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到阳台是春天

“日头出来了！”手机里传来父亲的喜悦。在乡下老家的他还告诉我，他正在晒太阳，很暖和的，母亲去田地里摘菜，准备晒萝卜干。

此刻，我还赖在床上。连日的阴雨终于放晴了，我迫不及待地卷被而起，掀开窗帘，打开窗户，通风换气，让阳光进来。

今天的天气真好！春节前后，阴雨绵绵，新冠肺炎疫情严峻，不出门，不添乱，“宅家里也是做贡献。”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举国上下都在渴望早日走出阴霾，享受明媚的春光。如今，已经立春多日，我们还在等。

妻子起得比我早，正在厨房边看直播边研究厨艺，为家人打造舌尖上的幸福。儿子把手提搬到走廊，沐着阳光，参加公司的视频会议。我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吃罢早饭，开始我的寒假日常，读书写作。

临窗而坐，打开电脑，我查看了两份县教育局发给学校的防抗疫情的文件，然后继续昨天的计划，写长篇散文《树说十五阕》。春风从远处来，吹拂我的脸，感觉还是冷冷的。

儿子到厅里取温水的时候，也给我送来一杯家乡的铁观音，比我高的他诗意地对我说：“太阳挥着鞭子抵达阳台了， 请及时对接。”还给一个我看不大明白的年轻版手势。

我家东面的阳台，其实不算小，有一米宽，七米长，外延半米高处还往外伸出半米，只是都用不锈钢围住，外加防护网。那大多是妻子的天地，堆些杂物，晾衣服，养花种草。我长期在乡下工作，周末和放假才在家，很少到阳台逗留，每次总是来去匆匆。

遍布暖意的阳台，是诱人的。我拿了手提和几本书移步到阳台。我想在阳光里写作，该会文思汹涌。这时接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电话，再坐下来的时候，感觉思路跑了。我活动下四肢，大声喊了声：“春天，你好！”儿子转过头来，笑了笑，投来一个叫我安静的明示。我专心深呼吸下，一阵淡淡的清香不约而至。我起身挨近花草，原来是兰花开了，墨绿丛中挺起修长的嫩条，分叉出去，着生着白色的花儿，冰晶玉洁。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身旁。她说，这是我在云中山脚下教书时，从野外找回来的，六年过去了，依然迎春盛放。她说，她像宝贝一样呵护着阳台小花园。妻子来了兴致，一一讲花草的前世今生。原来它们有木本的，有藤本的；有朋友送的，有网上购买的；有自己到野外挖的，有自己在家嫁接的。丰富多彩，目不暇接。

我最感兴趣的是她还种了葱和蒜，虽然长势不如母亲乡下的菜地里的好，但也郁郁葱葱，可以随时采摘食用。去年从老家拿进城的芹菜，茎叶吃了，块茎和根种下，如今抽出细叶，有三四十公分高了。还有一盆水里，放了一块地瓜，它的一端长出两藤的枝叶，叶子油绿绿的，然后又分叉而长，尽管它们找不到泥土，没有沟壑，但在空中尽展婀娜风姿。

我们三在阳台，像在和春天交流。妻子突然建议来下一盘“跳棋”？ 一拍即合。我回忆着，应该是儿子读小学的时候下过，以后，再没有沾边。如今，儿子已大学毕业到保险公司上班半年多。以前，我们都忙吧，把那些闲情逸致都无理由地抛到九霄云外。我们摆阵“开战，”任阳光爬上我们的身体，任春风笑我们，让花草陪伴我们。

明代“诗书双绝”黄辉在以《阳台》为题的诗中写到，“独到阳台是梦中”。此刻我们不是在梦里，是在春天里。

我们期待祖国春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