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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落幕

作者: 破晓2013/10/02短篇小说

我是理科男,她是文科女,我和她的故事要从六年前算起。

我同她出生在一座城市,成长在同一个地方,就连读书也在同一所学校。

那一年,我14岁,而她比我小一岁,13岁。那天正好是在新生的欢迎典礼上,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她安静的站在女生队伍的后面,细小的雨珠落在她的上翘的睫毛和乌黑的发丝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洁白纯净。她长的不算惊艳,但是却十分的清秀,雨中的她给人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干净。那是我见她的第一面--不食人间烟火

我们都被分到了同一个班,渐渐的我和她相识,却不相交。直到后来,她被调到我的前排,两条平行线,在慢慢的倾斜,只是那时的我们谁都不知道。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从指间溜走,那时的我们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一尘不染。我们打闹嬉戏,分享着彼此间的秘密,包裹着棉花糖的甜在我们身边蔓延。懵懂无知的年龄,却有一粒种子在心底不知不觉中破壳发芽,谁都不曾想过那是什么?

有一天,我问她:“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我话刚一说完,她却大笑起来。

“你说什么……喜欢我……呵呵……你开什么玩笑?你一直都是……我的好闺密!”

她的话像针让我感到有些扎耳,嘴角露出一丝的苦笑,肆意生长的萌芽,这一刻在心底渐渐枯萎,有股说不出口的滋味,弥漫在胸口,心有轻微的刺痛。

从那以后,我和她之间打闹少了,两人之间的交往,也渐渐的少了起来,最多也只是问问题目或打个照面。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刻意的躲避她,两个人的心也慢慢的远了。

后来她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我说:“不是。”

她又问:“那为什么你现在都不和我说话?有时候我叫你,你也不理我。”

我回答她:“现在都初三了,我要在不抓紧时间复习,要不然中考就完了。”

中考的临近,也就意味着初中的结束,我和她也失去了联系。而上帝却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让人生命运这艘被搁浅航船,再次的驶向了同一港湾。

再次的相遇,留下的却是伤痛的回忆和悔恨的泪水。那一年,我17岁,她16岁。我和她同校却不同班,她选了文科,而我则进了理科班。

那次见她是在学校的后街,在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此时的她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身上流淌着清秀干净的气息,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化,唯一改变的是身高,比初中那会高了不少。

她朝我招了招手,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微笑,向我跑了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她发丝间的淡淡柠檬香,浅浅的酸甜,沁人心脾。心底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几许涟漪,轻微但却荡漾开来。

她说:“你怎么在这里?我听初中同学说你去了北方。”

我说:“我去了北方念书你会想我吗?”

她“嗯”了一声,重重的点头。说道:“在这里能见到你真好!”

那一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身体中流窜,心底传来阵阵暖意,我告诉自己,是同学重逢的喜悦之情,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兴奋感。真正的原因我想我心里也有了答案,只是我不愿多提罢了。

吃过晚饭后,她说,“天还早,不如我们去操场走走吧。”

那是我第一次去操场,也是我第一次陪她去的操场。我和她并肩而行,说说笑笑。我清晰的看到她的脸上的酒窝,在夕下映着她的侧脸白皙光滑如同精致的白瓷,直到今日我依然清晰的记着,刻在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

自从那天之后,我们就约定除了雨天,一有空就一起出来逛操场,逛操场那也几乎成了我们共同的爱好。直到有一天,我在操场等她,一直到天黑她也没来,第二天依旧如此,她没来。

第三天,我买了她最喜爱的煎包去找她,到了她三楼的班级,透过窗户,她脸上挂着微笑正和一位男生,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煎包。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可笑,我吃着本是为她准备的煎包,突然间,发现它竟然是这么的难吃,我如同嚼蜡一般,食之无味。

后来我从她的朋友那里得知,她恋爱了,和她们班最帅的男生。之后的那段时间我像游魂一样,整天无所事事,无精打采。“上课注意听讲!”这是那段时间老师反复强调我的话。

后来我的死党问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我懵了,脑中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从没有认认真真的想过,我笑而不答,因为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爱她?我想可能是!要不然那天我的心也不会像针扎着疼。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我的世界里没有在出现她,我依然可以活的很好,平淡的生活有时也不错。但事与愿违,那天我在班上作题,她来了。

她问我:“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我说:“没时间!”

她说:“我不信你会连那么一点时间都没有。”

我说:“我很忙,真的没时间!”

她说:“今天晚上六点,我在操场等你。”

不等我回答,她说完转身离去丢下一句:“你不来,我就等到你来为止。”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没去,她会不会等我等到天黑?可能会或许不会,我发现我不再了解她。我和她已是渐行渐远,两条交集的平行线被刽子手无情的分离,那个刽子手是我也可能是她。

那晚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在哪里等我多时,她朝我露出浅浅笑容,我也只是回了她个笑容,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也许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走了很久,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风吹的人有些冷。

她率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

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她问我:“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说:“问什么?”

沉默,此刻我们之间只剩下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我说:“我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她错愕的看着,有些难以置信。

她还没来的及回答,便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那个班的?”

他是学校教务处的老师,“你们什么关系?”

她反应过来,连忙解释说:“我们是同学关系,真的只是同学关系。”

老师不信的问:“真的吗?”

她恳切的回答“真的,我们只是单纯到不能在单纯的同学关系,仅此而已!”

她用请求的眸光拜托我,心底突然感觉一阵抽疼,所有的希冀瞬间坍塌,废墟一片。有一株名叫初恋的相思草,也被连根拔起。我朝老师点了点头,表示她说的很对。

后来我和她的见面更少了,几乎是没了,我也没有在也找她。

母亲问我,“我们要搬家,全家搬到北方的一座城市,问我愿不愿意?”

我说,“愿意。”

在学校办好了转学手续后,双脚不自觉的就走到了操场,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我和她在一起的画面。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如今就只有一人,突然感到一股失落从心底传来。想去看她和她告别,但我还是忍住了,既然走就不要有一丝牵挂。

这是我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天,我收到了她寄给我的一封信,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一张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她依旧那么美丽,像第一次见到她在雨中时的样子一尘不染,我翻过照片,背面清晰的写着。

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你从来不知道!

我疯了一样的冲出了家门,跑去她的教室找她,才得知她已经跟自己的父母,移民去了国外。

突然我明白,其实疼也是一种爱!

每个人都有十八岁,十八岁的我们都曾上演过一部叫《初恋》的电影,但却在人生这部影集中,在精彩它也终将悄然落幕。

不是不爱,只是错过。

那一年,我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