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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文章

2022/12/22经典文章

年味文章(精选20篇)

年味渐浓

文/关山月明

这几天,也许是过了二十四节气“小寒”的缘故,天气一直晴冷无比。不论待在家中,还是出门,都明显地感觉到“过年”的味道渐渐浓烈起来。

打开电视,满眼都是各地春节晚会筹备、主持人拜年、春运潮、农民工回乡、学生放寒假、各行各业节日值班坚守岗位、各族同胞迎新春办年货等等和春节有关的节目。印象最深的是一则报道:今年春运期间,全国范围内,在40天时间内,3000万人的辛勤付出和坚守,保证了31亿人的安全顺利出行。也许,数字是枯燥无味的,但是它所传递出的信息,却是那样温暖和耐人寻味:春节回家过年,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早已经成为一种温情精神的寄托,一种漂泊灵魂的归宿,一种渗透血脉的情结。

自己居住的是一个小城市。每时每刻,心灵都在被越来越浓烈的年味儿所感染着。

不必说晚上,那映红天际的绚丽礼花,响彻城市夜空的鞭炮声,单是白天,目之所及的人流车海,购物场景,喜庆氛围,都让人心情格外振奋和激动:春节美好的记忆,团圆的节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清晰可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区门口和沿街的空地上,变得喧哗和热闹起来了。看见自己居住的小区大门前,几个保安在用活动木栅栏,拉出一片隔离带。心中不免有些好奇,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忙什么啊?”“嗨,这不是过年了,城里的小商小贩和乡下的农用车,又要‘抢占’地方了。去年就随意停放影响出入,今年早点做准备……”

没过几天,小区门前和大街的便道上,帐篷,摊位,手推车,农用车真的聚拢而来,各式各样花红柳绿五颜六色的大小商品,种类齐全的农副产品和特产,全都冒了出来,真有些“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百花’开”的意思。你别说,和超市和农贸市场相比较,在极短时间内的形成露天市场的东西也有其受欢迎的理由。比如说,本地产大葱大蒜味道好了,本地的“三粉”(粉条、粉皮、粉芡)不掺假了,农家的柴鸡鸡肉和鸡蛋鲜嫩了等等。

满载过年农副产品的农用车多了,而在城乡之间穿梭的城乡公交来往的班次也明显多了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村口,在站牌,等候着,说着,笑着,交谈着。城乡公交车离得远远的,孩子们就欢呼雀跃起来:“车来了,进城了!”车子还没有停稳,车门子“唰”地一声就打开了。“抓紧上啊,抢时间哩……”售票员在车门口扯着嗓子喊。人们呼呼啦啦,蜂拥上车。座位满了,就只好站着。从早上6点到晚上6点,城乡公交就这样不知疲劳地来来往往着,大包小包,年货礼品,家居衣服等等,就这样从城市流通向乡村。

市区内,更是人来车往,热闹非常。不少的超市门口,大帐篷下的对联摊位、水果摊、烟酒摊、礼品摊等等成了长蛇阵;农贸市场里面,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人们你来我往挤拥不动,门口临时的蔬菜摊点前面也是人头攒动;商场大楼内,服装市场里和专卖店中的生意也是火爆异常,你想,过年了,谁还不添置几件新衣服?临街铺面,大红色的促销横幅扯起来了,橱窗上红色的迎新春招贴画挂起来了,树干枝桠上五颜六色的彩旗飘荡起来了,音箱里“红红火火中国年”的歌声响唱起来了,店铺、酒店、饭馆、歌舞厅、洗浴城和各单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来了。临时泊车位,停满了车,市区公交不停地鸣着喇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缓缓而行……

当你走上大街的时候,凛冽的寒风也许会扑面而来,堵塞的路况也许还会存在,拥挤的长队也许还在延续。但是,此时此刻,当你完全置身于喧嚣热闹的声音中,置身于漫天飘扬的中国红中,置身于吉祥喜庆的迎新春氛围中,寒风、堵塞和拥挤,又算什么呢?在越来愈浓烈的年味中,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心中都会有幸福的暖流在尽情涌动,都会有祥和的感觉油然而生,都会有美好的祝愿展翅飞升……

淡淡的年味 浓浓的年情

文/温彤胜

春节就这样悄悄流过了,没有惊喜,也没有失落,些许少了点期待中的那么快乐,多了些无聊、无趣、无奈,冷雨弥漫的假期也或多或少浇灭了热情。

小时候的过年散发着馥郁的醇香。其中一定会有新衣的,年关前的早些日子就整整齐齐摆放在衣柜,每天偷偷打开看,看着看着就有期盼中幸福。除夜饭前,借口帮忙,进出厨房,顺手牵羊,有食入口,神采飞扬。妈妈心知肚明的微笑,挥手的驱赶,话语中的不要来添乱了。往事回味起来越嚼越甜,心里流溢着多少蜜。竟夕守岁不眠,当岁朝天公还未完全睁开大眼睛时,就被此起彼伏、震天动地的鞭炮声震的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飞一般地去取衣着鞋,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一大早神气活现的去邻里拱手拜年。从串门得来的小零食,把自已认为最好的留藏起来,回想起来,藏的不仅是食物,更是一份份美好的小小心愿。尽日阳光般的笑挂在脸上,时不时溜卧室翻看枕头下的压岁钱,那种喜悦的感觉难以言状,收获是满满的,幸福也是满满的。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从前那种为了一挂炮而你追我赶的往昔了,回不到从前那种为了一件新衣服而到处炫耀了,回不到从前那种为了一桌除夕宴而围着灶台转圈的童年了……时常感叹,随着社会发展,生活进步,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淡,过年的期盼越来越弱了。是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那种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的欢喜终究一去不复返了。闲暇时思考:“对于过年,人们真的就不那么看重了吗?”君不见火车站迎来春运高峰,君不见匆忙赶车的人们装满行囊,君不见守护在村里老年人翘首的眼神,……我恍然领悟:人们对过年的情节,不但丝毫没有减弱,恰恰由于长时间的离家在外打拼,对乡愁的情结更浓,对亲人的思念情更深,对团圆期盼更切。

年的味道清淡了,过年的方式也有了一些变化,注入了新的特点,但春节作为中国人的文化仪式与情感根脉始终没有变,始终是人们挥不去的情结。过春节最讲究热闹与团聚,无论你身在何方,你我乡愁如一,心永远朝着家的方向,都会不远千里回家过年,这种中国乡土文化已沿袭数千年了。过年走亲访友,聚一聚聊一聊,一切都是为了更加美好的生活,为平时各自奔忙,难得见面的亲朋好友送上新年祝福,这些风俗都是春节永恒不变主题。春节蕴含着我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承载着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民族情感和思想精华。春节作为中华民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生生不息传承中华文化之魂。

墨香年味浓

文/宫凤华

“年,像淡烟,又像远山的晴岚,我们握不着,也看不到,但它走来的时候,只在我们的心头轻轻地一拂,我们就知道,年来了。”读到季羡林先生这句,扑面而来的浓浓年味如缕缕春风轻轻地温暖我的心田。

旧日乡村,一进腊月门,乡亲们便异常忙碌,但刻花钱、写春联的事儿是不能耽搁的。

去年门框上的春联经过日晒雨淋,到了冬天都残破了,又该换新的,即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人们图个吉祥如意、福禄寿禧,心中满盛着美好的愿望和难抑的喜悦。在大年三十贴上春联,以烘托春节的欢快气氛。

父亲是乡村教师,写得一手好字。一放寒假,四邻亲友就送来红纸让父亲写春联。父亲从不推辞,乐呵呵地接下,还要递一支烟给人家,弄得人家过意不去。腊月里,天寒地冻,父亲一有空就写春联,我总是站在一旁,帮着裁红纸、捧春联,依次排放在堂屋的空地上,由晾干。在父亲的熏陶下,我从小就喜欢舞文弄墨,小学课本上被我画得没一处空白。

后来,我上了师范,且爱好书画和写作。工作后,找我写字的人还不少,写婚联啦、出黑板报啦、写条幅啦、写标语啦等等,我是有求必应,既得到了锻炼,又满足了我的虚荣心。特别是腊月里写春联,是必不可少的。记得有一年,我写了三十多家,墨汁用了好多瓶。母亲有时劝我少写些,父亲总是说,邻居们能求咱什么,最多是一年到头写个对子,我们也不能太不厚道。母亲总是点点头,一人包揽所有的家务活。

有时同事也请我写春联,从字体选择到章法布局都要仔细斟酌一番,力求完美。他们鉴赏水平不一,但看到一幅幅新春联时总露出会心的微笑,那情形令人感动。

我曾祖父和祖父均为旧时私塾教师,工于书法,常为村人写春联。我现在还珍藏着祖父手书的《珠算术》《民间药方》等小札,闲来品味,收益颇丰。父亲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并未精心练过字帖,凭着对书法的悟性,潇洒的行书让人赞叹不已。

春联不仅能烘托节日气氛,且能寄托情怀。“诗书画琴楼台风情,花鸟山水庭院雅韵”令人向往宁远幽静的境界。办婚事的人家贴上“桃花盏上玉台诗,莲子杯中金谷酒”更显得情浓意深、缠绵缱绻。“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寄托了村民们美好的希冀和向往。

农村人家大门、房门、灶前、中柱都要贴,还要贴横批、斗方、报条、福字等,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里里外外全是大红纸新对联,真是“一元初复始,万象又更新。”讲究的人家,还用石灰拍元宝墩,图个招财进宝,新年大发。

现在农村手写春联很少见。一到腊月二十,路边就有卖春联的摊子。几角钱一幅,便宜,印刷体,烫金字,纸质厚硬,明显比手写的好。

可不管多忙,每年春节,我总会写几幅春联送给亲朋好友,总会精心写几幅春联贴在自家和岳母家的门框上,让这种古朴的民风继续传承,让人们在喜庆之余怀想远去的纯朴而温馨的岁月。

延续年味,莫忘归心岗位

文/张永生

过年前一个星期忙回家,过年后上班第一个星期在回味。虽说节后上班已有一段时间,可过年的场景还是过电影一样在眼前浮现,时不时泛起阵阵年味。“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看一看为自己牵念记挂的父母,释放一下郁积已久的乡愁,抚慰一番羁旅漂泊的心灵,个中滋味自然有得回味,且愈回味愈浓郁。更何况,还有零星响起的鞭炮声、隔三岔五的聚会邀请,似乎也在提醒我们——— 还在“年”里。

回家过年,归来回味,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可当我们沉浸在年味或对年味的回味中时,很多人早已开始新一轮的打拼。农田里,老乡正扬鞭催牛;车站里,人们行色匆匆;大街小巷,快递小哥忙着收送包裹……个人蛮拼的,国家也很忙。不久,全国“两会”又将拉开帷幕……从生产第一线到最高决策层,从普通劳动者到国家领导人,都在忙、都在拼,干事业、谋发展的精气神提点着我们要“在状态”。

然而,人都是有点惰性的。神经彻底放松了,立马绷紧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推杯换盏多了,误把酒场作职场在所难免;热热闹闹惯了,一旦清静下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跟他谈正事,他的眼神总游离;跟他讲工作,他总是不着急;跟他说任务,他总是再等等。于是,一件事情、一个问题,从早上拖到下午,从初七推到十五。每年节后总有人抱怨不适应、缺精神、没状态。医学专家、心理医生支招走出“节日综合征”,已是老生常谈;每逢新年上班,媒体呼吁“收心”,更是多年的惯例。如果说年前“回家”是主要话题,刚上班“回味”是主要氛围,那么如今“回归(岗位)”无疑应成为首要任务。

状态决定“存在”,关乎事业兴衰。春节七天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走亲访友、推杯换盏有时难免,但这毕竟是过年状态而不是工作常态,只是稍事休整而不是从此松懈。如果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或神龙见首不见尾,或人在岗位心在酒场,那可就有些角色错位了。上班了,就要进入角色,开足马力,清一清积压的事务,理一理工作的思路。否则,既容易让工作出现“空挡”,更会养成慵懒习惯。

心态决定状态,“放飞的心”自然不肯落地落实。沉浸在过年状态中太久,主要还是抱着过年心态。所谓过年心态,无非是觉得盘点过去一年的成果,觉得工作上去了、腰包变鼓了、日子也好过了,因此趁着过年好好歇一歇,手头的工作暂时放一放,年前等过年,年后等过(元宵)节。一等二靠三缓,其实是一种小富即安、自得自满的心态,不干不拼不抢,只会蹉跎岁月。

心态也好、状态也罢,都取决于一个人的责任感。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拼闯改革进程中的难关、跨越前进路上的“险滩”,不仅需要智慧和技巧,更需要意志和勇气,其背后都浸透着责任感。有了责任感,才会实打实,反之只会“耍花腔”;有了责任感,才敢硬碰硬,反之就会“耍滑头”,遇到问题、矛盾不是一推六二五就是假装没看见。

说是三月新春,其实第一季度行将进入尾声。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时代是奋斗者的时代。只有奋斗的人生才称得上幸福的人生!”形势逼人,当务之急是抓紧从过年状态中解放出来、从过年心态中挣脱出来,肩负起责任,琢磨着工作。总之,快快归心,进入状态!

舌尖上的年味

文/梁惠娣

过年的时候,吃成为一大主题。那些名目繁多的过年美食,洋溢着亲情,温暖、慰藉着我们的身心,令人回味无穷。

小时候过年,最难忘的是奶奶做的芙蓉饼的美味。奶奶先将准备好的米粉,加上水,放进肉丁和炒好的花生,将这些东西一起搅成糊状,然后起油锅,将米粉糊一次次适量放进油锅里炸,不一会儿,一个个金黄的芙蓉饼便做好了。奶奶做的芙蓉饼外酥内软,香甜缠绵。为防止我们这些小馋猫将芙蓉饼一下子吃光,奶奶将芙蓉饼放进一个有盖的竹篮子里,竹篮子被吊在堂屋的半空中。我那时候便常常趁着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悄悄搬来长凳,站上去,偷芙蓉饼吃。芙蓉饼的美味,对小时候的我实在是莫大的诱惑。

快过年的时候,父亲的拿手好戏是做年糕。父亲做年糕时,先将片糖用清水煮成糖浆备用,把糯米粉、粘米粉混合均匀,倒入沸水中搅成熟浆。再在熟浆中逐步加进糖浆搅拌均匀后放在大蒸笼中,用猛火大约蒸四小时,倒在案板上,用木棒槌搓至匀滑,然后放在有竹叶垫底的铁圆圈内,在糕面扫油粘上红枣,翻蒸约二十分钟,年糕就做成了。父亲既会做甜的糯米年糕,又会做香的粟米年糕。吃年糕的时候,我将年糕切成薄薄的一片片,甜年糕蘸上鸡蛋清,然后放在油锅中微火煎一下,吃起来甜香软糯,味美可口;粟米年糕则切成薄片装碟,放进锅里蒸十分钟,然后取出来,往上面撒一层白糖,吃起来软绵香甜,滋味独特。

过年当然少不了母亲拿手的汤圆。母亲做的汤圆是多彩的:有白色的豆沙汤圆,红色的花生汤圆,黑色的芝麻汤圆,绿色的蔬菜汤圆,此外,母亲还用家乡特有的一种养生野菜——田艾,做成健康的田艾汤圆。把这些汤圆盛在碗里,仿佛是一朵盛开的七色花,美丽夺目。一碗亲情汤圆,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老公是做饺子的能手。他做的饺子,馅料多样,荤的有猪肉芹菜馅和猪肉韭菜馅,素的有玉米红萝卜馅和冬菇马蹄馅,他包的饺子的形状个个像憨态可掬的小白鹅,好看又好吃,引人食欲大振,每当这时,我都想起一个有关饺子的谜语:从南来了一群鹅,扑棱扑棱下了河。令我难忘的是,去年我却吃不到老公包的饺子,因为他被派往日本留学去了。过年的时候,他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独自包起了饺子。他说他把对家人的思念与祝福都包进了饺子里,那是一顿思乡盼团圆的饺子呀。

舌尖上的年,有各种各样洋溢着浓浓亲情的美食,让我们的年过得幸福美满、温馨温暖。

记忆里的年味

文/户外阳光

盼望着、盼望着,说着笑着,追着赶着,除夕就近了,春节就来了!那是温馨甜蜜的回忆、天真无邪的童年!

寒假一放,就进入了“过年时间”。为了过年时开心地玩,小伙伴们会在寒假的前几天时间里飞快地将假期作业做完,这个事情是可以不要大人催促的。会赶在“小年(腊月二十四)"之前完成。然后就喜滋滋地等着过”小年“了。大人说”小年“就是小孩子们过年。最开始以为小孩子们过了小年就不能过腊月三十的大年了,所以还很隆重地准备着自己的小年,要求母亲做自己最喜欢吃的菜、买最喜欢吃的零食。后来发现过了小年还可以过大年,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自己都觉得好笑!

记忆里的年味除了好吃的、好玩的,写春联、贴春联一直是留存在脑海里的一道风景。大约我十岁之前,我家的春联是父亲自己写的。每年吃完年饭大概是在上午10点左右,母亲收拾餐具的当儿,父亲就在堂屋门口摆一张桌子,拿出红红的宣纸、毛笔、墨水。每当这时我都会非常崇拜地看着父亲,想着要是我能像父亲一样写出能贴上大门的春联该多好啊!

等把准备工作做好,父亲就会拿出一本写有很多春联的书,让我们选择春联。其实我们那时还不懂,但父亲还是会让我们也发表发表意见,尽管最后还是他自己决定写哪几幅。可能是想让我们开心开心吧。

老屋一共三间正屋,中间是堂屋,两边各一间正房,外加厨房和杂屋。堂屋是敞开式的,没有门。那么需要贴春联的就是两间正房和厨房,一共三幅。在我们的叽叽喳喳声中,父亲已经选好了春联,开始”挥毫泼墨“。在我们凝神静气在屏视中,不多大一会儿,父亲就完成了。当然在这过程中,每写完一张,我们会帮忙拿到旁边晾着,放下时还不忘吹一吹,希望会干得快一点儿。

不知道别人家是什么时候,我们家大约晚上6点左右开始贴春联。我们几姐弟和父亲忙得那叫”不亦乐乎“。提灯的,拿浆糊的、看位置的,”高了、低了、偏了“……父亲在我们的”指挥“下,就着现在想来昏暗的煤油灯光,也把一幅幅春联贴得端正、工整。看着红红的春联,欣赏着父亲流畅的字体,好像福气和喜气正迎面而来。所谓“辟邪除灾、迎祥纳福”,或许就是如此吧!

而这个时候,母亲依然是在厨房里忙碌,等我们把春联贴好,母亲的晚饭也做好了。带着贴春联的喜悦以及美好的憧憬,吃过晚饭,就要围着火炉”守岁“了,年三十晚上的炉火会烧得很旺,大家都希望来年会很兴旺、很幸福!

后来,渐渐地一到年关,商店里会有很多漂亮的现成春联出售,父亲就不再自己写春联了。三间老屋也变成了楼房,过年除了贴春联还会挂上红红的灯笼,日子也越来越红火。

父亲写的春联就留在了记忆里。

如今,又近年关,又想起了和父亲一起写春联、贴春联的情景。

年味 乡愁

文/李杰

无论你走到再遥远的远方,总有一种情愫会让你在闲暇之余痴迷地不住回望,那种感觉好近好近,在心里清晰如昨历历在目。无论你是浪迹天涯一事无成的游子还是身居要职功成名就的要员,总有一种愁绪会使你在暗夜里辗转反侧地不住回眸,那种感觉好亲好亲,在心里默不作声感喟不已。因为,那抹叫着乡愁的情怀自始至终就没有从你我心中抹去过,那份叫着叶落归根的情结自始至终牵绊着你我为了生计而不得不无奈地向前疾驰的步履,大年临近时父母等长辈在村口老槐树痴痴守望的苍老慈祥而又深情执着的目光一直在激荡着你我回归的心。

每年的中国传统大年之时,也可算得上是中国家庭亲情团聚的大回归。那一刻,牵盼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年迈的父母等长辈们可以如愿以偿地看到朝思暮想的儿女,也可以看到随着子女一起外出求学的孙男孙女。留守的孩子们也可以跟常年在外打拼的父母们谋上一面,扑在爸爸怀里撒娇,吃吃妈妈做的饭菜,缓解一下那份一直在暗夜里对着亲情期盼的饥渴。那一刻时空悄然凝固,亲情的固守与思念化作泪水悄无声息地在所有人的脸庞尽情而幸福地流淌着,大家默默地默默地对视着,极力寻找着心中那份得到的抑或失去的属于人类本真的叫着天伦之乐的大爱,那不住颤抖而又欲言又止的嘴角诉说着彼此之间无尽的牵挂与惦念之情,只有彼此那相握很久抑或相拥很久的手越抓越紧,传递着对亲情的无尽愧疚与感伤。我敢断言,那一刻尽管大家都是是泪流满面,但是所有的人都会祈祷作它能更加长久,因为不是为了生计谁又会选择与家人的分离。

作为一直常年离开父母在外工作的我,也没逃脱过对亲情的愧疚与感伤之情,老家的年味与乡愁依旧牵绊着我回归的心灵,那些年过年的情景在我的记忆里依旧如新。在那些物质条件不太富裕的年岁里,过年成了我从年头到年尾固定不变的期盼,因为过年父母就会为我添置一身新衣服,可以在大年初一那天穿着在寨中小伙伴之间臭美一番。作为土生土长的农村娃的我,深刻懂得对于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穿三年”的深刻道理,除了过年平时想添置一件衣物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平素里穿着补巴摞补巴的衣服步行十几公里山路去上学却依旧风雨无阻浩然荡气青春无悔的,那些年对于衣服是“只笑脏不笑烂”。有时甚至为了顾惜一双新买的“解放鞋”可以将它脱下来装进书包里依旧打着赤脚笑逐颜开地步行到学校门口,然后再从书包里拿出来穿上昂首挺胸地踏进学校大门,脸上却一点也没留下痛苦的表情,反而多了几分年幼的天真与不羁。

还记得那年过年时的一件事。年关临近父母筹钱买回了鞭炮准备过年燃放,虔诚地为传统大年增添几分喜庆。放学回家后看到小伙伴们都在燃放鞭炮,心里总是痒痒的难受得不行。于是就悄悄地将父母买回来的鞭炮偷出来与小伙伴们一起开心地燃放,那份爽朗的心情呀一个劲的美了美了的。大年三十摆好饭菜祭祀了祖宗后,爸爸便去找买回来的鞭炮燃放,可是怎么找寻却也找寻不到,最后我是在爸爸充满怒气威逼的眼神里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接下来不用猜便是一顿暴揍,搞得大过年的一家人心情都不好,年夜饭也不想吃,祝福的话也不想讲,最后连我那原本就少得可怜的苦盼苦等了一年的“压岁钱”也被免了。后来年三天(初一至初三)出去玩还是弟弟妹妹出于好心从牙齿缝里省下点“压岁钱”来接济我,才让我“体面”而有“尊严”地过完了年。打那以后,尽管我内心依旧燃烧着对燃放鞭炮的无尽向往之情,可是行动上我却不得不变得不再喜欢燃放鞭炮了。每到过年那段时间,总在小伙伴们面前彰显着“表里不如一”的尴尬之情,用实际行动践行着那年过年时挨揍的愧疚之情,也回馈着父母的谆谆教诲之情。

那时候爸爸可算是寨中少有的几个“文化人”,一手好字总让满寨子的人惦记着,哪家有点大物小事的总要请爸爸去帮忙挂礼、帮忙写对联什么的。大年夜更是如此,由于经济条件不好,虽然街上有春联卖,但是大家为了省几个钱都不愿到街上去买,于是过年那天从大清早开始爸爸总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帮他们写春联,无奈人少事多,好多年都是除夕的钟声都敲响了还不见爸爸回家的身影,做好的年夜饭娘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热了又热,等到爸爸回家帮家里的春联写好贴好的时候,其实寨中的人们早已在新年的夜晚安然入睡了。因了这件事情,打我记事以来爸爸的爱心和娘的耐心这一“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的形象在我心里一直高大着,激励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还将继续激励着一步一步我走向明天。

我家的年味说到底是母亲的味道。母亲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农民,淳朴善良朴实无华的为人风格一直让她的子女及孙男孙女们尊敬。每年过年,母亲都知道自己的子女及孙男孙女的口味,然后有针对性地购置菜肴,煮饭、做菜都由她老人家一个人操持着,其他人就帮忙淘淘米、洗洗菜、切切菜、添添柴火之类的打杂活。忙活一阵后端上桌的年夜饭全是母亲的味道,里面保证有你平时最喜欢吃的菜肴,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边吃边聊,一顿年夜饭通常会吃到两个小时还不结束。

现在我的老家农村过年可热闹了,由于物质条件较之前些年充裕了很多,大家都争相购买城里已经禁止燃放的鞭炮、礼花等物品,过年那天四处鞭炮齐鸣、礼花齐响的,此起彼伏接二连三好不热闹,年味十足较为喜庆。尤其夜幕降临后,鞭炮在地上炸响的亮光与礼花升空后绽放炸响的亮光,把老家的夜点缀得无比的美丽,生长在自媒体时代的乡邻们在QQ里、微信里分享着浓浓的年味和祝福,到处传递着和谐幸福的音符,倾诉着浓浓的乡愁和乡邻彼此之间思念之情。

大年已过,那抹足足的年味和浓浓的乡愁会随着你我的离去将在现实中渐渐地褪去。但是,不管我走到哪里,我心中那份足足的年味和浓浓的乡愁是永远也不会褪去的,反而会更加浓烈。

吃上一口“打白糖”

文/李育蒙

在一个地方生活,或多或少会有些食物的印记,每一次吃到这种食物,都能让自己确认自己在这个地方存在过。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吃“打白糖”,即使到现在,每次吃到这个,都感觉回到了故乡。

“打白糖”其实是麦芽糖的一种,因为吃的时候从整块的糖上敲碎下来,所以叫“打白糖”。“打白糖”是过年的“专利”,街上只要有“打白糖”出现了,那就一定意味着“年”近了。

每年回家,都会照例去赶集买点“打白糖”。靠近年关,街上很热闹,各种小吃红红火火,无不透露出喜庆的气氛。我找到了“打白糖”小摊,老板还是没变,见我驻足,也不问我买不买,麻利地拿起小锤子从那整块的糖上,敲出一小坨递给我说:“先尝尝,好吃再买。”其实这是老板的一种营销手段,只要尝过的人,没有不买的。

其实小镇不大,谁卖什么东西,谁的东西好谁的东西坏,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在这小镇上,很多人祖祖辈辈卖同一种东西,名声很重要,所以老板卖的“打白糖”,不用尝我们都知道什么味道,毕竟从小吃到大。

“打白糖”的制作过程很讲究,我们或许只能看到晶莹剔透的糖,却看不到制糖人背后的艰辛。不过每次去买,老板总是乐呵呵的,用他的话说,虽然制糖辛苦,但是这敲击出的小糖块里,是曾经艰苦岁月里的甜蜜味道,每一次吃,都有种岁月的亲近感。

打量了卖糖老板很久,虽然他看上去比去年见老了很多,两鬓斑白,但是每次看到他,总会觉得有种岁月的亲切感。从他那买的“打白糖”,也总能吃出“年味”,那么甜。

买了点“打白糖”回家,晚上和父母围坐在火炉旁边,用筷子把糖烤软了吃,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种贫穷岁月里,对一块小“打白糖”的向往。围坐在火坑旁边,烤着“打白糖”,不时用手去接滴下来的糖汁,生怕浪费。吃一小块“打白糖”,是过年回家里对岁月的一种回望。

我拍了段烤“打白糖”的小视频放在朋友圈里,不承想远在加拿大的老友居然发来视频,他说太想看这样的场景了。从离开老家到北京上学,再到加拿大留学和定居,他一直与故土的生活越离越远,越走越远。没想到这一小段视频,居然拉回来了他久远的记忆。他说,离家越久、离家越远,就越想念家乡的年味。好多年不曾吃到“打白糖”,甚至不曾感受到年味,这“打白糖”每一次回首,就多一次怀旧。

其实我们有很多东西、很多美食、很多习俗来定义“年味”,但总有那么一两种是独有的,本地人只要见到,就会知道“年”来了。就像这“打白糖”对于土家人来说,是独有的年味。不管你是不是在故乡,哪怕你是在世界各地,看见“打白糖”,总会想起故乡的“年”;不管你离开故土多久,吃上一口,总能勾起对故土的记忆。

这“打白糖”里的年味,咬上一口,能甜很久很久。

墨尔本的年味

文/戴文妍

澳洲,盛夏时节,送走了圣诞和新年,华人的春节登场了。

此时在异国他乡,春节,就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了,孩子们去上班,我们的左邻右舍,皆是老外,见了面,不像圣诞、新年,全民的节日,有热烈的问候,他们如同往常,也就点个头,来个早上好得了。在家乡,那是另一番景象的,马路上,匆匆赶路的人,楼道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邻居,一派年味。

此番,我们来墨尔本和孩子一起过年,家人团聚,佳节思亲不是个问题,离开熟悉的城市,亲朋走动是没有了,儿子他们来了八年,已习以为常,我却不一样,总惦着这几日是中国人的春节。

那天,路过一户人家,蓦然看见门上贴出一副红对子,工整的楷书,左边是“年年岁岁”,右边是“出入平安”,没有横批。想必里面住的是华人,书写格式似不太讲究,句子含义倒言简意赅,透露出对年的敬意与对生活的坦然。看见中文,又似春联,让我好一阵子亲切。

后来,在城里,我们去了墨尔本的母亲河——亚拉河,宽阔的河面穿城而过,我们走下桥,沿着河堤散步,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桥洞下,排列着近十艘龙舟,彩绘的龙头,神气地挺立着,划龙舟的,自然是龙的传人,倒也看见几个外国人参与,选手身着彩绸缝制的中式对襟大袄,正全力以赴,等待发令枪响。这里的华人社团,逢这样的大年节,会组织类似新春赛龙舟之类的活动。以示中华民族的民俗民风,在澳洲,也是一道抢眼的风景了。待一声枪响,数舟竞发之时,哗哗的水声,伴随着加油的呼喊声,中国人闹新春的精神头,淋漓尽致。氛围中,让你仿佛置身于黄浦江畔?还是苏州河边?恍如隔世。

年味比较重的还看唐人街呢,主要是它的装扮十分喜庆。马路不宽,有点像南京路旁边的那条贵州路,上书“唐人街”三个大字的彩色牌楼,又增添了大红灯笼,整条马路,挂满了剪着“福”字的大红拉花,还有中国结、如意结,少不了“恭喜发财”四个字。一家鱼市的门面两侧,对子上写着:百事百顺,吉庆有余。另一家香港茶餐厅,则是:生意兴隆年年旺,财源广进天天发。有华人早早订了座,举家来这里吃年夜饭。

儿子也准备请几个朋友,晚上来家里一聚。朋友中,有的单身,有的带着女朋友,有的还在读书。儿子交给我们的任务是:准备一些涮火锅用的菜,再包饺子,他自己腌制了鸡翅、牛排,年轻人喜欢烧烤。我们还专门去了华人超市,买了豆腐、粉丝、绿豆芽、茼蒿、韭菜……负责切菜摆盘,这我拿手。先生的绝活,是调制饺子馅。这边厢,萝卜冬瓜切片码上,再配上番茄茼蒿,另有黄芽菜粉丝,绿豆芽腐竹,七七八八,加上牛羊肉,也摆了一桌子。那边厢,先生的猪肉韭菜馅,亦发出阵阵香味。

儿子有一口专门烧烤的锅,已在车库里架好,摆上烧烤用的炭,烟火袅袅飘起,小狗人来疯似地奔着,客人们陆续到来,他们聚在车库里,有说有笑,喝着饮料、啤酒,啃着鸡翅。漂在国外的人,没有夜生活,没有灯红酒绿,会有一些朋友间的小型聚会,生活相对干净、简单。这些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年轻人,在异国他乡,欢度着属于他们的春节。

闻着年味过春节

文/吕雪萱

小时候憧憬过年,除了盼望吃和玩外,更多的似是对“年味”的向往和感觉,是那种扑面而来看得见、闻得着、品味得到浓厚醇香的氛围。

年味在瀰漫,最先感觉到的是村里那些常年在外谋事、久未谋面的叔叔伯伯,陆陆续续都回到村里,人们热情地招呼着,“回来过年啦”的寒暄不绝于耳,这时我便突然意识到,久盼的新年来临了。

新年的序幕拉开,每天总是满满的喜悦和期盼,母亲早早就把裁缝师傅请到家里,为我们兄妹几个量身裁衣,一年里也只有在迎新年时才穿上新衣服。

穿上新衣服的感觉真好,就连年前的房子清扫除粉刷这样的脏活累活,我竟也是哼着歌儿给母亲帮手,闻着“年味”干活不累,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粉刷一新的老屋,随即贴上色彩斑斓维妙维肖的年画,以及新换上的年联春贴,老屋顿时有了焕发青春般的靓丽。

母亲开始忙于墟场的年货采购,以往每五天一周期的集市,年前的墟市则天天都是“集”,异常热闹。我跟着母亲后面,在人山人海熙来攘往的墟场里穿行,任凭周遭畜唤禽鸣、人声鼎沸及叫卖吆喝的立体声浪轰击,以及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年节食品用品,让我目不暇给。

此时母亲只顾买她的年货,我则以孩童喜热闹好猎奇的视角,穿行在“货山物海”间,不住地流连顾盼,更为眼前不时出现的“捏泥人”、“耍猴儿”、“卖艺练摊儿”的精采场景而惊叹,在饱享眼福中,尽情品嗅着墟场中缭绕的浓浓“年味”,有种过瘾至“醉”的感觉。

品类繁多的年节食品准备中,制作年糕点心是一项重体力劳动。没有电的年代,将大米碾成粉的过程,完全靠人力踩踏“石对窝”完成。故小年夜一过,“石对窝”捣粉咚咚的巨响便在村子上空回荡,我帮母亲踩着沉重的“石对窝”,心里却觉得欢快,萦绕耳畔的好听声音,传递着新年到来最温馨的信息。

年廿八是很特别的时刻,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做年糕,灶膛里的熊熊炉火映照着张张笑脸,看母亲轻柔慢搓着洁白的粉团,家乡特有的“煎堆”、“角子”、“橙糍”、“牛郎圆”等应节糍糕,在母亲手法娴熟的捏弄下,变戏法似的脱颖而出,孩子们插不上手,但也喜欢凑热闹,往往趁母亲不注意时掐块粉团把玩鼓捣,常常捏出些“四不像”的兔呀狗呀什么的,而引发出哄堂大笑。

当晚,油锅炸出来金黄焦脆的“煎堆”、“角子”、“橙糍”,热腾腾的送到嘴里一咬,酥脆香甜、绵软劲道,真是口味绝佳的民间过年美食;这边厢尚满嘴留香,那边厢,白花花凝脂般的“牛郎圆”在噗噗蒸气中端出锅来,这种不添加任何味料的纯米粉团,清淡爽口不滞胃,吃多也无妨,乃老少咸宜人见人爱的传统团年糕点,一出锅便引发大家的欢呼。

年节中最期盼也是最辉煌的时刻——除夕团年宴在此起彼落的鞭炮声中降临,一大家人团坐在一起,面对满桌美味佳肴,每个人的脸上如沐春风,说不尽的话语、道不完的亲情,“年味”的升腾积聚,此刻骤升似至“燃点”,亲人都沉醉在喜悦中。

大年初一,一家人正式穿上新衣新鞋,接受了长辈的压岁钱,便喜气洋洋进城逛街看热闹去,满城人流,个个簇新衣裳,花枝招展,那种无限开怀的样子,我似乎觉得这天才是自己真正的“儿童节”。

从年初二开始,则是年味里的另一道别开生面的风景线:各家各户倾巢出动,几乎清一色的用扁担挑着两只颇具地方特色的竹篮子,里面塞满了糕点和鸡鸭鱼肉等贺年食品,我们则跟在挑着篮子的母亲后面快步走着,乡间土路人来人往,浩浩荡荡,蔚为壮观的走亲大军景象闪耀着别样风情,令人神往。

追昔抚今,那种传统的过年程序大都已被现代化所取代,尽管带有酒楼聚餐的豪气、旅游散心的自在、驾车省亲的洒脱,但怎么也忘不了早已沁入心田但却似愈飘愈远的那种浓浓年味。

记忆家乡大集体时的年味

文/共同阅文

一进入腊月,市民们就开始买肉、买鱼、灌香肠,买麻页子、翻饺、糖果、水果、干菜等,这年味就来了。这时让我想起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家乡大集体时期的年味,那时的年味不仅淡,而且也迟。

那时候家乡成立了人民公社,家乡的人都成为了人民公社的社员,土地是集体的了,种植、生产由生产队队长安排,社员只是这个集体里的一个劳动力,一年四季安心安意的搞生产。还因为那时要破四旧,要破除封建迷信,要破除陈规陋习,把年看得很谈了。那个时候过个年仅仅只有年三十至正月初三四天,有的时候还要求正月初三开工,叫做“开门红”,这实际上只有三天的年。在我的记忆中,那时家乡大集体时的年味主要是:

年味一:干坑。进入腊月十几以后,生产队才安排机务员抬动力,拖水泵,把湾子前后的坑塘干掉,捕鱼、挖藕,生产队的年味就隐隐的现出了。我的家乡是白田地区,主要种植棉花,没有大的坑塘,养鱼、植藕只是在湾子前后社员们饮用水的坑塘里进行,面积小,又不利于管理,完全是望天收。但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里,社员们还是很看重这地方的,因为它毕竟可以解决社员们过年时的一两碗菜呀!动力一响,湾子里的老人、小孩就赶到坑塘旁看机务员抽水,看坑塘里的水渐渐退去,看枯荷在水中随风摇曳,看鱼儿在水中蹦跳,看劳动力冒着严寒赤着脚在坑塘捡鱼。一天的工夫,坑塘的水就抽干了,鱼也捡起来了。快到晚上的时候,生产队长就喊社员们去分鱼,社员们一听说分鱼,就提篮子,拿篓子跑到队屋里等待分鱼。由于坑塘小,又缺乏管理,鱼产量自然低,一般在百十来斤上下,一户大约能分得大大小小的鱼3——5斤。就是这样少得可怜的鱼,社员们仍然很是珍惜,拿回去后及时开肠破肚,洗净,腌制起来,到过年的时候拿出来配一碗菜。

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种习俗,年三十的时候,要做十个菜,其中还必须有一碗炸鱼,喻意为“年年有余(鱼)”,但这碗鱼一般是不吃的,叫做看菜,从初一到初三有客人来的时候,每餐要端出来,客人们也知道这是一碗看菜,也不去吃它。直到初四后没有客人来了,才把这碗炸鱼吃掉。这可能与我的家乡缺塘少鱼有关。现在物资丰富了,生活水平提高了,这个习俗就不讲了。

鱼分了,生产队又安排男劳动力挖藕。挖藕的时候,照样有孩子们在坑塘边当看热闹,玩耍,为年味增添一些气氛。把湾子前后坑塘的藕挖完后,生产队长又喊社员们到队屋里去分藕,生产队里又热闹一阵子。这年味就又增加了一层。

年味二:杀猪。小年一过,生产队又安排人杀猪,一些小孩子听到杀猪的叫声,都跑去看热闹,同时也高兴的在那里蹦跳着,玩耍着。快到晚上的时候,生产队队长 “分肉了” 的号令一下,社员们便纷纷跑到队屋里去站队,然后高高兴兴地提着肉回家。养猪是我的家乡的一个优势,解放前我的家乡就有人有下粉的手艺,搞集体的时候,上面提出要发展多种经营,生产队里就把这些人组织起来,开办下粉行业。下粉不但可以增加生产队里的收入,大量的豆糟可以用来养猪,猪又可以造肥,是一举三得地事。生产队里就利用这样一个优势养猪,过年过节的时候就杀猪分肉给社员们改善一下生活,社员们也为此而高兴,而自豪。社员们提着肉在湾子里走的时候,这年味在湾子里又多了一层。

年味三:分红。分红是生产队一年的总决算,也是生产队与社员之间的决算。它标志着一年的结束。分红算是生产队最具有年味的了,小年后,在一个晚上,生产队召开社员大会,生产队队长在大会上对一年来的工作进行一个总结,总结这一年的主要成绩,指出存在的问题,提出下年度奋斗的方向和主要措施,会计公布一年来生产队的收支情况,公布社员家庭的收支情况,哪些家庭可分多少现金,哪些家庭是超支户。接着是出纳发放现金给社员,这是最具有吸引力的时候,是社员最高兴的时刻,这可是社员一年四季口朝黄泥,背朝天辛勤劳动的结晶。会议结束后,社员们高兴地回到家里,盘算着这钱怎么花,少数现金分得多的社员,甚至兴奋得一个晚上也难以入眠。

第二天早上,社员们便拿着钱到供销社去打年货,有的为家人,特别是为孩子们买上一件过年的新衣,有的买些过年的物品,绝大部分的家庭都要请回一幅毛主席的像、买一张红纸和一架鞭,努力为年味增添气氛。

欢欢喜喜的年味

文/耿艳菊

腊月的地铁依旧人山人海,大家从年头忙到年尾,在滚滚的人浪里、艰难的生存里早已由牢骚满腹化为机器一样地运转着。淹没在人海里,被一股强大的力推着往前走时,不由自主唏嘘感叹,浩荡岁月、锦瑟年华,就这样一年一年去了。

忙碌的脚步,日子看起来满当当,而心里却空落落的。像看着一趟列车疾驰远去,光影里的轰隆声让人无端怅惘。

出了地铁,往单位所在的胡同走。到胡同口,一抬头,发现社区的管理员正在每户人家的大门口挂红灯笼。一个个红灯笼点缀在一户户人家的门楣旁,真是吉祥喜气,像一朵朵绽开的笑脸,让人心底顿时暖洋洋、喜洋洋。地铁里拥挤的烦恼、现实世界里的生之艰难竟变得可爱了,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好吧,眼不见心不烦,整个人豁然轻松,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冬日那种暗沉沉的空气也一下子变得轻薄明亮了。

前面走着两个中年人,左边那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突然鼓起掌来,说:“嘿,大红灯笼高高挂,灯笼挂得好啊,这才是过年的样子嘛,年味就是要这样欢欢喜喜的才对!”中年人的行为虽然有些突兀,但让人莞然而笑的同时,又不禁欣赏起他的这种乐观的生活态度。

我想起八百里外小镇上的父亲,他们的风格太像了。若是父亲看到这红红的灯笼,也一定会欢喜称赞。小时候,家里的日子并不富裕,可父亲却把生活过得很讲究。那时,家里堂屋的条桌上总是摆放着两瓶花。哪有闲钱买花呢?那是绒布花,城里亲戚淘汰的。父亲觉得不错,就郑重其事找来两个喝完的酒瓶,摆在堂屋里,让人一进门就能看到花在静静地甜美地开放着,朴素的屋子立时有了光辉。隔一段时间,父亲会让我们和他一起把花拿到压水井边清洗。父亲告诉我们,清洗掉浮沉,花精神,咱们看着,心里也精神。

母亲常说父亲像个孩子。小孩子慌着过年,父亲更喜欢过年。一进腊月,父亲天天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集市采买年货。镇上的集市只有一条街,却热闹得很。平常是各样物品摆在街两边,到了腊月,街中间一长溜都是摊子,行人往来,摩肩接踵,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熟识乡邻的聊天声,热烘烘、闹腾腾的。

现在想来,那样的民间景象才是最温情脉脉的。置身其中,心里亮堂堂的,只觉得人世是这般的好,只想好好热爱这当下。每年过年回老家看望父母,哪怕这条街再拥挤难走,我也一定会去感受一下老家人过年的热情和生活的那份热乎劲。

铭刻在记忆里的还有父亲每年过年必然带领我们写春联。大年二十九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的大桌子旁,母亲把一块大红纸裁成一个个小正方形,父亲教我们写“春”和“福”字。一个晚上,我们几个孩子兴致高昂地写了一大沓。年三十的上午,我们又和父亲一起把家里所有的地方都贴上我们的杰作。一转身、一抬头,都是“春”和“福”,我们沉浸在这样的欢喜里,其乐融融。

父亲最喜欢写“抬头见喜”“出门见喜”和“出入平安”,贴在树上和院子外的围墙上。这是一份美好的心愿和祝福,是祝福我们自己,也祝福路过或来串门的乡邻好友。

父亲只是一介普通农民,从前读过一些书,毛笔字并不常写,而他却不怕别人笑话,数年来的春节一直保持着这份习惯。这样的郑重以待就像对生活的态度一样,在有限的条件里,总能让人感受到生之喜悦。而那时,一个普通的农家,要供应三个孩子读书,可以想见生活之辛苦、父亲的压力。

我走在异乡挂满红灯笼的胡同里忆起这些往事,内心里的感动像浪花翻涌。我们常说过去的年味浓郁,而年味其实就是过日子的喜悦劲,有奔头、有盼头。胡同里一户人家的电视里锣鼓喧天,正唱着“欢欢喜喜过大年……”

漫说年味

文/老高

年的概念最初来自农业,古时人们把谷的生长周期称为“年”,《说文。禾部》:“年,谷熟也。”在夏商时代产生了夏历,以月亮圆缺的周期为月,一年划分为十二个月,每月以不见月亮的那天为朔,正月朔日的子时称为岁首,即一年的开始,也叫年。年的名称是从周朝开始的,到了西汉才正式固定下来,一直延续到今天。

年味是约定俗成的年俗味道,是我们过年时特有的民俗活动和心理感受的叠加。中国的年俗文化源远流长,全国各地衍生出纷繁多样的过年习俗,南北迥异,各具特色,凝聚着中华文明的传统文化精华。

广义地说,从腊八至元宵节都是过年(狭义的过年指除夕和正月初一)。

过年的民俗大致如下:

一、农历腊月二十三日祭灶。说通俗点,祭灶就是祭祀、贿赂灶王爷,给他嘴巴抹上糖,让他“上天言好事”,不要打小报告。

二、扫尘。“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按民间的说法:因“尘”与“陈”谐音,新春扫尘有“除陈布新”的涵义,其用意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这一习俗寄托着人们破旧立新的愿望和辞旧迎新的祈求。

三、除夕贴春联贴门神。春联也叫门对、春贴、对联、对子、桃符等,它以工整、对偶、简洁、精巧的文字描绘时代背景,抒发美好愿望,是我国特有的文学形式。每逢过年,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家家户户都要精选一幅大红春联贴于门上,为节日增加喜庆气氛。传说中的神荼、郁垒兄弟二人专门管鬼,有他们守住门户,大小恶鬼不敢入门为害。唐朝李世民因为杀伐过重,疑神疑鬼,经常夜不能寐,只好让猛将秦琼、尉迟敬德二人为他守门。所以,秦琼、尉迟敬德二人也是门神。

四、守岁。守岁从吃年夜饭开始,这顿年夜饭要慢慢地吃,从掌灯时分入席,有的人家一直要吃到深夜。根据宗懔《荆楚岁时记》的记载,至少在南北朝时已有吃年夜饭的习俗。守岁的习俗,既有对如水逝去的岁月含惜别留恋之情,又有对来临的新年寄以美好希望之意。“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天”,除夕之夜,全家团聚在一起,吃过年夜饭,点起蜡烛或油灯,围坐炉旁闲聊,等着辞旧迎新的时刻,期待着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五、 放爆竹。中国民间有“开门爆竹”一说。即在新的一年到来之际,家家户户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燃放爆竹,以哔哔叭叭的爆竹声除旧迎新。爆竹是中国特产,亦称“爆仗”、“炮仗”、“鞭炮”。其起源很早,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放爆竹可以创造出喜庆热闹的气氛,是节日的一种娱乐活动,可以给人们带来欢愉和吉利。

六、收压岁钱。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吃年夜饭后长辈将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分给晚辈,据说可以压住邪祟,保晚辈平平安安度过一岁;另一种就是晚辈给老人的,这个压岁钱的"岁"指的是年岁,意在期盼老人长寿。

年及年味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变化。古时候称正月初一为元旦。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采用公元纪年。为了不和阳历元旦混淆,将“年”改称“春节”。

在旧社会,穷人过年就等于过关,不要说吃大鱼大肉的年夜饭,为了躲债,连家里都不敢呆。我们这一代人对《白毛女》都不陌生。杨白劳在大年夜被恶霸地主黄世仁打死,喜儿也被迫躲进山洞过野人般的生活。改革开放前,农民很困难,生活水平普遍不高。大家一年四季难得吃上几次肉,有时还要饿肚子,穿的也是破破烂烂。说实话,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是十分期盼过年的。过年,也就有可能实现我们穿新衣、吃肥肉的梦想;如果运气好,还极有可能得到几角压岁钱,买点儿鞭炮高兴地到处放。可是,这样的概率对我来说是很小的。由于父亲身体不好,我家是“补钱户”,每年都要千方百计地给生产队交钱,才能分到“基本口粮”。记得有一年,因为无法交钱给生产队,父亲只好把一头养得半大的猪拉去抵债。那一年,我家的年夜饭是菜稀饭。

以前通讯不发达,人们拜年都要亲自登门,表达对亲人、同事、朋友新年祝福的范围受到限制;如今是网络时代,地球成为一个村,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向天涯海角的亲朋好友表情达意。守岁以前是围炉夜话,烤“发财火”;自1983年中央电视台“春晚”开播后,大家就看“春晚”守岁。以前过年爆竹声惊天动地;现在许多地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我们也就不放了。扫尘以前是苦活累活脏活,房子四面透风、遍布灰尘,扫尘结束后,让人全身都是灰尘,苦不堪言,精疲力尽;现在我们住的都是封闭条件好的楼房,灰尘较少,大多数家庭采用吸尘器、智能机器人扫尘,只需按遥控鼠标就轻松搞定。以前“春运”浩浩荡荡,20、21年受新冠疫情影响,全国各地提倡就地过年,许多人也欣然接受…

随着生活节奏的不断加快,人们之间的物理距离越来越远。大多数人都不愿、也不能重返农耕时代过年的繁文缛节,只能扬弃,这是大势所趋。极少数人不能与时代同步,哀叹年味淡了,过年越来越没有意思。其实,大家不妨换一个角度想:回忆是带有感情色彩的,会将不愉快的记忆抹掉,只留下让人温馨的片段。就拿年味来说,并不是以前我们都幸福美满,而是因为那时候人年轻,加之生活条件差,吃什么都香甜可口。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天天都可以吃到、用到从前过年才能享受的东西,久而久之就麻木了,缺乏刺激感。

客观公正地说,年味还是那么浓。只要换一个角度,大家就能从“山穷水复疑无路”的认识误区走出来,抵达“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人生大道,享受美好的生活。

年味儿

文/徐学平

一年又一年,似乎如今生活好了,每一天都像在过年,反而觉得年味儿却一年比一年淡了。

说起年味儿,小时候在乡村,每当过了腊八节,家家户户就开始忙年了。大扫除、杀年猪、贴对联……到了腊月二十四,庄户人家的大院里都开始支起了土灶制作各种年货:花生、瓜子、藕夹、肉丸、汤圆、包子等等,或炒货蒸或炸,一直忙活到除夕都是停不下来的。小伙伴们也开始三五成群,结伴游荡,趁大人无暇顾及,跟父母要上几毛零钱,买一盒小鞭炮,偷爸爸一根烟,把鞭炮点着了,一个个地扔出去,就在那噼啪声中拉开了过年的序幕。那个时候的年味,好像大都关乎快乐。

上了大学,却开始不愿意在家过年。总以为走出了乡村,见识了外面的世界,家乡的种种都开始与自己格格不入了。开始不愿意去街上凑热闹,情愿一个人在家里带上随声听,听一上午崔健的摇滚。过了大年初一就想早早地回到学校,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虽说父母总想多留自己几天,但想要离家的心却似拉满的箭,拦也拦不住。那个时候的年味,好像大都关乎自由。

工作以后,春运的车票成了阻断家乡年味的屏障。所有的童年味道都成了昔日的回忆,再也提不起自己半点兴趣。开始一个人孤单地漂泊在异乡过年,只有在大年夜接到父母的电话,才能让我想起已经过年了。后来结了婚,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过年才开始有了别样的味道。不管是在家乡,还是在异乡,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感觉在哪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那个时候的年味,好像大都关乎爱情。

当女儿出生以后,自己当了父亲,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爸妈已经老去,这个时候的年味开始厚重起来。不在父母身边,过年就是回到他们身边的理由。于我来说,每一次的相见,是父母渐多的白发,渐深的皱纹,蹒跚的脚步和几十年不曾变过的唠叨。每当过年,看到长大的孩子、老去的父母,恍然间想起小时候父母替我操劳的身影,不觉间便有热泪充盈了眼眶。这个时候的年味,好像大都关乎亲情。

年,承载了我们太多的希冀和憧憬。年前的准备和热闹都化为浓浓的年味为我们拉开新年的序曲。年味在渲染的气氛里,年味在飘动的思绪里,年味在每个人流淌的血液里,让我们看得见,闻得着,品得到。都说年味已淡,曾几何时,我也觉得无趣。但现在的我却真实地觉得:年味没有变,只是年华变了;我们也没有变,只是岁月变了。

亲情,在年味中渐行渐远

文/南河牛

按老家的习俗,过了元宵,“过年”这个隆重而热烈的传统节日就算落下帷幕了。

过年,既有在“除夕”之夜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守岁”,对新年寄予美好愿望的内容,也有正月初一,俗称“春节”的庄重祭祀的内涵,祈福来年风调雨顺,万事如意。接下来就是走亲访友,俗称“拜年”,这项活动要持续到元宵才算告一段落。“过年”,是中华民族隆重的传统佳节,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承载着厚重的历史积淀,是中国人的情感聚合,“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成为中国人的一种文化习惯。人们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祭祀家族祖先、亲人聚会,在亲情的浸润交融中获得情感的升华和精神的愉悦。

“过年”,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任何权力、任何文化都难以动摇它的地位,它是国人一年在外漂泊的最后的港湾,需要它的理性慰藉,需要它的精神补给。它犹如一方浩大的磁场,是维系着中国这个神秘国度的情感元素,它更是一脉永不消失的乡愁,牵挂着无数天南地北的游子的心。每年岁末,浩浩荡荡的农民工摩托车大军冒着刺骨的寒风和冷冽的雨雪向着家的方向艰难前行,因为那里是他们的根,是他们情感和精神寄托的家园啊。

然而,这些年来年味正在逐渐淡化。在现代社会机制的操控下,人们的日常生活匆忙而功利,人们的精神焦虑而孤独,人们变得自私而利欲熏心,人们的家乡意识、亲情意识正渐行渐远。

今年正月,我回老家拜年,突然发现,记忆中的年味几乎荡然无存,兄弟姐妹的亲情也显得有些陌生,其间夹杂着些涩味。亲情在时光中流失,我会莫名其妙地惆怅却又无可奈何。站在老家的南河边,看着汨汨流淌的河水,心里五味杂陈。

我记得过年是我们翘首以待的节日,浓郁的年味从腊月开始便氤氲在老家袅袅升起的炊烟之中。人们放下了一年辛苦的劳作,熬年糖、打年糕、杀年猪,而这种丰收的喜庆却是通过一挂挂鞭炮来传递的,宁静的乡村此时再也按捺不住,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响彻每个角落,大年奏起了序曲,拉开了序幕。

母亲精心烹饪的年夜饭,是我们早已期待的大餐。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前,说说笑笑,品味美味佳肴,在亲情舒缓的年味中守岁,孩子们则得到了母亲准备好的压岁红包,那是母亲的祝福,那是长辈的期望。年夜饭后,我们便坐在暖暖的火桶上,看着母亲包饺子粑,里面的豆腐干笋腊肉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舌尖上的味道在母亲灵巧的手指上流淌。

正月里演戏,是我们老家乡村的重头戏。年前村里人就请好了戏班子,大多是赣剧,也有黄梅戏,一般正月初三开演,要唱个七八天。四面八方的乡亲和亲朋好友聚集在村中央戏台前的大院子里,人头攒动,卖小吃的、卖小货的穿梭于其间,好不热闹。台上,穿着五颜六色古装的演员则旁若无人,咿咿呀呀地唱着,一招一式地表演着。演员演完戏卸了装,就到指点的人家用餐。这其间,往往家家都是高朋满座,而母亲则在忙碌中摆上一桌丰盛的美食。

拜年,是亲朋好友传递亲情的最直接的方式。平时,大家都忙,似乎要借拜年来好好弥补。大人们在酒足饭饱后,品茶交流,增进情感,获取更多的信息。孩子们则找到自己的伙伴玩得忘了回家的路。记得我最喜欢去拜年的亲戚家便是舅舅家和姑姑家,因为那里有玩伴老表,他们和我的年龄相仿,自然玩得尽兴。

然而,现在的拜年只是履行一种形式。

亲朋好友在匆匆忙忙中聚在一起,匆匆忙忙吃上一顿饭,接着就是打麻将,好像没有麻将就留不住客人。于是,村里的麻将馆是格外的兴隆。打工回乡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好像少不了赌博,而且赌资越来越大,有的一年辛苦钱压在了一米见方的赌桌上。亲情,在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中被稀释,被殆尽。亲情的交流,好像是多余的了。

年味

文/戴高山

年关渐近,在外打工的女儿突然信息频繁,我知道,她又想家了。女儿今年老历七月回过一次家,毕竟大过年的,每个人都想往家赶,闻一闻年味的感觉!

中国人的年味向来很浓,不管官方还是民间,都把过年当做一回事。因此,年也就成为家的象征,不管在哪过年,都不如在家过年好;不管在哪团聚,都不如回家团聚亲!年味,一直是中华民族共同的一道晚筵。

小时候过年,感觉似乎比现在还要隆重热闹。有新衣服穿,有红包拿,有美食吃,还有走家串巷的乐趣。如今过年,总爱守在家里,几亿人看着“春节联欢晚会”!新衣服、红包、美食一样不少,感觉却比以往清净。不知是年龄的关系,还是风俗的易改,觉得如今过年,民间淡了不少,官方浓了许多。

中央电视台每年都有一道过年大餐——“春节联欢晚会”,而地方电视台过年的节目,也是层出不穷。可以说,这是中国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繁华。但我喜欢小时候的年味,那感觉直到现在,都流淌着浓浓的陈香。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除了大哥大姐,上面还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姐姐。所以除了每年春节有一套新衣服之外,平时多半没有好的衣服穿。稍大一点,当然是穿哥哥们穿过的旧衣服。所以过年的第一喜事,就是有一套好看的新衣服。接着是好吃的年夜饭和大人们给的红包,因为贫穷而突然富有的喜悦,是一种真正看得见的幸福。

家乡过年还有一个传统的风俗,那是孩子给长辈们敬早茶的习惯。吃了年夜饭,肚子饱饱的,心里十分舒坦。当时没有电视看,拿几分零钱,去小店里买上几串鞭炮,然后把线轻轻解开,把鞭炮一个一个慢慢拆解下来,装进新衣口袋里,再到厅堂点上一支香,带着星点的火光,跑遍埕头巷尾,一个一个慢慢地放开来!

当然,这是男孩家干的事,女孩家只能提个小纸灯笼,挤在一起看我们的热闹。有时恶作剧点着一个,朝她们扔去,“啪”的一声响,见她们尖叫跑开,心里就乐。不到多会儿,鞭炮就放完了,把香熄灭了,拍拍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睡觉。

第二天早上,也就正月初一。我和姐姐四、五点就得起床,提着母亲早已泡好的一大壶甜茶,带上小茶杯,挨家挨户去给长辈们请茶。过年的时候,天气正冷,有时还特别的冷,所以长辈们一般是半躺在床上,捂着棉被,等着小辈们来请茶。

我和姐姐每年正月初一,总是小心翼翼地提着大茶壶,一前一后去叫开每家每户的门。进门后,我们得说:“某婶某叔某伯某婆,给您老恭喜了!”他们会说:“阿妹仔(闽南“孩子”的爱称),恭喜恭喜!”接着,我们倒上一小杯甜茶,双手捧给长辈们喝,并从盘中取出小糖果,让长辈们吃,还说:“某婶某叔某伯某婆,甜一下!”

因为各家各户都有孩子出来给长辈“恭喜”,所以长辈们一下子喝不下那么多甜茶,就说:“阿妹仔,安呢(这样)就好啦,喝太多了,告茶(谢茶)……”接着,长辈们会顺手从糖果盘里,抓下一把糖果,往我们小口袋里塞。家庭条件好的长辈,会给个一毛二毛的红包,并说:“阿妹仔,甜一下,甜一下,这两毛钱给你们买纸笔,好好读书……”于是,我们假装推让一下,就接着了。

一个宗亲家百十户人口,一早起来,我和姐姐从四五点,挨家挨户去串门“恭喜”,到全部走完时,天已大亮。姐弟俩揣着一大口袋的糖果,人也走累了,口也说干了,不过,心里却美滋滋的。大过年的,走到哪都能听到好话,吃好料理;碰到人就对他说“恭喜,恭喜”,那真是一种幸福啊,从心头传来!

后来,这传统风俗慢慢改没了,人也不爱走了。相好的几家,聚在一起,泡泡茶喝喝酒,人们都把年味儿让给电视台。年在变,人在变;年味却不变,想家的味道也不变……

老禄口的年味

文/朱晨灿

盼着过年,年年过年,不管晴日暖阳,雨雪作伴,都充盈着福字灯笼、烟花爆竹,主客联欢、边吃边聊,眉飞扬、笑盈颊,年味此时最佳。

记忆中,一到冬季,父母就开始“忙年”,一入腊月,年的气息愈加浓厚,池塘边、墙脚根、水泥场、院门外,乡间路、田埂头、集市上,那是腌咸菜、磨豆腐、劈柴火、逛花市、洗冬衣、晒棉被、挑新衣、杀年猪、打年糕、刷房屋、扫旧尘、办年货攒起来的忙碌,串起来的幸福。一场雪后,全村人把萝卜、青蒜、“矮脚黄”装回家。谚语说:“小雪腌菜,大雪腌肉。”祖父买来鸡、鸭、鱼、肉等来腌制,大子盐、八角、花椒,放在铁锅里炒香搓抹其上,等上十天半个月从坛子里拿出晾晒,在冬阳下被风一吹,香气飘进了四邻八舍。一过腊月二十八,祖母都要炒上一大盆老禄口人过年必备的什锦菜:藕,象征路路通;黄豆芽,形似如意;荠菜,表示聚财;胡萝卜预示红红火火;豌豆苗寓意平平安安……至少配齐十样,美其名曰:十全十美。祖母深谙炒什锦菜的讲究,说:“先炒黄豆芽,这叫如意先行,再分类炒,豆干、千张是一味,藕、茨菰配一起。”其实“开油锅”才是最诱人的年香味,这个活由祖父来做,母亲则打下手往锅底下续柴火。

一进腊月三十,大年开张,鞭炮声不绝于耳,人们一碰面就说:“恭喜、新年好。”趁着晌午,父亲赶紧招呼我一起贴对联、贴福字。祖母熬了一锅浆糊,父亲端着锅子,笑吟吟地说:“自己熬浆糊,福气能粘住!”很快,门前门后贴上了春联、福字,三轮车上贴“出入平安”、灶头旁贴“火烛当心”,米仓上是“五粮满仓”,猪圈里是“槽头兴旺”。完毕,家里家外喜气洋洋,万象更新。正午,八仙桌供着祖先宴,长辈指点曰:“莫碰桌子!”“老祖宗们,回家团圆了……”祖父在屋外念叨着。祖宗饭罢,下午三点:年夜饭开席!春节宴,老禄口人非常注重,传统的菜肴可有“十八道”,我们家待人接物从不含糊,年夜饭照例是特别丰盛的“二十八道”。八道冷菜有:腰果、香肠、鸭肫、咸鹅、白切鸡、酱牛肉、剁椒松花蛋、海蜇萝卜丝;二道炸菜是:荠肉春卷、面裹鸡翅;六道油锅菜有:糖醋虾、糖醋爆鱼、糖醋排骨、烧肉圆、烧蛋饺、马齿苋蒸扣肉;二道汤是:菠菜鱼圆汤、木耳腌菜母鸡汤;四道大菜有:清汤狗肉、山椒羊肉、洋葱大肠、红烧麻鸭;六道炒菜是:韭菜炒螺肉、清炒芦蒿、蘑菇炒腰花、莴苣木耳炒猪肚、蚂蚁上树、杂烩。听菜名、品菜肴,饕餮之余,雪漫乡村。我匆匆去洗澡,换上新衣,提着桂圆肉、蜜枣、蜂蜜等八大样去给祖母拜年,祖母倒上糖茶,摆出芙蓉糕、董糖、金果子、柿饼等茶食,祖父掏出压岁包,我心滋乐。除夕夜,守春晚,一交子时,饺子上桌,我困得恹恹欲睡,酣然入梦,不知鼻息如雷,更不晓东方既白。

重拾记忆,重温味道,年味是全家团聚,年味是温暖亲情。老禄口的年味,源自忙碌,忙碌的日子才有活头、有奔头,好似春草初萌,不禁令人心生憧憬与希望。忙碌才叫年,忙碌才有年味儿!

久远的年味

文/叶儿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眼看就要过大年了,可不知怎地,愈来愈觉得现在一切从简了,也许是整天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也许平时几乎和过年差不多,不愁吃穿消遣了,渐渐地感到一年一年就这样过吧,有时更多的感叹岁月的匆匆了。我倒是特别怀想小时候过年的味道,那是从骨子里的期盼、兴奋。

记得七八岁的时候,我家住在县交通局大院里,一排都是父亲单位的同事。还没到腊月里,我就拽着妈妈的衣角问什么时候过年啊,母亲总是笑眯眯地告诉我还有六个星期,于是我就和三哥一起盘算着日子,日历被一张一张地撕下,觉得特别高兴,感觉年就快了一天到来。

每每见乡下的舅舅给我们送来草鸡、大米、花生,那就甭提多开心了。经常出差的父亲,那阵子也安稳地守候在家中,我就知道年真的快来了。最忙碌的是母亲,一向不喜欢做事的父亲,这会儿也懒龙伸腰了,这可是母亲幸福的话语。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的,我们打心眼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常常跟着他们身后,围着他们跟前,似乎在看家里最美的风景。

首先得做扎糖,家里得准备好糯米花、炒熟后剥皮的花生、炒熟的芝麻、白糖、姜丝等配料,记得是在一个漆黑的晚上,我跟着父母来到县食品厂家属区,从县城的东头一直跑到西头,做工最讲究的陈叔叔是父亲的好朋友,他那会儿忙得不可开交,整天与糖丝打交道。我第一次看到偌大的锅里一大堆东西在一起搅拌,丝丝缕缕的糖粘着糯米花、芝麻、花生等。

不知过了多久,整块整块的芝麻、花生扎糖就做好了,放在一张很大的案板上,等彻底冷却了,陈叔叔一片一片地切着,父亲笑呵呵地拿起递给我和母亲,他自己也随手拿起品尝,一个劲地叫好。我特别喜欢吃芝麻味的,一会咯蹦咯蹦一块就下肚了,真是又甜又脆又香,吃完了咂咂嘴,眼睁睁地盯着案板,陈叔叔微笑着说让我多拿几片吃,第一次吃自家做的,心里甜滋滋的,夜半才跟着父母提着满满的好几袋扎糖回家。

接着就要蒸包子了,包子馅做工特别讲究,这都是母亲一手操劳,有时我帮着她干点小事,剥剥葱蒜,洗洗生姜,豆角,荠菜,看母亲摇肉糊,或做肉丁,还要熬豆沙。馅做好了,因为家里蒸笼小,只有到当时最好的招待所去蒸了。父亲说都要排队的,耐心地等待,在前两天准备好馅,时间一到,父母就带着我和三哥端着装好馅的盆一起去。食堂的叔叔阿姨,一边包着,一边夸奖道,说我母亲拌的馅看上去就是好,肉多,油多,一定很好吃,说得母亲得意地扬起头来哈哈大笑,不住地说一会尝尝啊。

最激动的是看自家的包子被抬上蒸笼,那可是有好几层,那么高,那么大,母亲告诉我们这几层都是我们家的。看着蒸汽一点一点地冒出来,想到一会就要吃上自家的,我和三哥又蹦又跳着。当蒸汽笼罩着整个蒸笼,食堂里烟雾缭绕,热气腾腾,母亲兴奋地说快了快了,这时我和三哥立刻安静下来,等待着。当叔叔抬下我家的包子,轻轻地倒在台子上,看到蒸得白白圆圆的包子,有的几乎冒油了,母亲不停说一个没破,一边呼他喊你的来吃,叔叔阿姨们都说没空吃,下一家还在等,母亲总是硬塞给他们。

如果说做扎糖、蒸包子,可谓是轰轰烈烈的话,那么过年必须要扎肉圆的这项活,就最有年的味道,最温馨最温暖了。这也是父亲必须参与的活儿。印象父母亲扎肉圆都是在夜晚,白天依然是母亲准备好肉糊及配料等,一吃过晚饭,父亲脱下棉袄,像模像样地扎起围裙,挽起袖子,开始熬起猪油。这会儿,馋嘴的三哥和我总守在父母身边,闻着猪油渣的香味,三哥总是第一个端过来就吃,一向贪吃的三哥,平常少不了母亲的批评,这会要过年了,父母也很少说他。看着一个个肉圆在父亲纯熟的手下,被一个个放在锅里,慢慢地变黄变淡红,香味溢满了整个小屋,我和三哥总要美美地吃上好几个。

忙好了这几样,大功告成了许多,父母亲还得买其他年货,特别是烟、酒、茶,父亲的三个好朋友,都要一一购买。剩下的零零碎碎的,母亲都要带着我一起去买。母亲不会忘记我,总要给我买好看的衣服,记得印象最深的是红格子棉袄,穿上它,令我美滋滋好久。还有母亲喜欢给我买好看的头绳,五彩的,给我扎起两个好看的小辫子。

还记得腊月二十二日,这天必定要彻底打扫,洗被褥了,忙得母亲一刻也不停。终于盼来了大年三十,一家人团聚一起,在部队的大哥二哥都回来了,围着父亲一起喝酒,吃着鸡鱼肉蛋等当时的美味佳肴,听父亲侃侃而谈,听大哥二哥说着部队的新鲜事,其乐融融。记得我那年学着父亲哥哥的样子喝起酒来,第一次他们不敢给我白酒喝,就拿来一瓶红酒,我兴奋地喝着,一会就喝完了,像喝白开水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然后兴奋地看哥哥在父亲的指挥下贴对联,调皮的三哥大我三岁,我就跟在他后面疯玩,看他爬门,好奇极了,他告诉我三十晚爬门,会长很高哎。原来他想快点长到大哥二哥那样一米八的个子。可我当时在班上女生当中是最高的,我想自己慢点长,怎么办啊。三哥告诉我让扫帚压一压头,就不长了。我随即拿起厨房的扫帚放在头上,被母亲看到了,赶快取下来。幸亏母亲发现得早,不然我也许长不到现在这般高了。

最难忘的是年三十晚,母亲总是要用一张红纸包着一些红糖果子,一块大糕,另外在红纸包旁加五毛压岁钱,一起放在我簇崭新的枕头下。枕头边放着新衣服。

年初一起来,一家人互相问候,吃的是汤圆,母亲总带头说吃元宝了,还要吃大糕。邻居家互相拜年,都是把最美的祝福送出口去,母亲都要抓上几把糖果、几片大糕给来我家的小孩,碰到特别友好的,父母都会适当给些压岁钱。然后父母就带着我们浩浩荡荡去拜访亲戚朋友了。

就这样年复一年地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令我期盼的新年,留下了一串串美好的年的故事。如今日子过得是自在了,再也不必像父母那样去忙年了,喜欢每年精心地打理家里,也只是摆弄摆弄花草之类,收拾收拾就行了,想吃的想穿的买一些就可以了。像小时候那样目睹父母忙年的景象,很早很早就盼望着新年到来的心切,如今再也没有了。那样红红火火的年的味道,也只有封存在记忆里,如今想起,历历在目,令我久久回味了。

家乡的年味

今年春节回娘家,妈妈特意为我们蒸了一碗家乡的焖子,吃着香喷喷的焖子,所有儿时的甜蜜与幸福也随之回到眼前了。

小时候回辽宁老家过年,印象最深的就是吃黏豆包,味道有点酸,但很筋道,还有股苏子叶的香味儿。那时家家都很穷,只有过年时才蒸豆包,所以也叫“年豆包”。

过年蒸豆包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蒸前先把磨好的黄米面用大盆和好,放到热炕上饧着,然后做豆馅,把红小豆用簸箕簸好,放在锅里烀熟后,放入糖精捣成豆馅儿。

包豆包时一家老小齐上阵。那是的我虽然小,但也学会了包豆包,揪一小块面在掌心拍扁,再用手背压成一个小窝,放入豆馅后将面团合拢,用双手揉圆,收口向下摆在圆形竹帘子上,豆包就包好了。

蒸豆包时,为了防止粘屉,先在柳条编的笼屉上铺一层洗净沥干的苏子叶,把锅里的水烧开后,再把做好的豆包紧挨着摆放在的笼屉上用大火蒸。那时,大姑家的几个表姐轮流把苞米秆子往灶里塞,火烧得劈啪作响,不久,水蒸气从锅盖缝里冒出来,我们一群小孩子开始撒欢地玩,把门关得严严的,不让蒸汽跑出去,直到白蒙蒙的水蒸气弥漫整个屋子,几乎看不见人了,就玩“藏猫猫”的游戏,有时水蒸气在房顶上聚成水珠掉下来,落在头上或脖子里,激凌激凌的直打冷战。约摸40分钟后,豆包蒸好了,掀开锅,金灿灿的、热腾腾的豆包带着苏子叶的味儿,闻着就想吃。

起豆包用的是小木铲儿,勺子大小,粘着凉水,沿着豆包的四边先切一下,再把小木铲儿插到豆包下面一挑,一个豆包就起出来了。起出的豆包都摆在用麦秸杆编的盖帘儿上,先放到外面冻结实了,然后倒进外面的大缸里。那时,各家蒸豆包没有零零碎碎蒸的,都是连着蒸,一盖帘一盖帘的直到装满缸为止,此后每天两顿饭,主食都是热豆包。随吃随取,很方便,除了方便,还可以随时用来充饥。吃时将苏子叶撕下来,可以沾着白糖吃,即使没有白糖也吃得眉宇间尽是满足。

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家乡的焖子。焖子是用地瓜粉调水熬制而成的,一般是炒着吃。据说这种吃法还有个来历:相传一百多年前,有门氏两兄弟来烟台晒粉条,有一次刚将粉胚作好,遇上了连阴天,粉条晒不成,粉胚要酸坏,情急之下,门氏兄弟将乡亲们请来用油煎粉胚,加蒜拌着吃,吃后异口同声说好吃,有风味。于是便帮门氏兄弟支锅立灶煎粉胚卖,人们都说好吃,但问此食品叫什么名,谁也说不出。其中一智者认为此品是门氏兄弟所创,又用油煎焖,就脱口而出叫“焖子”。

炒焖子也要点手艺,火不能太大,时间不能太短,否则焖子容易炒不透,外面看着好了,但里面是实心的,味道大打折扣。最好用微火炒,等炒到焖子从内到外都变成淡黄色,通体晶亮透明,软软的,糯糯的,才可以出锅。

此外,还有一种吃法,就是蒸焖子。做法是先把淀粉加水稀释放置片刻,淀粉沉淀后,倒去上面带有浮起杂质的水备用;再把猪瘦肉切成碎块,加入葱花、味精、盐、酱油等,放到准备好的淀粉中加热水搅拌成稀浆糊样,水不能太热,否则会烫熟淀粉。稀稠程度也要掌握好,太稠成品硬,太稀成品软,如果不易掌握,最好是宁软勿硬;最后把调好的淀粉浆倒入深盘中,不要太满,上锅蒸40分钟出锅,放置阴凉处凝固硬化后备用。老家人喜欢把蒸焖子和冻豆腐切几块放在酸菜里一起炖,炖好后盛在粗瓷大碗里放在桌子上,那晶莹柔软,香而不腻的焖子看着就叫人嘴馋,拿起筷子趁热夹一块儿放到嘴里,嘿,感觉比红烧肉还香呢!那时候,粘豆包、酸菜炖焖子是各家饭桌上的“常客”,一家子人团团围在桌子边,吃得热乎乎的。

吃完了,没事干,男人们就抽着旱烟袋,盘腿坐在热乎乎的大炕上看牌儿;女人们围着火盆旁嗑瓜子唠家常,满屋子烟雾缭绕,笑语喧天的。小孩子们呢,整天欢天喜地在外面玩,有时玩累了,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地从缸里拿出一个硬邦邦的冻豆包,躲到没人的地方嘎吱嘎吱地一点儿一点儿地啃,那种无边的甜蜜与幸福,至今还留存在心中。

吆喝声里年味浓

文/松林花枝

小时候,年里头村子里最热闹的大概算是卖这卖那的吆喝声了。虽然如今大小超市星罗棋布,但对于那些走街串巷的吆喝声,我心里还是存下了不少感念。

旧时岁月里,村街上的买卖吆喝声着实是一道风景,自己也曾参与过,只是磨不开脸吆喝不出来。那年月村里家家户户都喂鸡,有的困难人家就靠卖鸡蛋买盐舀油过日子。记得十三四岁的时候,街上吆喝最多的是“收鸡蛋”。那年寒假,我死活要跟着姑姑去伊河南面的村里收鸡蛋,姑姑无奈只好带上了我。我俩每人骑一辆自行车,车子后面绑个篮子就出发了。到村子里姑姑就开始吆喝“收鸡蛋”,可我光张嘴就是吆喝不出来,无奈就跟在姑姑屁股后面。姑姑只好收一家给我,再收一家她要,就这样两个人的篮子都收满了才回来。第二天起五更去广州市场卖鸡蛋的时候,还得摽着姑姑,她一边卖她的一边卖我的,气得姑姑以后再也不许我跟着了。

后来,生活变得好了,街上变成卖东西的吆喝声了。最可爱的是邻居曹奶奶,弯腰驼背,耳朵又聋,还好打岔说话,腊月里穿着大襟棉袄裹着小脚坐在门口的太阳下晒暖。“卖花椒大料”的来了,她扯着嗓子就问:“哎,你这人怪能哩,咋还卖飞机大炮哩!”惹得乡邻拍腿憨笑。“卖蒸馍,卖面包”的来了,曹奶奶背着手挪着小脚到跟前就问:“闺女,你卖蒸馍咋还掂着刀哩?”买馍的卖馍的笑成了跟曹奶奶一样弯腰弓背的。曹奶奶去世很多年了,但她的“佳话”常伴随着吆喝声被人们提起。

年里头村子里最动听最热闹的就是吆喝声。这几年,一到年跟前,母亲就三天两头打电话叫我去取她多买的东西。我知道,她是故意买多的,就是因为牵挂儿女,才以这样的方式帮我置办年货!

一跌入腊月,年味儿在这些抑扬顿挫的吆喝声中日渐浓烈,老人们盼着在外的儿孙能早日回来,吃一顿他们亲手做的团圆饭。那些呼唤新年的吆喝声,像纽带一样拉近亲情的距离,对于恋家的人,有着不可抗拒的号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