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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有风吹过

作者: 曾祖利2010/12/20散文随笔

午间,有风吹过。

树叶在动,墙头草在摇,炊烟一缕一缕打着卷儿转,云朵悠悠闲庭信步,即使眼前是打开的画页也没人留心去阅读,倒是蝉按捺不住,鸣声为整个小院披件透明衣裳,反倒显出静来。

她,从地里回来,肩扛把锄头,手中草帽里装着刚在菜地摘的一根丝瓜和十来个海椒走进院内,锄头挂在壁上,把帽里小菜放在桥板石上,用瓢从缸里舀上清水倒进铝合金面盆,抓过晾衣竿上的毛巾往盆里一丢,弯腰勾头捧起水就洗,抬头脸上水珠直滚,两手把毛巾一拧,单手摊开,擦脸擦耳洗颈,眼睛骨碌四下转一圈看看无人,捞起衣裳把毛巾伸进去,上上下下擦洗过遍,再用香皂洗净毛巾重新晾竹竿上。

洗过脸的女人精神了些,解开上衣两颗扣子露出半截胸部晾着,风很快把汗吹干了,掀动的头发里隐约可见几根白发。

鸡鸭见主人回院撒着欢叫着纷纷围过来,她揭开篓子,抓出玉米稻谷洒在地上,任它们吃。便走进屋,捆起围腰,一番洗锅掺水,抓了几把米放进瓢里,细细选一遍,舀上清水,用手淘淘,将淘米水滤干,倒进锅里再掺上水盖上锅盖,又用围腰布擦干手,划燃火柴点燃挽成小把的柴送进灶,拉动风箱煮起饭来。

乘火苗如蛇乱窜轰轰在灶里舔着锅底,她忙着拿进丝瓜用锅铲刮皮,刮完赶紧塞把柴进灶,又抓起海椒清洗,边洗边嚓嚓用着菜刀,灶前灶后忙得团团转。在这时猪听见响声在圈里不安分了,嘴里哼哼拱着圈栏们闹要吃的,她忙抱起菜叶扔进猪槽。

饭烧开了,咕噜咕噜响着,气体鼓动锅盖上下运动,她连塞进灶两把柴,用锅铲给锅盖支个缝,防止米汤流出来,乘着焖饭的当儿,忙出屋把晒竿用一条旧毛巾擦擦,将没来得及晾晒的衣服一件一件用衣架挂上,不时还用手拉一拉,再转到屋后看麻鸡婆蹲在鸡窝红着脸使劲下蛋,伸手去摸,麻鸡受惊跳走,蛋一下出来了还带点血丝,不用说她等着鸡蛋作汤呢。

回到灶屋,她把饭锅端在一边,取下另一只锅,照样洗净后,端出昨天剩下的肉回回锅,加上新摘的海椒炒了一大盘,接着用清油炒焖丝瓜后掺水烧开,轻轻砸开一只鸡蛋,用筷子将碗里蛋青蛋黄搅匀,边搅动边倒进锅里,再放上些许葱、姜丝、盐,一碗丝瓜蛋汤作成了。端上桌,打开电视机,边吃边看午间新闻,正想换台接着看连续剧,电话铃声响了,忙着接电话,是打工的儿子打来的,问她身体怎样,老家热不热、下没下雨,说深圳那边正闹台风。这边的她除了一番叮嘱外,就问耍女朋友没有,当又得到否定答复,放下电话脸上仍挂着笑意。

她几口扒完饭,把碗一推,抽架凉椅,扭开电扇开关,往椅上一躺看起电视来,平平常常日子里时间一分分秒秒过去,没有怨报,也不见激情澎湃,更不见窜门人,自足淡定写在脸上,亦在小屋流淌着。

屋外,有风吹过,送来微微凉爽,不一会儿也把她送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