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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来来往往

作者: 秀丽晨曦2012/06/10心情随笔

从吉林老家回来已有月余,一直没写下只言片语。

今重又翻看照片,丝丝缕缕的温情和忧伤溢出水面。我的家乡,离开它已很久,再见时依然平常模样,内心却感慨万千,涌动多种情愫。世事变迁,亲人永远在我心中,不变的是家乡的意义。

四月初从十堰出发,正是春意盎然,而北方还在沉寂之中。

从武汉先飞到沈阳,二姐住在那里。沈阳风很大,有时出门要戴口罩,绿色还在冬眠未醒的酝酿之中。

二姐是个热心肠,对父母极为孝顺,为人侠义善良,她对小妹我更是挚爱有加,她提前为我熬制了皮冻,她说我离开家乡十几年没吃到了吧,我说是的。姐姐、姐夫精心熬制的皮冻、包的饺子让我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回家的感觉,里面有妈妈的味道。

姐姐比我擅言辞,和我讲了很多家里和他人的故事,我没有过多表白,事情就在那里,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最好的境界就是顺其自然。姐姐带我去逛商场,执意要给我买衣服,我没挑到合适的,南北气候差异大穿衣风格也不同,我更喜欢南方细腻柔软的衣服面料。姐姐让外甥女陪我去看沈阳故宫,这个曾经喜欢我讲故事,不让我从她家走抱我大腿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她对着装有自己独到的审美,透露出小女人的温婉优雅,我很喜欢,不似从前那般另类,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穿梭在沈阳故宫大大小小的院落、房屋,多了几分寂寥空灵,从前的奢华已斑驳、淡去,亦或抹煞,陈列的古董珍玩让我们惊羡,对于“八旗”的来历稍有了解,想着自己母亲祖上也是满族正白旗,看着那些服饰、兵器,多了些亲近感,曾经的金戈铁马,操纵江山,可惜再多荣光、繁华终会成为历史。

春寒料峭,在入春以来温度最高的一天,我和二姐在回吉林桦甸老家的路上。车上没有碰到熟人,倒是售票员女孩的热情似曾相识。我静静地观赏着窗外流动的风景,不错过每一处残留的冰雪,清澈的河水,碧空,飞鸟,变幻的白云给了我无限的想象,又跳跃出很多人物来,家乡的影子渐近。

我又回来了,多少次短暂而漫长的相聚、别离,在一次次山水的际遇中轮回。

家人以大聚餐的方式欢迎我回来,一大屋子久违、想念的亲人,一桌子我期盼的美味菜肴,但我还是禁不住站在一边哽咽、流泪,为了见到爸爸苍老的容颜,为了见不到妈妈欣喜怜爱的身形,为了倾吐一人在外的委曲、辛酸,很多东西我无法表达。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生长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没有优越的生活条件,没有给我高等教育的机会。我一直心存感激,感谢父母给我健康美丽的生命,感谢他们教育引导我对人生事物的理性认知,感谢他们给我自由放飞的空间,感谢他们给我爱和关怀。有这些足够了。我很清醒,我本平常,过多的希冀、奢求都是对自己的负累。

与父亲的相处无亲昵可言,只日常陪他吃饭、聊天、看电视,父亲每天必看《新闻联播》,还喜欢看《动物世界》和东北二人转。他带我去他的小菜园,播撒种子,领我上山寻找我中意的冰凌花。父亲已近耄耋之年,除了听觉有点障碍,身体还很硬朗,这得益于他一生勤劳。为了这个家,为了五个孩子他无私付出。如今父亲身边多了一个朱姓的阿姨,尽管友善,在我心中却永远取代不了母亲的位置,反倒多了一层隔阂。

母亲在坟冢中安歇了三年,那个地方植被茂盛,绿树成荫、百鸟争鸣,安静安详,我想这是她喜欢的。多次在梦中与母亲际遇,最美的一次是她梳着长发辫,身姿窈窕,笑意满怀,那该是我孩童记忆中母亲的样子,母亲生我时已经30多岁了,但依然年轻,直至现在,我只记得她的美和对我点滴的好,这成为我至深的痛。我用母亲的爱衡量周遭,都那么轻薄、不可验证。

有一年夏天我回老家,正是母亲生病手术后的恢复期,尽管身体虚弱,但和我在一起心情很好,兴致很高,她带我去看她精心侍弄的小菜园,那时主要是母亲指导、父亲亲力亲为了。母亲是个极聪明的人,父亲一生大多尊听母亲的意见。

那个夏天,我给母亲拍了很多照片,每一张都笑盈盈的,背景有时是几个大南瓜,有时是缠绕茂盛的青藤,有时是一地青菜、野花,那和蔼灿烂的笑容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

在我离开家乡返程的那一天,我和父亲并排坐在沙发上恳谈,相互叮咛,他说我这么多年没变,他说他很想念母亲,老泪纵横。

父亲对我的依恋是真切的。他对母亲的怀念也很真诚,除了念她一生的好,是不是也有些悔意呢?父亲单纯老实,但个性倔强,有时与母亲争执,父亲也动手打过母亲。因为能力有限,父亲没能让母亲过上富庶、安逸的日子(其实待儿女长大成人成家,他们靠父亲的退休金过得不错,我所说的不安逸是母亲太爱操心。但平心而论,父亲给予母亲的还是太过平常的生活)。在母亲长达五年抱病及后期卧床时,父亲悉心照顾,但也会有不耐烦,特别是在母亲弥留之际,是不是也有不悦的事情发生?人活一世,匆匆之间最难弥补的是做了不该做的事,相对于一生的爱恋那些小失误微不足道,但他还是会为此抱悔余生吧?爱心永驻,有时只是个传说。

人生怎能没有遗憾?有些是主动发生,有些是被动而为。这次回老家,我有意躲避熟人和朋友,除了三个女生一聚,其他皆未惊动。十几年过去,物是人非,很多人易位,很多人奔走他乡,大多生疏了,我也无心打听他们的具体下落。

大姐有一颗慈母的心,她身体力行母亲对我的牵挂,给予我很多亲情之爱。大姐夫开车带父亲和我亲近家乡的山水和土地,一起看冰河,赏美景,挖野菜,赏野花,采花土,我偷偷把最黑的一把土珍藏起来,带回十堰家中,种上了花种子,还有父亲给的白菜籽,还真的发芽生长起来,家乡的气息深情地拥着我。

与家人四处游走。那缓缓流淌润泽生灵的河流,生生不息采掘不完的金矿,宽阔碧蓝清澈的湖水,丛生娉婷的白桦林,白桦树搭建的小屋,因涉嫌入侵而狂吠的狼狗,路边玩耍的小松鼠,都一一摄入我的镜头,更有家乡亲人的每一次相聚,每一个表情,每一道山珍野味和家常小菜,都成为我回味家乡的宝贵元素,感谢亲人!

无论回去住多久,我都要回来,那里已不属于我;无论异居他乡多少年,我都会回去,那里有我无法割舍的亲情。来来往往之中,我是浪子、过客,也是主人。

历经一个月的时间,四月底我从长春起飞返程,大地由初到时的黑黄泛着青绿,渐次往南,愈发蓊翠。沧海一粟,流星划过的片刻,什么都可能发生,又相对静止。

写下这些,泪染双眸,家乡的视线清晰又模糊。因为获得,也因为失去,那些过往的情境,暂且取出晾晒,随后终将置于高阁。

我给父亲打电话,他说身体很好,家乡连日阴雨,温度适宜,小菜园中的菠菜、白菜、小葱都可以吃了,他说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