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理梦

无风的冬夜，路灯格外恬静。马路两旁的积雪还很厚地覆盖着地面，马路是露出来了，车碾人踏，将路中央的雪几乎踩踏干净了。有车偶尔从路上驰过，红红的尾灯在经过路上印出一个流动的光晕，很漂亮、很诗意。

天上的月亮很干净，虽然还不圆满，但光照却同满月，由于有月，星星显得稀疏了，只有几颗亮的闪烁在夜空。天空出现一个移动的星星，速度很疾，那一定是夜航的飞机。由于在屋里吧，一点听不到飞机的嗡嗡声。也许由于飞得高的原因吧。

我喜欢这样的冬夜，无风、明朗、安静、闲适。

好像昨夜做了一些散碎的梦，有很多梦境是关于老家的，那个我打小生活、玩耍的村子，梦里好像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老街道，小沙河、老碾屋、老柳树、老榆树、老槐树、老水井……

还有村东的那片一直蔓延到东山脚下的田野，绿油油的，没有果树，全是庄稼，全是我小时候的模样：一片连着一片的麦苗、花生、谷子、玉米、大豆、地瓜……似春天的景致，又似夏天的模样，麻雀儿在庄稼地里飞起飞落，吱吱喳喳叫，还有百灵、蓝靛、喜鹊、燕子，还有布谷鸟，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只是很远地传来它的叫声：“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好像还有野鸡，从更远的地方传来嘎嘎的啼鸣。

梦到了父亲母亲中年时的模样。我从没看到父母年轻时是个啥模样。还梦到了村里的许多人，男人、女人，梦到了小时候的玩伴。

梦到了早晨晨曦里的田野，也梦到了暮色中村里升起的炊烟。还有傍晚归村的耕牛，黄的、黑的、黑白花的。还有马、骡子、驴，马拉着车，小马驹跑前跑后撒欢。

还梦到家里养的猪、鸡、羊，还有屋檐下的燕窝，黑夜里才飞出的蝙蝠，萤火虫。还有知了、蚂蚱、刀郎、蝈蝈……

好像一夜脑子没闲着，尽是些关于村子的往事，既连贯又支离破碎。

也许又到了年关，像我等根在乡下的人，这时总要念起老家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