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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想树木

作者: 饶雄伟2011/07/16散文随笔

妻带儿子来医院探望我,久日不见,小子懂事多了,问这问那的,让人怜爱不已。妻与我讲起家中春季作物的生长情况,我问起了春天里亲自伺弄过的那些树。

十几年在外漂泊,今年因了一些事在家耽搁了,这个春天我得以有机会种植了许多树,有上百棵泡桐,有楠竹,有几十棵柏树,还扦插有桂花、大叶黄杨、大叶女贞,特别是有几棵樟树,瘦高瘦高的被我锯去了树梢,只盼它长得更粗壮。当我离开家被送往医院时,它们都没有成活的迹像,毕竟那时春天的脚步还姗姗未至。

这次听说长势旺盛,我很高兴,甚至有些欣慰!倒不是这些树能值多少钱,而是觉得自己的辛劳,大地给予了回报。比起人们常说的按劳取酬来说,我觉得大自然是最不欺我了,这似乎成了这个春天给我最大的馈赠了。

“你呀,别操那些心,安心养病比什么都强!人若在,一切都会有机会!”妻子劝说道。

我怀想那些树木,不为别的,只为那是我的精心劳动,寄托了许多希望,如今听说自然生长得很好,让我更会心生感慨。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有了阳光、空气、水分和一点点关心,那被砍了头的樟树,泡桐树也会抽出新叶,那被剪得无头无脚的桂花、大叶黄杨、大叶女贞又会生根发芽。

地球离开了我,一样会继续运行,时空一刻也不会中断,树木一样会长出新芽,焕发出生命的光彩。因此作为人,我们没有必要孤傲,没有必要摆出一副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姿态,而更应当认识自我,回归自我地以一颗包容的心行走于世间!

“以前总没有机会休息,这次你就当是让心灵放个假吧!” 妻说。

我点点头,答应着。想想以往拼命往前跑,一刻不停地挣扎。如今冷静下来,想着老家那片成长的树木,再想起夸父逐日的故事,倒心生起新的涵意来。以往无论多么忙碌,一天也只有二十四小时,如今孤卧病榻,我竟心生起从容来。是呀,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我们不是万能的神,而是生命脆弱的人,因此常怀包容心还不够,还得有从容面对的境界。这样,世界运行,树木生长,我自生活,各行其道,无忧愁,无烦恼也!

住在医院,苟活下来的我,百无聊赖,不经意间总会怀想起那些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