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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的角落处,再造方舟

作者: 司马剑雪2011/06/13情感说说

兰花谢了,墨绿的叶子依然,幽幽扑鼻的香味遁去。心扉随之关闭,不沾尘埃。

尘世离我很远,对于我来说,就是两扇窗棂,白昼透过茶色的窗,可以看见娉娉袅袅的女人打着阳伞从窗下路过,也可以看见赤着胳膊的男人豪气冲天的仰面而过。卖西瓜的小贩推着车,车轮无声的转动,尚未撑开的红巨伞格外抢眼;电杆旁总是坐着一位卖袜子的少妇,每天袜子没卖出几双,却执着的按时到位,守株待兔的故事重演了一百遍。

倦了,于是收拢视线,凝视桌案上那瓶兰草,欣喜的发现兰草竟冒出了两尺高,那勃勃的气势仿佛瓶子撑不下了。这样的凝视,让心情平静了不少,耳畔屋檐上小鸟的啼鸣是临近中午的歌。

散文作家冰心在《我的家在哪里?》中说,梦是一个人灵魂深处没有意识的向往和眷恋。“梦,就会告诉你,你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方和人。”是的,梦可以将人拖至或远、或近的地方,模糊年代,模糊时辰,心语飘飘飞飞,时而草茎锁住陌路,时而又峰回路转,洞天石扉。梦中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涂鸦和描画无奈和欣然。

几年前,那时我住在高楼,夏天每晚餐后的第一项劳动就是给花草浇点水。兰花不用多浇水;橡皮树却耐不住渴,雾状的水洒在宽大的叶子上,又点点滴滴的往下落,在地板砖上留下一小滩水渍。

夜,已经毕至,伴随着霓虹的光环,那天上的星星反倒逊色了几分,李白的诗“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绝写了这景。唯独窗下广场的舞曲和公园水池里孩童的嬉戏声刺破了这夜的静。这时,一杯香茗,一尺屏幕,一尺键盘,让我的文字在夜光中畅游,与萤火虫儿对接。

后来,这样的夜从梦中散去了,人的背影却没有模糊。尽管断断续续,仍在梦中释疑。我不相信日子会轮回,不相信清澈的月光会澄清逝去的往事,给梦一个低婉的余韵,惦念就成了不灭的故事。

斗转星移,唯一不变的是情绪没有颓废。伊索在寓言中说,阳光出来的时候,真相就出现了。我要什么真相?我的真相常常被路边的香樟树,被城市的轻轨遮拦住了,于是,我努力把织就的情绪沉淀在梦里,与自己对话。前几天,当办完门面转让手续后,按过手印的指拇搁在冰凉的人造大理石柜台前,禁不住嘴角轻浮一丝笑意:“恭喜你,现在你成为地主了。”

记得一位哲学家说过:“当爱情结束时,让我们挥一挥手,说一声:‘再见’。”这个城市太小,不用告别。心如止水的冷漠,无疑是对自信的伤害。我还是习惯于微笑,在梦的深处还原生活的色彩。

此时,夜静了下来,梳妆台的镜中一张淡然的脸隐去了忧伤。白炽灯泻下的微光,像浅浅流淌的溪流,缠绵、清纯汇入心间,诠释着挽歌。

文字始终是我梦境的一部分,不敢随性的丢弃在房门外面,让它在夜里漫无边际的流浪。抚去灯光,在温香中渐渐的构图景观的片断,在半梦半醒中,文字与情感宛若夏天田野里的蝴蝶翩翩飞舞,草长莺飞的路边,露珠抖落到泥土里了,拔了节的玉米仍然在疯长,蟋蟀的叫声却无声无息的睡去了。

江边是我常去写生的地方,迈着不急不慢的步履,另一帧风景呈现出来。江堤上的三角梅惹得眸子红艳艳的跳动,绿雾一般的柳树上画眉在清唱。还没到盛夏,蔷薇尚未结苞,那一枝枝荆棘从花台里蹦出来,竟越过石栏的缝隙。穿过芦苇,嘉陵江的河道窄窄的,积水滩上,一群群小蝌蚪摆着细小的尾游来游去,幻觉中变成了墨黑的文字在书页上定格。

一梦醒来,在微茫的月色中,摸不到一丝梦的痕迹。在清凉中,我坚信明朝江边兰舟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