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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一缕,拂之不去

作者: 梦里很远2013/07/31散文随笔

氤氲在梦的深处,无数次地召唤着灵魂,让午夜变得甜蜜而畅然;

出现在一晃神的脑际,熟悉的情感蓦然而至,我已嗅到曾经的气息,但却不能将你紧握于心。

不管如何的心如止水,凡是走过,皆会牵动着情感的某根弦。即使已是过往,轻轻弹唱,仍会给心灵带来广袤的回音,所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凡已是追忆,无论悔恨,庆幸,都无法重温。而那些未实现的,便积在心里,让曾经的枝枝蔓蔓,有了纵横交错,缠绵萦绕的轨迹,回忆起某个事件,总是想那时不够好好珍惜;回忆起某件快乐的事,总觉得时间太快;回忆起某个懊恼的做法,总是悔恨当时为何要那么做。午夜梦回时,那些过往如蚀骨的毒药,让原本的芙蓉如面有了憔悴的痕迹,让人辗转反侧,隐隐不安,让明亮的星眸黯然失色,让如飞的顾盼冰封雪驻。这种毒药,不仅是肉体上的,其间心灵的啃噬,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旁人又怎知,情感本是隐匿在心中如网般庞大而缠绕,每个不经意间的触动,都会发生难以言明的反应,每个回忆,都会带来心灵的触动。

我总认为回忆之美好,在于距离产生美,凡是已经过去了,如隐匿在厚厚水汽中一个恍惚的梦境,梦醒时便会留下无尽的遗憾与隐隐的疼痛。但当做梦时,从淡淡的水墨色中去看这样一幅唯美的画,或许所有的瑕疵都是光彩的,所有的光芒都成了渺远而闪亮的星辰。这样的美,有了一层过滤,有了无奈与痛苦,才有了绝美的韵味。

每个人都有回忆,但不一定每个人的回忆都是相同的。缘分便是如此--和某个人有了共同的回忆。在茫茫人海,这样的人有何其太少呢?虽然,漫漫人生长路,和无数的人擦肩而过,在这无数之中,又有那么些缘分使然,我们相识,相知,直至相离。可最终我们相忘于江湖后,经过时间层层的过滤,那些曾让我们感动温暖的瞬间,竟这样残忍地被遗弃了。永恒,真的存在吗?时间如一条长鞭,催促着我们往前马不停蹄,拖着疲惫与忙碌的步伐,山水如画也只是走马观花,海誓山盟也可能过眼云烟。但是,但是,人生中总会有例外--总有一处风景让你觉得无论如何都与众不同,总有一个人让你的心无论如何都甩不出去。闭上双眼,那处景致,那个人,在无数的画面中竟如此清晰,无论身在何方,年岁几何。时间的滤纸不仅不会让画面模糊,反而奇迹般的如一根丝线,拴在心上,细细的,勒得心又痒又疼,越久越紧。那个画面,我们曾身在其中,但混然不觉它的美丽,在时间的罅隙中,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可许多年后却已经面目全非,惊讶它的美丽而悔之,叹之。即使那片风景已经早不属于你,那个人已经跟你毫无关系,甚至自己也说不出它的特别,但就是这样毫不相干,我们却记得有关的一切。这便是回忆,因为忘记,所以才珍贵。而当那个人又记得你,那片景致依旧,这是人世间多么宝贵的感情,除了机缘二字,根本无法解释这种奇妙的现象。

道家说"上善若水",如水境界,波澜不兴。没有获得就没有失去,没有不舍就没有不甘,聚散有时,何必执着于过往?可是,没有执着就真的快乐吗?没有回忆就真的能走好今天吗?我们执着,因为我们不舍,我们不舍,因为我们有情。情感的牵动,使曾经的快乐与哀伤才隽永;无奈与痛苦,才使幸福得以珍惜而永恒。当我们垂垂老去,你还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带给你温暖的色彩,你与他有着共同的回忆,即使行将就木,但这回忆一直留在脑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大千世界,有这样一段回忆,一定是世界上最冗长的温暖。

或许很多年以后,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牵着你的手,一起回到那天的人群当中。

无尽的唏嘘,无尽的思念,甚至演变为一生的噩梦,变成寂寞缠绕着我们。但梦境徐徐打开时,那些蓬莱旧事,也不过回首已成空,只剩下烟霭纷纷。就是这些往事如烟,伴着我们花开花落。有回忆才有寂寞,有寂寞才有回忆。情感本是种折磨,于苦中味甜,于甘中味酸,但正是如此,才使生命不会索然无味。伴着寂寞的回忆,即使夕阳西下,也有"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的梦幻。

即使是再深沉的梦也会醒,回忆是否如梦?

当外界的声音渐渐模糊,心跳渐渐衰竭,想念终于开始停止,是不是梦醒之时?

还是生命本身便是梦,亦或梦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