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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的香

作者: 孙柏昌2020/07/07经典散文

故乡的山,散漫着许多好闻的气味。

当暮春或初夏的阳光浩荡在山野的时候,柔和的山风里,就蒸腾着粘稠着太多的芬芳。野菊、苦丁花、瓜篓、刺儿菜、蒲公英、地黄的花,都会有自己的香味。野草也有的,如山胡椒、苫草、三棱草什么的。香味最浓烈的,应该是松树的香了。

我喜欢闻松香。

故乡的山生长着许多马尾松。疏落、散漫,孤零零的;一律很矮小,高二三米,干不盈握。不知道是因为山的贫瘠,还是因为物种遗传,松,好象都是一个个不愿长大的孩子。故乡的山,应该是很古老了。裸露的山体,兀立的浮石,都失却了嶙峋锋芒,一律圆韵着斑驳着苍老的模样。暗青色的花岗岩的岩面,隐约着许多岩花的花纹,凋零的,正在开放着的。石头也会开花的。那一棵棵矮小的松,也是上了年纪的。

小时候,我经常去山上拾柴草。干枯脱落的松针,是最好的柴。松的干会分泌松脂。刚刚分泌时,如同一滴滴晶莹的眼泪。据说,受伤感染了的松树,才会流泪。松脂是痛的花。每当发现一棵正在流泪的松,我会坐在岩石上静静地看很久。渗流的过程缓慢极了,一滴眼泪的形成珠状,需要耐心等待。山风摇动着松的枝,瑟瑟,那是松的呻吟?松的眼泪散发着馥郁的芬芳。当松一阵伤心过后,松脂便会慢慢凝固成晶亮的一团,覆盖住自己那曾经的伤口。

看过多少次松树流泪,我不记得了。只有一次,我禁不住那芬芳的诱惑,伸出自己的无名指醼了一滴眼泪。眼泪在我的手指上晶莹了许多日子。我偶尔会闻。一闻,我的脑袋仿佛就清亮了许多。

人与气味,是一个很神秘的现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松的香情有独钟。是因为先天遗传的基因,还是在故乡山峦不断攀爬的童年养成的?不闻久了,心底会隐约着一种渴望。

小区里花园里,也种着几棵松。也许园丁照料得太细心了。松,没有伤痕,也不会流泪。不会流泪的松,也闻不到纯净的芬芳。

在漫长的流浪人生里,我看到过许多地方的松。我曾先后两次去过小兴安岭的原始红松林。一次,晴天丽日;一次,迷蒙细雨。高耸的红松给了我许多威压,却找寻不回童年的梦境。故乡的松,那一滴滴泪的晶莹。

若干年前,我的脑袋开裂一样痛。我曾经买过一块松香,闻了又闻,没有缓解我的痛。

期间,我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公司的总经理,他找我写一个专题片,庆祝公司诞生二十周年。

我说,我脑袋痛。

他说,你去兴城,吹吹海风。不急,多久都行。

于是,我就去了关外古城。

我住在兵器工业部的疗养院里,步行二十分钟便可以抵达海滩。海风好象并没给我什么,倒是海边的一片马尾松林让我留连忘返。在那儿,我终于发现了一棵流泪的松。我的脑袋居然缓解了许多。

后来,当我在温州召开的新闻新闻工作会上,第一次看到那部专题片时,居然感觉还不错。当然,也赢得了许多掌声。

松树眼泪会变成琥珀。我在俄罗斯看到了普京耗资6亿美元打造的琥珀宫,那金壁辉煌的琥珀宫里,华丽斑斓,却了无泪的鲜亮与晶莹。

故乡那松的香,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成了一个密码或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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