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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文章

2022/12/22经典文章

老伴文章(精选20篇)

对门

文/董军

老肖和老易都是刚搬来这个小区,刚好住对门。早晨,老肖或者老易打开房门,就涌进来一屋子的阳光。这个时候,对面的房门一般也恰巧打开了。都起得早。两个老头无言地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这一天的日子,就在这笑当中舒展开来。

老肖两口子的日子轻松潇洒。老肖吃完早餐后,在小区里闲适地走走、逛逛,接着在路旁的树荫下,与一帮老家伙下象棋。他老伴喜欢唱歌,参加了民间老年歌唱团,每天都聚在一起唱歌、跳舞。老易两口子的一天则是从“打仗”开始的。他们退休后就开始带孙子了,每天从早到晚都围着孙子转,难得清闲。晴朗的日子里,老肖经常看见老易在小区里推着小推车,车里坐着牙牙学语的孙子。几岁了?老肖问。快两岁了。老易说。那小孙子白白胖胖的,小脑袋东张西望,煞是可爱。老肖有时候就忍不住放到臂弯里抱抱,小家伙不认生,“咯咯”地笑,用手抓老肖的脸。好福气啊!孙子都这么大了。老肖把孩子放回小推车,歆羡地道。什么福气?累的命。老易嘴里抱怨,脸上却绽开菊花瓣似的笑纹。他想问问老肖,有孙子了吗?话到嗓子眼,又咽回去了。没好问。他从没看见老肖的孩子回来过。

有一天晚上,快9点钟了,外面刮着风,下着雨,老易敲门。他怀里抱着已经熟睡的孙子,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他跟老肖说,老伴病了,发烧。他要带老伴到医院看病,可这天气、这孩子……老肖明白老易的意思,他伸手接过孩子,宽解道,你放心去,孩子,我们照管着。老易千恩万谢地去了。孩子在床上睡得很甜,均匀地甜美地呼吸着。老肖两口子不敢睡觉,守在床边。一直到半夜12点多了,老易的老伴才打完点滴回来。第二天,老易家的门一天没开。老肖后来才知道,老易的老伴在家里睡了一整天,老易一个人要照顾老伴,喂汤喂药,还要照看孙子,忙得上蹿下跳,根本没工夫到外面遛弯。那件事情以后,两家的关系亲近多了,时不时地相互串门走动。

老肖两口子无牵无挂,爱出远门,每年两次,上半年一次,下半年一次,时间都要个把月。临出门时,老肖跟老易打个招呼,叫他帮看着点门。老肖两口子拖着拉杆行李箱,一前一后,缓缓向小区外走去。那背影,叫老易有点羡慕,有点若有所失。看着老肖家紧闭的静悄悄的大门,老易有时候会忍不住地对老伴说,我们也要想办法出去一趟,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孙子谁带呢?儿子、儿媳忙。老伴无奈地说。

老易他们下定决心出去旅游缘自老易摔了一跤。那一跤,把他的左边肩胛骨摔成骨裂。老肖两口子去医院里探视,只见老易躺在床上,脸色蜡黄,肩胛骨那里扎满了白色的绑带,右手无力地横在病床上,手背上正打着点滴。老易的老伴神情疲惫地坐在病床边。老肖两口子关切地询问病情,安慰着。老易摔伤后,他家的小孙子,儿子、儿媳带走了。老易左手不能动,一动就疼,吃饭、大小便都成问题,白天黑夜就由老伴看护。儿子、媳妇要上班,还要看护孙子,抽不出时间来料理老易。这让老易很是失落,只能依靠身体羸弱的老伴打理一切。好在老易体质好,伤好得很快,在医院住了十多天就出院了。他在楼道间里甩动着左手,虽然肩胛骨还扯动着有点疼,但左手基本能伸缩自如了,也能拎东西。他的孙子他们没接回来。好像也不打算接回来了。

有一天,在金秋十月的时节,老肖对老易说,他们今天又要出远门了,请帮看着点门。岂料老易说,他们等会就出发去旅游,机票都订好了。老肖问,不带孙子了?老易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挥着手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包办不完,也要过过我们自己的老年生活了。看来,那一跤,让老易两口子的生活哲学来了个根本转变,把重心放到自己身上了。老肖无言,默默地看着老易两口子大包小包地拿着行李,喜滋滋地出门而去。老肖进到屋里,和老伴慢慢收拾东西。东西收拾完,他们关好门窗,就下楼出发了。他们的行程老早就计划好了。

走到小区出口处,只见老易两口子拎着东西,急急忙忙地折返回来。忘记拿东西了?老肖站住了问。老易停下来,气喘吁吁,汗水如注。他气急败坏地说,不去了,不去了。怎么了?老肖很诧异。刚才儿子打电话来,说孙子住院了,要我们去守护,去不成了。老易一边说,一边和老伴拖着行李往家赶。显然是回家放好行李后,就要立刻到医院去开始新的重大使命。老肖两口子拉着行李箱,继续往外面走。他们的行程没有改变,也无人能够改变。他们每年都要两次坐上同一个航班,到大西北一个偏僻的城市去,租一间房,住上一个月,陪伴、探视在高墙深院内唯一的儿子,给儿子父母亲的温暖,鼓励他洗心革面,早日走出铁窗高墙,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陆地钓“鱼”的启示

文/施光华

我个人爱好之一是钓鱼。多年来我去过省城附近一些河塘,每次钓到的多则3~5斤,少则半斤八两,有时也空手而归。可有一次我却在陆地上钓到了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鱼” !你说新奇不新奇。

话说春节前的一天,我照旧冒着寒风去钓鱼,从早晨至中午折腾半天鱼鳞未见。得,打道回府。刚跨进小区大门,邻居大姐急匆匆跑过来道: 你家老伴上午阳台晒棉被一不小心弄掉到楼下了,一楼老两口到外地过节去了,棉被取不到急得唉声叹气,你回家不要责怪她啊!咋这么不凑巧呢?

进门后,我既未责备也未吭声,径直走向阳台看看究竟。老伴在旁喋喋不休出主意,教我如何从二楼阳台栓根绳子下到一楼院内,或架梯子翻墙头进入院子云云。我通过一番观察,得出结论: 统统不行。一楼住户东邻另外小区,地势低凹,地面落差一层楼高,加上院墙高度,从外看很陡峭 ;西邻众多住户,隔墙连着隔墙,紧挨的隔壁邻居因是单身早已返乡;而正南面是一排平房,墙体即为一楼院墙。故无论是拴绳而下或攀梯翻墙都存在很大风险,最关健是年届六旬不再年轻,非同小伙子身手敏捷。苦思冥想加之钓鱼困倦便坐在房间犯迷糊了,就在眨巴眨巴困眼之际,无意中看见靠在墙边钓鱼杆,凭着“职业”的敏感,我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嗨,我何不用钓鱼的办法呢?说不定这床棉被也将成为“大鱼”呐。说干就干,翻箱倒柜找出钓水库大鱼才使用的鱼钩鱼线来,拴在一节粗短鱼杆上。

鱼线在飘荡中尘埃落定,几经划拉,钩尖终于扎进棉被。往上一提,太沉了,鱼线拉得滴溜直!兴奋归兴奋,可这双手勒得受不了,吩咐老伴赶紧找双手套协助绕鱼线。这真应了那句话: 累并快乐着,可还得加一句: 大嘴干张着。就这样一个往上提,一个忙绕线,终于将这条“大鱼”钓上来了,老伴高兴得合不拢嘴,因为天气预报明天小雨夹雪呢。

有句成语曰: “一心二用”,我此举可谓“一线二用”,在这里“二” 字意为“多”也。由“一线二用”我联想到当今社会倡导的复合型人才,何为复合型人才呢?即指在专业技能方面有突出经验,在其他各个方面都有一定能力的人。其特点是多才多艺,各个领域大显身手。其特征是学科交叉,知识融合,技术集成。这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不断拓展知识面,变革自己的思维,以适应当今的市场需求。当然,我什么都不是,只是“病”急乱投医,歪打正着而已。

不过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我们要结合自身实际扬长避短,量力而为,切不可莽撞行事,反之则事与愿违。我们鼓励和褒扬不断探索,追求科学的人们,去掌握更多更好的知识和本领为社会服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社会竞争中,立足本职,常钓“大鱼” ,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读兰

文/陈频

在书房里翻看新到的报纸杂志,不经意间,一缕清香袭来,幽幽的,郁郁的,虽不十分浓烈,却能够直入肺腑。寻香探源,这才意识到花香来自花架上那盆早已被我忽视了的兰花。

这兰花,是儿媳春节前送过来的。说是在一位朋友家聊天,不经意间发现屋子犄角里放着一株既像草又像菜的植物,随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女主人答:“老家带来的,说是兰花。就那几片叶子,不长不短的,说是有花苞,怎么看都不像,冰天雪地的谁去栽它!”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儿媳立即说道:“送给我吧,我婆婆喜欢养花,也会养花。”就这样,儿媳当成宝贝似地把这株兰花送到了我家。我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看,兴趣骤减:不过八九片叶子,长的不出一尺,短的只有三寸,且不是很绿,给人一种黄皮寡瘦的感觉;唯有那几根肉根,白白胖胖的显出了几分遒劲;至于花苞,根部倒有几个凸出来的东西,但很难分辨是箭之孕育还是芽的萌动。此兰花,看叶形不美,等花开无望,我悻悻然丢在阳台一角,不再理会。

老伴外出归来,进屋的第一句话就问:“兰花放在什么地方?”可见儿媳已经向她报喜。知婆莫如媳,心有灵犀。我这边不动声色,只用嘴向阳台的方向努了一下,算是回答。

爱花如痴的老伴,三步并两步地走向阳台,小心翼翼地从塑料袋中拿出兰花,嘴中嘟囔道:“不管怎样,它也是一株花呀,怎么能这样!”

尽管大雪未停,老伴已进到院子里挑选花盆,看看这个,敲敲那个,最后选中了一个长方形的紫砂盆,而后取出贮存在家中的营养土,端端地把这株兰花栽进了盆子中央。又端来一盆清水,拿来抹布,先将叶子抹净,再将四周的泥土涤除。一时间兰花显得青翠了许多,花盆也显出了几分优雅,尤其是那两边的题字“君子厚德载物,满庭诗韵藏绿”,似是有意写出了兰花的风韵和品行。平日里,我总是喜欢在我的书房插些花儿草儿的,早春的红梅、盛夏的荷花、秋日的野菊、隆冬的腊梅。老伴把这盆兰花放进书房,且放在一个做工十分考究的红木花架上面。如此精心,却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天天在书房里看书读报写文章,即便停下,也很少投给这盆放在身后的兰花一瞥。感到它的存在,准确地说是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当我被它幽幽的花香从读书的沉醉中唤醒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呼唤老伴来看。因为惊喜放大了声音,有点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况味。老伴倒没有那样乍惊乍喜的,缓缓地走进书房,深深地吸口气,而后不无俏皮地说:“花为知己者香嘛。”

老伴出去后,我不由地放下书本,走近兰花,默默地俯首细看。这株并不起眼的兰花,果然不负其名,既然被人唤作花,那么就一定献上花朵,若不,它不就是虚有其名了吗?看看这些躲在叶丛中的花儿,若不仔细分辨,真的会把它与叶子混为一谈。花也是绿色的,比叶子的颜色略淡一些,只是在花瓣的底下多了一抹紫晕。五个瓣儿恰似拃开的五指,像是舞台上小旦伸出的兰花指。想想也是,他们的兰花指也是向兰花学的。花蕊一律朝下,被花瓣掩盖着,即便是俯下身扭过头来看,也难见其真容。

花还真不少,有的举着一枝,有的擎着两朵,茎都不是很长,没有超过叶子的,泰然自若;更可喜的是根部还有一两枝箭,如在弦上,虽无声,却已有凌厉的气势,给人不如此不能出土的联想。已开的花,待放的箭,各呈姿态,各呈其美,凡此种种,无不在张扬着一种精神。

刘禹锡诗云:“清越而瑕不自掩,洁白而物莫能污。”想想这株兰花,因为先天的不足,几被遗弃,一旦给其起码的生存条件,不自弃,自强不息,终以自身隽永的香味,博得了人们的垂青。

“孤高可挹供诗卷,素淡堪移入卧屏”。老伴把这盆兰花放进了我的书房,细想想,更是不无恰当。人们总把书香比作花香,而今在我的书房里既有书香,亦有花香,真可谓相得益彰,两全其美,更何况还是株素有“香祖”之称的兰花呢,意义非凡。

自此,我把每天的读书时间分出部分看兰,“寸心原不大,容得许多香”。其实看兰也是读书,而且是一卷内涵极深、百读不厌的锦书。

在书房里读兰,读出了一片冰心!

幸福的团聚

文/李汝骠

孩子们“常回家看看”,是我们老两口晚年生活的一个亮点。12月2日是星期天,孩子们发微信告诉我们,他们要回家吃饭。

星期六我专程去超市,买了五花肉馅、新鲜胡萝卜、五香豆腐干、粉丝、鸡蛋、大葱、包心白菜,准备做包子。星期天一大早,老伴泡上了木耳、香菇,开始剁菜馅了,肉馅头天晚上就用姜、盐、酱油、味精喂好了。我用泡好的酵母水和白面,和好后苫上湿布,准备发面。虽然有些辛苦,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大儿子和儿媳先回家了,他们上周到外地一所双一流大学讲课,带回了澳洲牛肉和越南虎虾。大儿子下厨把牛肉炖好带回来了,准备做一道土豆烩牛肉。大儿媳系上围裙下厨帮助老伴包包子。随后小儿子也回来了,上周他去无锡出差,给我们传回了无锡梵宫的视频,太壮观了。小儿子提回一袋丑桔,说是在当地一家采摘园亲手摘下的,让老爸老妈尝个鲜,果然又甜水分又大,味道好极啦!小儿媳感冒发烧,在家休息没回来,让小儿子带回她亲手制作的辣椒酱,知道老妈最爱吃这口。

中午,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上了餐桌,大家交口称赞说:“好吃!好吃!”大儿子说:“比天津狗不理包子还好吃。”老伴高兴地说:“咱家包子不但干净卫生,而且皮薄馅大,都是真材实料。”老伴在吃饭的同时,还把土豆烩牛肉和丑桔发视频给远在成都的女儿。我看了视频,不由写了个帖子:“一块牛肉一颗心,一个桔子一片情。”女儿立即发回了“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的视频图片,小儿子随即发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红包,全家人开始抢红包。

饭后大家开始聊天。我说上周“九九文学社”召开了***的文章研讨会,并邀请我去参加。老伴说:“研讨会十分成功,发言踊跃,气氛热烈,《并州老龄》主编还要下我的文章和你爸的发言稿。”大儿媳接着说:“老爸老妈佳偶天成,值得我们好好学习。”

小儿子介绍了他在无锡梵宫的所见所闻,还说孙子正在学校复习备考,本月就要参加硕士研究生考试了。

孩子们要回家了,老伴让他们带上包子。送走孩子们,我们感到有点累了,但心里却暖暖的,星期天的亲人团聚带给我们多少欢乐和幸福啊!

漫步聚龙湖

文/陆迎龙

老伴时常邀我到聚龙湖散步,或清晨,或傍晚,到了那里都感觉心旷神怡。

清晨,绚烂的朝霞染红了天空,倒映在明镜似的湖水中,像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湖的四周环绕着弯弯曲曲的两米宽的栈道,两旁有白玉护栏。一对对老年夫妻携手漫步、年轻夫妇拖儿带女、俊男靓女窃窃私语……温馨的氛围让我和老伴羡慕不已。

聚龙湖北畔,有个一千多平方米的水上大平台,那里有打太极拳的、舞枪弄剑的、跳广场舞的,也有推着婴儿车的、遛鸟的……

大平台两侧各有一汪荷塘,片片玉叶犹如一群少女拿着雨伞翩翩起舞。朵朵芙蓉红白相间,顶顶莲蓬亭亭玉立。年轻母亲怀中的小孩伸出蝴蝶般的小手,直指花朵和莲子,母亲急忙将孩子抱开,生怕她攀折了娇艳的花朵。

返回时,我俩绕着湖的外围,穿行在两旁花团锦簇、如梦如幻的绿化带中,漫步在红色的健身步道上,一片姹紫嫣红,令人目不暇接。

东边是串场河,对岸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不远处是水街和海盐博物馆。南边是儿童游乐场、影视城和市文化艺术中心等。西边是金鹰系列建筑群、水浒文化博物馆等。北面还有盐城市政府、科技馆和青少年活动中心等建筑。让人感觉现代气息浓厚,有一种置身于大都市的感觉。

每周一、周六晚上,聚龙湖就变得人山人海,停车位停满了轿车、电瓶车和自行车。湖边的栈道上,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小孩骑在大人肩上手舞足蹈,好不惬意。湖四周岸边和湖南侧的电视塔上,华灯齐放、流光溢彩。湖心数十眼音乐喷泉伴着水幕电影,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此起彼伏,目不暇接,好似天女散花,让人称奇叫绝,赏心悦目。人人都说天堂美,那不过是虚幻的梦境。聚龙湖白天的小桥流水、莺歌燕舞,夜晚的火树银花、奇光异彩,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真情实景。

二十多年前,这里还是穷得叮当响的戴庄村和南港村交接的盐碱地。现在已建成盐城市的黄金核心区,集行政、商业、文化、旅游为一体。盐城,不仅是市民的“宜居之城”,更是外地客商、游人喜爱的“旅游之城”。

故乡的荆条

文/赵利勤

麦子种上了,故乡就进入了农闲时节。庄稼地里没活儿了,但庄稼汉的手并不闲着,在故乡,他们大多还要用荆条编东西……

我最早从书上认识荆条,是在课本《将相和》中廉颇“负荆请罪”的故事里。我想,廉颇背的一定不是那种带刺的荆棘,从插图里看,它像是故乡生长的光溜溜的荆条。我不免猜想,如果真是的话,那荆条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吧?它是不是上过课本最早的植物呢?故乡的荆条真了不起!

故乡有一条小河从村边绕过,村子和河之间有一条长长的河堤,堤上长满了荆条。它一丛丛、一簇簇的,有一人多高。夏天,我们在它的掩护下捉迷藏、“打游击”。到了秋天叶子落了,人们用镰刀把它割下来,背回家编东西。它有手指粗细,柔性极强,把它绕到胳膊上几圈它也不会折,松开来还能迅速恢复原样,所以,它就成了人们编箩筐、荆笆、荆棚、荆席、栅栏等最得力的原材料,而且编成的东西经久耐用,自家用不完,拿到集市上去卖,都是抢手货。当然,要去卖,还得编得美观一些。

有根爷是编荆条编得最好的一个。他那时已经六十多岁了,老伴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大女儿已出嫁,小女儿招了一个女婿。为了不给女儿增加负担,他一个人担负起照顾老伴的重任。记得每年冬天,他都利用捡来的木棍、树根,把火烧得旺旺得,把老伴安顿好,就开始在屋里用荆条编东西。下午暖和的时候,他在院子里编大一些的荆棚和荆席。在我的印象中,虽然他的脸上布满沧桑,皮肤很粗糙,也很少见他有休息的时候,但他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嘴里还时常唱着戏,虽然不怎么好听,但他乐在其中,从不为生活的烦恼而忧心仲仲。他用荆条编出了生活的自信和力量!

有根爷爱看戏,附近哪个村子里唱戏,他总要用架子车拉着老伴去看。他年轻时逃荒去过陕西,他也常向我们讲他的经历。一年冬天,他的老伴去世了,从此,他家的院子里只有他编织荆条时的身影,再也听不到他唱戏的声音了。还没过半年,有根爷也追随老伴去了。我后来才知道,他年轻时家里穷,娶的老婆就是瘫痪的,他照顾了她后半生啊!

如今,人们种地早已实现机械化,荆条再也无人割下来编东西了,它们和有根爷的故事一样,只在人们的记忆里茂盛着……

把心放宽

文/雨凡

一个周六晚上,带着儿子在河堤上散步。儿子在草坪上和几个小伙伴玩得不亦乐乎,我顺便来到附近的健身器材上锻炼身体。不远处,一位瘦小的老人手抓吊环,腾空而起,一连串轻巧敏捷的动作看得我眼花缭乱,羡慕不已。

出于敬重,我走上前与老者攀谈起来,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我原以为老人顶多也就70岁左右,没想到他居然86岁高龄了。和老人一起出来的是他的老伴,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今年82岁。老太太很健谈,开口一说话让人倍感亲切。她告诉我,老伴除了耳朵有点背,其他方面没啥毛病,身体好着呢。我问起他们长寿的秘诀,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归纳起来无怪乎饮食清淡,爱干活,不抽烟不喝酒等几个方面。说到最后,老太太又补充了一句,别看老头子个儿不大,可心宽着呢,我跟着他快一辈子了,没有见他跟谁拌过嘴、怄过气,没有听他埋怨过谁半句。

老太太还给我讲了一件陈年旧事,有一年腊月二十三,她买了一个瓦盆,准备过年时用。那时候孩子们都还小,俺最小那个孩儿上灶房盛饭时把那个新瓦盆碰掉在地,摔了个粉碎。我当时气得不行,手里掂个擀面杖撵着打他。老头子一把拉着我说,烂了就烂了,能值几个钱?再说了,打了孩子瓦盆也回不来了。昏黄的路灯下,老太太的面容慈祥而安静,不紧不慢地述说着,不时从随身带的布兜里掏出水瓶喝上几口,润润嗓子;她的老伴一直坐在她的旁边,耐心地陪伴着,认真地倾听着,不急不躁,不温不火,没有打断她的一句话,甚至连一句催促老伴离开的话语都没有。

和那对耄耋老人的一番交谈,使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老人健康长寿的原因可能有很多,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做到了把心放宽,用他老伴的话说就是“一辈子没有听他埋怨过谁半句”。

把心放宽,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可真正能做到的却寥寥无几。

曾经在电视上看过一个公益广告:一辆公交车上挤满了乘客,两个年轻人为“踩脚”争吵起来,一位慈祥的老者温和且语重心长地道了一句:“得了,得了,年轻人,把心放宽就不挤了”。是啊,把心放宽,让宽容走进我们的心灵,还有什么矛盾化解不开呢?

洗碗的乐趣

文/雨凡

一个家庭中,无论成员多少,一日三餐是不可少的,买菜做饭洗碗,是家务劳动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洗碗是一个承上启下的特殊环节。无菜不能做饭,无饭不能养身,不涮锅洗碗下顿就无法“开火”,可见洗碗在家务劳动中的重要性。

其一,各尽所能,家庭和睦。自从孩子参加工作离开家后,我和老伴就各司其职,老伴买菜做饭很是辛苦,于是我主动承担一些家务,把洗碗之类的“粗活”揽了下来,既减轻老伴的负担,又体现老夫老妻的相互关爱,增进家庭和睦。

其二,活动筋骨,增强体质。退休之后的十几年里,我还算“身强力壮”,常外出旅游观光,或就近登山锻炼。而今已经80多岁,身体多有不适,户外活动减少,常蜗居在家,除读书看报以防“老年痴呆”之外,就是多参加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以弥补运动量的不足。洗碗是一个手、脑、脚并用的活计,不断穿行于厨房和餐厅之间,运动量虽然不大,一天三次下来最少走了2000步。

其三,打扫战场,以利再战。一个家庭不管人多人少,一餐饭下来,杯盘狼藉,残渣满桌。洗碗的工作就像打扫战场一样,要把厨房和餐厅收拾得干干净净,不露出一点“硝烟”的痕迹,恢复原来的整洁,为下一餐做好准备。于是,我对厨房各种器具的摆放进行合理有序的规划。进入具体操作时,首先对当天餐桌上的剩菜剩饭先加以合并,能食用的保存,不再食用的倒掉,为清洗碗筷打扫障碍;然后我按锅碗瓢盆按大小顺序逐一清洗,归还原位;最后再清理洗碗池中的“残渣余孽”,清扫地面的垃圾,让餐厅和厨房恢复原貌,整洁干净,无烟无味。看来,洗碗不仅是一件体力活,还是一件“含金量”很高的技术活。

洗碗乐趣甚多,何乐而不为呢。

秋到江心洲

文/曹树高

十月的天气凉爽宜人,走出家门,步入旷野,领略金秋景色,真是一大开心事。周末,老伴说想去江心洲转转,我欣然同意一道乘车前往。

这天一早,我们乘坐215路公交车前往江心洲。待车上了渡船,我站在船上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清清的江水,绿绿的树林,东边的五峰山遥遥相望,五峰山过江大桥的桥墩高高矗立,大桥已现雏形,对面的江心洲就在眼前。江中间大船小船,川流不息,我们的渡船在船流中穿插而行。好在时间不长,几分钟就到对面的码头。

因车内人多拥挤,车上岸不久我们便下车。站在江堤上,放眼望去是满眼淡淡的绿色。江堤外侧,一人多高的芦苇开始泛黄,芦花随风飞扬,芦叶在微风中不住地摇晃,发出沙沙声响。江水已退去,露出大半江滩。江堤内侧,高高的阔叶柳,叶子开始稀疏发黄,只有那成片的橘林仍是绿荫葱葱,枝条上挂满了橘黄色的果实。我和老伴走进一个村庄,村里一时看不到人,满园的橘子树都挂满了橘子。橘子园旁,这些农户圈养着一群群草鸡。我们想买点橘子带回家,正愁找不到人时,一位卖菜的老农开着三轮过来。我上前打听,这位老农十分热心,说前面一家的橘子皮薄味道好。我正要问他怎么走时,他主动叫我们上车,要送我们过去。

上车没几分钟就在一家农户门前停下,这老兄大声叫道:“二子,二子……”又是敲门又是喊,结果来了一位老太,她得知我们来的原因,爽快地拿来剪刀让我们自己去采摘。一会儿她的女婿也来帮着我们采摘,并告诉我哪棵树橘子好吃。这黄姓的年轻人非常爽气,要我们吃个橘子尝尝味道。我们一人吃了一个,觉得真的不错。老伴在橘子树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个个都挺好。我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抬头看到一棵柿子树,上面结着许多柿子,像一只只小灯笼挂在树枝上,红得诱人。我们边摘橘子边聊天,原来这人家自己有个小工厂,老头和女儿经营工厂,老太在家做家务,女婿小黄在镇江市区上班,周末全家都在一起,高兴时忙忙家前屋后的菜地和这片橘园。听了他的讲述,这亦工亦农亦城亦乡的家庭生活,真让我羡慕极了。

我们刚刚采摘完,有一个贩卖橘子的人来到他家,要收购橘子。我赶忙付钱,让小黄去照应别的生意。小黄说不急,江心洲的秋天很美,“你们难得来一趟,以后常来,到我家吃饭。”我说,现在不仅是秋景美,人也美,江心洲的人豪爽好客。我感谢他的邀请,说留个电话交个朋友。临走时,小黄要我们春节来他家,弄些蔬菜过年,我自然高兴地答应。

老伴和我一起拎着橘子往回走时,我觉得,现在江心洲的秋天确实诱人,一幢幢小洋楼,一片片橘林,一块块菜地,纯朴的村民,丰收的田园……江心洲的环境美,水果新鲜,就连空气也是十分清新,这块江中宝地怎么可能不吸引人呢?

徜徉在温暖的亲情里

文/汪晓佳

这天,午饭过后在门口溜达,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推着一把轮椅——里面坐着一位目光呆滞的老男人,满面笑容地由北向南走过来。不用问,车里坐着的显然是她的老伴。走到我跟前,她问我:“这附近哪有羊肉馆?他要喝羊肉汤。”我顺手一指:“南边一点就是。”我跟了过去,生怕她找不着。待走到轮椅旁,老妇人已经将轮椅停在了羊肉汤馆子门前的停车位上,自己先行往羊肉馆里走,也许是去看看里面有没有满员。这时,我看见一位高高大大、胖胖嘟嘟的小伙子从羊肉汤馆子里出来,径直走近轮椅,小心翼翼地将老男人从轮椅里吃力地架了出来,并把他扶进了羊肉汤馆的门槛。然后,小伙子离去。我拦住小伙子问他,这病人不是你家的亲人?他说;“不是,我是来喝羊肉汤的,碰见了,随手帮个忙。”不是亲人胜似亲人,霎时间让我对这小伙子肃然起敬,目送他远去。

那老妇人在饭店里把老头安顿好,又出来把轮椅正了正,似乎又上了锁。当她返回饭店时,我问她:“老头得的是什么病?”她说,“脑梗。几年前得的,都好了,走路可带劲了,我都撵不上;可是,最近又犯了。”我又问,他多大了?她把她和老伴的年纪一起说了出来。“哟,你们还没有我大呢!”我说。她笑着说,“喊你哥,喊你哥。”那妇人从我见到始至眼下,一直是满面笑容的样子。我感觉到,虽然老伴如今这个样子,好在年纪还不算大,既然病又犯了,说明还能恢复。她这张笑脸,不仅是自己的自信,也是给老伴康复的一个动力吧!真可谓:少年夫妻老来伴。

平日里走在大街上,手推轮椅的现象时常可见。有老伴推老伴的,有年轻人推老人的,有自己推自己的,也有老人推病中年轻的儿女的。我还经常看到,老年夫妻步履蹒跚相互搀扶着的,有孩子们搀扶着老年爸妈的,这情景,看了既让人辛酸,也让人感动,亲情的温暖,总是那么地绚烂动人……有时,从门口经过的还有另外一种车子,矮矮的,带有遮阳篷子和脚蹬子的,里面坐着一位憨态可掬的“公主”或“王子”,在老人缓缓推动下,公主和王子新鲜地看着世界,时而俯身时而仰头,是那样地开心自在。这一老一小的车子,昭示着人间的生生不息,也显现着人类持续繁衍的烟火气。

常在街上走,我还对另外一种现象有所触动:无论白天和晚上,沿街门面前的垃圾桶旁,总会有一些年龄不等、中年以上的男女,左顾右盼后,伸手去掏垃圾桶里的废纸壳和空酒瓶、空饮料瓶,一手拎个蛇皮口袋,捡了,就往里装。这无疑是家境比较困难的人家,来回捡拾废品,多少换回一点零钱补贴家用。这时,我就想:倘若不是家庭困难,出来捡废品,也许是一种浪漫的生活方式,是对社会生活的一种体验;如果确系困难,这些大都是当爸妈的人,捡了废品,卖了,多少也能为儿女们减轻点经济负担,不想太为难孩子们。尽管收入微不足道,但这分明是一颗热爱家庭、疼爱孩子炽热的心。

由此,又让我想起不久前在某小区散步时的情景:春节后泛绿的各种高低不同的树木上,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树冠里、在树与树之间飞来飞去,扑棱着翅膀,忽高忽低地跳跃,唱着动听的歌,最终停留在树上的一个鸟窝边,将嘴里从外边衔来的一根枯草置放在窝上面。这是它们为了春暖花开以后的谈情说爱、生儿育女做准备的。我似乎看到了一只只成年鸟,叼来一条条小虫,舍不得吃,放进了嗷嗷待哺的孩子嘴里;不经意间,孩子的嘴由黄变褐,翅膀遮盖了原来肉墩墩的身体,耐不住春天的阳光明媚,风和日丽,跌跌撞撞地飞出了窝口,飞向了树间的浓荫里,飞向了蔚蓝的天空……

这个小区,是我大儿子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孙女小时候上幼儿园,我和老伴每天都要从另外一个小区步行2000多米赶来接送,因为儿子媳妇要早早地去上班。早间,在楼下等小孙女的时候,我分明看见栋栋楼房层层的窗户里亮着灯,厨房间的位置上,总有一个个年轻女性忙碌的身影,这是她们在为自己的孩子准备早餐,然后又一个个步行或用电动车把自己的孩子带出家门,再然后,才径直急匆匆地奔向职场。这情景,很像树上那些鸟儿们辛勤奔波的掠影。如今,孙女已读了六年级,个头超过了大人。从四年级开始,她便脖子上挂了个“学生卡”,上学放学,自行来回坐市内公交车。她恰如一只跃跃欲试的雏鸟,试图在风雨中开始锻炼自己尚未丰满的翅膀,倒也省了大人们不少的精力。殊不知,这种反哺的本能,从懂事时就已经启动了。

我以为,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界,春天般温暖的亲情时刻,每时每刻都在精彩地演绎着,而且,无处不在……

养花养出了健康快乐

文/祝连思

刚退休时,不习惯。在梦里,还写材料,研究思路;早饭后,拎包就走,还准备上班。老伴叫停时,才如梦醒。回家了,没有职务了,不写报告了,心空了,失落感骤增。想写点作品,又心神不宁,不久便焦虑了。老伴疼我,哄着,陪着我遛弯,但没啥效果。于是,她把我领到花市,建议我试着养花。让养花的快乐,帮我转换角色。看着那色彩斑斓的花,我憋闷的心,渐渐被打开。忽然,那盆耀眼的火鹤,宛如飘舞的旗帜,引我前行,内心涌起一股喜悦。顿时,我决定养花。

恰巧,我家小区附近,就是大片棚户区。荒芜的垃圾箱边,有散落的花儿,带根须的土,裂纹的花盆。我惊喜,辛苦捡来,细致修整,还挺成功。吊兰、芦荟、枝子、海棠……竟然还有鸿运当头!最开心的,就是那盆钱串子。刚捡来,就只有细瘦的根须,粘着点黄泥,带几片绿叶。但名字好,很喜庆,我便疼爱有加,精选花土,科学栽培,守着它悄然长大。它很快就扎根,放绿,颜色愈加浓重,叶片在疯长。绿油油,水凌凌,好像仙女飘逸的秀发,又如奔涌倾泻的瀑布,徐徐落幕!

老伴走心。她说,养花不如种点小菜,绿色又环保,能用上,还挺实惠。我明白她就是帮我找活,怕我乱心思,闲出病。前段时间侍弄花,忙活,真挺充实,干的挺来劲。于是,定制木槽,找来泡沫箱子,运回两袋子养花的土,再撒上白菜、菠菜、韭菜籽,栽上了洋葱、大葱和大蒜,还有西红柿、茄子和冲天椒的青苗。阳台上一片苍翠,春色满园,令人垂涎欲滴,催生了我的创作欲望,发表了《拂晓前的江边静悄悄》、《捉鱼的快乐时光》和《吃出来的幸福》等多篇散文。

我这养花的活,真就有了用武之地。那回上早市,老伴把脚脖崴肿了,疼得下不了床。吃着跌打损伤的药片,贴着止痛消肿的膏药,也不见好转。结果用洋葱头般的“田七”,把它的叶子捣成末,敷在疼肿处,疗效还真不错。她得过滑膜炎,以后还能用。于是我特别积极,请亲朋好友捐献,在小区四处寻找,还用分株栽培等方法,很快就养了29盆。这种可药用的“田七”,头圆,根深,叶绿,形同静坐的葫芦,看着还赏心悦目。到了夏季,挪于户外,更是雨露滋润,清新如洗。

养花真的养得滋润,因为花也有语言和灵性。现在,我已忘了退休身份,倒觉得还在返老还童。每日搬上搬下,捡枯枝,薅嫩草,喷水施肥,累得满头汗。户外散步回来,急切的是必须先看花,哪盆缺水了,哪株肥少了,哪棵发了芽。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杜鹃那绽放的花蕾,百合那如玉的腰肢,一帆风顺那摇曳的凤冠。看得尽兴时,竟然血往上涌,动情地唱起郭兰英那首动听的《南泥湾》来:“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

王老汉和他的水饺梦

文/任瑞成

王老汉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了,再无睡意。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不动。他不想起床,起床做什么呢?与其无所事事地闷坐,倒不如躺在松软的被窝里更舒服些。况且他一点也不饿。人老了,消化系统也不中用了。昨晚的饭,味同嚼蜡。这一刻食物似乎还原封不动地贮放在胃囊里。他多么希望腹部别这么鼓胀。他一会儿瞪大昏花的眼睛凝视斑斑驳驳的天花板,一会儿合上生有老年斑的眼帘沉思默想。其实,他日趋衰老的思维器官什么也懒得想。

三天前的夜里,辞世多年的老伴走进了王老汉的梦里。醒来后,他很想吃一次羊肉水饺了。吃前,一定请老伴先品尝。

街巷里杂沓的脚步声不绝如缕。带有温度的阳光照射到他的床前。他开始磨磨蹭蹭地起床。儿女们一个个翅膀硬了,纷纷到外面闯荡世界去了。他们总是忙,忙,忙,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王老汉八十岁生日的时候,大孙子给他安装了一部电话,如今静默在床头,他已经记不清多长时间没响起过电话铃声了。几次想与孩子们通通话,他抓起话筒后又缓缓地放下。儿女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不想打扰他们。但儿女们无疑是孝顺的,给他的零花钱,足以让他衣食无忧。村子里的其他老人们对王老汉羡慕不已。

他下床时已然打定主意,今天要与老伴共享一顿羊肉水饺。

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通往重阳镇的路上。他显得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东瞧瞧西望望,像个寻找灵感的诗人仔细地端详着春天的原野。原野上熟悉的蓬勃景象早已经镌刻在他的记忆板上。

阳光照耀得王老汉的眼睛不得不眯缝起来的时候,他来到了镇上的农贸市场。市场上人声鼎沸。他夹杂在拥挤的人流里,买了葱和姜,然后来到了羊肉摊前。王老汉精挑细选了一块上好的羊肉,破天荒地没跟以往一样讨价还价。

王老汉顺原路回到空寂的家。太阳稳稳当当地悬挂在中天。他有些累了,人不服老不行。他很想到床上歇歇,但这会儿确确实实饿了,早饭还没吃呢!

王老汉开始忙碌。他在瓮沿上磨了磨菜刀,弯腰捡起一截木棍,熟练地试了试刀刃的锋利程度,然后认真剁起了羊肉馅。

剁着剁着,王老汉的背部隐隐酸痛,手臂也渐渐酸麻。他放慢了菜刀起落的节奏。要是老伴还健在就好了。近来他异常频繁地想到跟他生育了三儿两女的妻子。那真是个称职的好女人。他不顺心的时候没少粗暴地骂过她,情绪失控时甚至动手打过她,她总是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她噙着泪水仍然忙碌着的身影最近不时地在他的眼前浮现。王老汉不知不觉地放下了菜刀。唉,妻子临终前吃回羊肉水饺的心愿都没能满足她。妻子深知他的苦处,家里已经负债累累,所以没有明确提出要求,当时只是努力地笑着问他羊肉水饺是啥味来?他听了垂泪,心都碎了。老伴啊老伴,你走的太早了……

他终于做好了饺子馅。就在起身去和面时,却发现馅里忘记了放葱花和姜末。这,若是老伴在……他怔了片刻,将菜刀用力地剁在了菜板上……

怒气未消,他还得自己拌馅,自己和面。不知为什么,心跳一直稳不下来,手一直颤抖。他努力抑制着,左手提着面盆,右手拿着面瓢,身体不由自主地朝面缸探下去。面粉是挖上来了,左手中的面盆却猝然落了地。

他呆呆地望着摔碎的面盆,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他皱褶堆叠的脸颊滑下来……

立秋

文/欧阳华丽

骄阳当空,老人斜坐在院子当中的藤椅上,身上加了一件棉衣,浑身还是没有一丝暖意,老人知道自己真的快不行了。

老人很要强,他在医院里躺了一段时间分不出白天黑夜,但心里敞亮,清醒了就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想着想着,肚子里的那条酒虫便上下乱窜,搅得他心绪难宁却又不敢提。一天他闭着眼睛休息,孩子们以为他睡着了,坐在旁边的三个孩子说起了对他的排班照顾。老大说最近上级领导正在考察他,能否升上处长就此一举了,多少双眼睛盯着,抽不出时间往医院跑。老二说最近他负责的一个项目需要他出差。女儿老三则说孩子小升初,忙得团团转,时间紧得连针都插不进。老人对自己的状况心知肚明,第二天便不顾医生和儿女、老伴的劝阻回到了老家,还拍着胸脯说让他们安心忙自己的,有老伴照顾就足够了。

老伴的背驼了,腿也比以前笨重了许多。可她还是进进出出地招呼着不时来看望老人的左邻右舍。

热闹的唢呐声响了起来,惊天动地的鞭炮声也响了起来,整个村子弥漫着香纸蜡烛呛人的气息。

他知道是村里的文古去世了,今天是他出殡的日子。大家都跑去看热闹了,老伴放下手中的活儿,到他身边陪着他。

“是个好人呢,吃了不少苦。”老伴叹口气。

“是啊,早年间我们一起上山开工时他干劲最足。”

“听说他把墓地就选在你们开出的那片山上,地理先生也看过了,说好着呢!”

“那能错得了?我记得以前我们做工累了把锄头一扔,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凉风阵阵,鸟叫声声,那叫一个痛快!”老人说着混浊的眼睛闪出了光彩。

“寿衣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整整七套呢,都是上等的丝绸料子。”

“我们的也不错呀,老太婆,每年六月六拿出来晒谁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女儿孝顺!”

“那是,女儿的孝心谁不知道哇!”心满意足的微笑浮上了老伴的脸。

“儿子置办的寿材也好,都是上好的柏树,顶体面的八大块,一个节疤都没有。”老人脸上欢喜的神情让人有着他期待能早日躺进去的错觉。

这是小村里的老规矩,多少年的习俗,老人上了年纪,儿女们就依老人的意思置好身后的寿衣、寿料,女儿置寿衣,儿子办寿料。

“你说,喜云年纪轻轻怎么就能打造老木匠师傅才能做的‘千年屋’哟!那手艺没得挑!”老伴对木匠的手艺赞不绝口。

“你看我那副就知道了,整个寿材内不用一颗钉子,外面没有一处接口,所有相接处用的全是暗榫,紧扎,光滑合缝,敲一敲锵锵作响。”

送葬的人群从门前缓缓而行,凄凉的唢呐声夹杂着披麻戴孝的孝子孝孙们的哭喊声,揪人心肺。

“这个文古,一辈子什么都好,就是临了怎么没选上个好日子,这大热的天,孩子们可受罪了!”说着话,闷闷的疼痛又开始在脏腑之间翻腾,老人紧紧锁住了眉头。

“是啊,这几天披麻戴孝跪拜烧香可热坏了,而且酒席上的菜也不能保存,得坏,浪费不少哇!”

“就是,所以我怎么也得撑到立秋以后,到时不冷不热,孩子们和主事的人都轻松些。”老人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握住了老伴的手,又是一阵猛咳。

这天的夕阳特别红,像鲜血一样洒在老屋周围的山岭间,两位老人眼望着夕阳慢慢坠入了山谷,暮霭把两人的身影染成了石雕般的剪影。

立秋不久后的一天,后背岭新添了一座坟。

祖孙养蚕

文/薛金升

外孙的同学送给他两只蚕,中午放学后带到我们这里。蚕不大,放在一个小塑料容器中,上面覆盖着些桑叶。孙女中午也在我这里吃饭,他们之前没见过蚕,对这小虫子很是好奇。为了尊重他们的这份好奇心,从小培养他们对动物的热爱,我就把蚕留了下来,我们一起试着喂养。

没想到,养蚕并不容易,关键是蚕的食物不好找。刚来时带的那些桑叶快吃完了,剩下的几片叶子也干得不能吃了。蚕断了粮,处在饥饿中。我赶忙四处寻找桑叶,走遍了两个公园,东瞅西看,就是见不到桑树的踪影。第二天,老伴又出门四处搜寻,回来时依然两手空空,郁闷地说找到桑树了,只是底下的叶子全被人捋走了,上面的叶子够不着,只能望叶兴叹。

没过几天,一只蚕饿得身体发黄、萎缩,最后一动不动了。老伴把这不幸的消息告知孙辈,两个人起初不大相信,接着都深感惋惜。还有一只也奄奄一息,我四处打探哪里有桑叶,有朋友告我说他家附近有商店里卖桑叶。我赶快托朋友买桑叶送来。朋友不辞劳苦,火速买了桑叶送来。桑叶刚一放进容器,那只蚕突然打起精神狂吃起来,桑叶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大洞。仅剩一只蚕,两个孙辈对它倍加珍惜,中午放学回来,总要爬到那里盯着蚕宝宝看一会儿。看它怎么蠕动,怎么啃噬。他们把干叶子捡出来,把蚕粪倒掉,精心养护这个小生命。

这只蚕长到六七厘米,有一天,它突然不吃桑叶了,绻缩在一个角落不知在忙活什么。老伴仔细一看,惊喜地叫道:“蚕吐丝了!”她赶快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给两个孙辈,两个人听后都很兴奋。

第二天,那个又白又胖的蚕不见了,一个雪白的、毛绒绒的茧子呈现在眼前。老伴拍了照,用微信给两个小家伙发了过去。两人见到那个茧子,“哇”的尖叫一声,觉得太神奇了。我告诉他们,这蚕会变蛹、变蛾,茧子经过加工会变成漂亮的衣服。老伴让他们以蚕为内容写一篇日记。我相信,这只小小的蚕会深深刻在他们童年的记忆里。

老伴,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今天,老伴终于携着她的另一半步入了礼堂,甚是高兴,老伴你们一定会幸福的,哈哈,千言万语我固执的觉得这句话最能表达我对你的祝福。时间过得太快,童年时候的一幕幕历历在目,如今你已亭亭玉立,已为人妻,不久的将来你将为人母。但是不管时间如何流逝,也不会冲淡你我的感情吧!虽然这么想但是其实也知道毕竟会有所不同了吧,慢慢的大家都会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新朋友,大家虽然也并离得不远,或许难道再见上一面,但是虽有感伤但是更多的是高兴,因为人生的路上曾经有你做伴。看着老蒲抱着你的时候,小时候的那一帮子人都哭了,不是为别的,都是为你高兴,也是为了以后将不容易见到你而感到的伤悲。但是这个是人生的一步必须经历的路子吧!还记得曾经一起复习公务员,你总是在你的申论后面加上一句:在祖国建设的大道上走的自信而豪迈。那么这里我想说一句:你一定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走的自信而豪迈!加油哈!记得要早生贵子,一举得男哈!

回来的路上,跟老班聊了不少,从工作到日常生活,再到恋爱,发现虽然我憎恨我那专业,但是我颢然发现,其实读了大学真好,至少我现在能跟上她们的步伐,而不至于跟她们没有共同语言。虽然专业不同,但是大学教会我们的学习能力和交际能力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我们,也许,真的,大学不是白读的,只是对于我而言,没有好好利用吧,空头支票开多了吧,全么有按了自己原来的步调调整了,只能自我调侃下“大学不努力,毕业徒伤悲”吧!

对于爱情通过老伴的这次婚礼我也觉得我体会到了不少。从老伴,老班,老来,阿呆的爱情中我发现,原来爱情真的可以超越了皮相,只要你们相互有FELL就行,因为她们那么瘦的一帮子美女,都找了比较胖的男生,而且好像也没有特别帅。于我对于她们对象的幻想有所不同,可能只是偏见,只是个人比较喜欢清瘦型的男生,而且得高,的确你都符合了要求,可是为啥你对我的感觉就能那么平淡,没有波澜,是否我得放弃,也许你总是我一个梦,最近看《花千骨》,说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白子画,那么你是不是我的白子画那,永远是只能看着,那是永远不能属于我的。是否真的得考虑自己的幸福问题了那,太多时候有人要给做媒,总是以觉得需要做媒的人都是有问题的来搪塞,可是,我知道,其实都是因为你,我等你一个答案,等你一个回复,可是你总是太仙,太遥不可及,可是对于白子画的魅力谁能抵挡那……总是告诉自己得放弃,可是总是再次沦陷,其实真的有时候挺恨你的,因为那浅浅的笑总是那么具有杀伤力,确实我恨你!!!

也许对于我而言,从今天起放弃我们那场闹剧,从今天起开始不想你,开始做自己,开始去相亲会比较幸福吧,可是没有也许,淡定,淡定,我的确需要淡定,言非所言,罢了吧!

老照片的故事

文/肖泰

腊月二十,是我与老伴的结婚纪念日。为此,我特意将当年的结婚照翻出来,重新看了看当年自己到底是怎样一副德行,如今,已经不大记得了。

那年,我刚刚二十二岁,而老伴则是二十四。我戴着一顶当时很流行的军帽,上衣也是绿色(当然不是真正的军帽、军衣,而是民间生产的),一副土头灰脸的样子,纯粹一个乡巴佬。其实,我当时已经离开老家,在县海河指挥部上班;老伴那阵倒是真的在生产队干活,看她一脸阴沉的样子,那是故意“拿”出来的,因为在农村有个说法,照订婚像女的不能笑,一笑就会被人认为是着急出嫁。

后来有人说,我这个媳妇是大风刮来的。其实,这话并非毫无道理。当时我在县城上班,文化馆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位文艺女青年,两个文学爱好者,自然一见就对眼。恰巧父亲在老家为我物色了邻村的一个对象,就是现在的老伴。家里人都很满意,说是能过日子。父亲打电话叫我回家相亲,我说我自己已经有目标了。父亲说:“怎么着你也得回家一趟,即便不愿意,也得你自己说这个话。”说实话,当时我并没有回家的意思。吃午饭的时候起了大风,正巧回家是顺风。因为父亲催的急,我想,要不就回去一趟,自己直接把女方辞了也就算了。于是,就骑了六七十里地的自行车回到家。到家之后,全家人与近门族人轮番劝说,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与其见一面。第二天,在媒人与堂叔的陪同下,到女方家里见了一面。实话说,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深,不过好像也不反感,家里人就赶紧操持照订婚像。其实,我心中的目标仍然是那位文艺女青年。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稀里糊涂就同意了家人的要求,照了订婚像。后来的事就不多说了,反正经历了好一番的尴尬与纠结,最终,坐到我家炕头的,还是眼下的老伴。

老伴自己也明白,我俩之间确实没有多少共同语言。记得刚刚结婚后,我在一家中央报刊上发表了一篇小说,不无炫耀的给她看。她接过去,随手就放在一边,说:“有空我再看。”事情就这么尴尬的过去了。从此,我再也没对她说过一句这方面的话。前几年,一位外地的女画家到我家来,与老伴见了一面,背后问我:“她也没文化,你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我笑笑:“不就怎么过来了吗?”

年轻的时候我也有些女粉丝,其中也有我看着顺眼的。但心动则动矣,仅限于一动而已。有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老伴的勤劳与善良,使我不忍伤害于她。真的,老伴过日子确实是一把好手。当时她还是朵“向阳花”(当年对公社社员的戏称),我在城里上班,一大家子所有的活都是她与父亲两人干,真的是没黑没白,母亲不止一次的不无赞赏的说:“俺骏儿他娘干起活来,真就像个小牛犊子。”还有就是她对公婆的孝敬,在村里是有名的;况且,还为我养育了一双聪明乖巧的儿女。就因为这,这段婚姻就一直坚持下来,并且,一坚持就坚持了三十多年。在这三十多年里,虽然没有共同语言,但时间长了,就有了亲情。其实,对过日子来说,亲情比爱情还要靠谱。尤其是我赋闲之后整天宅在家里,儿女不在眼前,家里就我们两个,没有共同语言也得找话说。比如看电视,我们也会不时讨论几句,虽然多半是话不投机,赌气不再说话,但过不了多大会儿,就又搭讪起来。有没有共识无关紧要,关键是两人终于有了话题,拌嘴也是话题。过日子嘛,就像《奇袭白虎团》里王团长说的,“谈谈打打,打打谈谈”,日子就在这一路的磕磕绊绊中走了过来。有时想想,其实也不错:不缺吃,不少花,儿女孝顺,且事业有成;没有闲气窝生,没有身外牵累。就像我过年时写过的:

夫妻康健,铁骨铮铮;儿女双全,芝兰茂重。如今退居林下,甘作宅男;且将蓬门轻掩,摒绝俗尘。网上开博客,有陆游气(路由器);夫妻对酌酒,老公自斟(龚自珍)。不羡阿堵物,却喜孔方兄。人未大富,却也粮能隔夜;家有小康,不缺散两碎银。居有室,平房求舒适;行无车,安步以作轮。自栽果蔬,绿色有机;亲蒸白馍,美味无穷。薄酒豪饮,海量而不醉;儿女闲聊,话多而温馨。儿子学历不高,事业有成,居技术总监之要位;女儿薪火承传,敲字爬格,编凤凰网站之新闻。儿媳虽未进门,堪为家庭正式成员;尚未治酒宴客,已在盼望含饴弄孙!

有变化的,是儿媳已经进门,成为我家的正式一员。

什么叫享福?不也就是这个样子吗?

一把竹躺椅

文/柴秀兰

我们家有一把竹躺椅,是我和老伴70寿辰时孙子送给我们的生日礼物。自从有了这把躺椅,老伴就不再喜欢坐沙发啦。他说躺椅虽说没有沙发的软和舒适,但它能躺、能坐、能前后摇晃,特别是踏板上还有4组脚底按摩器,躺在上面不仅舒服,还能按摩脚底。

说起孙子送给我们的这个生日礼物,还有一段故事。20年前,我们还生活在农村,那时孙子才五六岁,他姥姥家就有一把躺椅。每当孙子到姥姥家住时,院里的枣树下就放着一把躺椅。姥爷中午和晚上吃了饭,总要坐在躺椅上休息,还不时地前后摇晃,有时还让孙子也坐上来一起摇。天气凉了,姥爷就把躺椅搬回家中,坐在躺椅上看电视,听晋剧。有一次,孙子问我,姥爷家有躺椅,咱家怎么就没有呢。当时,我对孙子说,现在爷爷奶奶还不老,等你长大了,爷爷奶奶就老了……还没等我说完,孙子就接话说,到那时我就给爷爷奶奶买一个躺椅。这句话也成了孩子对我们许下的一个承诺。

在我和老伴70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快递小哥打来电话,让我们下楼取件。当时我们都有点纳闷,我和老伴都不会网上买东西,哪里来的快递。快递小哥说,是一把躺椅,你们如果不方便我给你们送上去。听说是躺椅,我第一时间就想到肯定是孙子给买的。孙子大学毕业后,第一个月的工资就给我们订了一份《太原晚报》。这一次肯定是兑现他20年前的承诺。快递小哥帮我们把这个庞然大物搬到了家里。晚饭时分,孙子打来电话问老伴说,收到礼物了吗?那是我送给爷爷、奶奶70寿辰的生日礼物。听了孙子的话,我和老伴眼里满是激动的眼水。

老伴爱集邮

文/周柳莺

老伴对集邮的喜爱已有20年的时间,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刚刚兴起集邮热潮时,他对邮票收集的热度已达到了痴迷。家里的三四本邮册,里面收藏的虽多是从实寄封上剪下来的旧邮票,却承载着他对集邮的殷殷情愫。

老伴在上世纪80年代,就四处寻找和收集信封上面的邮票,他经常坐在学校的传达室内,等着投递员来送报纸,主要是想看看学校往来的信件中,有没有好看的实寄封和邮票。如果有,一定要看看是什么邮票,是外国的还是中国的?然后过几天,就会找到收信人与之交换或购买,好心的同事会把邮票剪下来送给他,有珍贵的邮票,就花个一两角钱买下来。如此积累,他的藏品越来越多。

从信封上剪下来的邮票,他都要用清水浸泡20多分钟时间,然后将邮票和信皮轻松拨开,放在玻璃板上阴干后,用镊子夹起来放在集邮册中。碰到收集重复的邮票,他会把它们装入信封中,留着日后和其他集邮爱好者交换奇缺品种之用。老伴在与朋友通信往来中会附上一句:家里有废旧邮票吗?请寄给我。在众亲友的支持下,他的邮票藏品日丰,还有不少珍品。有些珍贵的邮品发行量相对比较小,有些被邮商用来在市场作为紧俏邮品来炒高价格,而普通集邮者在集邮公司或者邮市碰到合适的品种以及合适的出售价格时,作为一个集邮新品种来收藏也未尝不可。

去年我和老伴有一次到邮市买邮品,发现在一商户的柜台里摆着“世园会”彩珠版邮折,不经意间老伴就随便询问一下,问完想转身离开,不料,这位摊主竟向老伴推销起来:“这些邮折是刚从集邮公司拿到的货,一个还没有卖,你如果要,价钱可以商量。”因为进入邮市的时候,老伴就在另一个商户那里问过价,开价是500多元,心中也大概有个数,同样品种在市场中价格都差不多,所以根本没打算买,但一听摊主的开价才120元,多少让人有些诧异,莫非邮品有什么瑕疵才卖得这么便宜?我给老伴使眼色,老伴便不动声色地让他拿一个折子看看,仔细检查过后,整版邮票没有什么问题,心中暗自窃喜,今天可让咱“捡漏儿”了。随后与摊主砍价,最后两个折子以220元成交。俗话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一种邮品,因为价格问题,当时可能还觉得自己囊中羞涩,但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你以大大低于市价而拥有之,这就是人们说的“捡漏儿”。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不是谁都能碰上的,老伴能不偷着乐么。集邮就是这么有趣,当你为买心仪已久的邮品而被迫“挨宰”时,无比郁闷,偶然的“捡漏儿”又让人心情畅快淋漓。

邮票是“国家的名片”,一本邮集册装载着全国各地名胜古迹和古今人物,绚丽多彩的邮票如同一本百科全书,在增长知识开阔视野的同时,感受着方寸之间的艺术风韵。老伴常常说,爱上集邮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收获!

爱上配音

文/陶诗秀

在一群群老人堆里寻觅,竟没有合我口味的事。下象棋的观棋的争吵不休;打台球的执长杆轮流执政,砰砰啪啪来几下,其他人只是看客;唱歌跳舞不感兴趣,研磨书画又嫌麻烦。

我年轻时喜欢朗诵,多少还有点资本,一不小心就爱上了它,一发不可收拾。中国的、外国的诗人,转着圈挑着诗朗诵,关起门来成一统,声音朗朗满腔情。人们说得好,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老伴嫌我屋里成天嗷嗷叫,不得安宁瞎折腾,我还嫌他锅碗瓢盆咣当响,无法录音,为此还经常拌嘴,成了我们家老年生活的风景。

不久升级换代,我给英语动画卡通、电影短剧配音。我是英语教师,更堪称是天经地义的本分。这样中文洋话迎风而来,老伴由不满气恼到无奈,习惯了竟支持我了,真是受宠若惊!我一个人要扮演不同的角色,男声的浑厚,女声的细尖,各种动物夸张的音色,竟然逗得老伴哈哈大笑。

更上一层楼,我上网学习朗诵配音知识技巧,学会了横膈膜丹田发音,舌位声带松紧,不同位区不同音色,真觉得如虎添翼。老有所学,自觉水平突飞猛进。我把自己的朗诵和英语配音投影到大屏幕上教学,又博得了一群老学生朋友的喝彩欢呼。不觉朗诵2400多篇,英语配音800多篇。有了这个爱好,我的肺活量大增,头脑气血清爽,口齿发音利落,我的血糖、血压、血脂空前少有的正常,心情好,精神足。

旧物改出好心情

文/陈玉霞

退休后,我在修改旧物上找到了无限乐趣。

我先拿女儿淘汰下来的一件淡灰色长裙做试验。精心设计一番后,我把裙下摆进行了不规则裁剪,给裙摆正面左上方绣上“一枝红杏出墙来”。当淡瓦灰色裙摆下略显一丝衬裙的雪白边儿时,就显现出残缺之美与考究工艺的完美结合了。我又把外婆留下的一件海蓝色绣边儿的白色唐装翻腾出来,往左胸前绣了一枝柳叶儿,正当胸绣了一只金蝴蝶。一派唐风的小家碧玉上衣配上略显现代潮的裙子,既凸显古典美,又展现出了现代风。女儿过生日那天,我将这些送给她,她高兴得一个劲地夸我。

让人没想到的是,女儿也从我的改旧中找到了灵感。在我快过生日时,她毅然舍弃了名牌,专门把她穿过的一件连衣裙复古做旧后送给了我。我捧在手里一看,无论是修改拼接组合,还是不同颜色或针织纹理面料的异色线迹搭缝,以及复古刺绣手工修补等,都颇得我的真传。好开心!

接着我一改不可收。先把年轻时厂里奖励的一条线毯改成一个床罩。床罩的花边是用“三八”节厂工会奖励我的腈纶毛线织的。淡红间白的面儿,配上金黄色的花边儿铺在床上,让压箱底的旧物,一眨眼就变成件艺术品。见我看不够,老伴调笑道:“昔日荣誉天天见。”

我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腈纶毛线,都是年轻时给孩子们编织衣服剩下的,经我的精心设计和创作,变成了一个个人见人爱的手包。当我幸福满满地把每个手包晒到朋友圈时,在不断的点赞中,成了姐妹们的抢手货。

我的绝活是改裤子。有一回,侄儿穿了没几天的一件品牌运动裤不穿了,非要送给老伴穿,老伴一试,又肥又长。一旁的我就说:“没关系,你就瞅我的手艺吧!”回家后,我比划着老伴的裤子裁剪一番,在缝纫机上忙活了一阵。当老伴穿上我改的合体时髦黑运动裤,搭配上白色的运动鞋,在广场上晨练时,老伙计们都说他年轻了10岁。

我把全家人穿过的旧毛衣、毛裤翻腾出来,让弹棉花的匠人弹开后,转眼间,在我的一双巧手下,就变成了两床被子。冬天,盖上这两床被子,老两口觉得又轻又暖。

去年“七一”前,得知老伴要去延安后,我精心设计,把旧牛仔服改成了双肩包,上面还绣了“放飞自己,游走快乐”八个红字。老伴高兴得不得了。

在老伴过65岁生日时,我偷偷地绣了一幅“一生一世就爱你一个”十字绣。当我在生日宴上当着孩子们的面,将这件浪漫的礼物送给老伴时,他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超市购物,花钱买购物袋既浪费又不环保。我就用旧牛仔衣做了几个形状各异的手提袋。每天购物时,我都要换不一样的手提袋。不久,我就成了社区老大妈们效仿的对象。

退休以来,真可谓是旧物改出乐陶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