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

小镇镇小，但热闹。里面没有大城市整洁，却有着同样的喧嚣与热闹。一座灰白色的石牌楼立在镇的入口。上雕刻着：XX街的字样。以牌楼为界，南是一条东西贯通的国道。北就是喧嚣的菜市场，卖土豆，青菜，西红柿，红薯，或站或蹲的摊主等候着顾客光顾。有的人扯开嗓子喊：芹菜，新鲜的芹菜。有的人不吆喝专盯着路过的人的脸看，遇见在摊位前犹豫了一下的人，便赶忙招呼。这位大姐来几斤，新摘的。3块一斤。相似的声音或高或低，有男又女的驳杂在一起，交汇成了一个热闹的场面。

卖熟食的货车占了2个摊位的面积，摊主手执一根头上绑了十几根布条的小棒子在来回的驱赶着苍蝇。道路两旁理发店，电器商行，超市的那宽大的玻璃门里面，冷冷清清的那么几个人，隔着玻璃传出十分无聊又无趣的表情。

街上走着一个穿灰色外套的人，面黄，头发稀少，眼睛发出冷冷的幽幽的光。边走边扫莫着周围。他不买东西，也不是哪一家商铺的老板。他走路也没目的。但他的眼睛好像再人群里面扫着什么。看到了一个。他嘴角阴阴的一翘，左嘴角略微高出右嘴角，就好像被什么人揪住了左半边脸。

“小张，小张。”他径直走向那个手拎菜兜儿的人。

小张一见来人面。他的脸变白了。面前的人可是全镇出名人物。他惹不起。

“哟，王叔，您也过来逛逛？”小张努力讨好，装出一脸惊讶。

“是啊，可不是。真巧遇见你了。那个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去？”老王建议道。

小张说，“您看，我这菜也买完了，正准备回家呢。改天吧，改天我登门造访。”

老王嘴角翘的更高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反正也没事，去你家吧。”

小张没法，四下瞅瞅，耷拉着头，低声说了句，走吧。好像他生怕被熟人看见似的。

在一条小胡深处停下来，一扇铆了铁皮的厚重木门打开了，小张说了句，进来吧。老王晃晃荡荡的进来了，你家没养狗啊。

茶上来了，老王在沙发里舒服的坐着。小张神色有点惊恐。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呢？我去年偷了辆车的事情暴露了吗？

小张坐进侧面沙发。

“小张，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知道我向来直来直去的。嘴里藏不住什么话。我找你只有一件事，我缺钱了。”

小张看着他，呵呵笑起来了。“你缺的东西我这里刚好也缺。我没钱借。”

老王不慌不忙的啜了口茶，“嗯，好茶。”

之后，敲了二郎腿，缓缓的点了几下。

“咱说说你姐的事。”

小张疑惑的看了他，好像还没从拒绝借钱这事上反应过来。

“我姐，她怎么了？”

“你姐啊，和团结街的猪肉徐靠一块去了。这事，我知道。”

“那又怎么样呢？”小张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他早有风闻，但是一直不敢肯定，他姐一年前刚嫁到邻村去，最近才怀了娃。

“借钱吧。”老王似笑非笑，“不借的话，我走出这个门，满大街嚷嚷。叫你张家全镇闻名。这一点我想你最清楚。”

小张半羞半怒，思量了一会。咬着牙，挤出几个字儿。

“好，你借多少。

“三千”

“一千，你爱要不要。”

老王笑了，"行，咱就一千。"

老王拿了钱。

出门时候，小张还不放心，“王叔，说好了。你要是闹的满城风雨。你知道后果。”

老王嘴翘着，"放心吧，买卖公道。说一不二。"说完，径直朝胡同出口走去。胡同里传来沉沉的一声关门的声音。小张怒气冲冲的进了屋子，看见老王喝过的茶杯，抄起来隔着窗户直接扔出去。茶杯碰到水泥地摔个粉碎。

老王满心得意的出了胡同，朝左看看，朝右看看。不知道是去贪污公款的刘书记家，还是去卖猪肉的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