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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让我们去看山

作者: 淡竹2012/06/21散文随笔

我与一座山对峙

当与一座山对峙时,我不是一个卑微的朝拜者,更像与其相怜相惜的挚友。

面对山,我满怀仰慕之情,行礼致意,并由蝴蝶作为使者,送上洁白的云雾作哈达。众鸟是大山的歌手,在葱郁的山林里,唱着清脆婉转的迎宾曲。我对山,山对我,到处是我们的使者,迎来送往,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甚至滴水吟诗。

与山相携,我时而仰视,时而俯瞰,时而纵目远眺,时而凝眸细察。我手足并用,不断变换身形,调整自己的气息。而大山,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的呼吸多么均匀啊!他呼气为云,呵气成雾。洁白的云朵,在风的手里旋转。淡淡的雾气,如游丝般,萦绕着山巅,或者从我身边缓缓滑过。我像一片叶子,一片缓缓行走的叶子,在大山慈爱的目光里飘荡游走。

宁静,本是大山固有的境界,而我则喜欢用声音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一条清澈的小溪水,轻轻挑起纤指,那块坚硬的石头,被它弹拨得跳起来了;一朵艳丽的山花,妩媚地扬起手帕,天上的云朵,就落在山坳里去了;一只飞鸟,迅捷地跃过山涧,坡上的松柏,就发出轰隆的涛声;一块岩石,即便是一颗小石子,上面记载的苍桑,也能让我的思绪走出好远。

山里的夜

山里的夜,就如童年的梦,模糊而甜美,让我难以捕捉。我眼瞅着黑暗侵袭过来,闯进山谷,把神秘、寂静灌得满满当当。

夜张开巨大的羽翼,将苍穹笼罩。晚来无事,我信步走出山庄。山路高低不等,在黑黢黢的大山前,我如一粒尘埃,在它臂弯里飘荡、跌落。安静肃穆的峰峦披着黑色,俯视着我这个卑微的人,一个匆匆的过客。

我慢慢悠悠,行走在山路上,不及一片树叶稳当。微风轻轻流过,身旁是茂密的灌木丛,它们溢出淡淡的幽香,与夜一起,默默跟随着我。

多么安静啊!没有任何征兆,我突然扯开嗓门,像狼一般大吼。躲在黑暗里的山笑了,发出与我同样的回声。树林里的鸟儿,不满我的粗鲁,发出断续的埋怨。

我旋转身子,伸出双臂,深吸一口气,欲把那满天的星星,揽入怀里。我沉醉于自己的发现,在浩瀚的夜空里,竟然藏着如此众多灿烂的星星!多么可爱精灵呀!久违了!此刻,我想起一位诗人,他曾经问:是天上的街灯亮了么?

清晨,我在浓雾里

习惯了城市的喧嚣,无福享受宁静。一夜不得安稳,只怪自己呼吸粗重。

天刚亮,起床,出门,走在昨晚的山道上。

山里起了雾,整个空间弥漫着浓雾,呛人口鼻。快乐的鸟们,不知忧愁,在树林里欢唱。

只有我,这山与那山皆隐在浓雾里,不和我相见。我催动想象的翅膀,穿越浓雾,飞向高处。只是这雾好重,双翅似被缚住,怎么也到不了对面的峰顶。

凉殿峡

凉殿峡,六盘山中一条让众山嫉羡的沟壑。原始的山峰连绵叠嶂,没有宗教,没有文人骚客的诗赋,却吸引着无数仰慕者。一代天娇成吉思汗,曾在这里避暑、养伤,最终驾鹤而去。

茂密的原始森林,在巍峨的山峦上,如英雄般挺拔。它们披挂着翠绿的战袍,手擎刀枪剑戟,挥舞着洁白的云帆,在此守候了千百年。当失败者也死后,谁还会记得伟人的武功呢?

山坳里,无数棵野李子树,正盛开着奶白色的小花,引人注目。在一块空阔的平地上,残破的石碾,还有几根石制拴马桩,躺在草丛里,晒太阳。

另一拨来访者,对着高耸的山峦发呆。导游指指点点,讲述伟人的传说。在我脑海里,成吉思汗的铁骑,金顶大帐,篝火,美酒以及烤架上的全羊,皆化为虚妄的想象。

小南川

我崇敬高山,只为山的胸怀博大,不但善于容纳百川,还不嫌寸草之功。

小南川,一道原始的沟壑,没有被人破坏,保持着最古典的美。

一条小溪水,如一条白色的龙,在小南川的怀里昼夜歌唱。流动的水哟!清澈似玉,如群马奔腾,像众鸟飞翔。我行走在溪水边上,心与山谷一起轰鸣。洁白的小溪水,勇敢的姑娘,遇石而曲,逢低则下,不带丝毫犹豫。

雨霁方晴,有泥土剥落坍塌,有些暴露在外的根须,还紧紧抓住崖壁。我伸出双臂,清新的空气,从我的手心里渗入体内。

繁盛的原始森林,把小南川所有的秘密藏在心里。陡峭的山坡,不留空隙的灌木丛,自然成为屏障。新生的嫩叶,散发出婴儿的体香,与丁香花相视而笑。由于气候潮湿,飞虫很多,在眼前缭绕,却不烦人。自黑色的土壤里渗出的山泉水,清亮的让人心醉。当得知山坡上有种叫黄柏的灌木,其叶可食,就摘一片塞进嘴里,略带些酸涩。这味绵厚,久久留在唇齿间,就如身边的小南川。

遭遇雷雨大风

出固原,接近同心县时,天色大变,阴暗的云块紧贴着地平线,与大地粘连在一起。

天气突变,其势凶猛。旷野里,滚滚的沙尘如狼烟般,冲天而起。风像一群狩猎的狮子,携裹着令人窒息的杀气,而尘土则像被驱赶的牛群,惊惶失措,四处逃避。狂暴的风呼啸着,我们的车仿佛闯进一个旋涡里,在高速路上左右摇晃。田埂上细小的树,弯曲着腰,恨不得匍匐在地上。凌乱的枝条被风扯开,就如一个逆风而行的少女,长长的头发甩在脑后。雨声急促,噼里啪啦敲打手鼓,激励着黄土地的热情。多情的黄土地,被它鼓动,使劲扭动腰身,溢出浓浓的腥味儿。我的心像被什么揪着,因为车在风雨中飘摇,包括山在内,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颤抖。

几十公里后,大雨偷偷溜了,而狂风一直固执地和我们同行。

无意间,我猛然挺直身子,仔细看着窗外。路边庄稼地里有个女人,用头巾裹脸,弯曲着腰,在地里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