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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那人,那夏天

作者: 荠菜香2012/07/11散文随笔

村东边是一条无名的河流,是人工挖出来的,是我们东西两村的界河。河水清清,河底平平,有一段河底还非常得硬挺,脚踩在上面,沾不上一点淤泥,像踏在一块面板上一样,让人疑心那是王母娘娘的浴池。我们童年的夏天就浸泡在这条河里了。

河水里有许多白条小鱼,它们游着,在阳光的照射里闪动着无数银色的斑点,就像一片片的碎银撒满了河面。童年的我们都是拿鱼的好手,两手做好握的姿势,轻轻地、慢慢地向游鱼靠近,待到接近它们身体的时侯,两手迅猛合拢,好的,一条鲜活的小鱼就在自己的手掌心里了。那时,一个个阳光明丽的下午就这样随着一条条白条鱼的被捉而溜走。月亮和星星出来了,把河水和河滩镀亮,我们的干树枝也燃起来了,鱼香和火苗的香味就沿着月亮的路四流八溢开来。抹去嘴角的烟味和余味,踩着星星的影子,我们各自回到自家的院落,鱼香就沉在漫漫的夜空里了。

那河的尽头,是一小队的蔬菜园子,每年的夏天,这块菜园带给我们这群顽皮孩童的是无尽的享乐。七八月份周末的午后,不管家长、老师怎样的叮嘱:不要下水,汛期,水大,危险。我们仍然我行我素,我们的童年自做主。放下饭碗,各自用了自己的秘招,趁家长不注意{其实家长们忙,哪有那些精力管束我们},便飞到河边集合了。打水仗、比赛游泳、扎猛子,个个叫板,谁也不服谁。有一次,小龙一个猛子下去,过了好久还不见人,我们都急了,胆小的雨花就哭着说:“坏了,是不是叫龙王爷给领走了。”吓得我们也都不敢出声。就在大家魂魄无主的时候,小龙站在远处的水面上,直冲我们做鬼脸。那距离有多远,年幼的我们不知道,只是觉得像是隔了两个世界。

欢实一阵后,有些疲乏口渴了,我们有我们的办法。“玲子,去陪陪你爷爷。”玲子是嘴乖的女孩,最会说些让她爷爷高兴开心的话,玲子爷爷就是一小队蔬菜园的管家。玲子陪爷爷在瓜棚里聊天的时候,正是我们享受美味的时候。我们瞄着腰,悄悄地来到蔬菜地陇里,新鲜的黄瓜、西红柿、番茄,长的、圆的、绿的、红的,像小鲜果般地挂满枝头,我们便敞开了肚皮,尽情地装。一段时间过后,玲子爷爷听到菜地里“刷刷”的声响出来大喊“谁”的时候。我们已抱了瓜果回到河里了。玲子爷爷想回头收拾孙女时,玲子却“嘻嘻”地坏笑着“哧溜”一声,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这时,老头气得扯着嗓子大骂,这骂声在我们听来就像是帕瓦罗蒂的高音美声,好听极了。我们也没忘记功臣,抱回来的那些全归玲子一人享用,谁也别想再沾边。说真的,成年以后,就再也没有吃到那么鲜美的蔬菜了。

童年的夏天,没有空调,没有雪糕,没有花样繁多的书屋,也没有多得写不完的暑假作业,有的只是自由、放松和疯傻得顽皮。田野是我们的图书馆,河流是我们的游戏厅,飞鸟、游鱼是我们快乐的伙伴。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在纯粹厚重的夏日里,我们快乐地成长着。

童年的我们,感谢那河、那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