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恋

太阳就要落山了，火烧云烧过房屋烧过树梢烧红了整个西边的天空。

学校早就放学了。金明老师心情烦躁地从操场上踱了一圈，最后走出校门，他烦躁的心情不但没减少，反如火烧云一样，他索性向西走去，学校的西边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平时无事时金明老师也常到此处散步，从这里向北转上一圈，一天抑郁的心情就会一扫而光。初夏的晚风还有浓浓的寒意，但是打到人的脸上也不再那么痛了，河边的小草在夕阳下举起朵朵无名的小花，是在向人们展示她们青春的活力吧！

这时，一辆飞速行驶的自行车在金明老师的身旁陡然刹住，原来是高三（1）班的张春梅，只见她大口喘着气，满头是汗急促地说到：“金老师，不好啦！刘琼琼在县城被汽车撞了，是王丽华叫我告诉你，我还要去告诉她家人------。”金明老师没等听完“啊”地惊叫一声，身子晃了一下。“金老师，你------。”张春梅惊道。“我不碍事，快走看看。”话没说完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又转身问道：“在哪家医院？”张春梅也刚跨上自行车回头答道：“县第一人民医院。”

金明老师想快跑，可是两条腿却不听使唤，“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这个念头一直在控制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怎么推出自行车，和谁打了招呼。学校离县城还有十五里路。

金明老师上了柏油路，晚风呼呼车轮飞转，金明老师巴不得一下子飞到那里。“昨天晚上我要不拒绝就好了，都怪我处理的太急了。”

原来，前天是金明老师的生日，不知刘琼琼是怎么知道的，她和王丽华还有张春梅在放学以后，在金明老师的宿舍举行了小小的生日宴会。三个学生一起凑钱买了一个大蛋糕，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中，刘琼琼帮金老师插蜡烛，刘琼琼：“问多少根？”“二十五根”。金明老师随口答道。“哇！金老师真年轻，给我们讲讲你在体校里的事吧！”王丽华调皮地眨了一下美丽细眼睛道。

金明老师顿了一下，于是向她们讲起了他四年大学生活中的趣闻轶事。三个学生听得入了迷，直到学校住宿生的吃饭铃声响起，金明老师方才打住话题。刘琼琼连忙点然了蜡烛，她们再次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歌，金明老师看着眼前点燃的蜡烛，感慨万千，在过去生日被称为母难之日，是啊，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他想起老母亲为自己吃尽千辛万苦，自己给了母亲什么呢，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早一点抱孙子------金明老师看了三个学生，惊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站起来吹灭了二十五支蜡烛，她们回去食堂吃晚饭，还要上晚自习，临走时刘琼琼送给老师一本相册和一本日记本。

晚上金明老师打开日记本，他惊呆了，里面夹着一对美丽的蝴蝶结，这在农村是女子结婚的信物，下面写着舒婷的《致橡树》。金明老师的心全乱了，一夜几乎没有合眼，刘琼琼那美丽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动，特别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总是在深情地凝望着自己。

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刘琼琼见面，是在前年校冬运会上，那时他刚从体校毕业分配这里。他一到这里就听说高一（1）班的刘琼琼，是学校长跑记录保持者，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她，还没有人打破过。

刘琼琼她们班的体育课不是他带的，所以对她不熟悉，直到校冬运会开始，他终于认识了她，她大约有一米六八以上，他自己有一米七五，就觉得很高了，以前在体校时他也是长跑冠军，要不是受了一次伤，他也许到省运动队去。

刘琼琼起步并不快，渐渐的速度越来越快，脑后的散把独辫在不停地摆动，好像在为她加油，丰满的胸部在快速地振颤着，更显出走向成熟少女那绰约风姿。刘琼琼鹅蛋型脸上已被汗水打湿，由于奔跑本来就秀美的脸上好像擦了一层胭脂。真是漂亮极了。

金明老师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女孩子，他不自觉地发出：“真美啊！”忽然他觉得自己有点失态，脸上好像有点发烫，这时三千米长跑要到冲刺关头，刘琼琼加速了，她真是遥遥领先，就在这时，跑出一个小孩，他手中的小皮球滚到赛道上，他去捡小皮球，正好与冲过来的刘琼琼撞了个正着，刘琼琼从小孩身上翻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金明老师被惊呆了，他迅速冲了过去边跑边喊：“快，不能停，扶起她------”。刘琼琼被送进了医院------。

这时刘琼琼的哥哥开着摩托车也赶过来了，打断了金明老师的思绪，张春梅坐在摩托车后面。

金明老师能认识 刘琼琼的哥哥刘旭生，他是乡里的电工，学校拉电线换电线杆都有他，他很喜欢打篮球，经常来学校打篮球，和金明老师就很熟悉了。

摩托车开到金明老师跟前时，慢了下来，金明老师打了声招呼就焦急地问张春梅道：“伤得怎样？”“具体我也不清楚 ------。”张春梅道。

原来，今天下午第二堂自习课时，王丽华见刘琼琼一天都恹恹的，就喊她和张春梅一起到县城去，买点学习上用的东西。结果回来时出了事，被一辆小货车碰到了，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骑车一点也不稳------。

金明老师没有听清楚下面的话，心在阵阵抽搐：刘琼琼要是有什么，那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了，昨晚我要是不拒绝就好了或者过一段时间，让她慢慢的冷下去，都怪自己太急躁了 -----。

“金老师，我们先走了。”刘琼琼的哥哥和金明老师打了声招呼，就加大了油门，一会功夫就没影了。金明老师也加快了速度。

那天晚上几乎一宿没睡，最后还是下了决心，她是能够考上大学的，应该让她去深造，我不能耽误了她。第二天，金明老师把笔记本和蝴蝶结还给了她，还嘱咐她要好好学习，当时她头低得很低，没等他说完，就跑掉了------。

医院里，刘琼琼躺在病床上，伤势并不太重，王丽华坐在床边陪着她，张春梅和刘琼琼的哥哥先到了，查问了一番，见无大碍，也放了心，刘旭生责怪妹妹几句，怎么不小心。刘琼琼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连忙用被蒙住了头，她无法面对，更无法倾诉。她躺在病床上一直闭着眼睛，昨天晚上的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多丢人，被金老师拒绝了，第一次放飞的爱，就遭遇了雨天------”

其实刘琼琼从金明老师一到这个学校，就认识了他，金明老师高高的个子，白净净的四方脸，英俊潇洒，每一个女孩看到，都会回头再多看一眼。

和金明老师熟悉就是在那场校运会上，多亏金明老师救了自己，那天她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金明老师那焦急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她好像感觉里面对异性欣赏的目光，她的脸好像有点热了，她叫了金老师，当时王丽华也这样陪着她，金明老师买了水果来，放在她的床头柜上，她为自己这次没有成绩而难过，金明老师安慰她，等她康复了再重跑一次，她破涕为笑。后来她终于跑出了非常好的成绩。

她和金老师的熟悉还因为金明老师在学校办的《野蔷薇报》。专门刊登本校师生好的文学作品。

原来金明老师很爱好文学，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发表不少诗歌、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金明老师在学校成立了一个“野蔷薇文学社”，。刘琼琼和王丽华还有张春梅都参加了金明老师办的“野蔷薇文学社”。刘琼琼很有文学天赋，她写的好几首诗被金明老师推荐给市报副刊发表了。

最令刘琼琼难忘终身的是那场电影。 乡下放电影都是在露天的广场上。

那次放电影是在学校东边，就是刘琼琼的村子里，她们村子里的广场上。刘琼琼身穿着爸爸的军大衣，去迟了，只好在后面站在矮凳上，中场时起风了，刘琼琼竖起了毛领，后面的人向前挤，想暖和一下，刘琼琼忽然感到有一个人紧贴着自己，下颌顿在自己的肩上，她不敢动，因为她听出那是金明老师，就靠在自己的耳边喘着热气，贴得是这么紧，她的肩上好像抗着一盆火，她浑身的血液都好像要沸腾了，也许一生只能有这一次，这么近，她忽然感到金明老师的呼吸是那样地诱人，少女那特有的情愫被激荡着。电影散场了，刘琼琼的心好像被金明老师牵着，他跑她也跑，他在桥边停下，好像在等人；她也停下，她不再说话，远远地心跳着跟着他，望着他生怕他跑不见了，他在等教英语的张老师，和他一起向学校走去，她还是一直跟着他到了学校，望着金明老师关了学校大门，进了自己宿舍关了门，刘琼琼站在学校门口好久好久，心也好像被金明老师带走了------。

她经常和王丽华还有张春梅一起去金老师的宿舍，借一些名着来看，有时她一个人去，还和金明老师一起探讨写作中的感受。

有一次金明老师和她谈到鲁迅先生和许广平时说：“许广平还是鲁迅先生的学生呢------。”刘琼琼故作惊讶地说：“真的？学生也能和老师结婚？”“怎么不能，我读初三时的班主任就是和他的学生结婚的。”金明老师顺口说出来，忽又感觉到了什么，忙站起来道：“快要上课了。”

刘琼琼那一天心情特别的好，鲁迅和许广平的事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可从金明老师口里说出来就好像更使她心动不已，少女心里那特有的情感，却愈来愈浓。

金明老师终于赶到了医院，问了好几个护士才找到了病房，金明老师紧张地手都有点抖，他轻轻地推开了门，他一眼看到了电影中伤员常有的那些镜头，他的心碎了。刘琼琼也许是听到了房门声，也许心里感应，她在床上睁开了眼，看到金明老师又闭上了。金明老师已经到了床边。“她睡了，不要吵醒她。”金明老师忙掩饰道。王丽华站了起来，刚要讲话被金明老师制止了。金明老师把王丽华叫到门外，详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心在一阵阵抽搐。一直到王丽华告诉他经全面检查并无大碍，心才稍宽慰些。

刘琼琼的心现在是打了五味罐，什么滋味说不出，爱恨交织，她不想见他，又心里巴望着见着他，又不知道见着该说些什么，她躺在病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今天难道自己真的不想活了，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当心，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想到此她的眼泪又扑簌簌的流了出来------。

金明老师的家刘琼琼去过一次，是和张春梅一起去的，是去送学校的一个开会通知，那还是去年暑假，她和张春梅家都在学校操场上晒麦子，校长叫她和张春梅一起去的，当时在农村通讯还很落后。金明老师的家离学校有十几里路，她和张春梅一人一辆自行车，骑了半个小时才到，农村的路不好走。

金明老师的家还是很穷的，他有一个老母亲，还有一个妹妹，都在水稻地。她和张春梅找到水稻地，通知送到后，二话没说，脱下鞋袜，下水田里帮插起秧来。她插的又快又好，金明老师的母亲一直夸她。后来她才知道，金明老师的父亲和祖父在相差不到一个月时间里相继去世，他又读书，妹妹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了，现在慢慢地好了。

金明老师到了大厅，见到了刘琼琼的哥哥刘旭升，知道司机已付了所有医疗费，并多付一千元还留下手机号码，有事可以找他。

刘琼琼在医院两天就回家了，总共休息不到一个星期就上学了，高考就要到了。

（二）

金明老师很害怕这次事情会影响刘琼琼的学习，他很想找她好好谈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晚上躺在床上，刘琼琼那美丽的身影总是在眼前晃来晃去，我真的喜欢上她了吗，她美丽、大方、善良。他永远不会忘记去年的冬天，是她救了自己。

去年的冬天，雪来得特别早，刚进腊月已经下了两场雪，

这几天天气一直晴朗，金明老师的妹妹一早过来把他的棉被拖回去拆洗。

在农村教师的铺盖都是自带的，住近的还可以回去吃饭。将近中午时，天气突变，西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午饭后，飘起了雪花，雪越下越大，铺天盖地，几步地就看不清人了，

晚饭吃好后，金明老师为今天晚上的住宿犯愁了，他还有一条铺被和一条毯子，除了他和张老师，还有高一班英语老师任春霖，她和他是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可她曾经那样伤害过他。别人都是夫妻，你看结婚也有好处，张老师今天一早有事请假回去了。

他不知道母亲正为她今晚的住宿犯愁呢，洗的被里、被面没干，妹妹正用哥哥可以到别人那里借宿一夜来安慰母亲。

天要黑的时候，金明老师从厨房拎来两个煤球炉，放在宿舍里，宿舍真的暖和起来了，他没有脱衣服，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又在身上压了好多书，这要在家又要被母亲骂的，因为这个在农村是很忌讳的。

渐渐地他觉得胸口发闷，头也有点晕，眼睛也睁不开。“煤气”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起来、起来，”可全身没有一点气力，“完了------”。

正在这时，忽听“咚咚咚”敲门声，“金老师，睡了吗？”金明老师不知道那来的力气，翻身下了床，扑向房门，用力拉开。一股寒气，裹着一个雪人进来了，金明老师打了一个寒颤，清醒许多。

“快，刘琼琼，快把那两个煤球炉拎到门外------。”金明无力地坐在床边，只觉得头很痛。原来刘琼琼知道金明老师的棉被被他妹妹拖回去洗了，一直到晚自习下课了，也没有看到他妹妹送被子回来，她一直担心。

吃过晚饭，她看到雪还在下，就更不放心，于是拿了家里刚刚买的给自己用的电热毯和一床棉被送了来。她过来帮金明老师把电热毯铺好，把金明老师自己的毯子铺在上面，把她带来的棉被盖在最上面，插好电，一会儿就热了，金明老师早已让到旁边的椅子上，他呆呆的望着，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了上来。真热了，从心里。

（三）

王丽华和刘琼琼是同桌，刘琼琼这段时间总爱呆呆的出神，王丽华问她，刘琼琼总是摇摇头。每天午饭刘琼琼以前总是回家吃的，现在也连续在学校蒸饭，看着金明老师从食堂出来，迎着他叫一声，再去取来自己的饭盒，就心满意足了，有一天不见，就心里空落落的，见到什么事都烦。

一天下午，自习课时间，王丽华喊刘琼琼到学校东面那片杨树林去走走，这片树林是刘琼琼村里的，但她自己很少来玩。

在一条小河边她俩站下，夕阳把一切都镀上了金色，王丽华望着刘琼琼，高挑的身材，长长的乌发披在肩上，鹅蛋型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流露出和年龄不对称的忧郁，不禁脱口而出：“你真美，谁见到你谁都会爱的。”刘琼琼听了，黯然神伤地摇了摇头：“不一定吧。”

王丽华搂着她的肩指着一棵倾倒在小河上面的杨树说：“你看，别的树左右都成行，那是他们站在他们应该站的位置上，他们都成材了。你看到那棵倒在水面上的小树了吗？她过早的离开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倒在了小河的怀抱，她也许非常依恋那条小河，但却从此失去应该成材的机会------”。“那就是我”。刘琼琼喃喃的说道。“你不会成才以后，再抛那彩球吗？”王丽华紧紧的搂着刘琼琼无比同情的说道。

刘琼琼忽然转过身，抱着王丽华“嘤嘤”地哭起来：“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有多难受，我爱他、爱他、真的是很爱他，可是，我不敢表达、不敢倾诉，只能这样埋着、憋着。今天是第一次对你说的。”王丽华笑了，“我早就从你的眼睛中看出来了，”她接着刘琼琼的话说道。“你既然爱他，就要设身处地替他想一想，他就是爱你，他敢表达吗？他还能在这个学校呆下去吗？-------。”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真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真的谢谢你。”刘琼琼破涕为笑，孩子气地拉着王丽华的手跳了一圈。

刘琼琼不再去看金明老师，也不再理会他，一心用在学习上，她还在学校吃饭，为的是节约时间，连老师们都很惊讶，一直恹恹的刘琼琼怎么变成猛虎了。连金明老师也有点莫名其妙，女孩子的心是海底的针，让人琢磨不透。不过他为她感到高兴，她是个好学生，应该有希望考上大学的。

高考来到了，他们都统一到县里第一中学参加高考，那种紧张、严肃的气氛传染开来，学生、家长、老师，都相互安慰、相互鼓励。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金明老师最担心的就是刘琼琼了，他怕她会受到影响而使成绩不能正常发挥。刘琼琼却表现的很平静。

三天的高考就这样结束了，金明老师不敢问刘琼琼考得怎么样，只是问问王丽华、张春梅考得如何？就闷闷地一个人回到了学校。

炎热的暑假，刘琼琼是在南京姑妈家度过的，瞻仰了中山陵，游览了秦淮河、莫愁湖、月牙湖，还步行到南京长江大桥上，看江中的大船把江水掀起高高的白浪，远方夕阳的余晖洒在江面上，大小船只都被镀上了金色，人的心胸也开阔了很多。

刘琼琼真想大喊几声：金明老师，我爱你。她真的喊了，不过声音很小，只有江浪能听见。她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了，有时候她也很担心，要是考不上那怎么办，她有点茫然了，这时她多希望王丽华站在自己旁边，她知道王丽华眼光独到，分析问题比较深刻，可自己身边除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就是下班急急匆匆回家的人，她慢慢地走下了桥------。

（四）

新的学期又来到了，金明老师已经来到学校，收拾宿舍和办公室，刘琼琼的分数已经下来了，不是很理想。一批、两批，刘琼琼没有被录取，王丽华被南京师范大学录取了，金明老师更加自责，刘琼琼本来比王丽华成绩还要好。

这天天刚刚蒙蒙亮，金明老师已经醒了，躺在床上不想起来，这两天心情总是很沉重的，总在那胡思乱想，忽听有人敲门，他连忙穿好衣服，打开门，见是刘琼琼，不觉愣住了。“金老师，请你吃喜糖，我考上徐州医学院了，昨天通知书送到我家的。”

刘琼琼那美丽的杏眼，亮晶晶扑闪扑闪，从里面流出来的是无法比喻的喜悦。“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喜糖一定要吃------”。金明老师孩子似的拍起手来，其实他想冲上去抱起刘琼琼转两圈，伸出的手却变成了拍手了。“什么时候走？”他急忙掩饰着说。“后天早上”。刘琼琼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本精美的日记本，递给自己挚爱已久的金明老师。“你能送我吗？”刘琼琼扑闪着美丽的睫毛温柔地说。“好，我一定去送你。”金明老师第一次这样果断地说。

刘琼琼走了，金明老师迫不及待的打开日记本，他看到了，终于又看到了，自己内心期待已久的爱——一对美丽的蝴蝶结。扉页上一行隽秀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等待也是爱。”

刘琼琼上车的时候，金明老师正好赶到了，送给正在着急的刘琼琼一个精致的女式小包，刘琼琼深情的望着自己心爱的老师，慢慢地跨上了车，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老师那动人的脸，和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车子启动了，刘琼琼飞快摇着双手，“我到那里就给你们打电话------。”刘琼琼的眼睛湿润了，是成功的泪、是收获的泪、更是喜悦的泪。车子驶出了站门，金明老师紧跟了两步，放飞了，终于放飞了，他挥起的右手不停的摇着。

刘琼琼是她哥哥刘旭升来送的，他已经听他妹妹说金明老师要来送她，就故意退在人群里，他想上前去叫金明老师，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只是远远地站在人群里，默默地看着妹妹乘的车驶出站门，他也看出了妹妹对金明老师的感情，他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祝福，汽车拐了弯，已经看不见妹妹所乘的车。

刘琼琼还站着向后望着，一开始她看到心爱的老师正在朝自己挥手，她也使劲地挥手，嘴里还喊着：“金老师，再见！”一直到什么也看不见，还呆呆的望着，直到后位的人提醒她，她好像才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做到自己的位子上，她迅速地打开金明老师送的小包，她看到了金笔、文具盒，还有一本非常漂亮的日记本，她赶紧打开只见扉页上： “爱就是等待！”——赠给我心爱的学生刘琼琼。刘琼琼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模糊了边上的小诗：“青春，是一首美好的歌，她应该是欢快明亮，有时也有婉转，但她更应该是无怨无悔------。”

她转过头金明老师早已经看不见了，可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慢慢地垂下了美丽的睫毛，幸福地闭上眼睛，她手指触到日记本后面里层好像有照片，她连忙打开一看，“啊，真的，”她不禁叫出了声。是金明老师的7寸彩照，两双眼睛终于对望在了一起，那么深情、那么温柔，真是幸福极了——这就是青春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