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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终会落

作者: 卿子夏2013/08/18优美散文

你,若在炊烟袅袅中,唯有云,能够紧紧地围绕着你;你,若在灯红阑珊之处,唯有轻轻闭上眸子,可以倾听倒你;你,若在陌陌红尘之中,唯有弹一手相思曲,能够触及你遥不可及的身影。

而,当你聆听到了轻轻柔柔的风,闻到了芳香四溢的花,触及到了皑皑的白雪,看到了皎洁的月亮,只知惜取金缕衣,把年少的时光付诸于流水,不知你是否遗忘,在风吹过的地方,在花开的地方,在下雪的地方,在月亮的下面,曾有那么一片澄黄澄黄的油菜花田;当你沉浸在风花雪月之中,放声大笑时,是否也曾笑过那片陪你长大的油菜花田?

当万鸟栖息在林中,拣尽寒枝不肯栖,你是否知道?那是一种高贵的孤独。你是否知道?寂寞沙洲冷,月亮皎洁了你的心,却寂寞了漫天的宿星?

我们,终究红颜易老,终究会白发苍苍。异世红颜,一世芳华。烟花易冷,只留残云……是谁的身影在黑暗中独舞?是谁的唇瓣接起滑下的泪珠?红颜易老,随着悲鸣的响起,绝美的红颜终究会烟消玉殒。在这场红尘未散尽的舞台上,不知谁,能够芳华永世?

"弹指红颜老,芳华刹那间。"想毕,这也许就是岁月对红颜易老的最好解释吧。如若红尘繁华都已烟消云散,不知你能否放下满心恩怨。坐享一世清宁?不知你能否能重新拥有那年纯净的暮光?你是否会独站柳岸处,持一把檀香木梳,梳洗那万千青丝,梳落那满腔的是非恩怨?

却,我是陌路断崖上一颗不屈、顽强的烂,我不是椒房殿里的那个青瓷花瓶,有着美丽的躯壳,却没有心、我在寒风雪雨中昂首挺立,路人远观你的面容。几度风雨,几度春秋,几度夕阳红,却只有你,一直在那里守候。我说,贪生怕死又何求富贵,花开花落,只是朱颜改,华丽的皇宫不是我最好的去处,只有天涯才是我最好的归宿。我说,你着实薄情,可以割断所有;身居高位必要付出代价,我又如何挣脱着既定的命运。为人上者,才能更大限度的去掌控自己的命运吗我们都在痛苦中逐渐成熟,也将之间的情愫消磨殆尽。你说我太骄傲,从来都不低头,我却觉得自己有时如此不堪。往事如烟,所有的感情都在时间中飞灰湮灭。

我手摘下一朵傲骨红梅,披着厚厚的袍子,闻着浓郁的花香,静静地立着,不看往事的轮回流。人事时物的变迁,恰似花颜,虽装就了树一个冬,可北风散尽,却再也经不起岁月的流年。

你是一帘幽梦,默默地辗转在我的梦里,我像一个熟睡的婴儿,静享你的美丽。

你是一帘梦幻般的云彩,请勿在苍穹之巅,柳暗花明,我像一缕柔柔的风,伴在你的身旁。

你在侠骨柔情的江湖里等候回归,我在醉问长天的遐思里向往。

你是千山暮雪流成的小溪,汇成屡屡清泉,我像一颗鹅卵石,静静地享受你的抚摸。

芳草萋萋,芦叶点点,鹦鹉洲,你扬袖吹箫,关关雎鸠,泛起江渚上小舟梦秋。驿道风云,苍山路茫茫,我斜坐白马之上,踏向东来。一袭纸鸢,散落在兰舟之上妖娆了半壁江山、竟是前世未赴的誓约!时空定格的只是与你挑眉轻望的一瞬间。抚琴的女子,纵是隔了渔纱,却,美目顾盼唇微扬,纤手慢拨无思量,彩衣素面少粉黛,清雅卓绝难相忘。马上的少女,遇见晓晓,顿驻蹄声,由这灵音妙乐,潺潺水流,羞落了夹岸芳林。凝望那小舟飘摇而去,只留得青骢摇辔,遥遥嘶鸣。少女心起波澜,此情此景,需有一人能懂,高山流水,伯牙子期。少女的的黑色明眸,冷落了红桃白梨,男子的箫声,淡醉了芦花絮雪。

风,吹起了落叶的红颜。曼陀罗华的纯白花瓣,在这场盛世盟约中,绽成了片片友情。少女下马,望那兰舟清影。似曾相识何处见,惊问新人是故人。此一见,是前世注定相遇的缘。

我若是那少女,便用我的前世,邂逅你的来生,纵是此一世,只能诠了那相对无言的流光一现。纵是此一眼,只是万千尘缘里的一丝贪贪婪的念想。

那男子,本会有绝世的轻功,怎不点水离岸,共舟琴韵;那少女,本会有立杆江影的流连之策,怎不举目相邀,一骑双乘!恐怕,金陵遥望,见而不得,只应是道上的规矩。

一念纯真,未泯的少年心;一念沧桑,铜镜上渐白的双鬓。

一念成佛,未了凡愿;一念成魔,爱着成痴、恨着成仇、占不下成嗔、丢不掉成憾、思而不见成伤,念而不遇成疯……

我若是邪魔歪教的殷素素,你边上名门正派的张翠山,便也遂了这缘吧!世俗的春愁秋殇、爱恨仇情,怎碍得了红尘一见的传神相许、心有灵犀。那一日的红林幽水,那一时的琴音悠扬,已如云端的峰峦,早推脱了凡俗,穿越了乾坤。那一日的青驹撒蹄,那一时的翘首颙望,已如情爱的深渊,早淹没了世规,冲散了恩怨。如今一想,一切繁文缛节,正邪之辩,不过是无力的笑谈罢了。

风吹吹,静了。人走走,停了。暮然回首,已相去数年。

掬一朵那日你亲采的香茶,取一瓢那一年我揉碎的清泉,隔窗望景,慢凉了春秋。瑶章花札,缱绻情思,那是怎样的一段依依不舍,念念不弃。

如今,你是否束琴闲闺,不再弄舟江月。而我,也是否收缰马厩,不在驰骋荒原。如若芳草新翠,蓝萍花香,你亦如离前的样子,裹着江南的烟雨泛舟而来,纵是我春衫尽湿,必也如那怒放的杏花,亭立在桥头,含笑时候,遥听佳人巧拨弦。

风为裳,水为佩,烟丝醉软,离人不相忘。花自开,花自落,红尘熙攘,别君泪湿眸。我想刺一幅山环水绕,绣一场江风流韵,好让那天涯离愁的两个人儿在画中,重逢。

云鬓花颜,为谁落?为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