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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的心情

作者: 光其军2010/11/01抒情散文

喜欢听雨,听雨的声音,尤其是在雨夜。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天地之间混沌不分,没有了星星和月亮,只有雨声在黑色里穿梭。

等一切忙好,就喜欢泡一壶绿茶,坐在阳台上,在茶香袅袅里静听雨声。

雨声,滴滴答答,淅淅沥沥,噼噼啪啪,幻成一个个动听的音符,从四面八方簇拥而来,听着,烂漫且有诗意,便也如醉如痴。而外面的世界,漠漠的夜色遮蔽了它,我看不到雨究竟是矫健有力的身姿还是忸怩柔弱的倩影,只听到雨落在不同地方,发出不同的声响,其声既婉约绵延,又圆润清脆。它穿越亘古,一路沧桑而来,不带私心杂欲,都是些朴实无华的内容。如果这时再喝口绿茶,在茶香里,雨的音乐中,闭上眼睛,认真地听,心就会澄明,思想自然也就如脱缰的野马一样的自由驰骋。

听雨,不喜欢在白天听。雨声里掺杂了市井之声,而且雨的形态裸露无遗,似乎沾染上了世俗凡尘,让人断了想象,一切似乎都很透明。这好比是事先将事情的结局告诉你,还有什么悬念可言呢?所以,我更喜欢在雨夜听雨,那时天地浑然一色,只有雨声增添着黑夜的宁静,一切的一切都能让人无尽的遐想。

现在,夜已深沉,黑色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天和地。望远方的天空,电闪雷鸣,将天撕裂开来,像是一片正在厮杀的战场。自然,是真的奇妙。听电闪雷鸣的声音,似令人亢奋的打击曲;近处,此起彼伏的蛙鸣,又像是谁欢愉的抒情;间或的虫鸣,却似初恋的情侣在呢喃细语。而夜色中夜行人的匆匆脚步声,听起来也像是归家的小夜曲……所有这些声响的汇聚,完美地诠释着迷人的夜晚。

但当蛙声稀弱,虫鸣声远去,闪电就强了,雷声也更加猛烈,一切都预示着雨的来临。果然,风不失时机地滑过来,湿湿地直往窗上贴,也贴到我的身上,感到肌肤有一种微微的沁凉。它那轻微的敲打声,也像是某种乐曲的起音。透过窗子,不远的地方,有灯光落在落寞的小径。我看见,微弱昏黄的光里,微雨已经在舞蹈了。

雨真的来了,很细,温柔且富有魅力,我什么也不想,就将窗户打开,让雨丝进来轻轻地摩挲肌肤。猛然间,沁爽如爱般渗入血脉,自然就有清新和怡然的心境超脱出来。听雨声,被雨水一沐浴,再看窗外的小径,我似乎有些朦胧了,恍惚一下子回到若干年前。

那条小径,我无数次的与妻子在上面散过步。不论在明月之夜,还是在微雨之夜。初恋时,经常是在下着微雨的时候,我与妻子就惬意地走在小径上。如今韶华已逝,小径还在,而我们则慢慢的老去。

小径无语,但也湿漉了。只有路边草丛里的野花,被窗户上跌下的灯光反射,似乎愈发娇艳欲滴楚楚动人起来。这让我不由地想到妻子,曾经清秀且有魅力,亦如花的她,尽管现在容颜已褪,但经历过几十年风风雨雨的她,却依然是我生命中最美的花……

雨夜与雨的零距离,想象着它从天空悠然而下,牵天,牵地,串着你我,既联络着尘世里有形和无形的一些东西,也摇曳起心灵里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