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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韵

作者: 黄晓宁2011/03/02散文随笔

自然界中的水是无形、无色的,它流到哪里,那里就变成水的模样与姿色了。因而吴侬软语的江南,就有了涓涓细流的水;朔风猎猎的西北大漠,也就有了沙尘中汩汩泉眼的顽强。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水和邻居们相处的久了,就自自然然地融入其中,并且营造出了和谐的节拍和融洽的氛围。所有这些。是不是都是因为水有包容、淡定、洒脱的特质?我的这点见解,能不能算对“水韵”一词的一种注解呢?

我所居住的小城边,有一条名字叫罗家河的小河,它往昔命运多舛曲折坎坷的经历,以及如今与青铜峡人朝夕相处唇齿相依的忠贞不渝,让我对“水韵”一词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三十多年前,孩提时放暑假,我和物资局家属院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到离家很远的地方钓鱼。听大一点的伙伴说,那个一米多来宽的小渠沟叫罗家河。我是在嘉陵江边长大的南方孩子,见识过大江大河的辽阔与浩淼。因此,对眼前的小河汊就没能看上眼。1982年参加工作后,身为一名常年奔波于乡下征收零散税的基层税务人员,我经常骑自行车巡回在中滩乡的补号、南庄一带,还常到陈袁滩、沙坝湾转转,因为那里离黄河咫尺之遥,我可以站在黄河边看着滔滔不绝、滚滚北去的黄河水,发一番“逝者如斯夫”的感慨。那时,路经罗家河时,我总会以长大成人了的轻狂窃想:噫,小地方的人真是见识少,竟然能将一个小小的沟汊称作河呀!

然而,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对罗家河的印象有了本质的变化。

我和朋友小鹏年轻时常聚在一起畅谈人生理想,一把吉它你抱来他抢去弹奏过多少爱恋与落寞,六根琴弦悬挂了当时我们的几多寄托。大家成家立业后,各自为生计奔波,相处的时间少了,但隔段时间也会小酌一次,谈谈工作吹吹牛皮,以此来缓解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哎,现在的男人过的都不容易。

2009年7月的一天,我们又聚在了一起。平时沉稳的小鹏这次话多了些,他说最近局里让他负责筹建了一个新单位,邀我有时间去转转。我问那地方远不远,他说离小坝几里路,但离黄河边不远。我在报纸和电视上听到过治理罗家河项目的事情,联想到他在水务局工作,就瞎蒙了一句:是不是在罗家河。他的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淡淡一笑:虽然我不在市上的单位工作,没有参加清淤植树的义务劳动,但我也是青铜峡市的一个市民嘛,关心一下总还是应该的吧。

一个晴朗的早晨,小鹏开车接我到他工作的地方。小车出城向东边驰去,大约快到陈袁滩高速公路入口几百米的地方,小车向北拐下公路,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最后停在一个树荫掩映、蓝顶白墙的院落中。

院子北边盖有一排整齐的硬顶房,院子南边开垦了两亩多的菜地,种植着茄子、辣椒、西红柿等时令蔬菜,还在菜地中间套种了压膜西瓜,看得出院子的主人是个田园气息很浓的潇洒之人。

这时,第一个房间的门“吱吜”一声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出来迎接我们。小鹏介绍此人就是罗家河综合治理项目部的技术负责人------小科。

寒暄完毕,俩人带我将罗家河游历了一番。他们说,三十多年前罗家河曾是条农田灌溉用的排水沟。因年久失修,垃圾淤塞了沟汊。每年天热的时候,这里就成了蚊蝇滋生的场所,成了 “脏、乱、差”的代名词,住在附近的村民苦不言堪。由于多年淤积,罗家河部分沟段排水不畅,致使控排农田地下水位上升,粮食产量每况愈下,水利局几任领导一直计划着立项治理,但苦于资金始终落实不下来。

机会终于来了。小鹏和小科如数家珍,兴奋地像两个孩子:我市确立了建设生态园林城市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后,市委、政府就将东扩城区至黄河西岸的规划摆上了议事日程,市上决定由市水利局牵头,尽快组建罗家河综合治理项目办公室。这样,彻底治理罗家河的方案才得以落实。

上下同心,其利断金。于是,2006年至2008年,青铜峡市先后投资5000多万元,组织全市各单位通过分段承包义务劳动的方法,共计开挖河道25公里,土方75万方,建造各类穿堤建筑物38座,开掘湖泊8处,形成湖面10000多亩。还在罗家河两岸岸设计栽植22万株云杉、垂柳、漳河柳、沙枣、紫穗槐等景观绿化树种,由各单位分片管护,定时浇水,死树补栽。就这样,经过青铜峡市全体市民3年的努力,在彻底解决了罗家河两岸8.1万亩耕地排水问题的同时,还将河流融入城市,使这条排水干沟成为了集防洪排涝、水产养殖、绿化美化为一体的新的城市景观水系。

罗家河就是这样深情款款地再次走进了我的视野。似两个老友的久别重逢,像一对恋人的一见钟情,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但却是瓜熟蒂落般的自然。

丑小鸭变成了天鹅,传说中的神话变成了现实。绿树绕堤、芳草凄凄、河中有湖、湖中有河的罗家河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成了镶嵌在青铜峡与吴忠之间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它的华丽转身来的那么快,那么不可预料,不得不让人投去惊鸿一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如果你正好驱车驶出陈袁滩高速路口,你一定会看到侧前方有一座酷似北京颐和园中的玉带桥,在路灯与车灯的映照下,嶙嶙波光中的曲桥若隐若现,宛若到了仙境一般。

是的,你所看到的是夜幕下罗家河上第一湖中的景观桥,因为由大小七个桥孔组成,大家都亲切地称它为七孔桥。七孔桥所在的位置正好处于繁华的城市与宁静的乡村之间的过渡地带,并以其浑圆的曲线,玲珑的身姿,连接着罗家河流域众多的湖泊,因此就成了青铜峡市东大门的地标式建筑。夜色将它雕琢成维纳斯的化身,晨光又将它塑造成太平鸟的倒影。它就是一位礼仪周到的迎宾使者,随时欢迎着八方宾客。阳光明媚的日子,它更是落落大方,向你投去滟潋的波光,体现着青铜峡人的豪爽与好客;潇潇细雨中,它却温柔如碧玉小家,妩媚如闺中少女,会让你生出无限的爱怜与柔肠。

人类社会步入现代文明后,人们享受到了物质极大丰富、高科技突飞猛进、信息资讯爆炸所带来的诸多好处,这是前人所无法想到的。但随着城镇化程度的日益提升,它的负面效应出就凸现了出来。因为从某些方面讲,城市是喧嚣而浮躁的,城市在吸纳了过多的欲望,包容了所有的好恶,让人类文明呈几何数增长的同时,让无数的化学气体充斥了人潮涌动的厅堂与住所,也让机巧与乖张侵袭了曾经荒芜的旷野,破坏了古老的风景,更中让曾经的家园,变成了人们眼中的污浊与不屑一顾。

出路何在?

于是,人们就想走出寓所,走出社区,撑着想像中的竹篙去四处寻梦。

无疑,罗家河整治工程的完工,圆了大家的梦想。罗家河流域近百万平方米的水面,以其沟汊纵横交汇,鱼塘星罗棋布,形成了独特的湿地景致。是吴忠市境内最大的“城中湖”。它的建成对青铜峡市水生态、水环境和区域气候调节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我们真得应该好好感谢青铜峡市的决策者们,正是他们身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抱负,正是他们科学严谨、与时俱进的创举,才实现了全市人民的梦想和追求,也才实现了人类的自我救赎。古人李白举杯邀明月,只是想求得个人的欢愉与满足。而我们的决策者、建设者和全市市民们,却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为了福祉子孙后代。他们用真心、真情、苦干、实干去邀请水------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执着最大度最无私的使者,来弥补我们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来到美丽的罗家河,你应该伸出臂膀去拥抱它;你应该张开双耳去倾听它;你应该匍匐在草地上,去嗅嗅花儿的甜柔;你应该抬眼遥看长天,朵朵白云舒展着慵懒的身躯;你应该在各色鸟雀的鸣叫声中,采撷那最美丽的水中花朵;你应该敞开胸怀,让湿气拂面,滋润你焦躁的身心;你也可以泛舟湖漾,独钓塘边,春日采青,夏日垂钓,秋日观芦,冬日踏雪,各种各样令人愉悦的游憩活动全凭你的兴致而为。

我的家乡青铜峡,因为有了罗家河这道妙不可言的景致,它便在水韵灵动中更加楚楚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