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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茶

作者: 肖溪余善秋2020/11/01抒情散文

朋友送我一罐白茶。一个铁盒子,装着几小袋茶叶,包装精致,容量不大,一袋泡一次。倘若泡一杯,独自饮用,可分做两次。

之前,只听说过绿茶、红茶、花茶,对于白茶从未有过接触。初次听闻,我以为与绿茶、红茶一样,以颜色划分。然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不由得立马打开一包来看看。拆开包装袋,取出一小撮茶叶,摊开一看,令人啼笑皆非。叫着白茶,其实与颜色毫无关联,和大多数绿茶一样,没有多大区别。一张张叶片没有揉捏造型,保持着原有模样。茶叶很干,很燥,一捏就碎。

我满怀新奇,小心翼翼的将茶叶倒进茶杯,取沸水冲泡,杯中不停的冒着热气,便扣上杯盖。等待着,期待着,幻想着……,白茶带来的香气、口感,总觉得有种神奇,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过了几分钟,我慢慢拧开茶杯,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那汤色呈黄褐色,清亮、浓稠,小抿一口,味道纯正,茶水顺喉而下,后略有回香。这汤色、这口感,我立马喜欢上了,这似乎就是我所寻的茶。

其实,我并不好茶,对茶也知之甚少。在我最初的记忆里,茶苦、涩,难以下咽,饮茶似乎并没有什么好。

儿时,只见院子里稍微上了年纪的人爱喝茶。或是做生、做酒,来客人了,才买一包茶叶来招待客人。一般都几元钱一包的低劣茶叶,多是花茶,泡茶的器具也很普通、简单,多数时候是一个大的有盖的搪瓷盅盅为茶具。一小撮茶叶经开水冲泡后,不一会儿,茶叶舒展开来,半沉半浮于茶水中,有小半缸。茶很浓,第一开茶,味道很涩,还略有苦味,一般人喝不习惯。特别是我们这些小孩,更是避而远去,情愿喝一碗凉水,或是干忍着,也不愿尝试。

平日里,与朋友喝茶。不关乎场所的高低,更不介意茶叶的优劣。或是茶坊,或是广场、公园、河边的露天茶摊,或一杯绿茶,或一杯花茶、或一杯苦荞……,乃至一杯白水,都无关紧要,只为与友人借一席之地,以清茶淡水,谈天说地,交流感悟。

平时很少饮茶。偶尔,工作之余,泡一杯茶,提神醒脑倒也不错。而我又是一个颇嫌麻烦之人,往往泡一杯茶,可以管一天,从上午喝到下午,直到茶水很淡,如同白水,也懒得换茶,总觉得倒茶、洗杯、泡茶很麻烦。对于爱茶之人来说,洗茶具、泡茶、斟茶、饮茶……,这一套流程,缺一不可,都要做得精致,似乎这是一种享受,是在享受泡茶过程中的每一道工序,享受茶散发的清香。对于不嗜茶的人来说,也无心像爱茶之人一样做得那么精细,也不屑于那些繁琐的工序。

前不久,组织交给我一项任务,调研本地的茶叶产业。既然是组织安排,那自当尽心尽力,作为调研课题的主笔人,我自然要了解更多的知识,收集更多的信息,不弄透彻,那定是完成不了任务。即使粗枝大叶,也要面面俱到。为此,我事先做了不少功课。从朋友那里找来有关广安茶叶的史料,再从网络上收集了一些有关茶叶的资料。看完这些,觉得都是泛泛而谈,空空的,有些茫然,带着诸多疑问,向朋友请教。几次交谈下来,才知道要想把茶弄通透真还不简单,算了还是浅尝辄止,有的放矢,完成任务要紧。

随后,参观了茶叶基地。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茶树。华蓥山的山腰上,一片松树林,底下是一排排绿油油的茶树。松枝修整后,亮出修长的树干。松树和茶树排列得都很整齐,山雾浸绕,在这烟雨蒙蒙的山林里,还真有点超凡脱俗的感觉。朋友说,茶树种在松树下,稀疏的松枝遮挡了部分光线,这样茶叶生长慢,可以吸收更多的养分,同时脱落的松毛也是茶树天然绝佳的有机肥,这样长出的茶叶,花青素含量很高。走在松树林下,看到那一行行绿得发亮的茶叶,忍不住摘下一片来,清晰均匀的纹路,指母般大小的叶片,甚是惹人喜爱。

朋友说,有适合茶树生长的气候、土壤还不够,还要种植技术,好茶叶不能用化肥、农药,全靠自然生长。特别是山上的茶,就要突出一个“野”字。让它在天然条件下,靠大自然的光、雾、雨、露……,慢慢生长,好茶叶要绿色、生态。

哦,原来茶叶也需回归本位,顺从自然规律,再强的技术和工艺也不抵传统原始的种植方式,顺天道才是王道。

接下来的调研中,我才渐渐明白。其实茶叶都大同小异,因发酵或不发酵,或者发酵程度的不同,分为绿茶、白茶、红茶、黑茶、黄茶、青茶六大系列。

虽说真正懂茶的人不多,但若要你举例罗列所知晓的茶名。我估计,随手掰指一数,都能说出一大堆茶名。据说,已经衍生了数百种地方名茶,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茶叶,可谓是品种繁多。

无论是种茶、制茶、饮茶……,其实都有诸多讲究,中国几千年的茶文化发展,衍生了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灿烂茶文化。茶不只是一种简单的饮料,人们赋予了它更多、更深的含义。

茶与传统文化的不断融合,便有了茶德、茶道、茶艺 ……步入茶艺馆,那古朴的装修风格,传统的工艺摆件、大茶台、以及墙壁上那一幅幅笔走龙蛇的字画 ……,落座其中,顿感心情舒展,轻松,惬意,令人流连。历经几千年积淀的茶德,是茶内在具备的美好品性,有助于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教你懂得舍得之道,笑看人生。

网上有一段子,说,沿海人爱喝茶,坐在一起交流的都是思想和赚钱门道,所以人家富有;内地人爱喝酒,喝醉了之后,全是胡说八道,讲大话,吹牛皮,老子天下第一,第二天酒醒了,还是重复昨天的故事。虽说这是一个笑话,没有依据,但下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坐在一起喝茶,自然要交流,谈什么呢?那肯定是彼此间共同的话题,朋友间叙旧,生意人谈生意,商人谈合作 、同事间谈工作……,即使没有任何目的闲聊,你至少可以倾听别人的思想和观点,学习、借鉴他人之长,哪怕是思想的碰撞也不是坏事,这也可以增长你的见闻,说不定哪天别人的知识、观点、看法能在你需要得时候给你一点点启发。

我平日里不打牌,也不钓鱼,在别人看来,那就莫法打发闲暇时光了,生活也就百无聊赖了,甚至觉得生活中没有多少乐趣了。其实,在我看来,只是每个人生活和消遣的方式不同罢了。我虽不懂茶,也不好茶,但我乐于享受和朋友坐下来,泡杯淡茶,没有目的、不为名、不为利的漫谈闲聊,这样的场合不宜人多,两人略显单调,三人恰到好处。或谈工作,或谈生活,或谈兴趣,或谈逸闻趣事……,其实在闲聊中,可以获取方方面面的信息,增长见闻。

那日,和一朋友说笑。我问:“我喜欢喝白茶、老茶,是不是说明上了年纪了”。朋友说:“这也没说中老年专用,全凭个人爱好”。

的确,我就喜欢白茶那浓郁,绵长,厚重,略带苦涩,后有回香的味道。细细品来,有种岁月的积淀,能品出人生的苦甜。

品茶,如同品人生。我信茶是通人性的,不同的茶、不同的人,品出的定是别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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