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

大雪，是农历二十四节气中的第21个节气，更是冬季的第三个节气，标志着仲冬时节的正式开始。《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说“大雪，十一月节，至此而雪盛也。”大雪节气间，天气更冷，降雪的可能性比小雪时更大了，并不指降雪量一定很大。

大雪时节的小城，树叶光秃，感觉一切好像颓废衰落般。就一天而言，天短得很，每天下午四点半，天就黑了，当地的友人说，感觉天黑得早，是因他们城市晚上的路灯不多，不像大城市那般夜晚犹如白昼般，就是灯的海洋，光的舞美。

友人这样一说，我倒觉得有点真实了。因为晚上这小城没几条路上有灯光的，我很少外出，有次晚宴回来很晚，朋友送到路口，让我提心吊胆地走了一段路，整夜就被那黑夜里的风尘叶串吹打得失眠了好久，夜里就梦回了故乡的村庄，流连在只闻狗吠的夜。

故乡的大雪天，是很冷的，雪落、冰冻也是常有的事。在这样的时节，母亲总是不让孩子们早起，让大家待在被窝里，等她早饭做好了，把纯铜的烫婆子和火炉都备好了火，才喊我们起床。我们吃了早饭把手烤暖了，再写作业边在烫婆子里烤土豆和蚕豆。

母亲不会歇着，吃过早饭，洗刷干净，把多余的饭菜盛在一个草囤子里，上面盖上厚厚的棉絮片，这是一家人的午饭。忙完，母亲就边烘火边纳鞋底。我们则不离火炉，跟来串门的小伙伴们折腾得没个消停。吃着烤的豆，扯些闲话，边装模作样地看书。

而今的大雪时节，有暖风器与空调，全然不用那古老的树枝木炭烤火取暖了，但以前的铜烫婆子还在，那是故乡女孩出嫁里都必备的嫁妆，虽经几次搬迁但我还是留着。故乡的大雪时节，总是白茫茫一片，大地上银装素裹，让我记忆的冬天有了回忆的韵味。

古人把大雪分为三候，“一候鹃鸥不呜；二候虎始交；三候荔挺出。”过了大雪节气，就快到了岁暮，一年的好光景就要过去了，随着迎来新年与春节。农闲的人们都期望着大雪纷纷，除了能看到满眼银装素裹，还可祈福“瑞雪兆丰年”了。

古往今来，有许多描写大雪的诗，我喜欢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也欣赏左河水的《大雪》“万山凋敝黯无华，四面嘶鸣晃树杈。白雪欲求吟咏句，穿枝掠院演梅花”。觉得左水河的诗更适合南方人读。

在故乡，有小雪腌菜大雪腌肉的风俗，今年的猪肉价高，我也断了去加工香肠和腌肉的念头。今年的大雪节气，我在异乡，听着班德瑞的《雪之梦》想起很久没读写雪的书了，于是找出几本，从《林海雪原》到《雪国》再读雪小禅的银碗里盛雪，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