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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之恋

作者: 三三2011/02/25散文随笔

他说,没认识她时,我从没想过结婚,认识了她以后六十年来,我从没有后悔过。我因为这样的言语而成为了他们的信徒。

爱情是什么?有人说,它只是与荷尔蒙相关的一种情愫,朴素的不能再朴素;有人说它是一杯白开水,口渴时当它是美酒佳酿,而不需要它时便视而不见;有人说它是彼岸的理想国,是诗是画是信仰,近在眼前,又转瞬即逝,我也在猜想,这个最为小说家和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究竟是什么,我是否得到过,又是否在不经意间失去过呢。

艳羡过偶像剧里的俊男靓女,曾迷恋过戏剧里的才子佳人,当然也为生活中的相濡以沫而动容,然而,当我翻开他们那张年代有些久远的照片时,却真正的明白了爱情的含义。照片中的他们白头皓首,共同在展读着或者研究着什么,我想也许唯有那一刻的爱情是没有沟壑的,也唯有那一刻的爱情是永恒的。

那一年,他们的相遇正值青春年少,君未娶,妾未嫁。在清华的校园里,她是为数不多的女学生中的一员,而他也是颇有才名的佼佼者。差一点就错过了,可是冥冥之中,有些阴差阳错,让他们有了相遇的机会。

在朋友的引荐下,他们相识了,可惜引荐人却在暗地了说了假话,骗说对方都分别有了另一半。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再一次相遇,他见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她说,我也没有男朋友。这句话在无形中表露了各自的心意,幸好他们都不愚钝。后来的事有些顺利成章,他们定了婚,一同去国外读书。他们决定牵着手一同走下去,这一走就是六七十年,直到他们慢慢的老去,直到其中的一个人先走。

苍天是不老的,唯有他才能见证不老的一切。相守的岁月里,他们志同道合为共同的事业奋斗着,彼此扶持着,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后来他们经历了文化的摧残和非人的折磨,经历过贫穷和惊恐,后来他们经历了死亡的别离,他离开了她,女儿也离开了她,她一个人在孤单中,继续着他们共同的事业,以回忆为生,可是只要她在,他们的爱情就没有结束。

探望她的朋友在看到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后,失声痛哭起来,她却安慰说,如果我比他们走的早,你想他们怎么受的了,所以就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些痛吧。那样的坦然。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或许可以这样说。可是,在经历过这些年的相濡以沫之后,这句词有些太过华丽。

他们的爱情就像他们各自笔下的散文一般,句句隽永,透着别人无法媲及的坚韧和淳朴。他说,没认识她时,我从没想过结婚,认识了她以后六十年来,我从没有后悔过。

我因为这样的言语而成为了他们的信徒。这个故事,经受住了爱情信仰者的所有残酷的假设,假设贫穷,假设富裕,假设疾病,假设生、老、病、死……

我因为一张照片相信了爱情,或许我永远不会遇到过,可是我依然相信它的存在,依然会等待,依然会为那些最为真挚而坚韧的爱而祝福……

我忘了说,故事中的“他”是钱钟书,而“她”则是杨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