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得旅行23
----小A是一个人,小B是一个人,我是一个人。我们是三个人。
----小A是一个人,小B 是一个人,我是一个人。我现在是一个人。
1
2002,那年,我七岁,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由A市驶往B城的火车,惶恐而又不安,怀中揣着一个老旧的日记本,开开合合,似乎想用单反拍下沿途的黑白世界。可是,到最后,迷路了,吓哭了。
2005,那年,我十岁,迫不及待的坐上了从A省开往C省的列车,惊奇而又向往,背包里安放着零散的涂片,探头露尾,似乎想用目光摄取沿途的新鲜故事。可是,到最后,无奈了,平静了。
2011,那年,我十六岁,躁动不安的躺在由A市前往D城的汽车,落魄而又孤独,耳机里单曲循环着《旅行的意义》,一遍一遍,似乎想用声纹刻下沿途的无声年代。可是,到最后,寂寞了,失落了。
2013,这年,我十八岁,旅途才刚开始,只是一个人,走南访北,心猿意马,用两条铁轨的范围蓄意套住那个年少时的梦境,带着十九世纪欧洲旅行者的悲凉情愫辗转于《回忆中的城市》:One is always on a strange road watching strange scenery and listenging to strange music.
旅途正在继续,脚步依旧悭锵;可是,某个时刻戛然而止了,故事散落了,停止了,怎么了?继续?就此而止?
2
落日的斜辉透过微凉的车窗,打在我的返程票上,漫过手机屏幕上微小的字幕,衍射出凌乱不惊的困顿摸样。
QQ群上的消息漫天飞舞,各种关于高考成绩的查询方式以及网络拥堵告急的公示在我的视网膜里相互厮杀,最后只剩下兵荒马乱的局面留给我的刷新。各种莫名的情绪席卷了我正在睡意中的思绪,原本平静的旅途被一个又一个电话所打扰。我知道,该回去了。
我想:如果回去,旅程是否还会继续······,列车惯常的轰鸣声在我的犹豫不决中还是义无反顾的拉扯开,小城的轮廓逐渐抽象,以至于混沌,如同在风中被一击即中般,碎成了夕阳下一段残缺的记忆,渐渐与地平线吻合,视野被分割在两段平行的世界,消失于我的脑海。此刻,我才明白:第三站的旅程告一段落。
小城被暮色隔离成单体,灯火璀璨抑或高楼耸立,这是一个以光速往前发展的城市,旋转的物质和蓬勃的生机,把城市变成地下迷宫般错综复杂,而我却一直以旅行者的身份游离在其中;剧烈的光线下,路人来来往往,他们冷漠的眼神只看得见前方的路,他们麻木地用手机打着电话,白光四下流淌,逐渐炎热起来的空旷街道是一部黑白的默片,无限膨胀开来,成为我离开它时寂静的黑。
9号公车的颠簸,旅客大厅的等候,城市与郊区的转化,我的思绪或明或暗的在断点里接受突如其来的改变,我开始想到逃离这个词,仿佛就在此刻,平行的射线开始分叉,逐渐向两个毫不相干的地点偏移,重合,然后远离。这座小城并不属于我,想要去流浪的念头又在疯狂的滋生,可以是分离南北的厄瓜多尔,分离东西额本初子午线,甚至是任何一个能够让我获得安生的天涯海角。
可是无论还是东西南北都在我地理薄弱的死角幻化为下一段的终点站。
3
黑夜将光线吞噬,吐出未知的物质与列车碰撞闪现风的痕迹。这对从未在夜晚坐过火车的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无比新鲜的事,透过窗子外一直向后奔驰的树影,还有远处唯一残留的光点。仿佛银河里寂寞而又繁多的星空,引起我无限的幻想。
"嗖----嗖-----"在野旷天低的视野中引起第六感的共振。酷爱久石远的《天空之城》,而恰好意境的乐调开始在旅途中徘徊,催情的曲调演奏着:天空之城在哭泣 无法呼吸的你 此刻 我在异乡的夜里 想恋着你 越来越远 .歌声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一举手一投足便唤起了往事的回忆,往事姿态傲然地躺在生命中接受回忆的检阅,浑身有着经过时光的酝酿而散发的美好光彩。竟仿佛变成了自己不曾获得过的梦想一样,连理性都因之陶醉得昏头转向。
从开始来到E城的一霎那,我就开始盘算着行程,游山还是访水,蹦极还是滑锁,吃牛排还是尝披萨·········好多好多的计划真正实行时都远没有当初的那种迫切与欣喜,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记得一楼女孩家的小皮,记得转角阿姨家的牧羊犬,记得冰淇淋店里的凡丁犬,记得天桥下书店里的CHIEN DARTOIS,记得广场下游荡的一只SMOOTH COLLIE·········回顾这些天,游荡的日子,历历在目。
很多时候都想着《哈利波特》中的多比能够带着哈利来回于麻瓜世界,在危险的时候,拿着魔杖不甚熟悉的念着:"疾疾,护法现身"的咒语,然后神秘的消失在催狂魔的视角里,一段魔幻世界的奇特旅行;想着《一座城池》中那辆经久不衰的桑塔纳一直前行在没有尽头的公路上,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一段90年代的独特旅行;想着《千与千寻》里那个迷路的千以及小白在幻境中的美妙相识,一路突破阻碍的勇气,一段童话王国的真切旅行·······
而列车的飞驰,飞驰,前行,前行······一直将一切的一切安放在那个离我远去的小城里。
列车的速度,累积了指针的刻度,我终于在一段又一段的欣赏与回忆中来到了属于自己的故城。A城很是冷清,稀稀落落的成对人群拉着行李箱从四面八方散开,空旷的视野将人群显得更加渺小,使孤寂更加猖狂。
顺着台阶往下,不时回头张望,站台的骚乱一会儿就停止了,这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方向,匆匆的前行,匆匆的后退,带走了别人的故事,留下了自己的回忆。
4
从江提边下车,天色似乎已经很晚了,路灯也只能在漆黑处勉强维持路面的痕迹,参差不齐的老旧居民楼依偎在一团,仿佛在躲避外来的侵袭;使道路的蜿蜒程度加剧,穿梭在小巷里,穿过若隐若现的记忆,八中的样子依旧丝丝入扣的刻在我的眼丝里,步履蹒跚的走过那个三年的路途,那个我雾气未散的清晨仓促穿梭的身影,那个我说好用不再见的地方····
我此刻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华丽的木偶,演尽了所有的悲欢离合,可是背上总有无数闪亮的银色丝线,藏在黑色的幕布后,被牵扯至这里,似乎每一个相同的步伐里都有着不同的故事,一步一步的汇成我高三的剪影。
七层的教学楼暗淡的光影与我的身影逐渐磨合,投影在墙壁上的行囊,让我看到了那些日子的画面,陪她走在这条路上时,路途很短暂,没有说很多话,只是隐约的记得她初中有着和我一样的经历,一个的日子很孤单;和他形影不离的穿过校门时,路途日复一日的记录了各种谈笑风生的经历;和他们来回于那个路途里时,我知道那是我是无忌惮的生活····影子逐渐拉长,然后模糊,它告诉我有着忧伤与明媚齐聚的高三。
一个电话过后,和一群死党喝酒聊天,谈论着各自甚是离谱的高考分数,从200到400不等的分布,只是我从不愿提起自己,喝多了,累了,困了。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字条,以及整面墙的便签,一直记录了我高三的一整年,说过会来看的人没来,说过不会回来的人回来了,我趴在书桌上,拿出笔记本惟妙惟肖的刻下了《回忆中的城市》的下半句话:Then one day, you will find that the things you try hard to forget are already gone.对面楼里女孩认真写作业的台灯,永远没有亮了,隔壁楼里男孩倔强背单词的声音,永远没有出现了···翻来覆去的我总也无法入睡。让我想到从前的那些失眠的夜晚,总会看王家卫的电影,情节缓慢的发展,让我慢慢的平静,而此刻,我却只想好好的静一静,拉开窗子,坐在窗台上,有微风滑过静谧的夏日,没有星光,仅有空旷幕布下落魄的我,而此刻,我明白:青春是一滩水,无论是摊开还是紧握,都无法从指缝中淌过单薄的年华。
似睡非睡的又在窗台上呆过一个晚上。
5
天空阴沉,雨水渐漓,无形的大网覆盖了整个A城。
撑着伞路过人群,小C从巷子里走来,看着教学楼拉下那个荒唐的红色彩旗,我俩只有笑而不语的离开。走或留的无奈思绪一直纠缠着他,他希望好好的醉一醉。
看着两瓶酒从他哽咽的喉咙里一气而下,他吐了,痛痛快快的吐了。说了很多很多关于以后生活的话,很多话在说出来之后才觉得心里其实很平静了。而我只告诉他,我一定要再来一年。、
KTV里一直唱到声音沙哑,然后离去,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他是我两年半的朋友,离开并不是分离。
6
初中同学聚会,一个一个的通电话,来了三桌,走了一桌,剩下两桌,留下一桌。
此去今年。
其实我的旅程在继续吧。看着那些逐渐消失于人群里的身影,我只是默送,只是默送。
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
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寻一夥相识,他一会咱一会
那一般相知,吹一会唱一会。
7
终于睡着了,梦见自己去了真正想去的地方,带上自己喜欢的人,没有期限的开始了旅行,每天都可以看海,都可以微笑,都可以去一个陌生的国度。
我问小可:梦里的东西都会成真的吗?
小可说:想着想着就会实现了。
我疑惑:真的吗?
小可说:一年之后。两年之后…十年之后…
我闭上了眼睛……、
(旅行日志21 时间:2013.6.28)
作者QQ:1164501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