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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光,是否依旧潋滟

作者: 君无忧2012/08/11心情随笔

走出楼的一瞬间,闻到了冬的味道,明明才只有十月,明明才只是深秋!

冷!

打了一个寒颤,我拉了拉衣领,把书抱得更紧。

徐州是没有秋天的!

猛然想起这句话,心里有些微痛,我比他们少了一个季节来回忆,来感伤,来沉淀!

那条熟悉的林荫道,两排熟悉的梧桐树,只是一夜的摧残,已变得残败不堪。满地的黄叶,瘦瘦的,皱皱的,像极了心底的那份思念,想要遗忘,却丢失在某个角落。

叶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只是我,从没有那样的机会!

风再次吹起的时候,我听到了轻微的呻吟,那是不舍的呼唤。

一片桐叶落在了我的肩上。看着它面黄饥瘦的样子,我于心不忍,最终如获珍宝的放在手心,细细的打量着

“桐叶、、、”我失神地呢喃道,回忆的画面一幕幕在脑中闪现,过往的那片叶子,在心底慢慢飘落,记忆好似茎叶般蔓延,弥散、、、

>>>关于桐叶

喜欢秋天,干干爽爽,有着和天空一样透明的生活,蓝蓝的,看着舒心。

走了近十年的路,依旧那么充满新鲜感,沿着白线,一步一步走,不踏出一步,那是我最大的成就!

“今天本小姐一定凯旋!”我抬头挺胸,一副誓不“破敌”绝不休的神态,逗得旁边的浩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熙啊,你都玩了十年了,还没玩腻啊?”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白了浩一眼,“怎么,不行啊,本小姐就是喜欢,哼!”

“好好好,熙大小姐,只要您喜欢,什么都成,小的在这陪您!”

说着,伸手在我头上揉了揉,原本不怎么精致的发型瞬间变成了鸡窝。

在他接了我恶狠狠的瞪眼,依旧温柔地望着我之后,我终于把“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这句话丢在了风中,大大方方接受了他的宠腻。

其实我该窃喜的,今生有这样一个温暖的人陪伴。开心时,能与他分享,难过时,能向他倾诉。十多年的记忆,除了父母,他占了最大部分,在心里,他,应该是特别的。

得意地笑着,开心地走着。这段不算长的路,却载着满满的温馨。很多时候,我都在想着,要是没有尽头那该多好!

秋日的风中,夹着淡淡的枯草味,还有桂花丝丝的清香,闻着格外舒服。

喜欢秋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借我钱!”

原本但笑不语的浩一脸错愕,对于我的无厘头,他还是少见多怪。

“你又想干什么了?”

“嘻嘻…”我笑得一脸谄媚,“没啥没啥…”

浩鄙夷地看着我,一只手开始掏钱。

我抢过钱,在他还没“说教”之前,一溜烟地奔向前面的小摊。

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手中多了几个糯米桂花糕。看着他阴沉的脸,我赶紧塞了一个在嘴里。

“怎么还那么任性,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吃糯米食物!”

我弯下嘴角,尽量装着委屈的样子:“人家真的很喜欢吃嘛…我都好久没吃了…”努力地让泪水在眼中打转,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本来还想继续说我,看我这副模样,最终没再说话,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边吃着桂花糕,边观察着浩的表情。剑眉下,原本的暖眸,此刻有些阴沉,漆黑的瞳孔被一层阴霾所遮盖。那样的他,是我不曾看到的。

平日里,他生气,我可以撒泼耍赖,闹会就好,只是那样的沉默,我心慌了。

我抹了抹嘴,继而信誓旦旦说道:“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吃了!”虽然对于桂花糕的喜爱不亚于蜜蜂见了蜜糖,但在心中,浩还是比桂花糕重要那么一点点。

沉默,依旧沉默。

这样一件小事,我不知道浩为什么会如此生气,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预感——他会这样远远地离开我。

我快步跑到他前面,挡着他的路。

我不语,他不言。两个人就这么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夕阳已过半山,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的老长,所有的一切,好似就定格在了这一瞬。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我伸出右手,一片桐叶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浩微微皱了下眉,疑惑地看着我,但却没有说话。

“这个是还你的钱,”我看了看他的反应,继续说道,“还有我的承诺:我,沐熙以后再也不惹陈子浩生气!”

有一种人,从不肯轻易许诺。诺言只是一张空头支票,可以给人期待,却未必能给人幸福。所以,TA宁愿付出行动,也不喜欢张一下嘴,许下虚无飘渺的承诺。但是,一旦TA许下了诺言,便会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陈子浩眸中的阴霾渐渐散开,映着夕阳的余晖,一如以往的温暖。

天边的晚霞,好似火焰般燃烧着,晕开了妖娆的旖旎。手心的桐叶,在余晖下,泛着淡淡的光、、、

“熙熙,怎么看着树叶发呆?”

苏暖年正好路过,拍了拍我的肩膀,担心地看着我,额上写着“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我回过神,愣愣地看了她一秒,笑笑:“不要把我想的那么柔弱。”

“是么?”她故意把音调拖得老高,一副怀疑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哪只猪,第一次和我相识居然是因为胃痛到晕过去,还害我背着那只猪跑医务室?”说着说着,她差点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看我那么弱小,硬生生把那只猪从教学楼那边拖到了医务室,那可是跑好几个操场啊、、、”

我整了整情绪,握上她的手,一脸郑重地说道:“暖暖,为了你,我会好好吃饭的!”

暖暖是我大学认识的,就像她所说的,我们认识的场面很奇特。我曾幻想过,送我去医务室的会是个帅哥,然后展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毕竟,小说和偶像剧了都是这样的。

但是,当我醒来时,看到的是一个瘦弱清丽的女生。看着她气喘吁吁涨红着脸,我一下就认定了,她,将会是我沐熙一生的朋友。

“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还怎么爱惜你。”暖暖轻抚着我的头发,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看看,头发都成枯草了!”

“看看,头发都成枯草了!”耳边突然再次响起了这句话。

记得曾经,有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关于妆容

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不画扮熟的眼线,不用抹匀粉底液,暴雨天,照逛街,偷笑别人花了脸。

曾经的单纯,大多消失在了流年。现实总是在逼迫,逼迫我们长大,逼迫我们屈服。心里住着的人,却永远只是记忆。

秋风轻轻地吹散了桂花香,幽幽的飘进了教室,驱散了原来化工制作的香味。一年二班,偌大的教室现在只剩了两个女生。

“我说蕊蕊,你这又画又涂的有用么?”我好奇地摇着一个小小的绿瓶子,上面除了一堆看不懂的英文,什么都没有。

正在画眉的祈蕊停下笔,白了我一眼,继而缓缓道:“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女的!”明明是句疑问句,她却偏偏用了陈述的口气,可想而知、、、

“女为悦己者容!”我一撅嘴,为自己辩驳,“本小姐还没找到!”

说完这句话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祈蕊眼中的一道精光,然后是一张放大的脸,“你干嘛?干嘛凑那么近?”眼看就要与她碰鼻,我立刻往后仰去。

“你说真的?你和二年一班的陈子浩没关系?”

“额、、、嗯、、、”我吱吱呜呜,貌似我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到底有没有?”祈蕊很激动地抓住了我的双肩,就差没使劲摇了。

我很疑惑地看着她,弱弱地问道:“浩他很受欢迎?”

结果可想而知,便是她又给了我N个白眼,然后给我“补课”,还是“专题补课”。

“你个笨蛋,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着她白了我一眼,然后却又一脸幸福地继续说,“陈子浩不但长得帅,成绩好家世好,又温柔,简直就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

她直接忽略我的表情,仍旧自我陶醉,继而又满脸失望,“追他的女生从这排队都可以排到校门口了。知不知道二年二班的班花黎清婉,柳叶眉,秋水眸,樱桃嘴,长得就和陶瓷娃娃一样,好可爱,”祈蕊停了停,叹了口气,继而缓缓道,“人家压根没正眼看下。也不知道,陈子浩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浩的事情,感觉怪怪的,就好像自己心爱的洋娃娃将要被抢走一样。

“喂,熙熙?喂——”

祈蕊的五个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你丫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我回过神,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有有有,当然有!”我瞄了她一眼,“现在我带你去见陈子浩,光明正大滴哦,要不要?”

听到陈子浩,祈蕊马上来了精神,“好呀好呀,求之不得!”

在操场上看到陈子浩时,他正以一个完美的灌篮获得满堂喝彩。

“帅呆了!”祈蕊双手交握胸前,一脸的崇拜,满脸花痴,看得我那个真想挖个洞钻地下,有至于到这种地步么?

“浩——”我喊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

浩循声望向我,然后转向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继而微笑着向我这走来。此时,在我旁边的祈蕊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激动地说道:“熙熙,陈子浩对我笑了、、、、、、熙熙,陈子浩朝我们这里来了!”

我嘴角抽搐了几下,额上也冒出了几条黑线!

就在我面前一米处,浩停了下了,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太阳,“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咱们家熙大小姐居然来操场了!”

听到这话,我那个气啊蹭蹭蹭直冒。我咬了咬嘴唇,瞟了他一眼,不说话。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本大小姐就是讨厌体育,可偏偏体育就是差到不行,我那个哭啊!

“好啦好啦,熙,跟你开玩笑呢!”说着,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蹂躏我的头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撇头,躲过了一次“攻击”。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我一抬脚,就踩到了掉下的鞋带,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大马趴。幸好浩拉了我一把,以至于没丢人丢的太“大方”。

“都这么大的人了!”浩蹲下,帮我系好鞋带,“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照顾自己!”

“有你就好啦!”我很自然地说道,然后把祈蕊拉到浩面前,“浩,我同学祈蕊。”

一向快人快语的祈蕊,此刻却变得笨嘴笨舌:“你、、、好,我、、、是祈蕊、、、”真是丢我的脸,哎、、、

浩客气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拉着我到一边,悄悄问道:“丫头,你又要干嘛了?”

“我能干嘛?”我顾左右而言他,“怎么样,我同学漂亮不?”我推了推他,使劲眨着眼。

“你算是给我介绍女朋友?”陈子浩眸子一沉,有些不悦。

“没没、、、哪有!纯粹问问!”我呵呵地笑着,忙回道,眼睛不住地往其他地方瞟。

“懒丫头!看以后谁敢要你,”说着,一只大手又抚上了我的头发,“看看,头发都成枯草了!”

“怎么会没人要!”我抬起头,“本小姐我美丽动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要是真的没人要,你——陈子浩就养我吧!”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但听到了他爽朗地笑声在秋日的风中慢慢散开。

第二天中午,我偷偷溜进了祈蕊的宿舍楼。经过一番折腾后,扭扭妮妮地走了出来另一个沐熙。

而浩看到我后,第一个表情是惊讶,这是我预料到的。片刻之后,他眉头皱了皱,继而拿出纸巾,帮我擦脸:“怎么把自己画的跟大花猫似的!”

我撅嘴,但并没阻止他手上的动作,大声回道:“哪有像大花猫……别人都说好看咧!”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秋日里的阳光,暖暖的照着,懒洋洋的。我们静静地站着,时间就静止在了那一刻:浩一直帮我擦着脸上的妆,我不言,他不语。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没有结局的结局。

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是清楚地认识到了,那个曾经陪伴我十七年的人,在眨眼间从我生命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恍惚间,我看到了那年的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不哭不闹。爸妈在门外使劲地敲,可她没有任何反应。

秋日的绮丽,在那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沐熙——”暖暖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吼道:“别老给我慌神!”

我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秋乏秋乏、、、”说着,我故意打了个哈欠,“啊——好困呐——”

“熙,每到这个季节,你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暖暖依旧微笑着。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与她对视。

一秒,两秒、、、

“不想笑就别笑,”暖暖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活得太累!”

我傻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听错了一样。

“真是个傻丫头!”暖暖拉过我的手,一改之前的感性,大嚷道:“熙熙,还不快跑,要迟到了!”

讲台上,教授滔滔不绝的讲着什么,每一个字好似催眠的音符一般,让人昏昏欲睡。我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窗外。

教学楼后的小花园,原本的瑰丽,在萧瑟中有些衰败。波光粼粼的湖面,漂浮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湖旁的树木,早已凋零了原有的华丽,徒留一些凄凉。

曲折的木板桥上,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移动着。我定睛看了下,心跳漏了一拍。

是他么?

为何当初一声不响地离开?

这个问题,我没问过任何人。几年来,我照常上课,吃饭,回家。不去想,不去看,假装自己依旧过地很好,戒了秋天,戒了桂花糕、、、

我蹭地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下,我有些慌张。

“这,这位同学,有什么事么?”教授是个和蔼的老头,看我毫无预兆地站起来,有些被吓了。

“我,我身体不舒服!”结结巴巴地说完,也没得到教授的同意,我拔腿跑出了教室。

室内外的温差,让我打了一个寒颤。透过玻璃的屋顶,我看到惨白的阳光,弱弱的,没有温度。

下楼的转角,脚下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了,腿上好似绑了铅块一样,重的不能再抬。明明离他越来越近了,可心中却越来越慌了。

几年时光,消除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熟悉。见面时该有的对白,该有的表情,不知何时,遗落在了当年。

我坐在楼梯的台阶上,透过玻璃,看着小花园里的那抹身影,苦涩在口中渐渐化开。

“熙,去吧,去找你的答案!”不知何时,暖暖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回头,迷茫地看着她。我一直都知道,我是懦弱的。我爱哭,爱伪装坚强,我爱把悲伤丢在黑夜。就像这次,我怕知道答案!

“如果你不勇敢,就没人替你坚强!”暖暖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咬着唇,看着她渐去的背影,心中的决定越来越清晰。

我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向窗外的阳光奔去!

斑驳的光影交替着眼中的迷离。被桐叶染色的岁月,是否依旧苍白;被岁月剥落的季节,是否依旧潋滟?是我依旧眷恋着秋天,还是秋天只停留在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