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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头的温柔:结香

作者: 李军2020/09/08优美散文

乍暖还寒,春光尚浅。二月的丹阳师范校园,空气里却已经浮动了草木萌发的熟悉气息,于是循着一种甜蜜的暗香,我发现一颗奇异的花树。大半人高,参差疏落的褐色树干,历经沧桑,枝干却是春意满怀,开满了黄色的花球,极为耀眼,黄色里调了乳白色。这些花球不像真的,像女孩绑上去的假花,这抹鲜黄让人惊艳很久。树的牌子上写着“结香”,于是恍然大悟,就是众里寻它千百度,它却在蓦然回首处、久闻其名的结香树。

结香这个名字就给人温香软玉的联想,别名打结树、黄瑞香、喜花等。民间亦被叫做梦香。结香如果是人,定是个颔首低眉,步步如莲,黑发上簪了翠玉簪子的女孩。也让我想起那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一树流光溢彩的结香花,没有绿叶,只有朵朵奶黄色的花球特立独行。一大朵结香花其实是由几十个长筒小花,密密匝匝挤在一起,粉嫩嫩的黄色是新生的颜色,青春靓丽不施粉黛,如黄色绣球。最冷冬雪的时候,结香花正打了圆圆的花苞,仿佛一个结实的圆球,那些花瓣都挨在一起取暖,等雪后天晴温度稍升,那些圆球就会忽然打开蜕变成满树繁花,是万木萧肃一抹温暖的等待,让我们见证大自然的奇迹。

我觉得结香花味悠远绵长,不过有一同学说闻够了结香花的浓烈味道,初春夜夜失眠,以至于换了房子,就为了躲避一树结香。不解花语,如果她知道结香花有非常美丽的传说,我想她是不会厌恶这种味道的。结香开花的时节是众花还没苏醒的时节开,带了点小女孩撒娇的心机和可爱。

我喜欢结香,就因为美丽的传说。传说一对门不当户不对的男女,相爱却不能相守,无奈之际,他们对着结香树许愿,并把结香枝打了个结,期望能共结连理。结果来年打结的结香开得分外妖娆,连皇帝都认为上天在保佑他们的爱情,破例允许他们成婚后,民间渐渐形成了对结香许愿的风俗,成了民间的爱情树。还传说如果我们做了好的梦,对着结香许愿,好梦能成真,做了噩梦,许愿后化解噩梦。所以结香的花语是:喜结连枝。

结香韧皮富含纤维,所以可以用来造纸;据说房前屋后种棵结香,可以防治白蚁;结香也是一味中药,根与花都可入药,花儿祛风明目,根部舒筋活络,消肿止痛,看来梦里梦外,结香都能为我们解决人间苦痛。

结香的枝条的确柔软无骨,作为一名资深花友,我真舍不得把它的枝条扭曲造型,人坐久了还腰酸背痛,更何况把它的枝条打个一辈子的结?内心轻轻许愿即可,等待结香花开,我们的梦想必会成真。南山步道往市公安局方向坡上也种了两棵结香,每次去散步,都可以看见结香花蕾慢慢长大,可是最近发现枝头的花蕾被路人揪了好多,让人怜惜。

回到丹阳师范的结香树边,看见有经过的女孩也长久地驻留,看见那一树花球,我知道她们心里也有小小的幸福漾开,初春暖阳清风徐来,只愿低眉闻香,岁月安然无恙。

痴痴看花的时候,就瞥见结香后有紫气东来,仔细看去,原来是地上满满一片紫花地丁,正铆足了劲,打着花骨朵,准备悄然而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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