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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05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9篇美文阅读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美文阅读(精选9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清浅时光,慢慢过

文/北门河

人这一辈子,有一条明显的界线——三十五岁。三十五岁以前,时间过得很慢,像蜗牛在爬。三十五岁以后,却过得飞快,似乎眨眼之间,一年过去了,好像都没做什么事。似乎一夜之间,两鬓便有了几根刺眼的白发,好像都没忙过什么、累过什么。

生活节奏太快,四季更迭太频,时代变化太大,感觉就像坐过山车,在看不清、不觉得的时候,就到了终点,其实也就是刚才出发的起点,除了花钱买票,再快速作废,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感觉。"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时常觉着都行了八万里,我怎么还坐在原地?

生命,犹如一条宽广的河流。时光,就是河流中的水,不管清浊,无论深浅,不分昼夜,默然东逝。也不论有无船桥,哪怕以身涉险,都得过往彼岸。我们不妨把生命的河流,看作清浅,慢慢通过。"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苏轼贬谪黄州,一大家子生存都成了最大的问题。他只得放慢脚步,在东坡开荒种地,在承天寺寄居吟诗作文。这一"慢","慢"出了一襟胸怀,"慢"出了名作不少,更"慢"出了人生一片新天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生命的时光里,慢慢行走,用心赏读,总会遭逢山重水复,也会感知柳暗花明。人生旅途,在"无路"与"一村"之间,缓缓对接、渐次交替和悄然切换。时光就这样慢慢酿出生命的精彩。

追求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很短暂,等候往往将时间拉得很漫长。"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在追求与等待之间,是利索地切换,还是转不过弯来,人们不禁沦陷成感慨:"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其实,有时候,过程比结果更重要。追求的路上,我们完全可以慢下来,甚至停下来,打个尖,填点食,看方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无愧于"小李杜"的名号,杜老师"慢"下车来,看到了石径,看到白云生处的人家,在枫林间"停"住了车,因此,得到了美妙无比的枫林晚景,得到了红于二月花的霜叶,最有价值的是得到了一番深刻的人生感悟。或许,杜老师的诗和远方就在这里呢!那此行原初的目的地就苍白而渺远成不屑一提了。

八戒嘴里的人参果,还没尝出个味来,就落进肚子里了。唐僧师徒西天取经,行程十万八千里,耗时十四年,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成正果。而这在悟空脚下,只不过小菜一碟,分分钟的事,一个筋斗云就OK.但是,正果应该清灯木鱼,数珠诵经,如滴漏计时,得慢慢清修,是绝不可以一蹴而就的。

人这一生,说短了,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我们虽然不可能精准掌控与延伸生命的长度,却完全能够自由地拓展生命的宽度与厚度。昨天的成败、苦乐,都化作一级一级踏实的阶梯,让我们"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都变成一块一块精美的瓷砖,让我们将梦想与幸福铺得很平很远。人们都说:"往事不堪回首。"我认为"往事必须回首",可以用回忆这柄"神器",将昨天在我们生命的原野上,像深秋之落叶,飘飞成厚重的金黄。今天,且行且珍惜,把节奏快的日子过得慢一些,如细泉贴流山间,如小溪萦绕田野,就着四季的风,过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不做过高的仰望,不去过妄的念想,不陷过痴的迷恋,不赶过快的路程。如山间的河流,急一段,缓一段,闹一段,静一段,不撞山,不冲田,不离向,不言弃。随宽就窄,顺高沿低,起落不惊,洗刷沉淀,湍白潭清,浅而不噪,深而不言。一路吞吐,一路珍惜。珍惜当下,珍惜身边,珍惜拥有,珍惜失去,珍惜风霜雨雪,珍惜朝露夕阳,珍惜一切的一切。唯有珍惜,才能把当天的襟怀拓宽,也只有珍惜,才能把当天的时空增厚。

生命百年,说起来漫长,其实是经不住肆意挥霍的。误了昨天,还有今天。花了今天,还有明天。可用了明天,谁能保证还有另一个明天,在不远处痴痴地等着你?有人说:"人一辈子,只经得起三晃。一晃,大了。二晃,老了。三晃,没了。"这说得有点消极,但特别实在。"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愁思重了,舴艋舟载不动,向东的一江春水都是愁哇!生命因这无边的愁绪,平添了不尽的厚度。"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心思轻了,逶迤的五岭和磅礴的乌蒙山也轻了,长征与革命的道路也就更为平坦、宽阔了。如果,生命是一方池水,那么,你怎样遏止时光的枯竭和永保水质的清澈呢?"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活水的源头,就是生命的厚度与宽度。

强扭的瓜,不甜。陈年的酒,很香。好事多磨难,美好的东西,总会让人不能轻易地得到。轻易到手的东西,也时常会轻易地失去。"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卢延让、贾岛两位诗人,为了好字好句,慢工细活,不惜数茎须,能耗三年时。他们斟好酌美的功夫,十分了得。而一经苦心琢磨,长时守候,时光慢慢浸润的东西,便会流传不朽。

外卖,盒饭,快餐冷落家居厨房,侵占家常美味阵地,夺走我们慢节奏天伦生活的时候,我们应该重新拾起"慢"这个武器,突出重围、逃出生天。用清浅的时光,用悠长的岁月,慢慢喂养那么一头猪、几只鸡、几只鸭、一群鹅,种上生、桂皮、八角、花椒,然后,放入阳光雨露、风花雪月、昼夜转换、四季轮回,火慢炖成为浓香的料汁,做一个《红楼梦》里贾府的茄子,让我们刘姥姥美味一回、惊叹一回。

当新鲜果蔬不分时令的时侯,当快班、高铁打造半小时、一小时生活圈的时候,当中欧班列以及密集航空把地球变成一个村寨的时候,我们生命还得继续坚守:清浅时光,慢慢地过……

竹笋香带我回故乡

文/聂晶

竹笋上市时,我常去的菜场路边总能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铺张塑料布在地上,上面放着剥过壳的和未剥过的新鲜竹笋。剥过壳的竹笋一小袋一小袋地装着,嫩嫩白白的,煞是可爱。她对来客笑容满面地说:"这是我老家山上长的竹笋,不涩嘴,味清甜。"听着我便心动了,买了一袋回家尝尝。果不其然,竹笋鲜嫩清甜。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看到一次买一次,直至竹笋下市。竹笋成了我的最爱,什么腌笃鲜、竹笋烧肉、油焖笋、肉丝笋丝雪里红……百吃不厌。老伴说我是属熊猫的,哈哈哈。

老太太的竹笋味道,带我回到久违的故乡。我老家盛产竹子,有燕竹、淡竹。燕竹的笋子好吃。小时候,我和弟弟每年一到时节就昐望奶奶从乡下寄来的竹笋豆,那是把自家竹园的竹笋和自种的黄豆,用自家黄豆酿制的酱油煮出来,晒干寄给我们的,又鲜又有韧劲,不知有多好吃呢!在那物资贫乏的年代,这就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父母舍不得吃,我和弟弟每次只抓一小把,一粒粒,一根根慢慢地咀嚼,这不仅是舌尖上的享受,更是家和奶奶的味道。

知青下放,我回到老家。老家屋子的东、南、西三面均是竹园。那时生活贫困,这些竹园就是各家各户日常开销的来源。卖掉竹子或竹笋换回盐、草纸、火柴、火油或换回钱。所以每年春天长出的竹笋是舍不得挖来吃的,平时只能挖点靠路边被踏坏的和被虫蛀过的笋吃,条件更差的人家连这样的笋也舍不得吃,会拿到街上卖掉换几个零用钱。

我最期待的就是灶屋里长出来的竹笋,算是上天赐赏。农村灶屋是泥地,竹笋生长时,常看见地上鼓起一个裂口的小土包。待看到笋尖冒出来了,我便急不可待地拿起小锹去挖,奶奶连说挖深点,再挖深点。因灶屋的地比外面竹园高,竹根是从地基的石头缝中顽强钻进来的,故挖出来的竹笋又长又粗,嫩白嫩白的。竹笋配上河中自摸的河蚌或小鱼,加上自磨的卤水豆腐,以及雷雨过后竹园的腐叶中冒出来的小蘑菇来个一锅烩,那真是鲜上加鲜,现在回味起来都得咽口水。

现在时常与儿子、孙女聊起此事,他们都羡慕不已。孙女撒娇着说,怎么不留点给她吃。哈哈哈,大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几十年过去了,老家的竹园早没了。但家乡的味道,心中的乡愁,还时不时地搅动着我的心,不想都不成。

岁月感

文/赵瑜

去年入秋,到医院做了体检。排队,张开嘴巴让医生看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隐私被窥视。在医院里,人成为标本,成为一个编号或者没有身份的病原体。医生会问我们的个人史,最近的饮食、睡眠,甚至更为隐秘的事情。

有时候想,我们和身体什么时候关系如此亲密了呢?是年龄,是疲倦感,是孩子渐渐长大,是父母日渐衰老。是的,这些外部的事物让我们渐渐回到自己的身体上来,让我们有了责任感。

年轻时与身体距离甚远,那时候泊在生存和温饱的处境里。虽然也敏感,也自尊,但那些日常的烦恼很容易被生活的波浪卷走。那时候的人生排序最重要的是事业,爱情、住房以及精神生活,都排在后面。所以,当时的无助感和亲人们没有关系,只和自己的奋斗有关。

每一个从乡村到城市的人,都有过类似的个人史,苦难成为营养,差不多有相当长的时间,我们没有时间向外面倾诉我们遇到的窘迫和无助。因为迎面而来的生活挫折太多。我们像一个钻进了打斗游戏中的角色,一直在应付、失败、妥协中过关。城市如同超市,将我们的整钱换成零钱,最后将我们的零钱也收走,换成接下来的劳作。同理,城市也将我们的青春一点点兑换,终于换成了安静而甘于接受命运安排的中年。

而我们也渐渐融化在城市里,成为时间的囚徒,或者岁月的合伙人。不论是成功还是中庸地活着,我们的内心都累积相似的城市记忆。财富或者事业上的地位只是我们人生的一个参照,还有认知上的丰富以及精神上的收益。渐渐地,我们回到了身体的现场。一起到城市的朋友们见面时,不再关心工资收入,而开始对比身材的变化,以及饮食的调节。也开始关心孩子的教育,以及长辈们的病情。

悲伤的消息每年春节都会有,回到老家,会从母亲口中知道,我幼小时曾经照顾过我的长辈走了。也有身边的同事,年纪并不老,却患了恶疾,转身就离开。在殡仪馆看他们最后一眼,泪水止不住。这些同事,这些亲人,不只是他们自己的生命,他们也参与了我的记忆。或者有某个工作交集的时候帮助过我,或者在某个思想碰撞的时候影响到我。而今,疾病掠去了他们的身体。悲伤过后,我们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开始注意饮食,开始关心经常加班的哥哥,开始劝说父亲不要再用冷水洗头发,开始遵医嘱。

我的体检结果在一周后出来,是好的,那些数字所代表的内容我并不精通,只知道,多数指标都在正常的范围内。唯有胆固醇偏高,于是早餐吃鸡蛋时不再吃蛋黄。这些细节有时候更像是一种心理治疗,与其说我们是通过饮食来调节自己,不如说我们通过一种做减法的人生态度来安慰自己。

年轻时总觉得年龄的增长意味着内心的敏感度降低,这种误解持续很久,直到多年以后,我的青春存进了银行,用微薄的利息支付给了孩子的成长。才明白,年纪的变化,意味着我们会更加敏感。

我一个人在海南生活多年,夜深时看到纪录片中一个孩子的笑脸,会在手机中找到儿子的照片,看着他的样子,会泪流满面。

其实,和儿子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可以说,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有相当长的时间,我没有进入父亲的角色,总觉得孩子是孩子,我是我。我不会为了孩子将自己的爱好全都停下来。可是,不知从何时起,这样的概念渐渐松动,甚至改变。我也愿意为孩子牺牲,一开始只是细小的,可以商量的付出,再后来,听着他叫爸爸,看着他跟在我身后跑,我心都要化了。忽然觉得,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会发生变化的,和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一样。

我把年龄的增长叫做岁月感,我是一个岁月感不强的人。是孩子的长大对我形成了压迫。而当我意识到年纪,我也开始注意父母亲。

有很多年,我并没有和父母亲一起生活。他们在小县城,熟人社会。父亲热爱生活中虚荣的部分,母亲则极度节俭,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争吵了一辈子,像大多数人一样,也幸福,也温饱。

父亲刚刚住进了新房子里,哥哥孝顺,给父母在县城最好的小区买了一套有暖气和天然气的房子。装修的时候,父亲跑遍了县城,一切都要最好的,这曾引起母亲的不满。通过母亲的叙述,我觉得父亲也有些过度追求装修效果了。

然而,等我回到县城,见到因为装修操劳而瘦削的父亲,我原本准备说教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父亲老了,尽管他爱慕虚荣,想让自己的新房好一些,家具家电好一些,但是,他老了。我只希望他能如意顺畅地过他的生活。

那天夜里,看朋友江子的微信,巧合,他也是刚刚和弟弟一起给父母在县城里买了一套房子。长年在农村居住的老两口初进城,各种生活的陋习让在城市生活多年的江子很看不惯。白天,江子一次次地纠正他们的生活习惯,语态严重。晚上,江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到父母在房间里走路时迟缓的样子,他泪流满面。

时光常常这样,会塞给我们很多伤感的情绪。有时因为忙碌不堪或者心力交瘁,这些伤感被挤走了。而当我们静坐,梳理我们的情感生活时,这些柔软且饱满的生活细节会让我们瞬间陷入无助里。只是,需要清醒面对的是,我们被时间翻页,当内心越来越厚,当手中的岁月越来越薄,我们要记得经常梳理自己,要善待自己的身体,要善待身边的人和物事。

十年亦十年

文/李明

十年前总是计划着十年后,十年后往往又怀念着十年前。时至今日,感悟深刻,一直以为幸福在远方,在那个咫尺之握但又遥不可及的未来。后来在巧合之下发现,那些拥抱过的人,握过的手、唱过的歌、流过的泪、爱过的人、所谓的曾经,就是幸福。在无数的夜里,说过的话、打过的电话,看过的电影、流过的眼泪……看见的或看不见的感动,我们都曾经有过,然后在时间的穿梭中,一切成为了永恒!

多年的求学生涯,到如今的职场谋生,岁月一直在驱赶着我前行。从学生到职员,从学校到职场,人生一直在经历,角色在不停转换。而当年放荡不羁的梦想支撑起的少年激情,早已泯灭在岁月当中。

也许,梦在那一刻沉沦;也许,梦在那一刻涅盘。我们常在想,哪些是属于自己的,哪些是我们强求的。可能这些在迷途中,会指引我们,找到答案。

十年,一个昔日的美好。过往的秋千还在那一直徘徊,时间依然在前行。在孤寂的道路上,这些早已跟我们这些时间的流浪者没有什么关系。过去的十年里,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年,不为世俗所侵染,在那无忧无虑的成长。数着怎么也数不清的星星,做着怎么也做不完的作业。有时打空,欺负欺负坐在自己桌前的女孩,放一条像毛毛虫一样的柳絮,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我无聊,需要天真的友谊,希望有一张笑脸在今天绽放,而让自己告别苦愁的一天……

十年,一个轮回。美好的过往,在隙间划过。岁月安好,曾经的故事。随着时轮一场场地演绎着,来书写在历史的长河中。路边的路灯还是那样的一成不变,而我在慢慢长大。守望的路灯,在夜夜的等候中,长了长长的胡须,灯下的那条身影在每次路过时变得骄长,长的路灯都容纳不下我们这条妖影;变得模糊,找不出自己。慢慢地前行,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有时我们漫过,看见那些调皮的孩子们还在围绕着一根木头不停的转,感觉世界在转,感觉命运在转,一切皆在我中,我们笑了。开心了每一天,但是上帝总是在考验你。天真、自以为是让我们变得鳞伤,鳞伤让我们一次次感到内心的痛,一个人悄悄地躲在角落里,慢慢的疗伤。痛过了之后慢慢地变得成熟,少了以前那样的傻乎乎,多了对事物的了解和处理。

十年,一个开始。我们感谢十年前的自己,感谢一切未知的好奇。所有的过往,让我一次次长大。总有一天,我们成长了。每次次打击,让我们变得弱小,变得不堪一击。有时抡着那个不属于自己锤子,溅起残渣飞溅在小脸,痛,打的不是脸而是内心的不甘;震的小手发痛,痛的不是心而是梦想的打击;疲惫与落魄的身心,痛苦着却不是未来而是决心的破碎。我们是多么的想告别这段苦海,远离这边土地,而远走他乡,像其他刚毕业大学生们一样,勇敢去面对人生,给自己精彩,去抉择,去寻找"梦之谷".

看起来好像是那样的,人生本就不甘寂寞,寂寞总在灭绝。但有没想过,十年的寒窗苦读,十年的磨一剑,不是为了个人的意愿而抉择,不是为了一时义气而尽自己不停地挥霍。等挥霍过了,后悔已经迟了。

十年,一副良药。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再回首,庆幸自己是多么的伟大,在之前一次次的痛过,坚持没有放弃。时间让一切模糊变得清晰,让一切清晰变得模糊。明白自己所属,看清自己该做,不知像以前一样无知、迷茫。哪怕错了,在时间的治疗下那也有了方向。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好在这个分叉口有所抉择。

十年,一个符号。顿号、逗号、省略号、感叹号、句号……也许十年那一个符号也就成型了。但我坚信那绝不是一个句号,也不是一个感叹号。在我看来只是累了,好停下来歇歇,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人生苦短,在常人眼里,你也就是那十个轮回,是个符号。在最后的那一个轮回,也就是画上句号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画上句号?成长,一直在继续着。虽然时间对每一个人都有限,灵魂的高度却没有限。是选择留下句号,不留遗憾,还是继续这梦的飞跃。也许像我们这些平凡的人,有一个句号我们就知足了,留下其他的都闭不上眼。可能对的,就像平常知足常乐。安安的过这一生,过着自己的一辈子。但有着那些不甘,继续着自己的战歌,像古人一样跳出圈子,成为世外高人。他们懂得在逆境中成长,才是最耀眼的。

十年,已过,我的旅行或许才刚刚开始。成长,漫长,在过往中扎根生长。奋斗,艰辛,在逆境中追寻美好……

文/董国宾

大梁山里的孩子眼里只有山,自从祖辈们在这山旮旯里扎了根,村村落落便裹在了山的臂弯里。在山的环绕里,山里人家的炊烟飘着汗水的咸涩,总也绕不出那皱皱褶褶的大梁山。

大梁山里的孩子只认识山,粗糙的石头房,弯弯绕绕时而凸起时而凹陷的山间小道,还有那简陋得只有课桌和黑板的学校,便是孩子们单一的生活轨道。贪玩的孩子放学晚归了,大人们便放声呼唤自己的孩子,那呼唤在山窝窝里打着转儿,一声连一声响成一片,那响声在山里响了很久。

飞就是这山里的孩子,飞的父亲,父亲的父亲,还有故去的先辈们,都本分地固守在山脚下,就像那打转儿的声音,围着大梁山绕来绕去。飞原来的名字叫根,父亲希望把大山的血脉延续下去,可飞看着太阳从树梢上探出头来,又很快躲到了大山的后面,常常想,太阳的家在山的那边吗?那边有多大?有多远?外面的世界到底是啥样?飞的思想开始有了燃烧的欲望。上学了,有种说不出的萌动,这种萌动或许就是一种勃发,所以飞不想再叫根,于是就从字典里找来了飞这个自认为响亮的名字。

在一篇作文中飞说,他长大要当一个桥梁专家,为家乡设计一座最美的桥,让村头那道山与山之间的急流险壑变为坦途。有了这座桥,村里人就很容易走出大山。飞要走出大山,还要让村里人都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

桥就是翅膀,是山里人的翅膀。有了桥,山里人就能像雄鹰那样在蔚蓝的天空飞翔。桥就是音孔,通过音孔,横笛竖箫才能飞出美妙的音乐。桥成了飞永久的记忆,是飞最美的梦想,但对飞来说,桥又是月亮,天上的,水中的,只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飞脑海里毕竟有了闪烁的灵光。很快,飞知道了中国有个赵州桥,南京、武汉有长江大桥,知道了茅以升,还知道了重庆、武汉的桥最多,各式各样的,什么样的都有。飞满脑子里都是桥,桥占据了飞的思维空间,一个多彩的梦想在飞的心里迅速膨胀。

不久,飞的妈妈多了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是低年级的学生。可飞的妈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永远地失去了飞。飞在那山与山之间的急流险壑中用生命挽救了三个落水的孩子,飞却没有从险壑中爬上来。那天,天没下雨,但山村里却下了一场大雨,山里人的眼泪哭干了。

后来,山里果然有了桥,这座桥出现在飞舍命救人的地方,架在了那山与山之间的急流险壑之上。这座桥是山外的一个商人援建的,商人说,他在这山里发现了最珍贵的东西,他想圆山里人一个梦,不仅要让山里人走出去,还要让外面的人走进来。

这座桥起名为飞梁桥,它是山里最美的风景,更是人们寄托思念的驿站。

艾草青青

文/章铜胜

艾草是充满野性的,追赶着梦想,寂寞地生长着乡村行吟诗人的孤独,甩开绵密生长的草,独自在田野间流浪,又被玉米、小麦、水稻、蔬菜这些充满优越感的乡村土著挤着、赶着,逃到了埂边泽畔,望水而吟,对风长啸,只一片隙地、一畦地垄,也会团团簇簇地生长出属于乡村的自信。

被人追逐的满地蒌蒿、萋萋芦芽,在贪婪的视线中躲躲闪闪,扭扭捏捏。在春的百花园中,远离食谱的艾草,大大方方地探出头来,眼花缭乱的踏青者,谁会在意艾草瘦弱的身影和迎向春天的无畏表情呢。一阵阵清风,一场场春雨过后,挺立荒野的艾草,已茁茁壮壮、亭亭玉立了。

端午前后,生于野地的艾草相继被刈割,母亲把艾草折成小小的草把,放在初夏的场院里摊开,接受阳光的重塑,这也是艾草的一次涅槃。晒干的艾草,收藏着春天的清香、初夏的暖阳和乡村的秘密,是母亲珍视的宝贝。

艾草是属于祖母和母亲的,也是滋润乡村精神的迷。小时候,偶感风寒,多日不愈,母亲并不着急。晚上,用大木桶泡上一把艾草,艾水赤红,浮着淡淡的水雾,浓郁的香气弥漫,氤氲着乡村的暧昧,我的双腿放在木桶里,泡着、薰着。昏黄的灯下,母亲陪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做着针线,同时警告着我的不安分,不时地掖一下盖在木桶上的棉衣,从母亲自信的目光里,仿佛看到了明天一定会活蹦乱跳的我,看到又惹起母亲嗔怒的我。如果感冒更重一点,母亲会用洗净的艾叶泡上一大碗艾水,放温后,在碗底慢慢地放上一点糖,生怕糖融于水的样子,碗底可数的糖粒,在艾水玫瑰红的光影里折射晃动,隐藏在碗底的甜蜜引诱我大口地喝完苦苦的艾水,看到我的馋样,母亲会心合意地笑了。

祖母手中的艾草燃着浓烟,飘散在夏天傍晚的弄堂口,红红的星星点点的火光若隐若现,丝丝缕缕的烟从艾草的枯梗干叶间贪婪地冒出来,伴着老祖母佝偻的身影挥动。在微风的弄堂里,在我们纳凉的竹床间飘来荡去,仿佛在嘲笑老祖母动作的笨拙。在艾烟的序曲中开始的夏夜,星空闪烁着神秘,在一夜夜艾的烟香中,听长辈讲述乡村的甜美。

木心在他讲述的《文学回忆录》里说:"以前母亲、祖母、外婆、保姆、佣人讲故事给小孩听,是世界性好传统,有的母亲讲得特别好,把自己放进去。"我们的祖母、母亲讲述的故事在戏里,大人看戏,为我们复述并不完整却很精彩的戏里故事,直讲到夜凉露冷,狐仙鬼怪故事的适时出场,把我们吓到房间里乖乖地睡觉。

在乡村夏夜里,还存在着另一种温情脉脉倾听和讲述,乡邻间闲聊着桑麻农事、家长里短,我们在嬉闹中不经意地听着细细密密的繁复絮语,在耳濡目染中完成了乡村新一代的自然生长,就如同野地里的艾草。

水库边的家乡人

文/吴武华

我的家乡坐落于"天南重镇"雷州市城区北边,是周边村落中最大的一个村庄。村的地形特点属于农田向林地过渡地带。东边,是一望无际的肥沃洋田,有"雷州粮仓"之称;西边,是遍地林海,林涛阵阵。作为拥有水库的村庄,村庄山青水秀,风光旖旎,环境十分迷人。目前,水库自然环境区已成为城区人们郊游、钓鱼休闲的理想场所。

说起家乡名字的来源,听村里的长者说,原先家乡的东南边有许多坑洼地,每逢雨季时,大量地表水在此汇聚,结果就会形成一个个水塘,塘边村的名字就这样而来。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兴水利运动,家乡人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参与,并让出坡地给政府修建水库,当时建起的水库就是今天的塘边水库。家乡水库的修建,承担着防洪灌溉重任,对东边沃野良田年年保收提供了有力的保障。看到水库下游地区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这正是家乡人的梦想。从此,家乡人与水库结下不解之缘。

水库的库容量达到3700多立方米,它与雷城城区西湖水库、白水沟水库与廉江鹤地水库形成结缔关系。三大水库在地理布局上互为犄角,并形成雷城的天然屏障,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难得的一方风水宝地。

几十年过去了,尽管耕地少了,但家乡人从无怨言,从不向别人诉说什么,也从不向政府伸手要过什么,也许这是作为一个革命老区村庄应该或者必须传承的一种精神。随着改革开放号角吹响,家乡人在守库同时,也开始调整思路,变换经营模式,力争把劣势转换为优势。利用库水搞养殖业,坡田改种经济林,在有限的水田里,利用雷州半岛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实行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轮番耕作。同时也支持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经商或办厂,家乡人慢慢地走上富裕的道路。特别是近几年,全村人的生活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座座新房拔地而起,过去奢望的小轿车也增加了,村前大道也安装起路灯,每到夜晚,一片光明。

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有多种交通线从村旁穿过,家乡与城市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从过去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逐渐变为城区一个地缘性郊区。库区的青山绿水也逐步融入城市文明之中,为"天南重镇"城市的生态环境注入了新的活力。如何对水库进行科学利用?雷州市第二中学地理兴趣小组郭永尹同学在吴武华老师指导下,撰写了《对开发雷州塘边水库旅游文化的探索》,在第二十一届湛江市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中荣获二等奖,该文对此做了充分的论证。

雷州塘边水库风光秀丽,区位独特,依托交通区位,与雷城风景区南湖、西湖公园、烈士陵园、西湖水库连成一线,这样不仅有利于开发塘边水库旅游资源,同时也有利于打造雷州古城旅游品牌。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几十年来,家乡人始终尽守库之责,细心呵护库区每一草每一木,处处蕴含着家乡人对它的依依情怀。

缺水多旱的雷州半岛的塘边水库,家乡人守护你,就是守护生命,就是守护未来的生态文明。

古村读树

文/村姑

树是乡村的名片。

在黄河和北邙之间,丘陵绵延起伏,沟沟壑壑里,村落就像灌木丛,一簇簇地散布着。一团密集的树影下,肯定藏着一个村落,远远望去,仿佛被山路串起的一个个藤瓜。

挑担推车的小生意人,看见树影,酸痛的腿脚就轻快了起来。村中的大树,撑起一片清凉,可以放下担子,歇歇脚,讨口水喝,不管与村人熟不熟识。

古树是乡村的神灵。没有古树,不敢称古村。小浪底镇的小村庙护,就幸运地与一棵1700多年的古柏为邻。受宠的孩子,常被大人拉着小手,提着篮子走上北岭去给古柏磕头,认干娘。抬头望望矗立千年虬旋龙绕的枝干,想想神奇的传说,心里就多了一份踏实,一份希望。

古柏下有庙,村子因此而得名。庙里供着古柏奶奶,慈眉善目,村人皆云有求必应。假如不应,肯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他们相信,善恶有报,心诚则灵。在久远的年代里,古柏在,乡间的秩序就在。

老树是乡村的长者。村中十几棵百岁的皂角树槐树,散在房前屋后。只要扎下根,不管是陋巷寒门,还是沟头荒园,一站就是一辈子。年年开花结果,从不问为谁辛苦为谁甜。被牛羊啃了,被虫子蛀了,被石头挤得伸不开脚,也从不喊苦,从不逃离。哪怕树干早已中空,伤痕累累,只要还有一口气,也必定逢春抽芽。树有树的命运,树有树的规矩。乡下的男人女人早就读懂了这些。

千百年的风霜雨雪,悲欢离合,树们都看在眼里。它们肚里装着无数的故事,那故事关乎善与恶、生与死、苦与泪、坚韧与希望,关乎岭上的庄稼、天上的云雨、黄河的涛声。风来的时候,就会轻轻讲起,人听到的,只是箴言般的只言片语。

偶尔它们也会剧烈挥舞,大声疾呼,甚至咔嚓一声折断手臂。村人都会心头一紧,然后咒风咒雨怨老天。能让宽容慈祥的老者动怒,难道不是它们的错吗?而且老者是为村人的衣食才抗争的。该下雨时刮风,要灌浆的麦子旱死了;该天晴时又下雨,黄了的谷穗发芽了。可是又能拿它们怎么样呢?村人也早已读懂并继承了树的性格。总有一些事让人愤怒,总有一些事让人无奈,总有一些苦痛得默默接受。乡下的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

在树的絮语中,村人耕田、打铁、磨面、喂牛、吃饭、纳鞋底,汗水和泥,垒起了一座座土坯瓦房。在树的注视下,一茬茬孩子嬉戏玩耍,慢慢长成他们父辈的模样,继续秉承着勤俭生财和气致祥的信条。

村人多姓谢,世代以打铁为业。村中的老祠堂,也与树有关。堂前有联:祖上古今三太傅,家声吴越一东山。铺地的青砖,因年代悠久而凸凹不平,砖缝里的青苔与绿草,排列成诗般的祖训。堂名为"宝树堂".宝树,喻优秀子弟,缘于"芝兰宝树满庭堂"的典故。

百年前,村人节衣缩食,率先在祠堂建高等学堂,开设英语地理等课。看着"宝树"二字,想着父辈期望,学子们读懂了一个道理:要么像先祖谢安一样建功立业,为国之栋梁;要么如嵇康一样挥锤打铁,奏出铿锵的人格。如今,村史馆里,记载着历代的精英。图书馆里,常有孩子的身影。老树身旁,一棵棵小树正在拔节。

古村老了,人们渐渐搬出深沟,在平地上生活。但古村并没有被人遗忘,它又焕发了青春。瓦房土坯料礓墙,石碾石磨石牛槽,老家的味道吸引来了大批的游客。古树更是镇村之宝。在村中漫步,仿佛回到童年的老家。绿树瓦房不见苍老,而我已不是当年的村姑。

凝视一棵老树,抚摸着它张开的树洞,我听见它的轻语。每个人都只能经历一生,不必羡慕别人,过好自己的一生,才有意义。乡村里的童年是幸福的,有书读的少年是美好的。踩过田地的双脚,才能更坚实地踏在城市平坦的马路上,而对世间奢华,心如止水。

浅春的芭蕾

文/宋尚明

是嶙峋的山的体态和窈窕的河流的身姿,三月,给人的感觉是比黄花还要清瘦三分。当万物还在苏醒的时候,走进三月的山野,你甚至找不到一小片油绿的草地,你在遥遥的春色里猛然驻足,脸上露出少有的迷惘。

三月的不可捉摸令你几乎惊叫。那么绿那么绿的帛纱去哪里了?那么深那么深的草苫去哪里了?你惊按着剧跳的心脏,如同原始森林里奔跑跳跃的梅花小鹿,因为每一步的奔跑都带了一种惊颤的力度,是一种美丽是一种疑惑亦是点点忧伤。

所有的幻觉般的印象,都缘于那天顺手推开了一扇窗。

于是你开始翻箱倒柜,寻找只有春天才能着身的最美丽的衣裙。飘逸的裙裾宽宽散开,便能盛装下许多生活里盛装不下的心事。你把自己打扮一新,有些迫不及待,一点点深入那片芳草初萌的土地,深入每一寸泥土的肌肤。

这时你才发现,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变得松软起来,抬起的脚,竟不忍落下。这是久蓄了一个冬天的寒冰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渐渐融化,这功劳属于每一朵洁白的雪花,在她轻柔的濡湿里,无边无沿的土地膨胀起来,逐渐变得松软异常,并幽幽散发出特有的芬芳。

那雪,应该是正月里的一场雪吧,无关风月却关乎人间盛况。她们经历了漫空长舞,带着记忆从天空飘然而落。晶莹的她们,带着雪打灯花的兴奋,带着远去的硝烟热闹,静静地,无怨无悔地渗入土地,土地便增添了几分喜悦,几分充盈,几分温馨。

你是这样喜爱上那些满布春色山野的,你之所以急不可耐地寻找,便是喜爱她们的明证。这时的你,因为急切而几欲陷入春色遥看近却无的境地。如果不是仔细地寻找,真的还看不到那种碎如星星的小白花,在三月濡湿的地面之上悄悄开放,她们因为孤独而开得恬静而寂寥。

那裂开的花瓣如美丽少女的唇角,毫不掩笑地面对着你于风中曳动,仿佛偷窥人们对于春天的急不可待,又像是因自己第一个打扮了春天而安心。虽然细微,但是,她开放极为努力。在颤动的风里,她的花朵有着不染一丝纤尘的神圣肃穆,又有着安琪儿宁静天使般的清澈笑意。

漫山遍野的树木里总算现出一树繁花了,一树,又一树,零星的一棵,再零星的一棵,直到连在一起,蔓延成一片梨白或者粉红的海,有如满怀爱情的眸子一样变化着、纷繁着,这便是真正的春天了。

春天是喜欢孤独的,花事参差,她们从不结伴而来;春天是喜欢轻盈的,飘飘裙裾,迈着芭蕾的粉红的足尖。当岸边的柳枝削成短笛吹奏成一首悠扬的心曲,那一刻,一颗放飞的心从此难以收回,那一抹永远都抹不去的翠绿,让痴情的你几回回疑似江南。

便是这样爱上春天,直到夏季来临,那份爱情仍然时刻在胸中澎湃。

便是这样爱上春天的,爱,只因为爱。爱很简单,推开一扇窗,世界便会给你整个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