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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炊烟

作者: 路惠民2013/10/31散文随笔

新近读书的过程中,看到一个词语--炊烟,感觉既是那么亲近,又是那么遥远,一种久违的情结油然而生。炊烟--如同一个阔别已久的朋友,再此闯入我的眼帘,令我产生无限的遐思,激活了曾经尘封已久的记忆。

我从小生长在一个小山村,这里的山山水水哺育我成长,在炊烟的伴随下我一天天长大。伴随着对月的变迁,我开始慢慢地远离小山村,炊烟随之与我相隔越来越远,慢慢地进入到遥远的记忆之中,难得再现于眼前;或者说,炊烟被湮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正如: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当它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帘里,却又是那么的亲切,一种深深的记忆、浓浓的乡情融入其中,一种久违的朋友的再次重逢,那激动、热烈的心情,让人心潮澎拜。

童年的记忆是深刻而清晰地,最为深刻的是村庄里的缕缕炊烟。今天看来,那炊烟就像是乡村的根,村庄的头发。从那悠悠远飘的缕缕炊烟可以看到村庄里的欢乐,热腾腾的饭菜,冬日里热乎乎的土炕,那坐在炕上熬过漫长严寒的岁月,可以看到悠然的田园风光,……这也是对浮躁的心灵的再次净化。

记忆中的村庄做饭、取暖都是以秸秆和树枝、树根以及从山坡上挖回来的灌木等为主要燃料,生产队庄稼地里秸秆被分配到户,一部分还要喂养牲口,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男男女女只好抽空上山收拾一些,背回来的一捆捆柴草,.那个年代,煤属于奢侈品,虽然距村庄不远,仅有五六里地就有三个国营煤矿,但在那个贫困的年代里,能烧起煤的人家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家做饭、取暖用的柴都是生产队上工的间隙捎回来的玉米茬等,或利用农闲时间上山收拾来的灌木、树根等。村庄里所有的人,老人、孩子不分男女,为了生活自觉地会加入拾柴、打柴、挖柴的队伍,几乎村庄里家家户户宅院外都会有一个柴摞子,甚至有好事者,闲来无事品评着谁家的柴摞子大,谁家的人勤快,哪家的人懒惰,……

每到生产队收工,劳作了一大上的人们或多或少回来会捎一点柴;早早放学回家的孩子们,也会自觉地拾柴。大人们上工回来急急匆匆烧火做饭,柴燃烧很容易产生烟,一时间,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升起袅袅的炊烟,整个村庄上空弥漫着缕缕炊烟。待到炊烟飘散,饭菜的香味飘逸而出,勾起饥饿的人们强烈的食欲,人们各自回家端着饭碗,圪蹴在自家大门外,津津有味地进食,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无声的比拼着谁家的饭菜做得色香味俱佳,手里端的饭菜成为家人们炫耀的资本。一阵狼吞虎咽之后,草草收拾停当,生产队上工的钟声在村庄里响起,大人们从村庄里的角角落落鱼贯而出,迅速地向村子中央集中,等待生产队长的安排。一阵吵杂之后,各自奔向自己的劳作地点,完成各自的劳做任务;孩子们背着书包急急忙忙赶往学校。

冬日里的村庄,农活较少,是一个农闲的季节。其实在深秋开始,村庄里的人们就开始做过冬的准备,弄柴是必须提前的。烧炕用的柴不能太硬,为了保证冬日里整晚炕都热乎乎的,还必须弄一些树叶等。我们小孩子们一放学就自觉地拿着耙耙、扫竹、筐子,一趟一趟地往家运树叶,或者拿着镰去割柴,人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村庄里的孩子个个都一样,早早地承担起家务活。

深秋的日子里,女人们忙着腌菜、晒菜,把白菜、甘蓝、雪里红、红白萝卜等分别腌制在不同的缸里,要足够一个冬天直至来年春天吃;或者把白萝卜削成片,用开水一煮,晾晒在席上,以备来年春荒食用;村庄里家家户户都会挖一个深度在两米左右的储藏窖,用来贮藏洋芋、红薯、萝卜、白菜等,保证在严寒的冬日不被冻坏,不影响后来食用。

天气渐冷,大家都穿上了粗布棉袄。星期天,不用再上学的孩子们欢天呼地,女孩提着筐子上山拾柴,男孩子们拿着镰和绳,成群结队上山割柴;村庄附近早已被勤劳的人们割得精光。我们只能跑到二三里开外的地方去割柴。半天时间,嬉闹一阵,各自“占领”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努力地去割,待到“大队人马”回家之前,必须弄够自己该带回家的柴。伙伴们经常为争夺地盘,吵闹、打架。赶在下午饭之前,必须回家,背着柴赶二三里路回家,却不觉得过分累,走走歇歇。当割柴的队伍出现在村口时,村庄里的炊烟已经升起,大家放下柴,吃晚饭就去完成另一项任务,烧炕、揾炕,村庄里一时间被炊烟和炕洞里冒出来的烟所笼罩,一种带有柴火味的一种呛呛的感觉。

现如今的村庄,炊烟已经很稀少,也没有了“割柴人”村庄周围的柴草丛生,没有人去割。炕不再是那古老的土坯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潮人称“凤翔炕”,工艺精美,装饰典雅大方;每次只需要一点点柴,就能保证炕热乎很长时间,保温性能相当良好,不再像过去的土坯炕那样,要烧相当多的柴,而且产生大量的烟,污染很大,这种新潮、环保又节能的炕已经大面积在村庄里推广应用。村庄里的灶台也不再是那烧大量的柴做饭,一种新型的节能型灶台也应运而生,全面推广,风箱也已慢慢地在村庄里销声匿迹。科技的进步,更为广泛的应用,使得炊烟成为今天的乡村也是难得一见的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