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着的思绪

[一]那么的远那么的近

阴沉闷热的午后，耳朵里阵阵轻柔的音乐，手上，一本难得的好书。

可以拥有一个很长的时间，下午，晚上，都沉醉在音乐和书本里，没有人打扰，除了偶尔响起的电话声。这个时候，自然是离不开一杯水的，咖啡或者奶茶，今日，我且享用一杯柠檬，让些些烦躁在一点点酸味里渐渐地被融化。

时序进入了初秋，似乎还没有来得及享用完春天的新绿气息，就得面对腐烂的浸袭，雨后，山林里会不时漫上阵阵的怪味，不用怀疑，那是草木经春夏后的凋谢。而此时，眼帘之外的岭上，依然是郁郁葱葱，或许，凋谢是羞涩的，在南方，从来也看不到浩浩荡荡如飞雪的叶落，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的晨起，日落，在房前屋后，郊外，看到一些叶片安然在睡在地上，于黄褐的斑痕上，抚摸着些伤愁，才意识到秋已至。

已过了那种喜伤春悲秋的年龄，也不再常常剖析自己的心理，对许多的物事都已淡然到不愿意触及，或者根本就想不起来。比如，关于某一个严肃的生活主题，竟然被我折进了行李之中，被打包成了一桩化石般的奠记，不再鲜活。今天突然被某个好心朋友提醒，有种仿如隔事的茫然。我知道，许多的人都有生活的目标，所谓人生的期待，我自然也有过，但现在已很缈缈，并非有失意的坠落，只是发现简单对自己是件幸福的事情，于是，也就顺利加以利用，如此。

一场音乐的盛会和一本意义深远的好书，都有结束的时候。故事和心情，也都将被它们倾写或者带走，在时光中烟消云散，能记住和被感动的诸多，亦同样会被时光磨去，偶尔，不经意间的闪念，那一定是刻骨的记忆。突然想起了江南的那一方水，那个曾经陪着我风里雨里的女子，你现在怎么样呢？那单纯的日子里，简单的陪伴，在渐远的往事里，如此的浓墨重彩。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再一次前往那条河边，是否，你会在乌棚船前站着向我招手？

跳跃着的思绪，就如跳跃着的音符，起伏都是如此的玄妙。你不知道会有那些片断突然就撞开了你的记忆之门，于是，轻尘落下的时刻，也有一片阳光的闪耀。那是日子积攒下的美好，那么的远，又那么的近。

[二]听，那些声音

有些声音，只有在高处能听见。比如城市的声音、风的声音、甚至云的声音。

在高外，极目四望：近城、远海、更远处的云，水天一色，在雨来之前，朦胧如烟。山林是安静的，偶尔听到的几声鸟鸣，很快就被风打散，在树梢上渐渐地丢失。而这种安静，却被另一种声音打乱了韵律，不必屏息聆听，就有一股风流般，从地面直升上来，哗然作响。

这是城市的声音，模糊而又清晰，模糊是它的庞大，仿佛声音也可以是立体的形状却有如云朵般的软。清晰的是它分明条理地转动着一个城市里最热烈的情绪，冲刺每一缕神经，你知道，有这样的声音，城市就一定是活跃的，新鲜的。巨龙般的向天长号。是的，这种声音，只有在城市之上，才能听得真切。

风的声音，是树木的声音，是发梢的声音，只要有风经过的地方，就会有呼吸的存在一般。不用刻意捕捉，轻轻的摊开双手，风就把它的清歌交付与你，让你安排它的节奏，或紧或慢。喜欢看树梢的晃动，那是风在舞蹈。喜欢轻抚发梢，那里藏着风的温柔。

而云，在城市的更高处，在风的指上飘荡着，悠然自得。你听得到风的声音，就能听到云的歌唱，和城市和风遥遥相合，于是，在山的高处，在远离城市的地方，你依然听得到城市，还能抚摸到风，遥想着云，让心情飞驰得更加高远。

[三]秋夜秋风秋无声

秋意不知心生悲，兀自清风独舞。残香暗送花无痕，仍是月明时，却道夜已冷。是的，秋天了，不时从窗外吹进来的风，抚满肩的凉。

花依然还在某处默默地开着，叶也依然在光阴的手心里尽情地摇摆。对于四季，我似乎从没有过特别的亲睐，也很少去着意地牵涉些与之有染的故事，只是，置身其间，又染了些小资的气息，也免不了要假装着文人骚客的模样，闲心荒情之时，偶尔来点咏叹。

秋天在记忆之中没有非常深刻的印象，从故乡到他乡，一路的风景都是绿水青山，我总是从夏天出发，于是落木萧萧、霜叶满地，残枝枯叶，也就只是一种凭空的幻想了。而故乡的秋，在最深处里，也有菊花黄，也是水如碧。

在四季里，许多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秋天是最美丽绚烂的，想它，它的美还在于凋谢的苍凉。绚烂之后，一片沉寂，如一首音乐突然的停拍，之后冗长的续篇，就由你去发挥了。

而这样清风徐徐宛如暮春的秋夜，最宜心的事情莫过于借三两篇散文，在檀香的微醉里，一字一句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