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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碎语

作者: 在海角2013/03/11情感说说

时过境迁,童年对于我来说,已成为历史。如今已堪比黄花,看着一群群嬉闹的孩童,听着你叫叔叔,他叫伯伯的稚嫩的童声回荡在耳畔,历史的厚重之感,便越发的沉重。但是,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和这般孩童一起日月消长,童年的那些影像,就不时的撞击着胸膛。要知道,在这个我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学校里,我也洒落下了嬉闹的声音,虽然已随岁月湮灭。

那时的学校,还不是这般的模样。她是如此的颓败,那般的苍凉。但在我们心中,她又是那么的喧闹,那么的激荡。好奇、委屈、快乐、萌动、无忌、挑战,在童梦里,齐头并进。

那时的校园里,有很多很多的树,高大威猛的傲视着我们的柔弱。树下面,有着方方的池坑,那是为了下雨的时候,能自然的积蓄雨水。让雨水自然的去滋润树们,让她们自然的成长。秋雨连绵的时刻,池坑里便蓄满了水,就像一条小河。于是,河里就留下了我们的影子。穿着和卖火柴的小女孩那个拖鞋一般大的泥靴,在河里扑踏着,玩闹着。记得有一回,我正扑踏着,岸上的一个高年级的同学,就没来由的冲我怒喝:你找死啊,溅了我一身,看你上来我不揍你。我站在河里愣愣的瞅着他,竟是勇气百倍的告诉他:你下来呀,我偏不上来!我也没叫你站在那儿呀,你怎么不站远点呢?我可是瞅准了,他没穿泥靴的。呵,我好聪明啊!看着他在岸上吹胡子瞪眼的,我继续扑踏在河里,兀自的偷乐着。

那个时候,是没有什么体育器材的,一个自己缝制的毽子,被我们玩得炉火纯青。不过,玩毽子可是女生的专利。不过,童年无忌,兴致来了,我们男生女生,也会打成一片,玩个不亦说乎。记得第一次我们男女混搭,玩着打沙包的游戏。沙包,就是毽子了。我如若无人的欢跃着,糊里糊涂的就和一个同样大小的男生撞在一起。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怎么进了教室,怎么回到了家。只是听到一个同学说,我的额头隆起了一个包。至于撞的是谁,撞得怎样了,我也是一团迷糊。放学回到家里,奶奶却是一通责问。说是我把一个同学打了,家长领着孩子找上门了,看我怎么办。我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说:谁打他了?我们就是跑的时候撞在一起了,我的额头还有一个包呢。奶奶就急了,过来哄我,顺便就地拾了个瓦片,一边在我的额头用瓦片揉着,一边说:哭什么呢,都是学生了。那个孩子的牙都被撞的松动了,我孙子劲还挺大的啊。我还是哭着,但满腹的委屈似乎变成了佯装的样子,我心里,兀自的乐了。

一个偌大的村子,就那么一两台黑白电视机,一到晚上,被放在门上的电视机前,高凳子,低板凳,围一大圈父老乡亲。文化如此的饥渴。所以,就有了很多,关于书的故事。老师也寂寞哪,看到我们谁拿着一本还算像模像样的书,就喧宾夺了主,说:老师先看看,还有的话,继续拿给老师看啊。有胆大的就说:老师,你有书不,也让我们看看,我们交换啊。老师就笑了笑,说:这个可以啊,爱看书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啊。我们于是就在背地里,把老师的话偷梁换柱:爱看书的老师都是好老师啊。一本书,就这样被传来传去。封皮没了,尾巴掉了,开头空了,结尾提前了,但还是看的兴趣盎然。为了抢时间,晚上,被窝里打着手电筒,一边闻着脚的臭味,一边嗅着字里墨香。有时,书从书包里就会不翼而飞,有时,因为书而矛盾重重,甚至拳脚相加。记得那次,我因为书的缘故,和一个大点的同学就打了起来。我那般的小巧,他的羽翼轻轻地一张,我便就没影了。但他攻着上路,我得天独厚,攻其下路。但我还是吃亏了。我被同学拉到了外面,一个同学跑来对我说:他在教室哭呢,说你欺负他。我尽管脑袋疼着,但咬着牙,兀自的欣慰着。为了书,我怎么能哭呢?我要为了书,让自己坚强。

我可不是一只好斗的公鸡啊,就算是大家眼中的兔子吧,也会在万不得意的时候跳一回墙的。记得一次,不知因为什么,我就大大的跳了一回,也许真的是没法不跳了吧。我跳墙的地点大概在厕所门口吧,当时快要放学了的样子。我从肩上取下书包,没头没脸的就向对方轮去,一边还怒不可谒的呐喊着什么。这一跳,我兔子的形象就无形中高大起来。但是,我拿女孩没办法。那个时候,黑板的上边都会悬挂着四大伟人像的。马恩列斯毛吧。闲来无事,总会在本子上胡乱的涂鸦。照着伟人像,涂成自认为不错的鸦,沾沾自喜的又是署名又是签字。一个不知好歹的女生,自认为我叫她姑姑,就大模大样的在我的书包乱翻。翻出了我的“罪证”,就到处宣扬,我胆大包天,敢画毛爷爷。竟然还提着我的本子满学校张扬,以为自己发现了新大陆。我惊恐万状的追着这位疯狂的姑姑,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姑,姑,本子给我吧,我把你还叫姑呢。姑姑就一脸严肃的把本子交给我,说:这次就饶了你吧,下次再对毛主席不敬,就饶不了你。我接过本子,心里嘀咕着:我可是看在毛爷爷的份上,才叫你姑姑的,要不是毛爷爷,你算老几啊。

那时,可是想着法儿要和老师作对的。背地里,听着同伴们宣讲着自己的光辉事迹,心里便兀自的羡慕。课堂上,听着老师时不时的发一通牢骚: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个王八蛋的,竟然在星期天撬门扭锁,在我的房间里胡作非为,不知道老师一生清贫么,平时又不是没进去过,有什么稀奇的呢。就是批评一下,小小的年纪,就心存不良,长大了还能了得吗?看着老师气咻咻的脸,下面的偷笑和正义的呼声此起彼伏。本来的,老师不论怎么启发,都不想举手的。可是,那天情绪莫名的就冲动起来,举了手。老师就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的请同学们鼓掌祝贺。心里便不好意思的想着:掌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来了,好没意思啊。

村边的一隅,有一方池塘,没有小鱼欢快的游荡,没有荷花的多情点缀,不过,就是一潭死水。可那会儿,它可是我们浩瀚的游乐场。几枝沧桑的歪柳,舒展着飘逸的枝条,曾几度,打磨着我们的粗袄粗裤,惹来了父母的多少次追打。夏天,一群光着腚的顽童,游历其间,泼水潜泳,嬉闹无常。路过的乡亲们,就指手画脚的评说着:瞧,这群不知羞耻的东西,都快要顶媳妇了,还这样闹腾。可池塘也会发怒的,多雨的季节,水就会比平时多了很多。那天黄昏的时候,它就悄无声息的吞噬了一个同伴的生命。晚上,我们用被子蒙着头,那叫魂的声儿,还兀自的钻进耳朵:小明,回来啊,小明,娘在呢……梦里,小明的笑脸就会变幻着千姿百态,搅动着漫长的黑夜。如今,池塘没有了,歪柳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方柴垛,一堆水泥转头浇铸的房屋。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响了,张老师夹着教科书走了过来,看着我说:小可,想什么呢,又在构思啥大作了吧。

我笑了笑,说:老张,我在等着你来揍我呢,你不是嫌我把雨水溅到你身上了吗?

老张也笑了笑说:你小子还记着啊,苦大仇深的。当初要不是我没穿泥靴,非把你揍个稀巴烂不可。

我说:呵呵,我正想着,怎么把你当初的囧样写成个什么玩意呢。你信不?

老张说:呵呵,我信,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