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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花开暖春

作者: 吴付刚2020/03/07抒情散文

万家灯火守岁,只待春暖花开。二〇二〇年,注定有一个不平凡的开端季。

临近春节,我因要远行,格外关注的无疑是天气和突如其来的疫情,每天清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查看疫情地图,密切关注着武汉疫情的变化。二十九日清晨,我驾车驶入前往贵州西南边陲的高速,无论是遵赤、还是黔大,无论是普安、还是沪昆,那天,路上特别通畅,没了往日的车水马龙。

我的春节在黔西南州的青山古镇度过。

正值阖家团圆的除夕,自午间开始,除旧岁的爆竹之声由远及近响过不停,直到夜色弥漫,古镇才安静下来。年夜饭后,我打开手机,武汉疫情的信息又炸锅了,几乎所有的朋友都发布“武汉挺住”“湖北加油”。当我收到著名诗人车延高先生在武汉报平安的回复时,心情稍稍有了一线好转。因为头两天,权威专家钟南山先生语出惊人。突然,手机又收到微信:陆军军医大学135名医护人员集结完毕,将踏上逆行的征途。一小时后,人民网发布了全军450名医务人员除夕夜驰援武汉的消息。那一刻,我惊诧万分,抗洪抢险、抗击非典、汶川地震……在中国三十年的历史上,人民子弟兵的身影在时间的赛道上疾驰飞奔。

一边是精彩的春晚,一边却是抗击武汉疫情雪片般飞来的消息。我始终独处,不问繁华,脑海中闪现出二〇〇三年的非典疫情,我曾见证我所工作和生活的小城在抗战中的点点滴滴,那时,没有智能手机,所有信息来自会议和电视、报纸。记得有一次,我随领导下乡在黔北高原边界,遇到了多年不见的中学同学饶智勇,他们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拿着体温测量器,认真盘查着每一个进出县境人员。

农历初二清晨,我突然意识到:武汉疫情绝非人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也许毫不亚于十七年前的非典。于是,我整理行装,决定驾车返回黔北高原。那一刻,我预感到,我们可能会提前收假,也许迟了会滞留在外。当天下午三四点时分,我在江习古高速习酒收费站下道时,迎接我的是一群医务人员、警察,我打开车窗,接受了一切必要的检测、询问,急奔农村老家,和父母吃了一顿饭后,在地里弄了一些蔬菜装入车上,傍晚,我迅速赶回县城。是夜,我和车延高先生通了一个电话,得知他全家安好,顺便说了一通新春愉悦之类的客套话,最后,说得最多的依然是各自保重,平安祝福。

事态发展远比我想象的复杂。全国各省区市纷纷启动一级响应,高速封道、城市管控、交通限行、小区封闭……所有的预防措施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居家不出。我意识到这是一场艰巨“人民战‘疫’”,到底持续多久,专家的言论也只是大概而已。

疫情面前,口罩、居家,成为关键词。而我,家里却没有一只口罩。

早在腊月二十六,我去购买二甲双胍时,药店里的口罩已经脱销。那些天,在我居住的小城,大街熙熙攘攘,行人接踵摩肩,没有人戴口罩,我跑了几家药店求购,都说口罩脱销。回到习水,没有口罩咋办?寸步难行啊!我打开电话簿,翻阅着手机里有关医院、药店的朋友。我想,如果习水市场有更严实的疫病防护物品,如N95口罩、防护服、护目镜等,购买一些快递给家住武汉的朋友吧。当我拨通绿洲医院院长陈华强的电话时,他告诉我,医院在年前就没有口罩了,连生产厂家都无货可供,因为没有口罩,医院暂停营业,部分医生护士在县城各社区值守。刹那间,我意识到口罩的重要,求助于县中医院的朋友,意外的是口罩作为备战物资,医生护士领用,进出都要登记。

朋友圈里依然刷新着武汉疫情的最新消息。传得最多的就是出门戴口罩,进门要洗手。没有口罩,一系列自制口罩的视频流出,把口罩留给一线医务人员的呼吁声不断。我在家倒腾着,找出之前购买的酒精、84消毒液,无意中发现一坨“沐亦风”,大约十来块。看了看,我想,若真到没有口罩的时候,两端系上橡皮筋,挂在双耳,能遮住口鼻即可,万一透风,可以系紧一些,完全可以保证捂住口鼻。

正为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得意时,接到好友周东亚的电话,他问我回习水没有?寒暄一阵后,我问:咨询一下你家王院长,县人民医院能否搞到口罩?东亚告诉我,不出门戴啥口罩啊?他家里也没有。怎么如此大意呢?重大疫情面前,口罩都没有备。在我的唆使下,东亚迅速联系可能有口罩的地方。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东亚送了几只口罩给我。

口罩成为武汉疫情的又一热搜名词。我家里仅有的口罩是周东亚送的,在京东、淘宝断货,各大商家都需预定的口罩市场,欣慰的是朋友圈里的消息依旧是全国各地的物资向武汉驰援,包括口罩、防护服、护目镜等。接下来的几天,各地打响城市保卫战、乡村保卫战。各处道路派人设点蹲守,氛围愈演愈烈。我能去哪里?居住的小区好几个通道封闭了,只留下唯一的进出口。哪里也无法去,只能宅下来,守着电视、抱着手机、围着火炉,密切注视着手机百度和今日头条……

宅居度日,我们的城市怎么了?一无所知。原以为可以顺利去单位,官方消息称县城禁止机动车辆通行,我不得不带着口罩步行去上班。

从家到单位得四十分钟。那天早上,我走在往日繁华的大街上,车辆、行人,少得可怜。瞬间,街道显得更加宽阔,两旁的灯杆上悬挂着灯笼、版画,一派浓厚的节日氛围。我没有看到人民战“疫”的冷清,而是别具一格的安静与祥和。当然,城市道路交通管制后,仍有个别车辆往来,尽管都在广泛宣传出门戴口罩,但也有几个人依然自在从容地行走。

我沿着主街道步行在冷风中,街道两旁的商铺、店面,大门紧锁,唯一开着门的就是药店,店门上张贴着口罩脱销、未戴口罩禁止入内等字样,透过店门望去,店里的人员与往常完全不同,白大褂、口罩,正襟危坐,规矩入行。街道两旁的小区,进出口便道、车道全部架设了钢管,用围挡封住,规模的小区和不成型的小区化整为零,仅有一个进出口,社区干部、社区医生驻点蹲守,盘问着少之又少的进出人群,俨然大战临前。

每个单位都要排查是否有武汉人员接触史?春节期间是否外出?如有,居家留观十四天。无奈之余,我只能返回家中,一路上,城市广播不断播出如何预防新型冠状肺炎的方法与措施,社区干部流动在大街小巷劝慰市民居家不出。于是,我开启了宅居模式,静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我看到抖音里有一段视频:等疫情结束后,你最想见到的人是谁?此时此刻,我只想说:等疫情结束后,没有约的饭局继续,没有见的好友再聚。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春天,我们一起宅,看新闻、刷抖音、嗑瓜子、追热剧,漫无目的地打发着时光,静待花开暖春。待来日,我们都可以走上街头,繁花与共,温暖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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