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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游记的点面结合

作者: 曾令麟2011/03/31心情短文

点面结合并不只是报告文学准确而深刻表达主题的专利,也不仅仅限于选材。其实游记散文里的点面结合俯拾即是,它们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兹举数例。

线索的点面结合。《雨中登泰山》以游踪为线索,从岱宗坊至天街,连17点成线,它便成了贯穿始终的面,但李健吾先生并不平均着力,把虎山水库、七真祠、慢十八盘、紧十八盘、天街作为浓墨走笔之点,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互为映衬,攀登极目低眉顿悟互为表里,张弛有度,给人以曲径通幽之感。

虚实的点面结合。《过万重山漫想》篇首的逼仄空间、狂暴江流、连绵高山、蒙蒙薄雾,便是船出夔门扑入眼帘峡江的神奇,它没有恣意重彩的挥洒,只有逼真质朴的写实,这实便是面,作者以免留下敝帚画西施的笑柄就此打住,想象的翅膀翱翔于首次穿过三峡的人、人类历史上无数第一个以及新长征途中千千万万第一个的广阔时空,而漫想吞吐的视野便是虚,面为契机引出主体之点,虚为主体扩展基础之实,礼赞、强调和号召力透纸背。

结构的点面结合。《威尼斯》要介绍和描述意大利名城威尼斯景色的秀美和文化氛围的浓郁,先在面上选择交通工具、曲折河道和繁多桥梁角度与素材总写它的“别致”。然后把它是水上之城和文化艺术之城作为两个支撑点,描绘它荡漾于绿波的透明和建筑艺术、音乐艺术、绘画艺术以及两年一次的国际博览会盛况的典雅,使不曾到过威尼斯的读者,也能透过其精妙结构构建的独特风貌似身临其境。而获得立体印象。

特征的点面结合。《长江三峡》山陡滩险流急,为三个峡共有,便是特征之面,但瞿塘峡的雄,巫峡的秀,西陵峡的险,彼此各自独立,是特征之点,共性通过个性得以显现,反过来共性统摄个性,鼓励于曲折小径中的艰难跋涉者增强战胜困难的勇气。

表达的点面结合。就节选的《内蒙访古》看,翦伯赞把“一段最古的长城”和“大青山下”作为记叙之点,将丰富的历史知识和旅游见闻自然地融为一体,但他身在庐山又跳出庐山,面上,用议论对赵武灵王修筑长城和发布“胡服骑射”命令加以赞扬;对汉代修建的古堡指出:民族关系紧张时期,民族间的“和平往来”并没有完全被遮断;对昭君出塞肯定其积极意义并称赞了和亲政策。记之点为手段,议之面是目的,涌动着爱国主义暖流和珍视民族团结的情怀。

情感的点面结合。《荷塘月色》创作之初,朱自清看到蒋介石叛变革命,中国处于黑暗之中,满是深层的孤独与苦闷,于是把“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作为情愫之面,而踯躅于月色下的荷塘,领略到的独处的妙处即淡淡的喜悦,荷塘上的月色,泛起的热闹反衬寂寞即淡淡的哀愁作为情感之点,让读者透过它的变化轨迹折射的时局危机和时代黑暗去咀嚼作为民主战士的中国知识分子不满现实,幻想超脱现实而又无法超脱的沉重。

游记散文的点面结合,并不止于某篇某一侧面如此,其它侧面就不尽然,只是笔者为了表述起见所作剥离,此其一。点面结合的种类很多,诸如主题的点面结合和哲理的点面结合等,限于篇幅不再赘述,此其二。还有,品味点面结合是为了写,模仿它是为了更好地创新,死守教条,亦步亦趋,是形而下的临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