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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桌上,有一盆吊花

作者: 片片落叶情2013/01/26生活随笔

去年的春天,一位同事送来了一盆吊兰。可是,我偌大的办公室里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以让它安身立命的地方,无奈,我只好委屈它暂寄于面前的办公桌上。

当初,这盆貌不惊人的吊兰,好象是她刚刚栽植下去的,矮小稚嫩,五、六片针形的叶子,畏畏缩缩地躲藏在花盆里,似乎初来乍道,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拘谨,那样的腼腆。

倒是这只盆栽吊兰的瓷盆,构思新颖,让人另眼相看:“心”字形的轮廓,乳白的盆体,正面“心”尖上端坐着一对不知名的小动物,一红一灰,肩并肩,手拉手,亲亲热热,活泼可爱。

世人钟爱吊兰,尤其是女人。我对面的办公室里拥挤着七个会计人员,可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她们独爱吊兰,每个人面前的电脑旁、窗台上,甚至档案柜的顶层,都摆放了一些吊兰,一年四季,郁郁葱葱,蓬蓬勃勃。

过了一个月,我桌上的吊兰如一个顽皮的孩童偷偷地伸出“心”口盆沿,打量着盆外的世界。接着,叶子越长越多,越长越茂,越长越高,越长越绿。终于有一天,层层叠叠的碧叶突然从盆沿垂了下来,如春光乍泄。

吊兰,柔软中带刚,青葱的叶子,渴望自由, 无奈小小的花盆束缚了它无拘无束的舒展和奔放,一如我每天按部就班,心有不甘地把自己软禁在如花盆一样的办公室里,面对电脑,渴望蓝天,渴望太阳,渴望飞翔。

我一路走来,有着太多的憧憬,太多的希望,同时也有太多的无奈。无奈而又给人希望,无奈是痛苦的,它会蚕食人性残存的那么一点点自信;希望是美好的,可它偏偏又夜以继日地折磨人。人就是在无奈与希望之间奔于疲命。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也许是吊兰的品格。它一意孤行,于春末夏初的某个晚上,突然长出了一条绿枝,无论我在乎还是不在乎,无论我喜欢还是不喜欢,它日复一日,匍匐向前,执着向前,伸向期待而又光明的窗口。

我原以为,吊兰它只会奉献绿叶,失忆了花的模样。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它在每一个匍匐枝轴的小叶根端,自自然然孕育了米粒般大小的花苞,又自自然然绽开了细细碎碎、白白净净的六片小花瓣,一切顺乎自然而圆满。

有了第一朵小花,就有了后来的第二朵、第三朵;有了第一条匍匐枝,就有了后来的第二条、第三条。再后来,每一条匍匐枝上又滋长出一朵朵植株,一条条根系,于是,它又把最原始最真实地无奈和希望传承给了下一代。

面对吊兰,我心思烦乱。它静默在我的办公桌上,没有同伴,却不感到落寞;没有竟争,却不放弃执着;没有华丽,却不奢求刻意的恭维,日日夜夜,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拥有着一份也无风雨也无晴的从容和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