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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经年

作者: 寂初夏2011/11/19短篇小说

不幸福的人更懂得坚守,因为知道,只有努力坚守,才会不丧失那仅剩的不多。可为什么我一直都在坚守,最后还是失去你了呢?

(01)我的世界有你 真好

我们的相识似乎充满了戏剧性。

那天我刚准备上楼时,你从楼道里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跑到我面前时,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发出清亮的声音。我低头一看,是把看起来很锋利的匕首。我抬头看了你一眼,你冷着脸对我吼,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捅死你。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凶狠,可更多的是慌乱。那一刻,你的慌乱,让我啼笑皆非。

我看见你校服上别的校牌,姓名一栏上写着:何言轩。从那以后,你的名字便刻在我的心上:何言轩。

我会很留心关于你的事情,一听见“何言轩”三个字,我会微微一笑,然后很认真的听着你的一切。

我以为我们会像两条不相交也不紧靠的平行线那样,永远都不会有交集,但是上天似乎特别眷顾我,那次之后,你竟然记住了我。

十七问我,车胎是不是被人用刀子划了。我说没有。十七说,何言轩那SB特自豪地跟我说他把你车胎划了,还说你的车子上盖了一层灰。何言轩,你个傻×,车子我天天都骑,怎么可能盖了一层灰。但是好吧,我承认,在听到你的名字时,我的心泛起了涟漪。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次,你看见我在楼道里放的那辆红色车子上坐着,你以为那是我的车子,所以,就用刀子把车胎划了。但是,那辆车子不是我的,它一直放在楼道里,连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车子。

十七把你的QQ号告诉了我,为此,我还高兴了好长时间。那天我把你的QQ号刚输到查找里,我的头像就动了起来,我看了下昵称,是你的QQ号。我们聊了好长时间,我没想到,原来你就跟个孩子一样。

你发出视频的邀请,我顺手就关了。当你发到第三次的时候,我还是关掉了。你发了个暴怒的表情,对话框里弹出,我不看你,你看我还不行吗?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接受视频。

我把摄像头转到墙那边,视频接通后,我差点没晕过去。视频的那头,站满了你的兄弟,我在一堆人中,看见了你小小的头,不怀好意地对我笑着。虽然你看不见我,但那一刻,我还是有种想钻地洞的感觉。

我在0.1秒的时间内把视频关了,快速打了个“去死”后,就胆颤心惊的逃了。那一刻,我有点郁闷,我干嘛要逃?害羞?我的脸皮不是一直都挺厚的嘛!苦思冥想后,我终于明白,你绝对是我的克星。

(02)暧昧的我们无归所

每次玩电脑时,总是玩着玩着脸就突然红了,然后继续心不在焉的玩着。我知道,我想你了,我也终于明白,原来,我喜欢你。

写作业时,客厅的电话响了,我妈说,有个叫古巨希的同学找我。我郁闷得想,古巨希是谁啊,接起电话后,电话那头说,我是何言轩。那一刻,我彻底笑喷了,你竟然给我妈胡诌说你叫古巨希,你怎么不叫古巨基呢?你说来找我,我没当回事的哦了一声。没想到十几分钟后,你在楼下大声的喊,林初融,下来。我妈一直看我,看得我背上冒冷汗,穿好鞋后,我赶紧飞奔下楼。

我本来都想好要怎么骂你的,还没开口,你就冲我笑,那一刻,我失神了。

你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拿着烟,猩红的烟头在黑夜里格外醒目。我怒了,拉着你跑到我妈看不见的地方,开始破口大骂。你吸了口烟吐在我的脸上,我便咳嗽起来,天知道我多想杀了你。咳了好长时间,整个脸都红了,就在这时,你吻了我。你的嘴里全是尼古丁味,我本来特别讨厌抽烟的人,但,我竟然不反感你身上的烟味,反而很喜欢。

我回到家,面对我妈审视的目光说,他真是我同学。没想到不说还好,这一说,我妈还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实也不怪她,你打电话时都十点多了,电话那头还那么吵,你又那么光明正大的抽烟被我妈看见。

何言轩,你真的把我害惨了。

你说要我做你的女朋友,但我一直没答应。你有那么多的女朋友,我又算什么呢?

整整一个星期,你每天都会打电话来,那几天,我都快神经错乱了。一有电话就赶紧跑去接,因为怕我妈接到你的电话。每次接完你的电话后,我都会心虚的跑回卧室,生怕我妈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往往越害怕,就越会出错。我妈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没说谎,我们之间,离暧昧那么近,离爱情那么远。

(03)我们的爱情无处安放

你对我一如既往,这让我多少感到一丝自豪,因为你和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保质期从来不会超过一个月。

你对我说,初融,做我女朋友吧!我愣了好长时间,最后说好。十七骂我傻,明知道你这样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安定下来,我还偏偏飞蛾扑火,硬要把自己烧得遍体鳞伤。那又怎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仅此而已。

你带我去“翅傲江湖”吃鸡翅,我们要的是五级的。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五级的鸡翅是那么辣,吃一口嘴就肿了,我吐着舌头喊辣,你上来就把我的嘴亲了。我的脸爆红,周围的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们吻了十几分钟,我只能依靠你来吸取氧气,那一刻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氧气,缺了你我活不下去。你离开我的嘴的时候特色情的用舌头舔了一下我的嘴唇,跟个流氓似的说,嗯,味道还不错。

于是我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我用脚踹你,然后若无其事地在一旁喝水。你用脚勾住我的脚说,还辣吗?要不……我瞪了你一眼开始吃东西。结果那天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吃完一个鸡翅,倒是喝了好多冰镇啤酒。

人家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是真理。和你在一起,我慢慢变坏了,抽烟、喝酒、打架。似乎没人相信,曾几何时,我也是个单纯的孩子,那么单纯的渴望被爱。但是,我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我原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但是你,把我从天堂摔下地狱,让我经历万劫不复。你对我说分手,表情是那么的冷漠,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像对待陌生人似的对待我。我呆呆的看着你,最后说好。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你说分手,我应该不会太痛苦,但我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心竟然是那样的痛,万念俱灰,整个世界都变成黑的。

我像个行尸走肉般生活着,脑海里都是你,都是我们那些甜蜜的时光。

十七说,哭出来就会好的。但我哭不出来。何言轩,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心像被人用力的撕扯着,那么痛苦,可我偏偏,欲哭无泪。

直到看见柜子一角的那一盒德芙巧克力,我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像喷泉似的不断涌出眼眶,怎么也止不住。

这盒德芙巧克力是你在七夕情人节的夜晚送给我的,你说要让我每天都像这样快乐,我笑着说好,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你轻轻吻去我的眼泪,温柔的说,真是个傻瓜,初融,我不会再让你流泪。亲爱的,这些你都记得吗?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对你的思念便像一曲余音袅袅的箫音,挥之不去。我翻着手机里你的短信,心,隐隐作痛。以前,你会每天晚上发短信来:宝贝,该睡了。第二天早上,会打电话叫我起床去上学。

可是,这些都是曾经,那么美好的曾经啊。

(04)我承认,我越想忘记你,就越忘不了你

好几次,我看见你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十指相扣。我的眼睛被刺痛了,有多久你没那样牵着我了呢?一辆车向女孩迎面驶来,你不顾一切的推开她,自己差点被撞了,胳臂上流了好多血。我看见那个女孩转过头对我冷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身边的人,都不简单。但是,何言轩,为了她,你甚至连命都不顾了吗?真的那么爱她吗?

我第一次感到恐惧,原来你离我那么远,我们回不去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但我为什么回不到现实了?

我在马路上走了好久,心里空空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去死。我忍受不了你对别的女孩温柔,那种温柔曾经是我的一切啊。我怀念你身上好闻的烟草味,有种安心的感觉,那是我在其他人身上怎么也找不到的。

我抬头望向马路对面,那是一家刺青店,门口有很多美丽的刺青图案。我在左边的锁骨上刺了一只蝴蝶,那么妖娆,展翅欲飞。何言轩,我为你蜕变成蝴蝶,得到的是什么呢?我告诉自己,这只蝴蝶是我们爱情的结束,我决定,放弃你。

连着很多天,总是梦到你。在梦里,你像以前一样,温柔的对我笑,你对我说,初融,我忘不了你,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你喊着我的名字,那么温柔,缠绵,缱绻,一声又一声。好吧,我承认,我越想忘记你,就越忘不了你。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想起来就钻心的一种痛,会痛到整个世界都坍塌。我一度固执地认为我得了心脏病,但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我的心脏很正常。我真的很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既然给不了我未来,又何必给我承诺?又何必来招惹我呢?

我记得你对我说,初融,我们会有未来的。你说,我们以后会生个很可爱的宝宝,给她起名字一定要起个叠词,据说名字是叠词的孩子更幸福。

我总会想着想着就痛哭失声,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美好到我深深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可你却能轻易地抽身而退,一如你当初说要在一起。何言轩,我需要你的救赎,可就算世界末日来临,你也不会把我救赎。

(05)忘了你很久,但却未开口

你曾经问我,为什么要固执的坚守一切呢?你知道吗?因为我不幸福。

不幸福的人更懂得坚守,因为知道,只有努力坚守,才会不丧失那仅剩的不多。可为什么我一直都在坚守,最后还是失去你了呢?

十七喊我去“角落”唱歌,那是我们常去的一家KTV,我记得你在这儿给我唱过好多歌。

看见你时,我正在流着泪唱丁当的“我爱他”,你牵着那个女孩的手缓缓走进来,那么般配。我感觉到你看了我一眼,那一刻,我所有的防备都被你打破。我跑到卫生间时隐忍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为什么一面对你,我就那么慌乱呢?

走出卫生间时,撞到你的怀里,那么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我好想抱住你诉说我的委屈啊。你满怀愧疚地说,你……还好吧?我脑子一下清醒了,现在你是别人的男朋友。我抬头看向你的眼睛,缓缓说,离开你,我只会更好。

转身过后眼泪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还奢求什么呢?你在这儿痛苦不堪,人家却和别的女孩搂搂抱抱。和你擦肩而过时,我看见你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但只是一闪而过而已。我擦掉眼泪自嘲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跑出去抽烟,是万宝路,你一直抽的烟。在你离开我后,我便开始抽烟了,和你抽着一样的烟,也是一种怀念你的方式。手中的烟一把被人抢走,我抬头,看见你愤怒的脸。我又拿出一支烟,又被你拿走,随后,整盒烟都被你抢走了。

我站起来冲你喊,何言轩,你到底要怎样?这样招惹我很好玩吗?你看着我满脸愤怒的喊,那你呢?这样折磨自己很好受吗?何言轩,你有没有过那种明明在40℃的高温下却感觉寒冷刺骨?这种感觉是你给我的,远比我的自虐更加痛苦百倍。

何言轩,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我如今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我看着你一字一句地说,看着你那种自责的表情,突然间觉得很痛快,你给我的远比我给你的要痛苦的多。我拿过你手中的万宝路一步一步走向那灯火阑珊处,何言轩,我不可能再让你摆我。

拥挤的人群里,到处都是奢华的人。我记得以前特别喜欢安静,那么安静的,对着一个地方发呆。可现在,我讨厌安静,因为它告诉我,我是孤独的,一个人,那么孤独的流浪着、找寻着,但最后,终一无所有。

(06)铁轨的尽头是远方

我以为我对你的喜欢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淡去,最后将你遗忘。可每当看到一些东西时,脑海中总能浮现出你的脸,那么温柔的对我笑。我总会习惯性的翻到你的电话,手指按在拨号键上久久不动。

我删过你的号码,可是没用,那串数字早已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忘记。

夜晚的城市显得那么静谧,我抱着胳膊走在轨道上。很享受这安静的夜晚,可以很安静的想一些事。有多久没有这样过了?很久了,久到自己也记不清了。

沿着火车轨道慢慢,慢慢走着,真想一辈子这样,就这样走下去,再无忧虑。

耳边传来刺耳的轰鸣声,光亮充满了眼眶,意识停留在你撕心裂肺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奋力将我推开的那一瞬间。

醒来后,看见十七肿着眼睛坐在床头,白茫茫的墙壁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恐惧。我不明白,为什么十七总是用那种很悲伤的神情看着我,悲伤到我特别想流泪。

在梦中,总有个男孩轻轻的喊:初融,初融。我努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但他却渐渐离我远去。

我茫然地盯着镜子里锁骨上艳丽的蝴蝶,却不知道,这蝴蝶背后是怎样的一个故事。

我问十七,我是不是认识那个男孩,十七却流着泪说没有,那只是梦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个男孩,我的心会很痛,总是无意识的泪流满面。

我求十七带我去我受伤的那个铁轨。视线顺着铁轨向远处延伸,除了天地交接的那片辽阔的白,别无其他。铁轨旁,有一滩血迹,触目惊心。脑海中似乎是梦中的那个男孩推开了我,模糊的身影让我心痛不已。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梦中那个人的身影,我努力地想看清楚,却再也看不清。心脏的那个地方传来一阵刺痛,双腿无意识地软了下来,身体狠狠跌在了地上,眼泪就这么涌出眼眶,一滴又一滴的打在土地上,渗入土壤。

我仿佛听见一声悠远地呼唤,初融……直抵心扉。

十七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哽咽说道,初融,我求你,回去吧……

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个木偶,按照别人的意愿生活,而我自己的那部分,被我遗弃,再也找寻不回。所有的人都说没有铁轨,没有那摊血,一切都是我的臆想。可是,这一切,真的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吗?

铁轨的尽头是远方,而远方的“他”到底又是谁呢?

心里的痛那么清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这一切,或许在生命终结时我也不会想起。但我知道的是,痛楚,会伴随着我,直到永远。

(07)我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爱你

初融,我问过自己很多次,我究竟能不能给你幸福,但答案始终只有一个,我不能。像我这么浪荡的人,注定没有未来。

和你在一起,我尽我所能给你所有,让你快乐,让你不再忧虑。你对我说,因为你不幸福,所以你要坚守我们之间的一切。我心疼你,怕你受伤,却不知给你最大伤害的就是我。

我慌乱,我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十七来找过我,问我能不能给你未来,如果不能,就离开你。我想了很久,我给不了你要的未来,于是和你说分手。看着你一天天颓废下去,除了心疼你,只能企盼你将我忘记。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开心的过每一天,所有的痛苦,我来扛。

在“角落”看见你的那一天,我的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动。朝思暮想的你明明就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但我却不能上前抱住你。你眼里的悲伤,我懂,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我也在问自己,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彼此呢?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我真想自己一个人尝。

你那么美好,单纯,我不忍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我努力保护着你的那份纯真,让它依旧纯洁如往昔,但那份纯真,最后却被我摧毁、幻灭。

如果,你没有遇见我……

如果,你没有爱上我……

如果,你没有对我绝望……

那该有多好。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你不见的那天晚上,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我对自己说,无论怎样,我都不要放手了,就算没有天长地久又如何,只要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短暂的幸福就是我的一生。

我发了疯的找你,我多想告诉你,我爱你,我不要永远,我只要现在。

看见你在火车轨道上走着,单薄的身影让我心疼。我努力的跑着,简短的路程我却好像用了一生的时间。

火车轰鸣声快要震聋了耳朵,我快疯了,拼命地跑上前将你推开。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对我彻底绝望,也不能这么轻生。

初融,我要离开你了,以后,真的不能再给你幸福了。

记住,要好好地活着,带着我对你的爱,开心地过每一天。

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一定要给你未来,一定等你。

林初融,下辈子如果你还记得我,我一定兑现承诺,给你永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