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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

作者: 黒白2013/05/28短篇小说

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那天下午,几个小孩结伴到深山中游玩,在一处深潭游泳,结果除了一个幸存,其他小孩全部被淹死了。那个幸存的小孩叫小宇。

消息传到了山村里,一时间炸开了锅,村民全体出动,他们到深潭前下网,地毯式的过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捞到。孩子们到底是到哪里去了?说是被淹死了,也不见尸体;说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也不见块骨头。一时间猜忌重重。有人说是时光把他们送到另一个空间去了,这观点立刻就被大家批判了。突然人群中有人说一定是这小孩捣的鬼,否则好端端的孩子们,怎么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偏偏你这个小宇毫发未损呢?人群静了下来,开始将猜忌的目光投向小宇。小宇说我也不知道,我腿脚有点麻,上岸揉了揉,结果回头发现他们都不见了。“见鬼去吧”,“不可能”,“别听这小孩瞎说”,人群开始骚动,“将他送到官府”,“对,让法律来审问他”。于是众人开始动手,小宇的家长也不知所措,恳求大家不要冲动。村民哪里还听得下,不管小宇的家长如何劝阻,还是将小宇送到了县衙。

可怜的小宇,在衙门里吃尽了苦头,却无法解释真相。他的家长也经常偷偷抹眼泪,可是又该怎么应对呢?怎么才能证明小宇的无辜呢?这天小宇的家长又来探监,看到小宇形容枯槁,又是一阵眼泪。小宇说自己做了个梦,很奇怪,一个老头,对他说了几句话,具体记不太清楚,只记得几个词:“今夜丑时”,“深潭”。小宇的家长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什么征兆。最后小宇的父亲决定今夜到深山里走一遭,是福是祸,总得有个说法。小宇的母亲也要一起去,小宇的父亲坚决不同意。“深山老林,又是半夜,我不准你去。”

山里的夜晚来的早,一入夜,小宇的父亲就打点行装出发了,越往深山,越是寂静,寂静的可怕,不时还有几声奇怪的叫声。小宇的父亲毕竟是在山里长大的,对这些早已习惯。更不会害怕了。晚上不比白天,两个小时才走到深潭前。又席地而坐,对视着深潭直到过了子夜,终于到了丑时,他四处查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干脆又坐了下来,坐的时候回了下头,这一回不要紧,可把他吓坏了,一团白色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特别的可怕。他倏地站了起来,“谁?!”他大喊到。

“哈哈哈哈,”对方笑出了声,小宇的父亲这才舒了一口气。

“你就是小宇的父亲吧?”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

“你究竟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已经有三十年了,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不可能,村里每个人都很熟悉这深潭,怎么没有见过你?”

“你跟我来。”

小宇的父亲跟着那老者走到一个角落,那里林木繁翳,枝条交映。老者将密密的树枝撑开,忽然出现一个黑钺钺的洞口。

“三十年,我就是在这里度过。”老者沉重沧桑的声音。

“可是,你今夜让我来,是为了什么?”

老者轻声咳嗽着,“三十年前,我当时还年轻,家里穷,读不起书,久而久之就和一些浪荡子弟混到一起了。那年夏天,我们也来深山玩耍,在去深潭的路上,我走在后面,正陶醉在风景中,忽然听到前面几个人的嬉笑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声音。于是我快步跟了上去,大声说道:‘你们在玩什么?我来了。’当我赶到深潭时,看见一个女的掉进了潭里,嘴里还一直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惊呆了,那不是我朝思暮想的阿蓉吗?我发疯似的跳下深潭,扑向她,想要把她救上来,可是她迅速的沉了下去,我没有救出她,我没有。于是我对着岸上那些淫邪的浪荡子弟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要告你们,你们他妈的给我等着,我死也要告倒你们!”他们根本就没当回事,‘不就死个人吗,老子杀个人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于是我跟他们彻底断交,从此走上告状的道路,奈何那几个浪荡子都有很大的后台,我不但没有将他们告倒,反而被打断双腿,成了一个废人,再也不能行动,再也不能去告状了。我是欲哭无泪,我知道即使腿脚完好,也不能告倒他们。于是我深夜里爬到了深潭边,发现了这个山洞,就隐藏在这里,这一晃就是三十年了。”

小宇的父亲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非常怜悯的看着老人。继而又说道:“可是,这和那些小孩子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阿蓉死后,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可是,事情才刚刚开始,那几个浪荡子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全部离奇死亡,没有人知道原因。可是有天晚上我终于知道了,阿蓉托梦给我说她终于报仇了,那几个浪荡子到深潭游泳,被吸入水底淹死了。我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说她已经下了诅咒,凡是到深潭游泳的男人,都要死。诅咒一向很灵验,三十年来,这个深潭已经有很多人丧命。”

“这么说,那些孩子是阿蓉害死的?”

“也不完全是,阿蓉死前潭水清澈见底,死后由于怨恨太重,潭水竟变成深绿色,看上去就有点让人害怕。后来阿蓉托梦给我,说她不能再害人了,可是潭水已经被诅咒控制,一有男人进潭,便会被吸入水底。她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了。除非……”

“除非什么?”小宇的父亲好奇地插嘴。

“除非用一种野果,这种野果可吸收人的怨恨,将七七四十九个野果同时投入潭中,便可化解水中的诅咒。而长这种野果的树十年一开花,二十年一结果。”老者边说边走出洞口,随手抓起一个树枝,“这就是化怨树,它结出的果子就是那可以吸收人的怨恨的果子—化怨果。十年前我种下了这些树,而今天已经整整二十年,结果就在今夜。”老者刚说完,树身开始摇动,起风了,叶子开始晃动,风过后,树上已经结满化怨果,于是老者和小宇的父亲一起采摘了七七四十九颗野果,抛入了深潭,霎那间,深潭云蒸霞蔚,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息扑面而来。“快进洞中。”老者喊道。片刻后风平浪静,两人出去看,只见潭中的水全部飘在空中,而潭底生生地露出一口深井,只见里面霞光隐现,不一刻,一个女人的身影飘将上来。她说道:“七七四十九,诅咒已除,冤魂归位,唯孽不佑。”说完就不见了,潭底的深井渐渐平复,潭水归位。老者闻听此言,热泪盈眶。

第二天,小宇已经被官府释放,因为那些小孩们已经复活了。而这三十年冤死的所有男人也都复活的复活,投胎的投胎去了。唯独当年那几个浪荡子,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