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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老屋

作者: 海西正东2013/06/27情感说说

昨晚在县医院陪护老爸,可能是老爸就要出院让我心情很好,所以与同室的另一个病友攀谈闲聊时间很久。到了夜深人静时,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的时候梦中的情景竟然很清晰。梦中,我又回到了乡下的老家,见到了那个令我情牵梦绕的老屋。

梦中的老屋还是那个样子!外红砖墙、顶灰窑瓦、内白粉涂、底青砖铺。屋后几株高大挺拔的杨树可遮荫避雨,屋前是个数丈见方的晒谷场。左边不远就是成片的稻田,右边紧邻则是三叔公家的房屋。梦境里的它,居然在经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之后,依然容颜未改,面貌依旧,一如当初的风姿绰约。

我的乡下老家,离新沂河南大堤不远,向南约莫二三里路便可到达。那里有个美丽的小村落,走进以后,尤如来到一个世外桃园。到处绿树成林,瓜果连片,鸟语花香,空气清新。称得上是碧野丽水,空明幽静,一年四季,都是风景怡人。凡是到过我们家乡的人,无不惊叹于这儿的风光秀丽,无不被这大自然所赐于的天然美景深深吸引。

我家的老屋,就是座落在这个小村落的最东边。村落四周杨树环抱,翠柳相拥。在我们村落的中间,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叫一帆河。河水长年不断,潺潺流淌而过。小河虽然不大,却远近闻名,那是它和一个古老的神话传说有关,我们县志上也有这方面的记载。

我家的老屋是简陋的,面积也不大。但它却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抵雪挡霜的地方,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小家。它背负着我们全家人的饮食起居的重任,承载着我们一家的喜怒哀乐,见证了我的父母常年劳作的艰辛,也记载了我们姊妹漫漫成长的历程。

依稀记得,当年老屋的前身原来是个草屋。老爸在他的弟兄四个中排行老大,当老爸成家后从祖父那里搬出来,祖父也好歹帮他盖了个遮风避雨的场所,就是那草屋。所以老爸对那个草屋很有感情!但随着时间向后不断的推移,草屋越来越破旧了,而伴着我的三个姐姐和我及妹妹依次来到这个世界,它的狭小便愈来愈不能承受人之众多了。老爸虽然舍不得原来的破草屋,但也没有办法。于是狠狠心,还是推倒了它,又花了他大半生的积蓄买来砖石、沙灰、木头等建筑材料,在原址上重建一个砖木结构的房屋。从此,这栋砖木结构的老屋就成了我们的新家。

还记得那个时侯,老爸在县城工作。他平常是不在老家的,只有逢周末或者过节之时,才得以回家与我们小聚。而一年之中的大部分日子,都是我跟母亲、姐妹相依为命一起艰难度过。老屋对我而言,总是有着一种割舍不掉的情结在心里头,那里有我太多的牵挂、留恋与不舍,因为在老屋,我和姐妹们曾经度过了一段非常难忘的少年时光。

当富裕人家里的孩子还在爸妈怀里幸福地撒娇时,我的三个姐姐却不得不过早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那个时候,老爸每月的工资很低,而那点钱也就只够买些生活用品,我们吃的粮食蔬菜,则完全要靠自己去栽种。姐姐们每天放学回到家中,往往是放下书包就扛起了锄头,她们不得不抓紧时间到地里去干农活,天黑的时候,才能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而这时,又不得不为那顿晚饭再去忙碌。于是又淘米烧水,洗菜切菜,摆碗拿筷……等吃过晚饭,已是晚上八九点钟了,这时侯,她们才能打开书本,坐在煤油灯下,去做当天要完成的作业。

那时生活虽然是艰苦的,但我和姐妹们过得却是快乐的。闲暇之余,我把一些小伙伴们带到到我们的老屋来。我们在一起玩耍,围坐在一起蹦蹦跳跳,捉捉迷藏,玩玩游戏。姐姐们聚集则在屋前的晒谷场那里,和她们一般大小的邻家女孩们,尽情玩她们的那些大些孩子们的把戏。这时的老屋,是热闹非凡的,是充满欢声笑语的。而我们姊妹们在这个时候,才是自由自在的,更是无忧无虑的。

初中毕业那年,我考上了距离老家几十里以外城里的县高级中学,这就意味着,我要离开老屋,到几十里以外的学校就读了。从小没离开过家的我,当那天背着行囊离开老屋时,我哭了,一种无以言表的难舍之情忽然涌上心头,泪水,洒满了我的衣襟。我在心里对老屋说:“再见了,我的老屋,不知什么时侯,我才能重新回到你的怀抱!”

高中毕业后,我又考上大学到大城市读书,毕业后被分配在一所乡镇中学教书。自此,每日在为工作奔波忙碌,回老屋居住,更是成了一种奢侈的渴望。几年后,老爸退休回家,于是,老爸每天都把老屋打扫得干干净净,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我每次回家,老屋总是以它清新整洁的姿态迎接着我。

我结了婚后,很快又有了自己的儿子。再到后来,儿子读小学了,我也在县城拥有了一套宽敞舒适的新房。期间常会想念老爸老妈他们,觉得他们在老屋居住太过孤单,曾经多次把老爸老妈接到我们的新房居住。可是每一次,都是住不了几日,老爸老妈便嚷着要回老家。他们说住惯了那老屋,这钢筋水泥做的房子楞是呆不习惯,他们还是喜欢住他们那个老屋。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再把他们老人家送回老家。后来老爸老妈一直在那老屋居住,闲暇时我就回去看看他们,或者把他们接到我这里小住几日,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又过了好几年,不曾想老爸犯上脑梗塞的毛病,虽经全力救治,但还是落下后遗症,腿脚行动很是不便。他和母亲只得搬来县城居住,于是老屋便加上了一把大锁,从此再无人居住。偶尔遇到亲友之间礼尚往来,我也才回乡下去,回老屋那里看看。我能想象得出老屋现在的模样,此时它正象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孤独地立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静静地等候着,盼望着他远方的亲人归来。

再过一阵,就要放暑假了,我心里在想着,是该再回老屋那里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