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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的绿庄园

作者: 东方欲晓2011/09/09心情随笔

打小,我们这就管父亲叫“拔拔”(爸爸),把母亲叫“妈”,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不叫“妈妈”。但是到如今,我都没有叫过“妈妈”,觉得有些别扭,又有点害羞的缘故。小的时候特喜欢妈,因为一切我能“体会”到的东西都是妈给弄的。那时候,(据大人讲)小波是一个挺傻气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印象中的小时候,父母总是忙碌在他们的绿庄园里,而我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玩,一把椅子,一张纸就足以让我半天不哭不闹。“拔拔”到现在还开玩笑的说:你那个时候可呆啦,我想,完了,这家伙长大了肯定没什么用。那个时候,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什么玩具,却也从来不觉得无聊。反正玩够了就会有母亲做的饭,有母亲唠叨着添衣服,那时候很不想弄脏衣服,因为爱唠叨的妈总说衣服脏了不好洗,可是我的衣服总是脏得那样的快,而且母亲洗衣服舍不得放洗衣粉,说太贵,一双手硬是搓得……后来吧,大了,一个人不愿呆家里了,就跟着“拔拔”和妈去庄园里,坐在长满青草的田埂上,看着满田园的庄稼,父母却少见喜色,我只管玩草里的狗尾巴草,装模作样地数虱子……庄园在我的忽视中那样的长着。

随着庄园里的庄稼一年年地生,我也上学了。记得上学的路是要经过一户养蜂的人家,一块大稻田,一条小河沟,一块大堰塘,一条由于怕狗而绕的小路……第一次被蜂蜇是在那路上,第一次见水蛇也是那路上,还有拂过稻穗的手被误认为折稻子而受到的无名委屈……那路上有太多的故事。那时候,父母忙在庄园,送我上过几次学前班之后就该我自己上学了。这到让我开心了一大把,可以不用规规矩矩地走路了。也从这个时候转而更喜欢“拔拔”了。他没妈那么多唠叨。会大冬天里穿着大胶靴冒雪给我送热气腾腾的饭,会把妈赶织的毛衣给我送来,会为我削坨珞,不会凡事都那么罗嗦……庄园里的事也更多的呈现在我的眼前,犁地,灌水,播种,杀虫,除草,看护,收割,一大堆的后续工作,然后再犁地……拔拔和妈纪录着庄园的兴替,庄园见证着拔拔和妈的老去。

再后来小学了,学费还没免,农业税也照交,庄园仍旧在我的忽视中呐喊着,撑着!到上了初中,机器来了点,税费免了些,可是又一轮剥削拔拔和妈的东西来了,香菇和木耳。曾无数次描写过拔拔和妈上山扛树的弯曲脊背,曾无数次辛酸在寒风肆掠的村口……庄园,伴随着它们的到来,增添了生机,也增添了血汗!这个时候,已经不会提更喜欢拔拔还是妈了。他们也再不管我的学习了。我知道他们相信我,这个曾经的傻儿子。可是我是个可以不管的儿子吗!就像那稻秆,长旺了,却也有倒伏的时候……

庄园是年年岁岁花相似。我却成了庄园的受益者,高中的“虎口”不少,我仿佛听到庄园的呻吟,庄园的怒吼……

到如今,大学也已过去半年了,最颓废的寒假也晃到了尽头。早上天还没亮,就听到有动静。等我太阳高照后起来,母亲已经出去打短工了,父亲又进了庄园,还是十三啊!就在我躺在床上写这些心情的时候,拔拔才把忙玩一天的妈接回来。突然想起几天前看到的大哥怀念三爹的那篇文章和周老师祭奠母亲的那篇文章,字字含情,句句淌泪……写父母,每个人都是最伟大的作家,每篇文章都是最感人的作品。此刻,拔拔和妈已经安睡。不久,我又将远行。明日一大早,拔拔和妈又将赶赴他们奔忙的绿庄园。而我,在过完这个颓废的寒假之后,也将在他们殷切的目光和关念的眼神中离开这个在风中,在烈日下呐喊的庄园。

窗外,北风呼哮,我仿佛又看到十几年来那深藏于心底的一幕幕,我知道,拔拔和妈在老去,我在“长大”,庄园不老,因为我才是拔拔和妈心中永远的绿庄园!而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长大,什么时候才能给拔拔和妈一片真正的幸福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