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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再见,却再也不见

作者: 徐晚禾2012/06/16伤感日志

有人说再见,却再也未见。

如果说遇见是人生的插曲……那么我想插曲也谱写了这首动听的旋律!

那些邂逅就这样悄然成就了故事的开端……

二零零九年夏至,这是一场黑暗的梦魇,那年暖言再次因为病魔的袭击而入院,这一路的成长,开始与那个白色的空间相连,生命中经历太多这样的事情以后,开始麻木不仁,对暖言来说就像住院一样,对这个白色空间早已麻木不仁。

八月刚刚出院,又引来一场烫伤,那滚烫的开水洒在肌肤上,竟然感觉不到刺痛,犹如死亡一样,早已失去了恐惧感,暖言望着身边来回穿梭的护士,眼中开始渐渐空洞,暖言是医专毕业的孩子,在医院只待了八月的实习时间,却在实习完,住院了半年,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上帝在演着什么样的戏码?看不清结局,看不清来时的路。

初遇,八月八日,暖言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一阵发愣,那残缺的面,让人毛发悚然,只是那清脆的歌声吸引了暖言,暖言开始对这个蜷窝在床上的孩子一阵心疼。

这个孩子就是晨曦,晨曦只是十四岁的孩子,在暖言未来之际已经在这个白色的空间躺了三年了,她经历了一场成长的惨痛,那场惨痛导致了她全身没有几处完好的肌肤,且看不到光明,暖言在厕所里听到晨曦的妈妈与旁边的阿姨讲述这件事,当即她在厕所里大声的哭泣,曾经以为自己最为不幸,却没有看见比自己更为悲惨的人儿,恍惚记得那篇文字,当我光着脚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以为我很可怜,而我却看到没有双脚的人。

九月暖言做了第二次手术,手术前夕暖言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却奈何被敏感的晨曦察觉了,她的声音很轻,她妈妈曾经说过:“曦儿,所幸声带完好”她那随口的话,不响被暖言记住了,晨曦的声音很好听,像孩童一样清脆入耳,又像那山间的水声叮铃入心。

晨曦说道:“姐姐,把你的手给我”暖言莫名的伸出手握着晨曦,这不是她第一次握着这双遍及疤痕的手掌,但每一次握着都不一样的心境,除了心疼还不小心夹杂了很多情感。

晨曦委婉的说道:“姐姐,我握着你的手了,给你勇气”暖言的眼泪开始从眼角流出,这样一个孩子,自己明明疼的死去活来,还给自己勇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滑落。

这一刻,凌晨,两个惶惶不安的孩子,彼此给对方的生命打气,互相给自己勇气,上帝却没有看见这场戏,这场戏里她们耗尽了半生的力气,只不过想换一场平常的生活,上帝你为何恰好离开了?

九月中旬,暖言在床上躺了半月,除了肢体的麻木,更多是心灵上的疼痛,娟儿来的时候,她正带着晨曦在窗边趴着晒太阳,娟儿以惊恐的眼神望着晨曦,暖言看出她的惶恐,忙摇摇头,然后轻轻的微笑,十四岁的晨曦即使接受这场灾难带来的惨痛,但是她的心敏感的可怕,即使她每一次都看不到其他人的对方,但是你每一次叹息,她都听的真切,那残缺的容颜上,稍纵即逝的疼,还是不小心被暖言察觉了。

十月初,暖言开始焦虑不安,寂寞在心里紧紧的缠绕着呼吸,时常开始有着窒息的感觉,那每一次的窒息感,好似频临一场死亡般,十八岁的娟儿,花一般的年龄,整日顶着稀疏的头发,放肆的笑着,每一次都不小心被以为这个孩子是乐天派,却只有暖言知道,娟儿深夜躲在自己隔壁的被窝边抽噎哭泣着。

写日记是暖言的习惯,每一个清晨,暖言都会爬起写一篇日志,无非是鼓励自己的言语,那日暖言写道:每个人都是一个成功的变脸魔术师,我们总是再喜怒哀乐中交替着表情,或许麻木不仁,却伴着疼。

暖言常常一个人仰望天空,默默低吟那些曾经的旧事,十月的天空有点冷洌,点点蓝光……似乎这是唯一遗忘黑暗的空间,那些陈旧的曲子却突然在脑海里空前熟悉。那些曾经记不住的词曲,却在瞬间清晰,寂寞的芽孢冉冉在内心蔓延,那如藤蔓般的寂寞青丝把心紧紧缠绕,那些本该顺畅的呼吸,突然难以窒息。暖言叹气说道:“原来我们依然是寂寞的孩子”这一季,是暖言第一次走出医院的病房,却觉得那和煦的日光无比的刺眼,刺痛了身上每一寸肌肤,那手术的刀口撕裂的疼着,微微抬头轻轻的走过这片绿荫。

路在脚下慢慢悠,却不知道尽头,只是沿着阳光的倒影慢慢行走…阳光把那些生物包括我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摇摇头走进这个空间,嘎然觉得禁锢了属于我们张扬的灵魂。

晨曦似笑的嘴角微微上扬,暖言望着这个花儿般年轻的孩子,开始阵阵的心痛,原来我们一直忽略这个孩子易碎的心灵,寂寞把我们清理的一尘不染,片片表情都散发着,那些清风淡语,那些风花雪月的念叨已经成了我们的耳畔的风,轻拂过又悄然离开。默默对视的片刻,那些寂寞的颜色在瞳孔里闪烁,那些寂寞似乎早已蔓延在这张本该青春亮丽的脸庞。这个空洞的空间,这个白的透明的房间,早已存在的不是窒息与彷徨,是寂寥的气息。

黄昏逐渐袭来,那些留在记忆的东西,慢慢的扩散在暖言的脑袋里,那片灰黄的季节,那个曾经洋溢这微笑的脸,在黄昏下格外犹新。

原来就是这样一女子,怕的不是孤单而是悲廖的气息,小尘的身影在眼前不段的穿梭着,这样一个孩子被时间和那些不属于她的故事局限在这个空间,这个一尘不染的孩子,孤单蒙蔽了那些本该张扬的眼神,才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寂寞趁虚而入,我们都是华丽的木偶,一举一动都受着束缚,寂寞如尘,我们都是寂寞的孩子。暖言常常这么对晨曦与娟儿絮叨着……

窗外秋雨静静的滴落,微凉!有些悲凉的味道,深呼吸仍旧在空气中莫名其妙的散发,仍有秋雨轻声作响,风似乎半真半假,望着窗,俯视大地,却无所事事。

晨曦停下那摇曳在空间里的音乐,独自站在窗口,这个空间大概只能够容纳少许的情绪吧!“姐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呢?”

每一次听到晨曦这么问话,暖言莫名的开始难过,心里面那些数不清的滋味在心底深处滋生,酸楚感在内心蔓延。直达内心深处,这句话也是暖言反复问自己的,沉默的酝酿的好久,“亲爱的我们只剩下等待了,等待那些医生为我们做最好的诊治,默默祈祷好不好?乖宝贝”。

抬起颌望望天空,暖言知道这样的回答和没有回答一模一样,她不想轻易的给那个丫头希望,又让她慢慢失望。就像她无数次祈祷这明天过后,可时间又一次次把她的祈祷遗忘。那些寂寞与时常的无助感已经把这个孩子感染的太早熟了。那个曾经做一次手术就哭闹的孩子,在做了二十几次手术后在听到这个通知的时候只能够选择默默接受了。安静的被那些所谓的“救世主”推到手术室。时间已经淡然了那些初始的不知所措。

那些疼痛已经开始微不足道,亦如和晨曦每天的乖巧,学会着在这样的空间中释放这片片的任性与那所谓的挣扎,那曾经看起来简单的事,也开始有了成长的过渡期,孤单就是其中的课程,曾经有一个出现在暖言的生命里,但是却一闪而过,只留了那句:“暖言你太张扬了,低调点吧”以前就那么简单的忽略掉了这些对话,原来那些记忆真的可以刷新,那些曾经的朋友,那些张扬的青春与梦想,在成长的过渡中已经开始灰暗,茫然散发在这张青春的面孔中,低吟越长大越孤单吧!

暖言一直难以忘记初遇晨曦的情节,那一脸的孤寂,一脸让人心疼的模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就在瞬间让那些灿烂戛然而止。轻轻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叫我sky吧!这是我的英文名字,宝贝”她那张黯然的脸上,瞬间有点色彩,“姐姐为什么叫天空呢?”暖言轻轻的说道“因为天空可以容纳我们的悲欢与喜悦,我想让你感受到温暖,宝贝!我心疼你,”那是第一次暖言握着那遍及疤痕的手,暖言傻傻的说:“很疼吧?”

晨曦哈哈大笑,那微笑的嘴角轻轻的上扬,忽然觉得这张残缺的脸庞,其实很美。她那么天真的爱这这个世界,即使经历了成长的意外疼痛,依然执着的爱这个世界,她说道:“姐姐,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不知道那些细碎的光点,能不能追忆那些失落的梦想,夜间晨曦轻轻的诉说那个童年的琐碎,追忆往昔的欢声笑语似乎填补了此刻那一室的寂寞。静静的听这个夜,还有晨曦的絮叨,娟儿的嬉笑声,在这个夜里她们紧紧“相拥”曾经翻看过这个女孩的空间,看到那篇骄傲的公主,那一篇蒲公英……轻轻的忧伤,淡淡的思语。这样一个孩子十四岁的年龄,就这么被上帝遗落在角落了。

娟儿说:“言姐,我们仨有没有相依为命的调?”

暖言听后点点头,对,相依为命,她们在这个被人遗忘的世界里放肆的笑,放肆的哭,早已把那被别人冷眼的神情遗忘了,她们只剩下彼此。

那日看见书上写了那一句话,他说:深呼吸就可以看得奇迹,暖言照做了,那么虔诚,却连希望都没有看见,原来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说深呼吸就可以看到奇迹,但是属于我们的奇迹在哪里?暖言习惯这样的仰望天空反问自己。

渐渐的那些萦绕耳畔的音乐开始歌不成歌,调不成调,病房里那束玫瑰开始凋零,片片忧伤……那些曾经浅忧的怀念无法在白日决堤的情绪,刹那间埋没在月光中终于开始大段大段的失眠,遍遍低吟那首明天过后的曲子,睁着黑白双眸的瞬间,大脑却异常清晰,有些事有些人注定让人一辈子回忆,寂寞是心内燃起的伤感,此刻无法卸载的“感官”。

十月底的秋,还是那么的悲廖,晨曦显得更加安静了,不在问那些不知道归期的问题了,只是让暖言感觉更恐慌,她逐渐的开始假装淡然,开始讲那些冷冷的笑话打乱这一室的寂寞气息,安静下来却更显得不知所措,那一室寂寞已经把明媚的阳光媲美了,那张淡然的面具紧贴皮肤,撕开以后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光芒,关于曾经好像早已落下帷幕,却时常在内心演绎一场挣扎剧场,有太多的东西,即使忘记了也会在寂寞的空间里一点点重现脑海,亦如发生的时候异常鲜明。

暖言记得晨曦讲述童年的片段时,一群孩子光着脚丫在溪水边玩耍的那一刻,让那些忘记的东西莫名的在眼前穿梭,那些属于我们的童年,属于她的故事,恍惚中看见回忆中那个男孩紧牵女孩的手,奔跑在沙滩上,穿梭在色彩斑斓的流年,把寂寞远远的甩在身后,看不到蔓延的孤单……

时光总是在指缝间就这么转身了,那些无关清风的记忆逐渐在时光的长河中变淡…似乎只有在寂寞的空间里,会把那些忘却的东西显得更称重,寂寞的气息压迫了这个白的透人心扉的房间,渐渐的忘却的时间的尽头,那些关于晨曦的惆怅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一直在默默的接受着,这个房间在也没有勇气走出去了,即使装上面具,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别人的灿烂笑颜,站在窗台看见窗下的孩子,他们的笑,灿烂的笑,满足着个世界或者父母给予的馈赠,只是眼前的景色开始涣散,晨曦看不到这些情景,暖言常常絮叨这窗外的色彩,包括今天阳光是否和煦?今天的天空什么色彩?每每这个时候暖言都感觉到心里的那股酸楚就在心窝见冒着泡泡。

就这样的孩子,是谁把她遗落在黑暗的世界里,那些黯然,她怎么能够承受呢?

曾经的暖言一直认为她自己只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却不是一个忧伤的孩子,不知道是习惯了那个已经离开的他还是不知道忧伤的滋味,只是有一天这些东西都失去,那些寂寞就如刺一样刺疼了她的心,那个曾经崇仰这个幸福的男孩能够带走她的人儿,却早已在成长的旅途中半路下车了。

晨曦一直装这旧年儿时的回忆,毕竟她才十四岁,而暖言已经习惯躲在角落,掩着耳朵,不在听到这个世界的声音,再也没有勇气的面对那些别人的灿烂,甚至他们的怪异的眼神就让这些伤痕更加生疼,疼的时候紧紧的握着双手,那双小手被摩擦的一点点开始红通通的,开始躲在空间的与寂寞为伍。

十月底,暖言做了第三次手术,手术很疼,局麻,局麻与全麻的不同,就是全麻是昏着的,而局麻是清醒的,暖言在手术中一直睁着黑白双眸,暖言的眼睛很大,却很空洞,这是那个离开的人说过的话,医生蒙着面,穿着无菌衣,拿着器械在自己的肌肤上动着刀子,紧紧的咬着下唇们不做声,即使很疼,但是还假装微笑,告诉那主刀的人,“没事,你继续吧”。

十一月,手术恢复期,那个说着:“我爱你”的人,还是离开了暖言的身边,暖言在电梯旁大哭一场,娟儿没有说话,一直拉着暖言的手,暖言半晌擦干眼泪,虚弱的对娟儿说道:“娃娃,我们回去吧”

娃娃,这个称呼,是那年路过一个城市,他们那里对孩子的称呼,暖言喜欢称呼娟儿为娃娃,称呼晨曦为宝贝,娟儿拉着暖言的手说道:“会过去的”暖言的眼泪差点掉落下来,她抬起头,曾经有一个人说过:“如果你想哭的时候,你就昂着头,把眼泪倒进去”,暖言擦掉脸脸上的泪痕,这场爱情终于尘埃落地了,没有期许的那样轰动,也没有期许的那么华丽落幕,只有他的背叛,自己的无知,不在挽留,生命中,这些终究是路过的风景线。

换药的时候,暖言悄悄的问医生,问晨曦的眼睛,有没有治愈的希望,医生望了暖言一眼,叹了一口气,暖言依旧不死心,那是一位年轻的医生,比暖言大一点,大抵二十来岁,他问道:“暖,换药不疼吗?”

暖言虚弱一笑,手术都做了那么多次了,这点算什么呢?疼也是需要坚强,疼若说出就不疼吗?那是不可能的,暖言又一次问道晨曦的事情,那医生坚定的说道:“几乎没有希望”暖言大叫疼,那医生笑道:“不是说不疼吗?”

暖言摸摸心的位置说道:“是这里疼”那医生没有说话,两两相望,无言以对。

十一月末,所谓的“救世主”终于宣布了,所谓的解脱,心里却没有雀鸟的惊动拍打翅膀的喜悦,开始茫然失措,不知道这么骄傲的与那些曾经的朋友高谈阔论,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寂寞已经在心里笙歌了,明媚又忧伤的暖言。已经忘却了怎么明媚了?还有晨曦的寂寞与孤单与谁分享?我们仨都知道,若说再见,就再也不见了。开始害怕提到离别,因为怕再也不见,然后各奔东西。

独自倚在一个角落,想象这样一个女子,一半忧伤,一半明媚,却在心里满满装着寂寞,寂寞原来真的是心里那缕淡淡伤……孤独的年华在漆黑的边缘攀岩,那些遗失的美丽,那些遗落的梦想,渐渐的跟着枯萎。成长的路上,注定谁都是谁生命中的过客,有些过过客就匆匆的擦过,有的确让人铭记一生。

生命中没有记住很多东西,却记住了那么多路过的风景,那年晨曦的四川话,那年娟儿的陕西话,那年她们仨在一个空白的空间待了将近四个月,那年晨曦已经在那个空白的空间待了3年,那年娟儿在那里待了半年,而暖言何其幸运,仅仅四月而已,她们一起大笑,她们一起大哭,她们深夜讲着鬼故事,她们讲完以后害怕的睡不着,她们在静静的深夜听着护士推门的声音,假装睡着,然后哈哈大笑。

她们一起听晨曦唱歌,那歌声比明星演唱的还要委婉动听,她们拉着晨曦告诉她窗外是什么?她们在那一个空间里相依为命,暖言的故事未曾结束,而她们这场遇见依旧散场,晨曦转院到上海了,晨曦先走的,走的时候娟儿与暖言紧紧的抱在一起,大声的哭泣,只有暖言明白这趟远行,结果并不乐观,但是暖言依旧相信有一天晨曦会看见这个世界的,只是当她看见的世界的时候,是不是要面临的更多?

暖言离开的时候,娟儿说:“言,我不想去送你,连出病房都不想出去送你”暖言抱在娟儿大哭,“娃娃,我知道,我很难过,真的”暖言语无伦次的说道,其实更多的时候,不知道在表达什么?只是好难过而已。

一路上都在给娟儿发信息,在离开医院的第二天,娟儿打电话说道:“亲爱的,北京下雪了”

暖言这一刻开始不安,自己把娟儿丢了,娟儿肯定在医院的电梯前傻坐着,暖言说道:“娃娃,你说这场大雪是不是为我下的?”

娟儿咯咯的笑,说道:“言,你比我预想的自恋,”然后2个孩子,在电话里互相傻笑着。

二零一零年,一月,娟儿回了陕西老家,给暖言打电话,暖言告诉她,她这里下雪了,很大的雪,但是自己想她们了。

生命中有许多匆匆而过的人,记住的或者是零星点点的故事,而那年生命中有了这样两个孩子相伴。

暖言记得晨曦教的四川方言,记得娟儿教的陕西方言,记得自己教她们的韩语,这条路无论走了多么远,她们依旧记得那年,那月手术前,彼此对彼此的言语,那年是不幸,还是什么?如若上天眷顾,请现在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