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旧痛，尽染入秋意（三）

暗香隽永——寒香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用眼神跟踪他了，且放肆地眨眼拍下他每一瞬间的背面与侧面。

用舌尖舔去嘴角的微笑，甜甜的感觉。

跟着他坐上只花一元钱就可以绕小城一周的公交，10路。上车，坐在他的身后，距离如此之近。

他总爱凝望窗外倒退的瞬间。高高的商城，绿绿的桦叶，匆匆的行人……或笑或郁。

我总爱默默地注视着他。压抑内心，莫名的激动。

我和他——不够亲密，那就用我们吧！

我们背对面，陌生对陌生，中间隔着一条永远都不可能会有喜鹊搭桥的暗河。

吹进的风卷走了女孩子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知道他的姓名，又不愿打破沉默，怕惊扰了他的梦。

忍不住幻想一部青春小说。最好就像冰梦写得《倾园梦恋》。主角是我和他。经历浪漫，捕获幸福，让人感动。

俗也没关系，因为这是属于我的，我一个人的。从未体验的感觉。独一无二。

遗憾的是我不是导演，他也不是我的演员。彼此陌生平行。

一路上飘着熟悉的陌生的流行歌曲。弥漫着伤感。

人们一个站一个站地下去又上来。不上不下的只有我和他，他依然坐在我的前面，安安静静，不知后面还有个我。

偶尔累了，他会用左手托住下巴，这样我就可以拍下他的侧面。眉间有颗隐隐的痣，指隙里还有淡淡的灰土。

我想如出一辙，又怕害羞。

一圈转了。他没有下车。留给我无限的思念。

售票员接过了他送去的一枚硬币。放进屉里，回头看我。我微笑着在他身后示意月票，她点头微笑。然后告诉司机：“一个一块，一个月票。”

又开始了原先的起点，也是末了的终点，公交是动点。轨迹不变，速度不变。而我的心却在加速度，呼吸紧张，脸红发热，无力抗拒。

他是种诱惑，让人生病。

“万一他向后望，我脸上会不会有灰，头发乱不乱，衣服整不整……”越想越毛躁，似乎全身跑满了缺点。

我无力抵抗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自作多情。

一元又一元，一圈又一圈。猜不透的心思。

我想打破缄默。欲引起他的注意，注意到这个已跟着他转了很多圈的女孩。哪怕回头一瞥，也心满意足。

或许暗暗的默默的就好，我用“距离产生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欺骗，只因一旦表态会等于划清了我与他的界线。

压抑。压抑着对他一见钟情的表白。痛苦，绝望。

他是我的过客。他只能让哒哒的马蹄声带给我美丽的错误。

或许我不应该绝望。因为不看往昔，不看未来，目下这一刻，他还在我的眼前，是我真挚暗恋的陌生王子。

还有裹在痛苦里丝丝的甜蜜，会在夜临梦来时，多了几番回味，几多相思。

落笔二零零七年八月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