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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母亲的母亲节

作者: 许秀杰2020/05/16经典散文

母亲在,人生尚有来处;母亲去,人生只剩归途。

我曾经那么幸运地享受着母爱,享受着女儿的孝顺,认为这就是平凡人的生活,平凡人的一代一代的沿袭传承,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幸福,这样的爱着和被爱着,这样的春暖花开,这样的岁月静好。

每一年的母亲节,我静静地享受着女儿的鲜花和礼物,我也精心地为母亲挑选礼物,有时候是母亲喜欢的一只银镯,有时候是母亲的一件换季衣服,有时候就是母亲喜欢的一双红色的鞋子。

看着母亲试穿着我买的衣服鞋袜,母亲笑着,目光慈祥温柔,母亲小声地叮嘱我,别花钱,衣服多穿不了;我也试穿着女儿买来的衣服鞋子,一件一件,在镜子跟前照来照去,开心地笑着。

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幸福的人儿,有母亲可以孝敬,有女儿孝敬我,这样的岁月不老,暖暖的时光,静静的岁月,平凡的人生平凡的拥有。

八十七岁的母亲悄无声息地走了,走在一个漫漫的长夜,愈走愈远,从严冬离去,到春暖花开时。一百多天的时间,仿佛母亲并没有离去,她的微笑,她的细声软语,她的背影,从未远去。

又是一年母亲节,我迎来了第一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

清晨,在鸟儿清脆的叫声中醒来,手机里已经是满满的问候和祝福;上午走在小区的路上,不断有人抱着鲜花和蛋糕送给母亲,我看着一束束的鲜花,一盒盒的蛋糕,我看着儿女那灿烂的微笑,母亲那温柔的笑脸,一个个温馨温暖的画面,而我的母亲已经离去,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背过脸去,眼泪肆虐在脸上。

此时此刻,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能为母亲做点什么?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情何以堪?

我的母亲并不高大,长得普通,是千万个母亲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她却用她柔弱的身躯养育了五个女儿,在及其贫穷的年代,用她那勤劳的双手,昼夜劳作,寒冬不停息,挣来了一餐一粥,把女儿养的个个白白胖胖。

小时候,母亲就是我们的靠山,我扶着这座山站立,扶着这座山牙牙学语,扶着这座山长大,从少年到青年。

少年时,母亲用嘹亮的声音喊我们吃饭,那清脆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故乡胡同的上空,柔软绵长;长大后,我们的离家,换来的是母亲的翘首以待,家乡的槐树下,留下了母亲的驻足观望的身影,那身影仿佛永远定格在我们的记忆中,成为我们人生的坐标,无论我们走到哪里,永远不会迷失自己;中年后,母亲的软声细语,是春风化雨,每次遇到工作的烦恼,坐下来听听母亲的诉说,如和煦的春风吹过,顿感有了力量,人生有了方向。

在云淡风轻的日子里,我们细数着岁月静好,却对您忽略了许多许多,原来您也会衰老,一天天的衰老,一天天渐行渐远。本来以为一切还来得及,来得及听您的谆谆教诲,来得及把您没有讲完的故事听完,来得及把您没有品尝的美酒给您倒上。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当我们觉察到对您亏欠的太多太多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您选择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选择一个漫漫长夜,独自一人悄没声息地默默离去,这一走就不再回来,这一走就是永远。

您的一生注定这样,默默无闻的来,悄无声息地去。

春暖花开的五月,这是个特别的日子,是属于母亲的日子,我却没有了母亲。铺开纸笺,泪水模糊了纸张,我仿佛有千言万语,竟无处诉说;我努力的敲打键盘,把这一百多天的思念,慢慢搁浅在五月,这鲜花盛开的季节,我落笔成殇,泪水潸然而下的时刻,我把思念深深地放在五月,存放在字里行间。

第一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惟愿天堂的母亲在铺满鲜花的路上,一路行走,天堂的路上,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病痛,没有劳顿,只有欢声和笑语,只有幸福和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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