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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美儒安

作者: 陈恩睿2021/08/08优美散文

乡村多因鲜明独特特色而被美誉。三月婺源,油菜花、梨花、桃花竞放,引来游人不绝,故有“花美乡村”之称;江苏乡村,河畅、水清、岸绿,叫人心旷神怡,故有“水美乡村”之誉;海口美社,石路、石屋、石景,令人流连忘返,故有“石美乡村”之赞。其实,哪怕是一个边远小山村,具有鲜明独特特色也是值得点赞的,如海口石山镇儒安村,那古树的故事让人赞叹,那成片错落的绿林令人陶醉。

仲夏的一天,来到儒安村,村道右边那排原生荔枝树映入眼帘,挺拔、结实、墨绿。村民像担心我不了解原生荔枝树似的快言快语作讲解:这排原生荔枝树上百年了,平时就像礼仪小姐那样列队迎接贵宾,为进出客人和出入村民点头致意;一旦变天,刮来风雨,就成为坚强战士,坚定地阻止和消弱狂风暴雨的肆意,常因此而遍体鳞伤,但在所不惜,竭尽全力保护着周边民宅和农作物安全。

村中间文化广场东侧,一棵高约二十米大树,宛如一把绿色巨伞在那稳健地撑着。树干粗壮、挺直、威武,四个大人连手也抱不拢;树枝四面八方伸展,枝繁叶茂,层次分明。这是棵加布树,树龄130多年。树下,七八个村民坐着,休闲、乘凉、交谈。其实,一代代村民已习惯农闲饭后到此休闲、纳凉或交流信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多少种养经验、谜语揭底、做人故事,都在此得到解读、感悟和外化。

树下,村民讲了这个故事:以前,外村有一户人家,选在大树旁兴建房子。下地基时,男主人挖断了一条树根,垒墙两天便意外摔倒,右脚骨严重受伤。墙体建有2米高时,扩展空间,女主人又将一条树枝砍下。两天后,她的左手摔断了。房子还没建成,夫妻都已摔伤了,还招来村民“伤树害己”的议论。从故事里,村民悟出了人和树相互依存,和谐相处的意义。于是,代代村民吸取教训,互教相传,敬畏树木不伤树,植树护树人安富的故事。

村干部陈荣泽说,村里树林翠绿茂密,老树大树成片,那是代代村民敬畏自然、敬畏树木,爱树如己的结果。论功奖赏,文化广场东侧这棵加布树要记大功,它不仅为村民提供纳凉、休闲的方便,而且构建了一个传递信息、思想交流、文明传播的天然平台。

村南密林间,称得上树老大的要数那棵加布树,如鹤立鸡群,树高干粗、枝繁叶茂,树龄150多年,村民称它为“护爱树”。树下那几块石头高低错落,大小有别,与加布树及其它树木协调,般配,可谓造物主能工巧匠之作。据说,以前村里有一女子,因父亲将她许给隔壁村结拜兄弟儿子,但遭到女儿坚决反对。一天中午,女儿离家出走。父亲及亲人们找了一天一夜,终于在这棵树下找到了女儿。她坐在石头上,十分失望地对父亲说:女儿心里已有村里的同年哥,如果家父硬逼女儿外嫁,女儿只能求助神树,神树帮不了就不回家。听女儿说了,看着这棵大树,父亲沉思许久,然后对着大树说,女儿的大事女儿做主。于是女儿终于和心上人成婚。打那起,村民传说这棵树有神灵,有正气,通人性,能帮有情人成眷属,是一棵“护爱树”。在那谈情说爱还是羞羞答答、见不得人的年代,不少村里青年男女已偷偷地来到树下祈祷:愿“护爱树”保佑他们相亲相爱,平安健康,白头偕老,生活美满。

村南“福安庙”前,一棵参天碧绿百年大榕树,那是村民心中的“净化树”。多少年来,树缝间挤放些颜色袋子,树枝上挂有颜色袋子,袋子里装着蜡烛脚和神香脚。每年大年三十,村民烧蜡烛、神香拜祭班帅公、祖上和土地公时,剩余的蜡烛脚和神香脚便用袋子装好放在“净化树”上,表示虔诚和敬重。若有人随便丢到地上,被人或畜禽踩踏,那就是对班帅公、祖上和土地公的不敬而受报应。多少年来,村里都没发生过将蜡烛脚和神香脚丢在地上的现象,村民还感恩大榕树,有了它默默负重,净化蜡烛脚和神香脚,心静心安。村民体会到了人不能离开树木,村庄不能没有大树,于是爱树护树心安内化于心,植树护树外化于行。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村里一位陈姓文化人,在村西北种下一株榕树。如今已根深叶茂,独树成林,成了一道风景线。当年,陈姓文化人不仅宣传“植树美环境,地灵出贤才”的意义,而且以实际行动种植榕树。后来,他两个儿子一个读博士当大学教授,另一位当上小学校长,于是村民效仿在园边、坡地种植了菠萝蜜、荔枝、龙眼、榕树、挺春树(俗名)等。

随着生态、环保、人和自然和谐相处意识深入人心,儒安百年树木已难于数清,那大大小小的荔枝、龙眼、苦楝、榕树等一棵棵,一排排,一块块,一片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构成千亩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树木景观。这不仅是小小山村儒安的树木园,也是植物园,更是天然公园。儒安,好一个树美儒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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