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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迷藏

作者: 贾海心2012/10/04心情短文

“捉迷藏”游戏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讲或许并不陌生,在少年时代,我们都曾经是其中的一员,并深深陶醉其中。这种游戏虽然简单,但在那时,却带给了我们无穷的乐趣,从而给我们的少年时代,镀上了一层欢愉的亮色。

起初,我和那时的伙伴们玩法还很传统,只知道钻柴堆、藏厕所,至多爬到房顶猫起来。渐渐地,我们已不满足仅有的几个躲藏场地,为了寻求刺激,我们把捉迷藏发展到了树上,即在树枝上玩起了捉迷藏。用现在网络上的话来说,可谓是捉迷藏的“升级版”。

记得村外有两棵树长得很是特别,一棵是梨树,另一棵是柿子树,这两棵树与其它树木发育完全不同,首先是生出的枝干非常繁多,且繁多的枝干仿佛故意般长成了两层,最为难得的,是这两棵树的枝干并非一律朝上,而是平伸着长出。仿佛一个巨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平伸出无数只结实有力的手臂。——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捉迷藏的“场所”。

每次捉迷藏开始,我们麻利地脱去鞋子,猴子一样爬到树上,“捉”的人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或背心,彻头彻尾蒙住眼睛,凭着感觉在悬空的枝干上摸索;而“藏”的人则像松鼠一样在枝干与枝干之间闪跳着躲避。能否很快捉到躲藏者,一是要靠听:即听取枝干的某一处是否有躲藏者发出的声音;二是要靠感觉:即感到某一处的枝干如有晃动,那一定是有人躲在这里,有了目标,“捉”的人一手扶住枝干,一手凭空摸索,躲藏者动作稍有怠慢,便成了“俘虏”。

记得有一年夏天,我和伙伴们在树上“捉”得痴迷,从午饭后一直玩到天黑,这才想起父辈们交代的给牛割草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一个二个都慌了手脚,经过商量,最终大家达成一致:回家后给家人撒谎,而撒谎的理由也千奇百怪,有的说肚子疼;有的说镰刀丢了;有的说迷路了……,但这种小把戏在回家之后马上被大人识破,我们十几个家伙无一例外地都饱受了一顿皮肉之苦,我的屁股上也被父亲狠狠地拍了几巴掌,至今想来,屁股上似乎还有一种温暖的疼痛。

还有一次,我清晰地记得是在那棵柿树上。我负责“捉”,其他人躲藏,十多个毛孩子攀援在高高的枝干上,俨然十多只吃了兴奋剂的猴子。这种游戏,玩得次数多了,躲藏的人便非常刁钻,仅仅声东击西一个计策,便会让“捉”的人受尽愚弄,我在树上努力半天,仍未捉到一个目标,耐不住性子的伙伴们不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炫耀声。这下好了,我终于有了目标,根据我的记忆,我知道自己爬上的这根枝干是一条独枝,两旁没有其它的枝干可以躲避,循着炫耀声,我迅速地摸索前进,霎时间,整个树上恢复了寂静,我知道大家此刻都屏住呼吸,以免自己再次暴露,但我明显地感觉到了枝干的晃动,认定了前方的目标,依旧不停地向前摸索。突然,我听到“咔嚓”一声,紧接着是另一声沉闷的声响,我感觉情况不妙,马上扒开围在眼睛上的背心,天!我的一个伙伴竟从一丈多高的枝干上掉了下去,差一点摔在地面的乱石堆上。一树的猴子顿时惊慌失措,纷纷滑到树下,又是喊又是嚎又是在身上揉的,鼓捣半天,掉在地上的伙伴才缓过神来,幸好没有摔坏身体,否则,我们这群猴子就不是挨一顿揍那么简单了。

事后据参与者我的堂哥讲,躲避我的伙伴为了避开我的扑捉,竟然双手握住一根仅有核桃粗的枝条,把整个身子“吊”在半空,那根枝条掰不过他身体的重量,干脆“咔嚓”一声了断了自己。自此以后,我们在树上玩“捉迷藏”收敛了很多。

——唉,时光荏苒,光阴如梭。如今回忆,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但那些纯真如水的岁月,那些裹满温暖和疼痛的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刚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