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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作者: 飞翔2020/04/06散文随笔

拿出母亲的身份证,宋小菊,女,出生于1933年12月30,那一天是大年除夕吧!母亲只活了66岁就离开了我们,让我想起她就要流泪。

母亲走了21个年头,她的一生刻在我的脑海,久久不可磨灭。我记得母亲年轻时的样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乌黑的两条辫子,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很会说话,成天围桌灶台转,把全部精力献给了一个小家庭。

外婆家离我家4里地,靠近王母湖,是一个大姓湾——大宋湾,分上湾、中湾、下湾,有8个小组,总人口1500多人。母亲不满1岁,就没有妈妈(外祖母离家出走,冻死在外地)。外祖公一人劳动,养不活4个孩子,把两个儿子留在身边,把两个姑娘送给熟悉人家当童养媳。我的母亲是5岁来公爹家的,过着低三下四的生活,经常挨打挨骂,苦不堪言。

我的父亲与母亲同岁,但从小念过5年的“麦黄雀”,17岁到新龙分销店上班,之后到老屋集分销店当国家营业员。1954年家里发洪水,我的祖父患痢疾身亡,不足60岁。大伯在铁路上工作,大妈不会干农活,家里缺一个男劳动力。另外父亲遭遇一个小人陷害,货架内的数条香烟、几卷布料不翼而飞,单位要父亲赔偿。父亲内外交困,只得离开老屋分销店,回家务农。第二年春真相大白,一农民犁地发现了深埋的香烟和布料,才算洗清了父亲的冤屈。

母亲于大灾之年和父亲晚婚的,那一年他们有21岁。我出生时母亲有23岁,二弟出生时,她有25岁;三弟出生时,母亲不足30岁。由于母亲身体患有慢性支气管炎,生下三弟后就上医院做了节育手术,她是最早响应政府计划生育政策的妇女。父亲回到家乡,由于有文化,马上就出任大队民兵连长,干了两年就出任大队生产队长,一年四季尽职尽责地为群众办事,为社员们服务。父亲经历过多次运动,一身正气,廉洁奉公,口碑很好,可是待遇比不上国家干部待遇,一直拿一个农民的收入。他干到54岁才退出干部位子。父亲当干部的31年,家里事完全甩给母亲一个人做,种菜喂猪,出工挣分,精心呵护三个孩子成人,咬着牙吃苦,让我们三弟兄都读完了高中。

我的大舅伯土改出任大队贫协主席,抚养了6个子女,活了60岁。二舅伯在武汉长航工作,上过工农兵大学,是长航港务局干部,他抚养了4个子女,活了79岁。姨妈比我母亲还不行,当了3年童养媳,患疾病早逝,当时不足10岁。

母亲成长于一个苦环境里,从小干农活,为人心灵手巧,会种地,会纺线织布,做鞋子,会做家务,还会给别人当媒人。家里是缺粮户的几年,母亲一手忙家务,一手放一头牛,还要挤时间参加生产劳动,挣工分养家。父亲每年带队上水利工地4个月,家里事几乎帮不上忙。

我多次看见,母亲白天忙,晚上还要忙。一盏柴油灯,微弱的光照着母亲和纺线车,母亲不知疲倦地纺线到深夜才休息。有时在队里劳动,身上还带着一只鞋底,中途歇息十几分钟时,她与妇女们一样,忙着纳鞋底。

母亲和父亲一生相敬如宾。她爱卫生,总把家里清理得井井有条,打扫得干干净净。1972年秋为了治疗三弟的伤寒病,父亲输血300CC救儿子,母亲每天早晨给父亲冲一个鸡蛋补充营养,自己从不搞特殊化。1975年,1976年,1979年我连续三次出现神经衰弱,母亲给我熬中药,给我煨鸡汤补养身体。二弟1960年秋腿残住院半月,母亲一个人在医院护理。二弟1995年神经分裂,是母亲和父亲给他到处求医治病,二弟媳离家出走,摔下两个不满10岁的姑娘,是母亲耐心照看,给她们做饭、洗衣服足足达4年整。

辛劳奔波,倒地而亡。1999年初秋,一天中午母亲吃过一家老人的泡饭,下午2点走到三弟门前,突然头昏心慌,栽倒在地,停止了心脏跳动。村里刘医生前来查看,说:“这是肾衰竭导致的身亡。”

我的母亲来到世上吃尽了苦头,干了许多利于家庭,利于他人,利于集体的事,就是自己没有图得到一点舒服,得到一点奖赏。她的一生是默默无闻的,但又是十分自豪的。她支持父亲干好大队工作,受人磨叽嘲笑几十年。为疼爱自己的三个孩子,风里雨里吃苦受罪,从不抱怨一声。我一想起母亲,心像撕裂一样难受!

母亲曾经对我说:“女人是菜籽命,肥一棵,瘦一棵。”她出生于农民家庭,从小没有母亲,嫁给了一个农民,命里就是不如别人条件优越,身体没有别人强健。

在我的眼里,母亲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从来没有困难吓到她,从来没有富贵动摇她,从来没有贪图舒服的想法。母亲就是我做人的榜样,为人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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