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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付与苍烟落照

作者: 吴梅影2011/01/13心情短文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

眼微微闭着,手在空中抓来摸去,是在拨拉算盘?还是鼓捣念珠?我不得而知。

这些时候,往往,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气氛一时热烈,菜市场一般的教室高潮迭起。而同学L,脸红脖子粗,想哭,哭不出;想发火,也只能没有对象乱骂一通,无法无力,不敢正面H的嬉皮笑脸。

H是我们班最调皮的学生,周围围绕着几个喽啰,因而我们班是全校老师最为头痛的班级。H常模仿嘲笑L的爸爸。

L的爸爸,是个瞎子,算命先生。江湖上,有人说算得准,有人说瞎蒙。从同学H的那里,我知道了乾坤、阴阳、排八字、天干地支、金木水火土等等,你不得不承认,H很有才。

初中的同学,让我明白,学校教育有限,社会才是大课堂。

三教九流,什么家庭的都有。

农村的同学,有过得好点的,有穿得又脏又破的,有个整天放屁,据说是家里穷,常常只有蚕豆、花豆(四季豆)吃,谁也不跟他坐,嫌他臭。

城市的同学,家里贫穷的市民阶层的多,通常兄弟姐妹也多,吵吵闹闹一大家子。

一个女同学,和我一样,也是弱视,但没钱配眼镜,看书仿佛要把脸贴到书上。经常肚子痛,跟我说“‘苤’掉下来了。”我很羡慕她,有‘苤’可以掉下来,这是个多么神秘的器官啊。长大后,我明白,她大概是痛经吧?或者胀气?

她长得胖胖的,发育早,不太好意思抬头挺胸。中学没毕业,就嫁人了。一向喜欢看小说,嫁给用书诱奸她的男人。诱奸、强奸,这是多大的事啊,对小小的我们来说。轰动了整个县城。很多年了,想起这事,我就很气愤。而今快五十岁的她,不知道这些年过得如何?我有点想她。

她常对我说些“女人”的事情,我似懂非懂半信半疑。比如,她神神秘秘悄悄对着我的耳朵说,她妈妈下乡晚上睡在野外碎石头上,就有了她。

和我坐的男生,也是个调皮捣蛋的家伙,H的小喽啰之一,他告诉我,坐在我们后面的女同学,她妈妈是卖B的!

我很吃惊。他说,她父亲死了,她妈要养三个孩子,一个老人她爷爷,没钱,就去和男人睡觉。

社会主义国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

不要小看孩子,其实孩子,很多事情都懂的。他们常常会教大人很多。

比如,我问儿子,你为什么不考第一?凭你的脑子,可以做到的。

他说,人人都当第一,岂不是别人很惨没可能没位置了?

我想想也是,就懒得管他。

去过L同学家多次,没进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怕怕。黑乎乎的老房子,瞥见她的老父亲呆坐着。L同学和我很要好,她开朗泼辣,贪吃,用我妈妈的话说:“嘴巴上常挂着马料兜兜”。瞎子老爹常给她钱,她买酸萝卜、瓜子花生,边走边和我吃。我会想,这是算命的钱吧?“吃人的嘴软”,我小孩子,不懂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