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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散文

2023/01/13经典文章

大雪散文(精选20篇)

盼雪

文/解敏

无雪的冬日是生命季节中的一大损失,如同一幅没有色彩的图画,了无生机。在无雪的周末时光里,一想到外面烟笼雾罩的空气,我连最大的爱好——逛街的兴趣也没有了,呆在家中,枯燥难耐,心中竟强烈地盼望着下一场大雪。

是的,我真的盼望有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地落下。

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些大雪封门的日子。一大早,睁开惺忪的双眼,猛然发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冬日那特有的懒惰感也荡然无存,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洗脸,便激动地雀跃着跳出屋子,仰着小脸大口呼吸着雪花清新冰凉的气息,享受着雪对我的柔情抚摸,那一刻,如梦如幻,真真应了那句古诗“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下雪的日子,我和小伙伴们像出巢的小鸟,背着沉甸甸但似乎又不重的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在被漫天大雪所覆盖的通往学校的路上,把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在洁白的雪地上。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做冰糖葫芦,溜冰,几乎每项雪上运动我们都美美地玩上一通。那时迟到的总是我们几个,老师气得让我们写一篇作文。记得我当时写了一篇关于雪的文章,老师看后竟然笑了。最令我兴奋的是第二天早上,老师在课上把我的作文当范文念给同学们听,并对此大加赞赏,同学们很羡慕我。那几天里,我的头是高昂着的。

雪后的大地是人间最美的风景。放眼观世界,它透明,纯粹,天堂般圣洁而不可侵犯。尤其是雪后的清晨,大地的光华和山峦的冷峻,一下子呈现于视野,置身其中,让人顿有恍然隔世之感。只可惜,越美好的东西往往只是昙花一现,纯洁的雪很快就被人弄脏,被烟囱里的炭灰熏黑。山上的积雪,不久也会融化,消失,化成云,变作雾。每逢化雪的日子,我总是莫名地伤感几天。

现在很少下雪了,最多也下一两次几乎盖不住地面的薄雪。关于“雪”的想象,仿佛是一首怀旧的诗,虽不愿去读,但又不自觉地记起儿时可以淹没棉靴的大雪。

无雪的冬日的确是生命季节的一大损失,我真心地盼望着下一场雪。

怀念雪

文/慕耕堂

我坐在暖气洋溢的房间里怀念雪,窗外阴雨不开,已连续几天了,心情也随之将至了冰点。冬天里如果下雨,难免让人心生遗憾,冬雨霏霏,怎么就变不成雪花呢?

从一开始下雨,我心里就盼,盼着一场大雪降临。翻看身旁日历,惊觉,已是大雪节气了,按理说,该下雪了。遥想当年,先祖发明二十四节气之时,究竟总结了多少经验呢。

怀念雪,我之所以用怀念这个词,是因为确是发自内心的想,就像怀念一个人,一个多年不见的好友,我明知道他在哪儿,却因俗事缠身,不能见面,日益累积的相思积郁在心里。关于他的印象只能停留在多年之前,恰如一张黑白照片,尽管清晰却少了不少色彩。

于是,就只剩下了思念。

我思念多年之前那铺天盖地的大雪。后来,我读到毛主席的《沁园春雪》时,记忆最深刻的一句就是“原驰蜡象”。我觉得主席当年看到的是极目四望下的大雪,是漫山遍野的,视野是辽阔的,那才是赏心悦目的大雪啊。

我有幸生在农村,在乡村里成长的岁月是我一生永远不能忘记的生命印记,那样的岁月是单纯快乐的,那时的幸福仿佛触手可及、遍地都是,我们时刻都被幸福包围着。哪怕是寒冬时节,快乐也随处可见,严寒挡不住我们寻找快乐的脚步,跑跑跳跳之中,打打闹闹之中,寒冷远离了,剩下的就是快乐和幸福了。当然,最妙的是下雪,我们最享受的也是下雪。

从开始阴天,我们就盼;从雪花飘落,我们就开始欢呼雀跃。眼看着雪花越来越大,地上积雪越来越厚,欢乐也随之越来越多。自己玩不够,还唤来心爱的小狗、小猫,在屁股后紧跟着,一起将脚印印在雪地上,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小狗的、小猫的,规整的,凌乱的,你赶我,我追你,奔跑的欢乐,嘴里哈出的白汽儿,簌簌飘落的雪花,不知不觉之间,脚印已被雪花覆盖。

家养的鸡、鸭,也仿佛对这样的下雪天格外欢迎,它们唧唧嘎嘎地叫着,你唤我我唤你,忙着在雪地里画画儿,将爪印纷纷印在雪白的地子上。鸭子伸长脖子,母鸡伸出尖尖的喙,将嘴巴伸到白雪下面,不停地啄,不为找食儿吃,只为寻找那份快乐。

有伞,谁肯打呢?头上、身上的雪厚了,就拍打拍打。在院子里、大街上,玩得不尽兴了,就跑到卖地里、田野里,撒欢儿。麦苗儿不见了,只有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响,将脚丫子拔出来,就见一个个的深坑,白雪渗进了棉鞋里,也挡不住玩耍的兴致。投雪球、打雪仗之类的游戏,那是小时候必不可少的科目。扫开一片雪,支起一个筛子,撒下一把粮食,将绳子远远地牵了,捉鸟,也是难忘的快乐记忆。

在大雪之后的树林里,投干树枝,也是一项很有意思的活动。不过这是力气活,是男孩子们玩的。准备一根半米许的木棍,铁锨把儿般粗细,将皮子扒去,光溜溜的,拿在手里顺手舒服。树上哪儿有干枯的树枝,看准了,就甩开胳膊,用尽力气,照准目标,狠狠地掷去,准头好了,会一招毙命。弄不好,就捡起来多投几回。遇到大一点、粗一些的干棒,伙计几个就轮番攻击,直至胜利。不过这游戏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对木棍的落点有个准确判断,不然,落下来要是砸在头上,可够受的。投掷之时,还会将树上的残雪投落下来,落到脖子里,凉嗖嗖的,大家不但不嫌冷,还当做一种享受呢。忙活半天,将投下来的树枝,放到一块,找个背风的地方,用火点了,大家围在一起,烤火,真有说不出的热闹与温暖。

天,没原来冷了;雪,没原来大了。人,也没以前抗寒了。现在的我,就蜷缩在暖气之下,静静地怀念雪,怀念那些与雪有关的日子与记忆……

终是下了场大雪

文/赵庭鑫

终究还是接着又下了场雪,雪终究还是很大,漫天卷地,纷纷扬扬。屋后的小山,早已被大雪从里到外裹了个严严实实。从屋里望去,漫山除了白还是白,精致的雪景,美了山川,醉了人间。

这世间,不爱雪的应属少数,我不属于这少数之一。曾经读过一句话,说雪是天上揉碎了的云朵,我想确实如此。雪,是天是上天最美的恩赐,是人间最好的福报。在我的印象中,今年下的雪,是我见过的也是记忆里下得最大的为数不多的一场雪。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二十年的光阴,弹指一挥,如雪花般转瞬即逝。再美好的时光,终是敌不过云烟一缕;再绚丽的风景,终是敌不过花开花谢;再美丽的容颜,终是敌不过岁月蹉跎。

记忆里,下得最大的一场雪,还是我读初中的时候。那一年,故乡的雪特别大,雪加凌,凌加雪,地上全被白雪覆盖,平时走的小路没了踪迹。树枝被冰雪变成了水晶条,弯着腰贴着地面在寒风里吱吱着响,甚是壮观。每家每户的屋檐上全挂满了长长的凌勾,晶莹透明,非常好看,让我们这群小孩充满遐想并忙个不停,一些用竹竿对着凌勾根部猛敲,一些在屋檐下用手接着,接着最好,可以拿着到处炫耀甚至放到嘴里舔舔。如果没接着掉在地上摔碎了,那肯要相互吼几声,互相埋怨一下。吃完中午饭,到竹林里去玩雪,是最惬意不过的事。用力握着那些被雪压弯了的竹子一阵猛摇,刹那间白雪铺天而下,竹子升直了腰,我们身上从里到外却全变成了雪人,冰凉冰凉的却不觉寒冷。欢声笑语处,竹林里的竹子基本上都直立起来了,我们全身湿透,手脸发红,却仍然乐此不疲,趣味无穷。至今回想起来,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故乡不曾远去,其实故乡也从未远去。

还有一场特别大的雪,那是参加工作后的一个冬天,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我工作的地方业已成了冰雪世界。一个冬天的早晨,我还窝在寝室里睡大觉,利峰兄却拿着相机跑来把我揪起来,说要我陪他去玩下雪,拍点照,在他们河南他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雪。本来我是准备“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的,但实在拗不过利峰兄,只好喊上女朋友陪他一起出去了。利峰兄是河南人,是以西部支愿者的身份到我们乡来的。相识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他很喜吹吃我做的豆汤火锅。那天,我们在雪地里打雪仗,拍雪景,顺势还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惹得一些玩雪的小孩哈哈大笑,因为友情和爱情,那个冬天已不再寒冷。皑皑白雪,悠悠白云。如今,女朋友已成为了我的妻,利峰兄已远在他方,多年未曾谋面,有次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很是怀念我做的豆汤火锅,那一刻我竟然有些伤感。

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美好的人和事更是弥足珍贵,应当好好珍惜,细细收藏,慢慢品味,当我们有一天老去时,这些人和事或许是我们唯一的精神支撑,哪怕那美好的瞬间是短暂的。诚如屋后小山上的雪,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时,它已消融殆尽,但它先前的美好已经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了。

每一朵雪花都认真飘落

文/余君才

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母亲在半夜里翻身,在沉寂的夜里忍不住大声咳嗽。大半夜的,风轻轻推开虚掩的窗户,屋子里越发清冷,母亲帮我盖好棉被,又走回自己的屋子,然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窗外的天空低垂,风更加凛冽起来,我静静地躺在夜里,毫无睡意,看着窗外的事物。窗外的天空慢慢地变亮,我感觉雪就要落下来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母亲起身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雪要落下来了,母亲想起了山野上的那一块麦地。麦苗青青,但疏于人力,麦垄里的杂草还没有来得及铲掉。母亲拿起锄头,走向了那块月光下的麦地,她对山野里那些迎风招摇的麦子无比珍视。她要赶在雪花落下来之前将那块麦地的杂草除掉。不然大雪落下来,麦子连同杂草埋在下面,土地的营养全被杂草给吸走了,冬雪之后的麦子就会面黄肌瘦。

那时候雪还没有来,雪还在风雨之后。母亲在那块月光下的麦地里除草,母亲头上包着一块暗红色的头巾,身上穿着那件厚厚的棉袄,棉袄有些破旧了,里面的棉花露了出来,乍一看像是飘落在棉袄上尚未融化的雪花。但雪还没有落下来,天空越来越明亮了,母亲心里越来越急,她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在月光之下,努力地除草,雪就要落下来了。

母亲回到家的时候,雪已经越下越大。那时候,我透过房间的窗户看见母亲扛着锄头从大雪纷纷的小路上走回来,她的脸颊已经被冻得通红,母亲用龟裂的手轻轻掸去落在身上的雪花,将锄头靠在屋前的墙角,然后经过庭院走进屋子里,母亲的身后,大雪将夜晚映得发亮。

窗外的雪越下越紧,每一片雪花都在天空中飞舞。仿佛一个盛大的节日,雪花纷纷扬扬,在大地上尽情狂欢。那一年的雪可真大啊,它是我记忆中最大的一场大雪。雪落在大地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一会儿工夫大地就变成雪白的一片。那一年的庄稼也大丰收,母亲说:“瑞雪兆丰年,多亏那场雪啊!”但我总是觉得所有的收获都是母亲劳动得来的,我永远忘不了那场雪,忘不了透过房间窗户看见母亲扛着锄头从大雪纷纷的小路上劳作回家的画面。

后来,长大了些,在书里读过很多下雪的场景。“风雪山神庙”里那一场越下越紧的大雪令人惊心动魄,林冲的人生又将何去何从。读到《红楼梦》里“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让人想到漫天大雪,万物归一的世界,难免有些悲伤。读过唐代诗人刘长卿的诗:“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风雪中归来的人会是谁呢?一遍遍读,又一次次地猜测。那个风雪中归来的人一定经历了风雪的洗礼,但这个画面让我想得更多的是在风雪夜里劳作归来的母亲。

在我走南闯北的岁月里,我见过无数次落雪。我见过在空中旋转升腾,尽情狂舞的朔方的雪,也见过妩媚婉约,涂着胭脂的江南的雪。我见过一个在风雪中,推着三轮车急着赶路的收废纸的老人,雪落在他的破旧的衣服上,他继续赶路前行。我还见过一个在大雪纷纷的夜里,推着手推车等在火车站帮人拖行李赚钱为老伴看病的老人。我甚至看见过一个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瑟缩发抖的战栗……

他们和我的母亲一样,都太普通了。他们在每一片雪花之下,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经历自己的人生。一切都是那么稀松平常,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被人们发现过。

但,每一片雪花都认真飘落。它滋润万物,落在山间、湖泊、田野、城市的街道……仿佛每一片雪落下时,都会有什么故事发生。在每一片雪花下面,人们都过着自己的生活,有的轻装简从,有的负重前行,有的乞讨人生,有的辛苦劳作,有的在百叶窗下享受一杯热咖啡的温暖,有的在大雪弥漫的街道上认真地讨着自己的生活……

应该说,自然的万物都有着自己的生存定律。大地上的人们,都经历着自己落雪的人生。人生如落雪,又如树花同发,随风而坠的人生,虽贵贱殊途,但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命数,最为可贵的是,我们可以选择不同的方式飘落。

每一朵飘落的雪花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每一朵雪花下面都有着人们不同的生活,每一种生活都值得被歌颂,每一位认真生活的人都是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一如那个在风雪夜里劳作归来的我的母亲。

雪之记忆

文/奋之

今冬第一场雪已飘然而下,尽管它不大,落地即逝,但还是勾起了人们美好的记忆……

立冬过后就是小雪,天气开始寒冷,雨水就要变成雪花了。“胡天八月即飞雪”,那是指北方,“岭南不见雪花飘”,那是指南方。江淮之间的雪一般是下在冬至过后,也就是农谚说的“大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所以,我们合肥的雪一般就下在三九四九的日子里。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合肥的雪下得很有诗意。雪花飘飘洒洒,随风飞舞,恰似漫天的杨花,天地之间浑然一色,没有冬天的肃杀,却有着春天的温情。合肥的雪,很少有盈尺的大雪。

古人赏雪,必要作诗,因此赏雪的诗词何止万千,简直是汗牛充栋。可惜我读的诗词很少,而且常常过目就忘,所以我举不出多少赏雪的例子来。但是我想起了一个有趣的传说。

据说有一年的冬天,天降瑞雪,朱元璋忽然高兴,带着众臣到大殿外赏雪。赏雪必要作诗,朱元璋命大臣各写一首诗呈上来,不写的要打屁股。文臣拍手称快,这可难倒了武臣。据说常遇春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写不出诗词来。皇帝说:你不写,那就打屁股。说着,亲自拿起了板子要打常遇春。常遇春情急之下,突然念道:“大雪下得猛,下了满瓦陇。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遇坟一个堆,遇井一窟窿。打开门来看,江山归一统。”

开始皇帝听他念的词句太俗,边听边笑,听到最后两句,不觉叫起好来。好一个江山归一统,皇帝要的就是这个。在我们今天看来,这个顺口溜,词句是俗了点,但他描述的是下雪时的实景,倒有些趣味的。从瓦陇写到狗,再写到坟堆,到水井,一个个做了趣味的描述,最后做一总结,江山归一统。天地一片纯白,一片琼楼玉宇,人间变成了仙境。你说,这美不美啊!

只是南方的雪往往下得小,飘洒一阵子,雪停了,地上的积雪也就化光了。北方年年有大雪,可惜我怕冷,不敢去北方赏雪,所以就很少看到“江山归一统”的景象。在我的记忆里,2008年春的那场雪,下得最大,乡下满世界都被白雪覆盖了,目之所及,真是“归一统”了。那场大雪不仅让我看到了壮观的景象,也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乐趣。

首先是扒雪。乡下屋上的积雪足有八九公分厚,压得屋椽子都有些弯曲了,于是家家户户开始做雪耙子,上屋扒雪。扒雪的事虽然有些累,但是并不冷,一阵猛扒之后,就浑身发热,比在操场上跑步还要愉快。其次是堆雪人,一般年景没有那样的大雪,雪人是堆不起来的。把道路上的积雪收拢起来,然后堆成一个人状。雪人堆好了,再做修饰,然后就可以站在旁边欣赏自己的作品,感到很是快意。再者是发现了雪人的肚子是个天然的冰箱,把一些肉菜放到雪人肚里埋藏,肉菜不会腐坏,还节约了电费,真是绿色又环保。还有,几天的大雪过后,一些野鸡野兔就再也藏不住了,纷纷出来觅食,这时候,人们就踏着野鸡野兔们留在雪上的足迹,一找一个准。我虽然不去打野鸡野兔,但是这时候在市场上是能够买得到的,我享受到了难得的野味,其实也就是在享受着大雪带来的趣味。

古人诗云: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赏雪就要吟诗,这好像成了惯例。为了证明我是文人,也就勉强凑成四句:“彤云滚滚欲摧城,更有北风带哨行。俄而瑞雪纷纷下,一统乾坤处处明。”

爱雪情缘

文/丰林

第一次见到雪的情景早已记不得了,但每年迎接第一场雪的到来时心情却是一样的激动。按常理,只有江南那些很少能见的到雪的人才会对它那么钟情,不过从小在中原长大的我却是一直对雪情有独钟。只是喜爱,却从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直到最近,当期盼已久的大雪再次降临滨城,自己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听着脚下“嘎嘎吱吱”的声响,心里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你这么偏爱雪呢?”

不问则已,一问之下,不仅没有找到答案,反而这个问题在自己的脑海里不断出现,挥之不去。每次外出看到街角残余的积雪,还是一样会问自己。记得毕淑敏在一期关于“幸福”的百家讲坛中讲过,一个人一生会有很多情结,也许这也是我的情结之一吧!不过,还好很长一段时间的思考之后,我终于解开这个结。

中学时学到了很多关于雪的诗词,最精彩的莫过于毛泽东的《沁园春? 雪》了,一句“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写出了雪景的大气,最爱那句“须晴日,红装素裹,分外妖娆”,那种纯白无暇的美,想想都会令自己心旷神怡。当别的诗词早已遗忘殆尽的时候,唯有像“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样的句子还会那么轻松地脱口而出。这应该源于自己对雪的特殊情怀吧!

雪,特点是什么呢?洁白,安静,让人有种祥和的感觉。

慢慢发现自己喜欢纯色的东西。看看口袋里的MP3,纯白色的,身上穿的衣服颜色一般也不会超过三种。当自己为电脑挑选桌面背景的时候,也不自觉的把颜色比较单一的景致放在首选。估计这也是处女座的人的特质吧,不过只要不是什么严重的缺点,有也无妨吧!

雪飘落的时候总是悄无声息的,不像雨,伴随着雷电狂风,那种迫不及待向世界宣布自己的降临的气势,咄咄逼人。当然也有安静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润万物于无声之中,不过这样的天气肯定是阴暗的,阴暗的天空容易让人愁云惨淡。相比之下,雪是那么温文尔雅。即使是再大的雪也不会急匆匆的扑向大地。代替电闪雷鸣的是一支优雅的华尔兹,就是那么从容地从天而降。最喜欢的是一个人坐在窗前,捧一杯热乎乎的咖啡,听一支安静的钢琴曲,看窗外白雪纷纷。也喜欢,大雪之夜,邀几个好友,备一壶热酒,围炉夜话,畅谈古今中外。

瑞雪兆丰年,雪对于家里人而言,无论下多少都是上天的恩赐,因为它是来年丰收的好兆头。于我而言,更直接的影响是,大年夜,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如果能有窗外的大雪助兴,父母脸上的笑容会更开心,没有什么东西比父母的笑容更珍贵了。初一的早上,一家老小十多口踏着新雪走家串户拜新年,这也是我人生里美好的回忆。

如今的我,依然会期待着下一场雪的到来,依然珍惜雪给我带来的美好回忆!

大雪年年有

文/陶余来

“大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也有人说成“雨雪年年有,不在三九在四九”的,一听就是“盗版”。雨雪哪天不能有呢,特别是雨,更是一年365天,天天能有的啊。

今年暖冬,暖得人心里忐忑。1月24日下午,骑车郊外,阳光犹如给行人们镀了一层金,标准的“吹面不寒杨柳风”。脑海中便回响起《春风吻上我的脸》和一代才女关露作词的《春天里》。当时的气温估计就有15度。开车人说不对,驾驶室内气温显示一度达18度。

然而“不畏浮云遮望眼,风物长宜放眼量”。有经验的老人知道,这样的气温正是在“捂雪”。

果然周日周一气温骤降,周二,雪花已翩然而下。

当晚坐在床头,便念叨起姑奶奶的好。97岁的姑奶奶正是在温暖的周六晚间离世。上山之后,雨雪来临,像是姑奶奶设计好了一般。这位走到哪把好事做到哪,冬天甚至收留乞丐的善良老人,临终也不拖累他人。

爱人说,周三上班,听说单位组织人上路,立马问是铲雪吗?当听到肯定的答复时,高兴地喊着算我一个。爱人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虽说不好意思再如小时候一般堆雪人,但铲雪的事情,谁不喜欢呢?

清早出门,每个单元楼道前,已经铺好了防滑的草垫,细节处让业主觉得暖暖的。小区保安保洁大清早的都已经开始铲雪。如果说这些可能是物业公司的安排,那么大门口值班保安手执长杆,不厌其烦一遍遍清除被压得快要“低到尘埃里”的翠竹上的雪,应该是一种本能的怜悯了吧。

“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好像日本看护妇。山尖全白了,给蓝天镶上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草色还露着,这样,一道儿白,一道儿暗黄,给山们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着看着,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老舍描写的济南的冬天,倒也颇为符合合肥。不出市区,看不到“蜀山雪霁”,但处处留心皆有风景。“和欣家园”四个字上,堆着淡淡的一层雪,像被特意美化过的美术字,配以字后亮起的霓虹灯,巧妙地反衬出丝丝暖意。芜湖路上,门前嵌在石壁上的“安徽气象台”几个铜字,每当下雪,也是同样的美术字效果。盛夏时节经过这里,那像戴着圣诞气息雪帽子的几个字,总是唤起我清凉的快感。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大雪如约而至,春天还会远吗?

我的生命里注定有一场大雪在落

文/迎春

那年,应该是个大雪封窗的季节,我故意装得自己与别人并没有什么过大的落差,心里却塞满了别人看不见的阴冷。太阳被隐藏了一般宁寂,似乎永远坦露着灰蒙蒙阴沉沉的脸色,那属于冬天的光影……

下午到黄昏,这段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我便暗暗把自己置放在一本书的里面,淡淡墨香,似断若连不绝如缕,渐渐在心尖上蒸腾起无尽的遐思与孤寂。这是挣扎出黑暗的诱惑,冲破厄运困围的希望;同时迎接我的又注定是一场与命运进行到底的硬性挑战。在怀乡、厌世、失意、抑有狂喜之时,梦想往往是最说不清楚的,没法变成文字,也不易表达出来,甚还难于记忆与保存,只能隐约察知那明亮又温暖的闪烁时,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个现实生活中真实的锈蚀和欠缺。人生,放在这里,不甘心。

抬头时,天早就黑得沉甸甸的了。无意间,我望见医院对面大马路上数不过来的街灯遽然亮起,这是极奢侈的辉煌,水银般闪烁流动,溢出城市才有层次分明的淡淡烟火气。再透过街灯散出的乳白色光晕,那大团大团的大小若席的雪花,正朝着一个方向落去,看上去更像是给风吹斜了一场大雪。

这是一次停顿,疼痛的时光也没有以往的锋锐,确切说生命有了诗意的起点。

在若干年过后,我对那次意外撞上的大雪而产生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喜爱,这之前与之后,我有过不止一个落雪的夜晚,但记忆最深的就是那个辗转难卧的冬夜。眼光透过玻璃窗,我常常还会激动不已地向外伸出手臂,想去拥抱什么,但能允许我去抱紧的,恐怕只有一个因阅读而引起愉快的自己。那份惬意,那份沉寂,那份清欢,纯净的色泽,超然的光芒,凄迷的身影,好似都来自睡眠前一个美好的幻想,在几乎感受不到自己不均称的呼吸时,世界会和我一起渐入梦乡,而头颅内依然飘飞着思绪如四处流浪的云朵,明明暗暗,长长短短。第二天醒来,过去一切都又显得那么过于美好,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来自一次生命相遇时一个最欢心的微笑。于是,你就永远记住了。

感谢一场来自异乡的大雪,是用那无数空灵透彻的小手, 细心来揩拭我眼里与心里有过的阴影,并唤醒对明天的热爱和激情。

一抹沧桑停留在眼角,箭镞一样疾驰而来的阳光终于穿透冰封的长夜,猛然敲去了冬日的一层惨白。大风吹拂,光线犹如是飘浮半空中金黄色的绸缎,沿着楼顶的边角、树的枝桠、匆匆而过的脸庞倾泻下来;在脚下积雪与泥泞间碰撞、飞溅、落定,似还响起一些可闻或不可闻的声音。

对于雪的回忆,对于我来说是思念与感激,也许还会在不久的未来、寒冬过后便都纷纷化成了春水,超越时空而再次相遇。

但是,在我的生命里注定有这场大雪在落……

打开冬的扉页

文/龙涛

今年的冬雪似乎来得更猛烈了些,好似冬派来的先遣部队,冬天还没有露头,这场急不可耐的大雪瞬间把冬季直接推向了高潮。就像一场高大上的音乐会,一个开场就足够引无数观众倾倒,被恢弘音乐毫不保留地浸润了。

大雪就像冬季的一个序曲,一本小说的扉页。还没来得及合住有些萧瑟的秋的尾声,皑皑白雪就欢天喜地地登场了。雪从来都是冬的宠儿,没有大雪的北方冬天,就像一个没有孩子的家庭,日子总显得缺乏了生动和天伦之乐。简直就不是一个像样的冬。

今年的这场大雪倒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和大人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在大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了一个有些惊吓式的惊喜。也像恋人之间制造的一个浪漫,而这份浪漫在相爱的人闭眼睁眼之间,就弥漫了整个城里的街巷。微信顷刻间爆屏,飘洒的雪花,唯美的画面,憨态的雪人,疯狂的雪仗。铲雪的,扫雪的,拍照的,似乎这一天大雪和每个人都有一场约会了,方式不尽相同,但快乐成为主题。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三岁孩童,因大雪的登场而变得欣喜。

读冯骥才先生《苦夏》一文,其中一段描述了一个出生在北方后定居新加坡的人,虽然多年生活在“终年都是夏”的新加坡,但每年冬天都会来北方住上十天半个月,否则会一年周身不适。好像不经过冷处理,他的身体就会发酵。真的是蛮有趣的。

上天给了我们一个四季分明的空间,去感受春的和煦,夏的热烈,秋的风韵,冬的凛冽。小的时候,我曾痛恨过冬的严寒,让我在数九寒天的早上很难起床,妈总是把我们的棉衣在温吞吞的土炉子烤上好一阵子,才能把我们从被窝里揪出来。只有冬日的雪才会给我的童年来了一丝冬的快乐:我会同我的小伙伴们跑到后院,扫出一片地,撒上一把小米,撑起一个细铁丝的网罩,等待无食可觅的小鸟自投罗网。有些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闰土捕鸟。

随着岁月的叠加,我越发喜欢这片土地的四季分明了。没有四季的变换总显得单调和寡淡;没有四季的分明二十四节气也就变得有些矫情。我们总会在冬至的时节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否则会被告知小心冻耳朵。立春时节吃意味翻身的春饼,立夏时节吃爽口避暑的面。还有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每一个时节总会有一种非常有讲究的美食,在那样一个时令,伴着传说、故事和美食,感受时节,感受岁月,感受生命,感受传承。

而冬天如果不下雪,我们会把孩子的感冒,老人的咳嗽,甚至男人女人的暴脾气等等都怪罪给冬日不下雪的缘故。大家都会伸着脖子等待一场大雪。没有大雪,就像是男大未婚一样,大雪就是冬的媳妇。

一场大雪洋洋洒洒就这样不期而遇了。在秋季还没来得及撤离的时候,在人们还有准备好迎接她的时候,她就这样铺天盖地热热闹闹地来了,叩开了冬的窗棂,打开了冬的扉页。送来一幅凛冽辽阔的冬的画卷。

2018年的第一场大雪

文/李治亚

雪来了,纷纷扬扬的,一下就是一整夜。昨天晚上查过寝室到家已经九点半了,地上还都是雨水。今天早起,打开门,看时路上都是积雪,厚厚的,看看天气,还是那么不急不躁地下着,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

雪很大,急匆匆赶到公交车站台的时候,第一班第二班车早已走了,于是在那里着急地等待着汽车的到来。这时候风似乎更大了,站台上人似乎很少,本来嘛,八点上班,又是漫天飞雪的。正在焦急的等车,猛然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此时都是蜗牛一般的行进,心里顿时感慨道:这时候,开车也是一种负担。

环卫工人师傅开始清扫路面,只是积雪太厚,大雪又在纷纷扬扬的下着,无法把所有的路面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只得在行人过多的地方扫出一个路眼,只见他们穿着黄色马甲,很吃力的躬下腰去,我赶紧过去想搭把手,可他们摇摇头,说:这你不行,没有经验。

大路上日渐明晰,可是路上的积雪还是清扫的特别费力。昨天下的雨已经结成薄冰,上面有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即使经验老道的公交司机师傅此时也是小心翼翼的,看车子慢吞吞的赶来,我连忙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车子停了,我赶紧把伞合了,跺跺脚,抖抖身上的雪花,看着司机师傅,忙不迭地去投币,然后客客气气的说:你真是太辛苦了。

司机师傅看看我,憨厚的脸上洋溢着笑:咱都一样,你也是挺早的。吃忙你?

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你呢?

早吃了,要不,起得这么早,连买吃的地方都没有。

车子开了,虽然慢,却很平稳。我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安全,我不敢再给司机唠嗑,我只想让他认认真真的开车,尽管我知道这些司机师傅都是老司机,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考核的。

终于到站了,我匆匆的下了车,向司机师傅道了个别,就在路上慢慢的走着。猛然一看见手机响了,原来是有人在打电话,说学生可能来晚,路上车不好走,我暖暖的告诉家长不要太紧张,路上注意完全,就飞快地向学校跑去,我知道孩子们有的可能已经到班了……

时值岁尾,雪也多情

文/凤山无心

昨日吃过午饭,一场中雪如约而至,这是盼望多日的,带给小城人万分惊喜的一场好雪。看见外面大雪花稀稀泠泠下着,我把两岁半的小孙子领到屋外,用袖子接住雪花给他看,告诉他,下雪了,这就是雪花。小孙子看到天上纷纷扬扬的下着雪,也异常兴奋,跟着我高喊:下雪了,下雪了!他瞅着我袖子上、衣服上满是白白的小精灵,再瞅瞅自己的衣服,也学着我伸出袖子接雪。或许因为袖子上的雪太少了,他竟蹲下去抓起地上的雪。结果因为雪很薄,把土也抓了起来,弄得小手指黑黑的。哈哈!就连不懂事的小娃娃都喜欢雪,可见雪是极受欢迎的了。

从入冬以来老天就没怎么正经下过雪,有几场雪也是蜻蜓点水。而且去年的一春一夏一秋都没怎么下大雨,就连山里的泉水都近乎要断流了。得亏咱这家乡是风水宝地,这么旱,秋来却是大丰收。家家户户玉米棒子都一尺来长,亩产都在一千七八斤左右,实实的给农户们一个大大的意外惊喜。如果今冬能再下几场大雪,给大地盖上厚厚的被子,那秋后玉米还不得超两千斤啊!老话说:冬天大地盖棉被,秋后搂着粮囤睡。所以到了冬天,人们都期盼老天爷实实在在的下几场大雪,为明年的丰收打下基础。还因为干燥的气候,不仅让人不舒服,还会带来雾霾天气,增加了空气污染的几率,给人们的健康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尽管大雪会给交通和野外作业带来麻烦,但我就是喜欢下雪,下大雪,我知道所有的人一定都会和我一样喜欢大雪。

下午三四点钟,稀稀拉拉的大雪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细细银屑,天空逐渐变得迷蒙起来。很快地上、树上就铺满了白色。路上的行人有的还打起了花花绿绿的小伞,给这洁白的世界增添了些许色彩。这场雪虽不太大,却持续了好几个钟头,一直下到天黑。

今天早上,我按惯例背上剑,又特地拿上了小照相机,去公园晨练。踩在蓬松的雪地上,听着脚下发出吱吱嘎嘎的悦耳音响,真舒服!我们六七个不拍天冷路滑的老姐妹就在雪地上打拳练剑,旁边还有一群中老年人在踢毽子、练健身操,还有一群青壮年在除雪。地是那么白,天是那么蓝,乐曲声在雪地上空震荡,笑声迎接着初升的太阳,别说真是另有一番风味。突然,我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广场边上,心无旁顾的在细心堆砌一个小雪人。她用胡萝卜片做眼睛,用红红的尖辣椒做鼻子,又把自己的花围脖挂在雪人的脖子上,活灵活现的,真漂亮!在一位拳友的建议下,我们几个老太太也凑趣围上去好顿拍照。王大姐高兴地说:下过雪,天却一点都不冷,就连空气都有点甜,多爽啊!干脆晚点回家,玩个够!当我们疯够了要回家时,又看到大河上五彩缤纷的滑冰场已然清扫出来,一些孩子坐上了滑车,喜爱滑冰的大人们也穿上了冰鞋,飞驰在溜冰场上。沐过雪的冰面格外光滑明亮,甚至可以照出溜冰者的倩影。

遥望远处雪雾笼罩的凤凰山,不禁心生感叹。四九了,不戴手套也不觉得冷,这雪真疼人!临近年终岁尾,一场大雪竟以这种温暖的姿态走来,带给我们的不仅是惊喜,更多的是快乐,还有健康。

雪花飘落

文/西江月冷

每年冬天都是要盼着下几场雪的。没雪的冬天,算不得冬天。

正这样想着,昨夜还在梦里,雪便铺了一地。薄薄的,像谁不小心洒落的面粉。

若是下雪,当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才构成一幅填满心底的画吧。画面浓郁真情,恍若一场等待多年的恋爱。你看,整个村庄白茫茫一片,麻雀也被撵得不知去处。等到雪停之时,它们又从地里钻了出来,在草垛前蹦蹦跳跳觅食。

一场大雪,总会让一个生活多年的地方,变出另外一幅崭新的模样。于是大人喜悦,孩子兴奋。虽满身寒冷,竟似喝多了温热的烈酒,在雪地里奔走嬉闹。这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多少积攒内心的欢乐瞬间释放。再看对面的人,对面的景,处处都是舒展着柔软的歌声。

最厚的一场雪,下在童年。整个腊月,树枝都被大雪压弯。风一吹,抖落一些,再一吹,透明的雪花竟变成了满树的冰凌。

想来,那样的雪现在竟是难得一见。不只是雪,很多旧日熟悉的事物,都像与我隔离了太久。不过几十年的光阴,恍是让人穿越了无数冰冷的世纪。村前的小溪不见了,远处的大河不见了。满村的树木不见了,蓝天绿水不见了。更别说在夏水中嘻戏的孩童,在冰面上转陀螺的伙伴。我在梦里走过万里,还是寻不见,找不着。

这样的感觉,就像现在。我对日子的概念已经模糊。甚至对季节的变换也迟钝起来。我说不清自己的年龄,一会儿觉得青春年少,一会儿又觉得年迈已衰。有时,脑海里又展现出想过多年的场景。——漫天的大雪里,我提起温热的酒壶,面前是被柴火烧得滚烫的饭菜。我尽情喝酒,尽情歌唱。酒毕,再也不醉地融入大雪覆盖的田野。我用骏马的姿势奔跑,用雄鹰的嗓音歌唱。

是的,人活一世,总需要一场彻底的宣泄,总需要一段大汗淋漓的奔走。

然而,一切终将安静下来。似静水。似落叶。

在时光的路上,我的脚终于安静下来。我渐渐明白,真正的路,藏在心里。真正的脚步,注定了在心中迈开。因为在我的心底,一直有一场大雪飘落。它让所有的事物变得洁白无瑕,让所有的景色,如梦似幻。那是一首真情之诗,安静之诗。我便守在那里,放下所有的激动与浓情,只用雪水擦亮的眼睛,描画岁月的容貌。

塞北大雪

文/何申

“小雪”未到,承德已下大雪,学校停课。且十多天前已下一场。恰那日冒雪参加一聚会,会场即餐厅,前面讲话的多,十二点半,才轮到我,我说:“2015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的时候来的要早些,要大些!为庆祝这场瑞雪,上菜吧、举杯吧!谢谢!”

遂被公认最受欢迎的发言。本来嘛,大雪天聚会,吃好喝好,目的就达到多一半,不在讲话多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那么大文人,天还没下雪或许还不下了呢,就烧红火炉邀友人喝新酒。何况塞北大雪漫天,此时说别的都没用,只有喝酒才令人痛快,说多了都是废话!

歌曲《我爱你,塞北的雪》,很温柔,很美,但作者显然不甚了解真正的塞北雪。塞北雪的本质,是血性男儿刚烈的自由博击,热情街舞的奔放宣泄,是将茫茫天地变成幻影无限的北国大戏。

这次是一口气先下了一天,平地雪深一尺有余,晚上转天还下。央视一次次播放了承德的雪景,更多的观众是看,我则亲临其境:雪在风中舞,风在雪中过,根本睁不开眼,哪里有什么飘洒与温柔!这还只是指在热河老城和避暑山庄内外,如果在围场、丰宁两县及坝上草原地带,就得用“可怕”二字来形容,风中夹雪在那里称“白毛风”,人遇见视线不超三、五米,此时切不可行。我一朋友当年在那插队,晚上归来,村子就在眼前,忽然骤起白毛风,不辨方位,他有经验,走走找了个土坑儿蜷身保存体温,一直窝到天亮,风停雪住,抬头看,原来就在自家房后。

大雪后的景致极美,美又美在避暑山庄。风雪稍稳,摄影人奔山庄,我也去,不照相,那日就逛清清冷冷的正宫区,在康熙三十六景第一景烟波致爽殿前驻足,就寻思了一件事:1860年冬天的雪一定很大。因为我小时候的雪就比现在大,再往前肯定更大。那一年,大清朝的咸丰皇帝在这里过冬。在此只前,只有乾隆为接见少数民族首领,曾在十一月由北京过来待了数日。真正在这住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只有咸丰和他的后宫,包括后来的慈禧。这段往事人们太熟悉了,不用我言。我要说的是,避暑山庄,顾名思义是夏季住的好地方,冬天住这里,就受罪了,太冷。咸丰住在此殿西屋,床榻靠北墙,老百姓讲是“倒座”,见不到阳光,虽然有暖道和火盆,但在塞北漫长的冬季、寒冷的长夜,也是够受的。英法联军在当年十月离开京城,奕欣等人早就奏请皇上回京,可咸丰就是拖着不回。为什么?一国之君,名为“北狩”,实则逃难,很失脸面。况且这个皇帝也属于资质不够的皇帝,国家都弄到这份上,他还有心看戏取乐酒色逍遥。可以想象,喝了鹿血之后,在大雪满院的烟波致爽西屋,御敌无能的他却在床榻上施展雄风,一次次致爽后,寒气也就侵入他的身体。医书上说冬不能藏精,春来百病生。到了七月,他就折腾死了,才31岁。塞外的大雪,就送走了这么一位“不着调”的皇帝。

“不着调”是民间俚语,意指不干正事。古往今来,“不着调”的人不少。日前本地的主要领导被带走接受审查,那就是一个“不着调”的人,十八大后还不停手,终于把自己折腾进去了。

塞北的大雪可以掩盖许多痕迹,但塞北的大雪更考验人的心志。瞎折腾的人必受内伤,而内伤是最不好医治的。收大钱,爽,搞女人,爽,爽得不能再爽了,最终爽得浑身是病,心力焦竭,东窗事发,只能等死。

春天的萌象

文/苏扬

如果因为一场大雪,你就不敢确认春天,那就错了。

即使在最寒冷的阴霾天,精灵们也不会停止审视自己的花园。

扒开厚厚的白雪,你会发现泥土湿湿的、软软的。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地面,似乎能听到泥土内部有轻轻的蠕动及开裂的声音,那是藏在深处的虫子和植物的胚胎蹬腿伸胳膊,想钻出来哩。倘若你还犹疑,就抓一把泥土放在鼻子底下,这时你会嗅到一种温润的新鲜的生命气息。

当太阳从皱褶的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更惊喜的哩。

小河边,那些光秃秃的柳树一夜间突然爬满了粉嫩的芽苞,原本粗糙憔悴的皮肤顿时有了光泽,僵硬的骨头也有了韧性,身姿恢复了婀娜。她们低头相互打量着、交谈着,笑容在每个芽苞上鼓胀、翻滚。

山坡上的梅花也揣着女娃的心思,矜持地立在枝头,面若凝脂,流目顾盼,仿佛等待与谁约会,那棉花般的白雪遮挡不住她们的羞态与温柔。

于是,冰冻的河水在激动中悄悄融化了,变得丰盈起来,亮闪闪的鱼群摇着尾巴交头接耳,并不断地产卵,野鸭在水面追逐,几个蹲在码头上浆洗的村妇,一边开着男人的玩笑,一边不失时机地拢一拢额前的头发,朝水里照一照自己红彤彤的脸儿。

浩瀚无垠的大雪让大地的野性窸窣作响,暴露了春天的萌象。

谁还怀疑幸福不会降临到人间呢?瞧,空中掠过的鸟儿是见证者哩!它们已经开始吟诵春天的诗词。

这时,你心里也一定有些燥热了。原来,无论处在怎样的环境,生命总是顽强生长的,并且层出不穷的。

正所谓,坚冰深处春水生。

毋庸置疑,大雪的压场是为迎接情事喧闹的春天!

久违的瑞雪

文/夏牧

很久没有下雪了,尤其是铺天盖地的瑞雪。而不经意间的一个深夜,却纷纷扬扬地下起一场大雪。

早上起身一看,小区内外银装素裹,所有的楼顶房脊,所有的树木花草,所有的路面汽车都是白雪盖顶,仿佛童话世界,小区的广场竟有少年堆雪人、捏雪球、打雪仗。

瑞雪盖地,充满银色的诱惑。银色属于冬天,属于雪的创意。雪是银色的符号,而积雪是原野的棉被。冬天的万物便静静地冬眠在一地的雪窝里,等待春雷的唤醒。

在我们江淮大地,如今的冬天已少见鹅毛大雪,即使有也是鸡毛蒜皮般匆匆过客。今年的这场瑞雪有点例外,但还算不上鹅毛大雪,算不上铺天盖地。

在过去的年代,我们的童年时代,瑞雪常常纷纷扬扬,常常铺天盖地,且是赖着不走的,没有十天半月根本化不干净,仰或一个冬季与雪为伍。

收完最后一方晚稻,光白的稻茬种上了麦子。原野披上了本色,复归平静。一切都在迎接寒流的过境,应对严冬的肆虐。

当悠悠纤苗探出层土,萧杀的寒风便带着刺骨的锥痛,翻越千山掠过万水,穿越村庄横扫平原,一路向南扬长而去。而它路过之后,留下的是满河的冰封,满眼的霜白,满地的硬板。

又一轮冷暖气流狭路相逢,在我们的顶上交汇厮杀。刹那间,天昏地暗,阴霾重重。随后,一场密谋已久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向着我们江淮平原骤然袭来,铺天盖地,苍茫千里。那般景象可谓“岁暮风动地,积雪满阡陌”。

一个十五岁的乡村少年缩着裸露的颈脖,顶着漫天大雪,步履维艰地向着西北方向的集镇走去。那寂静的原野,漫长的阡陌,半寸之深的积雪,留下他那一步一个稚嫩的脚印。那脚印尾随着乡村少年一路来到他的高中殿堂——时杨中学。

当少年站在学校三层钟楼之顶,极目远望南方原野,只见沟河堤坎、村庄农舍、树木风车,尽是银装素裹,天地之间尽为瑞雪覆盖。青黛的麦苗掩隐在厚厚的积雪下,见不到一丝半叶;平时一路小跑于阡陌的野狗,亦了无踪迹。

一夜大雪骤停之后,太阳露出白炽炽的光芒,投射在白花花的村庄雪原,天地顿时光亮无比,炫目得令人眯缝双眼。瑞雪兆丰年。虽然瑞雪于庄稼绝对有利,却对少年行走很不方便。特别是雪融后的泥泞小路,更是苦不堪言。

河堤间有片杂乱无章的灌木丛。灌木丛中有些稀疏的雪间空隙。当少年从灌木丛旁路过时,偶见一只灰褐的野兔从灌木丛的厚雪隙间蹿出,向着前方旱沟深渠撒蹄逃去。好像灌木丛仅是它的临时避难之地,或是临机来此寻找食物,而沟渠深处背阴向阳的某个洞穴才是它的居所。

少年望着远去的野兔,望着这一地的瑞雪,思量这野兔也许储粮已尽,面临断炊危机,而只身无奈地出来寻找食物。只是它该从何处寻找食物,又如何度过这瑞雪覆盖的寒冬?或许还不是它一己之需,或许还有一窝老小,都期盼它有所收获地归来。

少年由此想到他曾经的过去。那一年,也曾是漫天瑞雪,也曾是冰河冻水,家里已经快要断炊。望着门前的雪路,父亲一时了无主张。因为积雪会保持好几天,而一旦天晴融化,乡间小路便会泥泞不堪更加难走。沉默了好一会,父亲便默默收拾口袋,灌满稻谷再扎起袋口,又放进柳编的笆斗,然后用扁担挑起绳兜,向着一里之外的机米厂走去。虽说路途不是太远,但要攀越两座高而陡峭的木桥。这在平时并不是什么难事,而在这冰天雪地却是天大的难事,冻结的雪面比冰滑,上坡下坡尤其难。

母亲相随父亲同去机米厂。少年和他的弟妹则站在屋的西山头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着他们一前一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迈过第一座木桥,又有惊无险地迈过第二座木桥,兄弟们才松了一口憋气。似乎还算顺利,悬心算是落地,那便是我们的父亲母亲。

正当我们欲转身返回又回眸的刹那间,突然看到父亲在寸步慢下桥坡的时候,却连人带担地摔倒了,而腰眼又恰恰横耽在扁担上。只见母亲急忙扶起父亲,又帮他揉了揉腰眼,然后父亲坐在笆斗上歇了好一会,才又挑起担子向前走去。

好在父亲有经验,用口袋灌装稻子并扎紧,才没有让稻谷跟摔侧翻洒进雪地。否则,父母该是如何的懊恨而心疼,我们是想象得到的。因为那时的粮食就是乡村人的宝贝。也好在父亲尚处英壮之年,身板硬朗不太在乎,但还是落下一个腰疼的老毛……每当阴雨绵绵的日子,这个老毛病总要发作一下,折磨一番。也正是此时此事,使我蓦然感受到我们的丰衣足食,是建立在父母亲艰辛付出和无私劳累的基础上的。即使稻子变成大米的最后一序,也是来之不易的。

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漫天大雪,更没有看到过去那般无边的雪原了。只是去年开春,又是一场迟来的春雪,不大不小的也盖满一地。可遗憾的是,仅仅一天的工夫,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冰雪便随温暖的太阳而消融了。

想不到老天给力,快临近新春佳节的时候,大地迎来了一场劈头盖脑的瑞雪,让我们重温那儿时的一地雪景,可惜再难看不到辽阔的故土雪野,看不到雪野之中万千气象。

当我站在阳台观望那一地大雪时,我便想起少时那常有的漫天大雪和冰封雪盖的原野,还有雪地上父亲挑着的担子以及父母亲那艰难行走的身影。那是我记忆中永远难以磨灭的身影。

大雪覆盖的乡愁

文/云雾之剑

每一个白雪覆盖的冬夜,我都无眠,故乡啊,我是你远走天涯的儿子,飞越关山的孤雁。

你捎来的北风我已收到,还有你炉火的呜咽,我正把一壶老酒斟满,为你独酌。

遥望苍茫的原野,那里已经没有道路,就像抚平的伤痕,遗落无踪的旧梦。你的爱子在异乡跋涉,让你牵挂,我的故乡。

多少次我迷失方向,在黑暗的深渊挣扎,就像心怀嫉妒的失败者,舔舐流血的伤口,我因此选择了逃避,让心灵放逐在荒野,宁愿寒夜的风掠过,这样会冷却我的焦虑,这样会平息我的愤怒,这样能掩藏我的羞愧。

北风啊,你是寒夜父亲的叹息;炉火啊,你是慈母思念游子的啜泣;这满天飞舞的雪花,是我深夜忧思的絮语。

我像一条搁浅的小船,被河流遗忘,渐渐朽蚀;我像一只垂老的雄鹰,为天空抛弃,慢慢死去。我违心地顺应时光,在夕阳下沉睡;我假装洞察了尘世,把真情埋葬在秋风里。

每一棵大树都长满伤疤,每一条大路都曲折漫长,每一个梦境都捉摸不定,每一曲歌谣都唱着忧伤。我不是唯一的流浪者,我只是一只飞累的小鸟,一颗被风吹起的砂粒。

白发苍苍的故乡,你满含期冀的热泪,睡着了,还有你们,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我不知道我渐行渐远的步履,何时才能踏上归途。

我梦想会有一天,我已经苍老不堪,在一个春花烂漫的清晨,能悄然重回故乡,我不会走进,只是隔着老旧的篱笆,看看熟悉的炊烟,缤纷的落英,还有那条我曾经走过、已经遍布荒草的小径。

大雪纷飞的深夜,我是一枚随风飘落的雪花,静静地伏在大地上,聆听着来自故乡的声音……

文/杜利平

勿庸说这是一个真正的冬天。

这是一个来得早的冬天。还没到十一月份,冬的寒意就已经袭来了,十一月初的那场大雪更是提前拉开了今年冬天的序幕。一夜之间,大地仿佛被魔法师施了魔法一般,进入了一个银色的童话世界,轩辕路两边“普绽琼花鲜丽,妆点万家清景”,可惜有些树难负这盛雪,手腕粗的树枝竟被大雪压断了。听老人们说这是几十年没见过的大雪了。楼下赵美美开的内衣店早早就有人来买加厚的保暖背心、保暖裤了。赵美美只恨供货商天气信息掌握不及时,自己发出的提货单一周多了,还没有发货信息,只怕那些老主顾耐不住寒冷,上了淘宝、天猫购物了,自己本来刚够维持的小店又丢失大批生意。

这是一个来得冷的冬天。从立冬到现在,小雪、大雪、鹅毛雪、雨夹雪一场接着一场,来得格外勤,花样变得足够多。有时“犹如琼花斗剪裁”,有时“未如柳絮随风舞”,连续二十多天,天都是阴沉沉的,太阳愣是不肯露一下脸,仿佛跟雪商量好了似的,尽情让雪做她的主场。而刚刚因生产身体发福的小杨,新买的毛呢大衣穿了不到一周就抵不住寒冻了,又得赶紧上网去搜羽绒服了,而她这个月的工资卡已经刷爆了。

然而这也是个足够亮丽的冬天。傍晚,还在我为深一脚浅一脚的,又泥又滑的下班路而抱怨时,一抬头就被路边树坑里堆得一个大雪人给惊呆了。这是谁的杰作?一个天使般微笑的“少女”,扎着粉色的蝴蝶结,手拿交通指挥棒,指向路面,正在指挥交通呢,仿佛在说,下雪路滑,注意安全啊。再往前走,一家小吃店门口堆起的雪人更是让人忍俊不禁。一个穿着西部牛仔服的时髦老爷爷,一手拿着酒瓶,仿佛刚刚喝得微醺,正给店家结账呢。回家再打开微信,朋友圈里,我的张北朋友更是把雪人艺术玩到了极致。弥勒佛、少女、老人、宠物熊,无不惟妙惟肖,某单位的几个年轻人还与雪人一起摆了个“走你”的胜利造型,满满的都是青春的朝气和活力;当小学教师的弟妹和她的学生娃堆得丑小鸭,笨笨猪,在大雪地里笑得比春花还要灿烂。

然而这也是个足够温暖的冬天。为了抵御严寒,大家下了夜班一起出去吃饭k歌,一个刚刚调出本部室的妹妹小羊,一眼看到我还得瑟地穿着我簇新的美丽毛呢大衣。“为什么不穿棉衣?”“都穿不上了。”“怎么不买新的?”“等着发工资呢。”“冷不冷?”“不冷”,我打了一个哆嗦说“我有一层厚厚的脂肪衣呢。”

没想到这一番简单的对话后,小羊翻包拿出自己的工资卡在我面前晃着说:“走,姐们儿,咱现在就请假陪你买棉衣去,说什么也不能把人冻坏呢!”哇,就这一句话,愣是把一个被称为女汉子的我说的眼睛里转了热泪,心里燃起热火,一下子想起了远方的妈妈,还有那异地工作的老公。这一刻,我真的不冷,觉得这个冬天都仿佛要被亲人的爱包围着,好暖好暖……

雪如银

文/尚书华

在东北,雪,是一个符号,标志着季节和寒冷。

少雪的冬天他们很不习惯,大人、孩子直嚷:这哪有冬天的模样?可一旦大雪接连下个不停,又会抱怨:这雪怎么下起来没完没了。千百年来,东北人对雪喜忧参半、爱怨交织。

过去住平房时,穷日子最怕下雪。一场接一场的大雪,愈积愈厚,四野皆白,封山阻路,让本来就缺米少柴的人家,雪上加霜,更添新愁。雪霁后,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房屋上的雪除掉,不然随时都有可能把破旧的房顶压塌。随之清扫院落和道路上的积雪,一干就是大半天。雪小还好,若遇上大雪或特大暴雪,清除一两天也是常有的事。男女老少齐上阵,车推、肩挑、爬犁拉,好一幅火热的劳动场面。

大雪不但给人的生活制造了诸多不便,而且让山里的动物、鸟雀跟着遭殃。无处觅食,便不得不冒着舍命的风险试探着接近有烟火的人家。结果稍有不慎,便成了饿得比它们还甚的山里人的一顿美餐。

那时孩子们心里都有一个梦,梦想某一天早晨起床后,四周银色的大雪都变成香喷喷吃也吃不完的大米白面;变成暖融融用也用不完可以御寒的棉花。

如今这个梦终于渐渐成真。家家户户住上了取暖楼,寒冷的冬天里不再愁缺衣少食或房顶会被大雪压塌。过上富足日子的人们,开始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到户外去活动。走进自然、沐浴阳光、亲近冰雪,戏雪、滑雪、拍照。现在的雪,是风光,是装点,是情趣。

玩出了兴致的东北人,骤然想:在新疆,光照是资源,让瓜果饱蓄糖分,甘甜如饴;在内蒙古,风是资源,造就出“风电之都”;在海南,热是资源,四季如夏,吸引千千万万北方人,候鸟般去那儿越冬。那么东北的雪呢?该不该算做资源?看,数九隆冬,雪野茫茫,滑雪场别有天地,戏雪人自在“飞翔”。

于是,在长白山,这座四季皆白的高山,一道道皱褶的山谷里,短短几年时间,大小不一、规模各异的滑雪场、冰雪旅游园区,如雨后春笋,一个个冒了出来。

千山凤展翅,万岭龙腾身。东北的冬天变得不再酷寒寂寥,即使是三九天,星罗棋布的滑雪场上,依然是雪飞人舞,生机盎然。

蔚蓝如海的天空中,时有点点银光闪烁,那是从南方或国外飞来的一架架飞机,正载着满怀欣喜来北国做冰雪体验的远方宾客。

长白山敞开了博大胸怀,绵延千里的坡坡岭岭、沟沟壑壑,一同舞动起洁白的玉帛,喜迎远方客人的到来。

火的不仅是长白山,还有乡镇和村寨。

不久前,妻子的两个朋友在网上发现一个好玩的新去处。就在我们所居住的城市郊区十几公里的地方,一个村办的雪上游乐场正式揭牌开张了。

先尝为快。说去就去,翌日成行。

来接我们的司机姓郭,看上去四十岁上下。我主动跟他搭讪,想了解一下这个新场地的情况。没想到他特别健谈,一股脑儿把他知道的事都倒了出来。

原来他就是这个村的村民,守家待地种了小半辈子田。前两年开始种植木耳、香菇,可由于规模小,并没赚着钱,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

半年前,村书记召开了一次村民大会,跟大家说,村委会决定利用村北沟那一大片荒坡野地建一个雪上游乐场。冬天,打爬犁、滑雪;夏天变成生态旅游山庄。自己养鸡、养鱼、种植山野菜,样样都是绿色食品,不愁生意火不起来。书记话音一落,全村几百口人的眼睛顿时雪亮,仿佛好光景赫然呈现在面前。

郭师傅接着说,村里创办了兴业公司,实行的是股份制。每家每户都可以入股,入了股就是公司员工,风险共担,利益共享。我问:股份最大的是多少?他说:一千两百万。我一愣神,心里嘀咕:村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富裕户?他见我愕然,解释说,这是他的一个发小,从小书念得好,考上了大学。毕业后,直接去了深圳,闯荡了近二十年,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去年夏天他父亲病故,回家来奔丧时,听村书记说想办这样一家公司,他当即表示要入股。村书记听了乐得眉飞色舞,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小子,行!发财了不忘乡亲们,咱这山沟沟没白养活你。有你这股份垫底,这事就可以张罗办了。”自那以后,村书记带领村干部跑上跑下,争取优惠政策、建公司、报项目、办审批、规划场地、开工建设,一直忙到揭牌开张。

说话间,目的地到了。

果然是一派新气象。两处空旷的滑雪场,宛若两条巨大的银毯从半山腰顺势铺展下来,宛如长瀑。两边彩旗猎猎,迎风招展。穿红披绿的男男女女,游弋嬉戏其中,欢声笑语不时阵阵飞出。正如郭师傅所介绍的那样,种了几辈子地的农民兄弟姊妹,穿着统一的员工服装,来了一个靓丽转身。他们根据各自条件,被分配在不同岗位,或接待,或管理,或护卫,恪尽职守。看得出,他们还不内行、不熟练,甚至有些生硬和笨拙。可那种对新生活的热望、追求和信心,都满满地写在脸上。

那天,我们四人玩得好尽兴。忘了烦恼,忘了疲惫,忘了年龄。

返程时仍然是由郭师傅送我们回去。车一开动,他又打开了话匣子,告诉我们这车是他贷款买的,花了将近十万元,专门接公司的活儿。我说,这个数目不算小,有没有压力?他回答,压力是有,可更有信心,若公司能兑现经营目标,这贷款用不了两年就能还上。说到这儿,他话音一转,由衷感叹道:现在就盼着下雪,下得越大越好,雪就是银子,就是钱呐!老话说得还是对,瑞雪兆丰年呀!

雪落无声迎元宵

文/矫发

这两天,一场及时雪给大旱中的山东人民带来了些许的安慰,这让我想起去年正月十五那场大雪。

的确有些意外,本该是“七九河开,八九燕来”的季节了,想不到一场大雪汹涌而至,海海地下了一天一宿。

正值正月十五闹元宵赏灯猜谜的狂欢之夜。我所居住的城市菜都寿光,每年都要通过大型灯展巡游等形式,传承寿光文化。乡镇街道、部门单位和社会各界踊跃参与,借此展示风采,提升形象。大车小辆装饰成千姿百态、婀娜摇曳的花灯彩车,咬着尾巴穿街过路,像是在一条彩色的河流里行驶,美轮美奂如秦淮河的桨声灯影。大人孩子顾不得吃饭,自觉不自觉地汇入到巡游的队伍,蹦啊跳啊,陶醉其中。圣城大道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跑旱船的,扭秧歌的,唱吕剧的,敲锣的打鼓的,耍枪的弄棒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银海路上华灯齐上,流光溢彩。大街小巷,或近或远,不时传来“噼噼啪啪”的爆竹声,那种特殊的烟气和香味馥郁缭绕。好一幅其乐融融、和谐盛世康泰图!可惜一场大雪,让喧闹之景化为乌有,心里感到莫名的遗憾和别扭。

透过窗户,雪势丝毫未减,雪景历历在目。大地像一张白纸,楼啊、树啊、人啊、车啊自然而然地敷陈在画面里;鹅毛般的大雪斜刺里飘啊,嫦娥舒袖,天女散花,湿漉漉的,轻飘飘的,携珠带玉,像觅食的孩子一股脑地涌至母亲圣洁的怀抱。北楼的邻居沉不住气,在自己的车库前用笤帚扫,用铁锨擀,还堆了一个大雪人。他希望清理出属于自己的那片净土,找回失去的童真。我感叹,人啊人,那些美好的愿望还有比白色更洁净的吗?造物主恩赐的巨幅图画“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就这样被那些好心人瞬间修理得千疮百孔。更有调皮的孩子不停地燃放礼花,天空绚丽,异彩纷呈,满足了观感,但雪地空留了数不清的黑色斑点。我没有反对清扫积雪的意思,我只是呼唤那些美好的事物能有全延展停留的时空,哪怕以秒、以分计之。

第二天一早,我被“突突”的发动车的声音唤醒。雪太厚了,气象局发的短信说几近30厘米。南邻的别克商务车轮子打着转,鼓涌不出来。不一会儿,几平米的地方白雪变成了黑雪。因为潍坊有个“三农”工作表彰会,原来40分钟的路程,由于下雪的原因,必须提前启程。走出我所居住的小区,眼前为之一亮。路中心的积雪,已被清雪机推到了两侧。司机告诉我,环卫工人凌晨就已上岗,市区主要道路现在都畅通无阻。听了他的话,环卫工人的形象立马在我眼前高大起来。他们待遇低,工作苦,环境差,大多只有“临时工”的名分,但为了城市的文明洁净,为了市民的顺利出行,他们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和付出,而我们对他们知之甚少,关怀欠佳。

车子行进在去潍坊的路上,尽情领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致,体味“疾风知劲草,板荡见英雄”的人生道理。弥河岸边的垂柳,树冠自然婆娑,俨然白发老妪;虬枝叠翠积玉,颇有淑女之姿。潍高路两侧高大的毛白杨,岿然不动,不失本色。雪冷凝在树干树冠,一层一层的枝杈,状如龙爪,惟妙惟肖。

雪落无声的世界,潜滋暗长一些思想的萌芽,如雪缤纷。

大雪满弓刀

文/坐看风云

今冬的第一场雪,来得早,已是前天的事。那时,刚念叨一句怎么还是雨,它就从天而落了。

早前听说京津一带普降大雪,就知道它来这里也不会远了。这一次,不及盼,雪比预期的要早。思绪一直还滞留在秋天呢,谁料,枯叶刚离了枝头,雪便纷纷扬扬地闪亮登场。

好一场雪,来得猛,来得烈。不像以往,总要轻歌曼舞一场,才渐入佳境,袍袖飞扬。未听到风吟,它已漫天而来。洋洋洒洒,笔墨饱满,顷刻间,已书就一片素裹银装。

以前只道这雪柔弱轻飘,岂知它一番闪转腾挪就变了山河模样。初看窗外,白羽纷坠,玉屑横飞,不一时走出去,已是万木凝瑞,空山卧雪。

推门处,雪花扑面,清凉如丝,脚下积雪寸余,轻软莹白,而满眼的雪衣舒展,更叫人疑入梦里童话。

雪落之前,还想着抽身回家,此时雪拥蓝关,已是不能成行。“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却不像往常积了埋怨,倒是亮了眼睛,欣喜地看这雪花飘,千山渺。

“大雪满弓刀”。有点喜欢那个“满”字了。这边正刀剑林立,群情振奋整装待发,那边却白雪轻飞,悄然无声,覆满弓刀。那一刻该是庄严无比,肃穆万分的,而宁静中自有豪情满怀,隐约间已杀气腾腾。那将是怎样的一场追逐与厮杀呢?

未从那意境中走出,一时又想起许多这样的“满”来。分别时,转身挥手,离情正满;相依时,凝神静望,深情正满;望斜阳,炊烟袅娜,乡愁正满;对轩窗,月静人闲,花香正满。只在悄然无语处,心胸被占满。

天气严寒了许多,寒气自齿间咝咝而入。清冷入怀,却叫人神清气朗,油然而生一份喜悦之情。抬望眼,千山不语,万木吞声,它们也似握了刀剑在手的士兵,严阵以待。四下里,只有雪花自顾地漫天飞舞,无声无息,铺一片无垠的梦幻清宁。

如果,人生是一场追逐,时光便也如轻雪吧。春风里,别却故乡,一路负剑而行,逐于江湖,“竹仗芒鞋轻胜马”,回首处,定然是万水千山尽归身后,苍山覆雪,容颜已改。静思时,不知是会因这轻柔的雪柔软了心怀,还是会因这寒雪更映出冷冷的刀光。大概,许多时候仍是抖落了霜雪,慨然前行。

第二日,大雪初歇,午间,竟有日光冷照。雪停处,一片银白,四野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