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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一日

作者: 李永明2020/08/12优美散文

老家的这个季节瓜果飘香,蔬菜鲜嫩,是吃农家菜的绝好时节。胞弟曾经多次打电话让我回家转转,这事那事总缠着,周末的一天,我终于回到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乡。

胞弟原来居住的是土房,现在盖起了砖混结构的楼房,高端大气,装潢华丽,最打眼的庭院前的花坛,各种各样的花开得分外耀眼:红的月季、白的牡丹、紫的芍药,姹紫嫣红的,把个庭院装扮得如同花枝招展的少女。

小时候,生长在农村,我家的房前屋后留有好大一片空地。母亲见荒废着很可惜,就和父亲商量,将杂草割除,土地翻耕,整理出一垄垄、一畦畦菜地准备种上蔬菜。晒上几日后,再细致地梳整菜地,剔除野草根,把自留地整理的松软平坦,拌上猪粪牛粪,置放一段时间,土质会变得松软而细腻。万事俱备,只欠下种。

等一场雨水过后,父亲母亲就忙碌起来了,点坑、下种、育苗、栽秧,每天闲暇时光都用在打理菜地上,浇水、施肥、移栽、逮虫子、搭架子。慢慢地,房前屋后的空地上开始变的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瓜果蔬菜疯狂地成长着,它们盛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绽放出植物独有的精神,慢慢地结满鲜嫩水灵的果实来。品相差的蔬菜自己食用,品相好的拿到集市上去卖补贴家用,让我们度过了灾年。

我们很快走到了胞弟的菜园子地,满园子充满着生命的气息、绿色的活力。一排排整齐的豇豆架上,挂着一条条绿玉丝条,一条条碧绿弯月似的豆角,在藤蔓间柔顺地直垂下来,坠得满架,错落有致,犹如春天里“万般垂下绿丝绦”的嫩柳;架间,千万朵紫色小花就像一只只蛾子,或开或闭,正盘在千丝万缕的蔓上休憩。

黄瓜架上,绿叶黄花,一条条顶花带刺的嫩瓜,像一根根梭子,碧绿如玉,皮上还挂着一层淡淡的白霜,毛茸茸的,沾着露珠儿,被艳红的霞光一照,显得格外水灵、鲜嫩。

靠院墙根下的南瓜,一棵棵瓜秧像绿色的龙蛇,藤蔓自顾自地匍匐在地上,有的顺着墙体爬上墙头,向墙外伸头探脑地瞅着,一个个圆滚滚的大南瓜,像十八罗汉的大肚似的,在肥大的绿叶下,横七竖八地躺卧着,呼呼大睡。瓜茎上,那宽大的叶子,像一把撑开的雨伞,为他们遮阳挡雨;又像一把巨大的蒲扇,随风轻轻摇摆,替他们驱赶着炎热和蚊虫。

腰杆挺直,斗志昂扬的茄子像威武雄壮的战士,雄纠纠、气昂昂地列队成行。皮色锃亮、形体饱满的青茄像灯泡,紫袍裹身、修长圆润的紫茄如酒瓶,藏在绿色或是褐色的风衣下,远远望去,像是战士的身上挂满了手榴弹似的,雄伟壮观,引人注目。

红得似火,绿得如玉的西红柿像一个个小苹果似的挂满枝桠,有的是白里透着青,青里透出淡粉,红似火焰。随手摘一个皮薄肉嫩的、圆润饱满的西红柿,轻轻地咬上一口,顿时肉汁满嘴,狠狠地吸上一口,那滋味甜丝丝,酸溜溜的,爽口极了。

细长的扁豆藤条顺着椿树的杆茎盘旋向上,蜿蜒前进,仿佛要包围整椿树木及周围的树木,有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意思。一串串紫色的花朵盛开在长叶柄处,像狗耳朵。走近一瞧,花谢的地方已结出串串小扁豆,有的像弯弯的月亮,有的像鱼刀,悬挂空中。

一茬茬的韭菜如同翡翠的冬麦,细长柔嫩,笼起一把,镰刀割起,散发出淡淡的韭香,仿佛闻到了“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的味道,又好像看到了明艳悦目,鲜香诱人的鸡蛋炒韭沫,令人胃口大开。

一畦畦碧绿的芹菜、空心菜、小白菜,如雨后春笋般遍地生长,细密嫩绿,远远望去,像一片绿色的地毯。

到了吃晌午饭的时候,胞弟和弟媳拎着笼子到他们自留地里去摘回满满一笼新鲜的蔬菜,一会功夫,餐桌上就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有凉拌黄瓜豇豆、清炒苦瓜和空心菜、豆角茄子、西红柿鸡蛋、虎皮辣椒、蒜蓉小青菜等时鲜农家菜,加上农家酿制的米酒,这一顿比山珍海味强百倍千倍的农家饭,我们吃的爽快润心。在弟弟的劝酒下,我醉了。夕阳西下,南山山岭被涂上一层红晕,鸟儿在竹林里闹开了,乡村路灯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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