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的巧合

按：今天是农历腊月十三，本斋的生日。一个特别的行动，跟先生去看新房子，呵呵。把去年的文字帖上，以示纪念。

——写给自己的生日

时间浩荡地移行，本无所谓快慢。

我知道，每年的腊八过后，在不足一周的时间内就有我的生日。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欲不逾矩。”圣贤以智慧哲理供我辈思齐，我们行舟泛海，逝者如斯，乐也罢，苦也罢，偶遣烟波之兴，记录的便是个过程。悉数过去，荣辱得失，我已实践了孔子语录中大约三分之一的里程，是为积淀。

那一年，双亲特别赶来我的小家，先生选了一个四星级海鲜酒楼，我用最酷的手势定格了自己的年岁。餐台上，一束鲜艳的康乃馨芳香恣意，宽心面、荷包蛋、各种海鲜，还有烁着烛光的蛋糕，温暖了我的思绪。女儿共我吹灭蜡烛，许下了自己的心愿。和着悠扬的音乐，我分别与父亲和先生舞了几曲慢四……这一次聚会之后，流连所逝这几近3千个漫长的日日夜夜，生活变化之大，令我感慨。今天，同样是为了纪念，所不同的是，几十年不遇的新旧两历之生日重叠，给我鼓舞，教我澎湃，兴奋之余，仿佛时光在回溯，年龄在倒减，借望光阴的洗涤，形体亦若回归到最初那个静若离开母体的婴孩。几十年前，窗外应该也是这般寒冷的天气，瘦弱如我，就在这一天，伴着母亲的付出来到了这个世界。

我无法忘记人生的每个阶段。童年的生日很模糊，几粒糖果可能让我心花怒放，即便可以用来旋舞的青春年少，好像也没有玫瑰和蛋糕的待遇。跟所有的同龄人一样，当“贫穷”成为“朴素”的元素注入我的血液，价值观和人生观的运作，会理所当然地成为一种召唤。这种召唤，使我们更快地成熟起来。这个时候，一个目标的诞生，敦促你不打折扣地为理想而全力以赴。这一切看似微乎其微的变化，将成为一种必然的动力。于是，在社会角色、家庭概念的感召下，行动将最大限度地挖掘你的潜能，驱使你去猎取和创造一切机会。有心人都将不负众望，为着一个“声音”而努力，直至达到彼岸。

这是一个出于“自然”的过程，对女人而言，这“声音”应该具体到来自于“母亲”。我相信，人生有冬夏歌舞，“母亲”是最好的学校和老师。童年如夏如歌，成年如冬如舞。想想看，自然的命令何其值得人类去敬畏呵：夏花装扮童心，不由你不去爱风；冬雪点缀情感，不由你不去爱日。我们便在这个轨迹中循环生息，纳凉取暖，携手同行。之后，爱情的降临，日子开始丰富起来。我还相信，一个人如其不是白痴和冷血，他（她）骨子里总该有伟大的爱情存在。然而，爱情必须有寄托的清晰对象：孩子爱情的对象是父母；少年爱情的对象是恋人；中年爱情的对象是儿女与家庭，或者是学问与事业。走到爱儿女、爱家庭的阶段，内容自然就多了起来。经常，先生问我关于老年的畅想，我说：要么是牵手散步，要么是煮粥闲聊。我还没有到老年，不知道老年爱情的对象是什么？一切还不敢奢望——哪怕是简单到散步和煮粥。我经常暗忖于清灯之下：如果我因某种疾病被挤出生活的舞台，那么，我怎么可能将希望寄诸渺茫的未来？而且夕阳残照，桑榆暮景，我现在怎么好去设计那未可知的世界？所以，我又经常提醒自己：珍惜当下，显得何其重要！

并非想学圣人十五治学和三十而立，只我为自己过早地走向社会而遗憾地放弃了很多。不过，我没有后悔的可能，即便是看到如先生一起成长起来的伙伴，他们的事业如鱼得水，蒸蒸日上。那么，我的“事业”何尝不曾辉煌？假如我的事业一如人们所歌颂的爱情！虽然，我的“性灵”永远不够成熟，曾经无端地挑衅平静的生活怒放几朵浪花儿，甚至说几句不负责任的疯话。可是，我毕竟满怀欣喜甚或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爱人对于我疾病的关心，以及饮食寒暖的注意，真心的抚慰，细致的熨贴，最美的注视，还有，还有那些带着无论是爱或者是愤之口吻的责备……

哦，这就是生活的馈赠罢。太阳醒了。我推窗目盼苍穹，星星收起了劳作一宿的眼，霓虹躲进城市的怀抱。一阵凉爽的空气袭来，我又该打理心情上路了。忽然想起：“冬天，雪花是甜的，冰块是甜的，冰糖葫芦也是甜的……”当我们舞在冬的日记里，这句子真的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