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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作者: 晓玲2013/07/10心情短文

母亲嫁给父亲那年,正值她事业的巅峰时期,根正苗红出生贫农的她在湘阴县委办公室任秘书,又是《湖南日报》的特约记者,一手漂亮的文章一笔娟秀的小楷,征服了无数人的心,人称才女。心高气傲的她对周围的人不曾动心过,最终却被父亲打动了。时至今日我和姐姐依然没有明白打动母亲的到底是照片上父亲的俊朗还是信纸上父亲那笔遒劲有力的行书。总之,母亲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于是,就有了我们这一脉人,于是,就有了他们一生的辛劳与牵挂。

父亲有兄妹七个,他排行老四,房下的侄儿们都叫他"四爷","四爷"肯定不是长子,却担起了长子的重责,长子如父啊!在这个全是贫农的大家庭中他是唯一一个在外"吃国家饭"的人,而且还是军人,作为军属的伯父与叔父们在村里免遭了不少歧视与欺负,父亲多年在部队省吃俭用下来的津贴几乎全为这个庞大的家族作了贡献,所幸结果还算是圆满,两位伯父用父亲寄来的钱养活了下面三个未成年的弟妹。嫁娶更不在话下了。

祖父去世时父亲三岁,祖母拉扯了他们兄妹七个,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来岁的父亲便早早地担起了男人的担子,不上学的时候斫柴卖,下水摸鱼给祖母卖,换点油盐。父亲聪明,除了能贴补家用外,还用赚来的钱上学。他与母亲是临湘一中初中的同学,只是他毕业时母亲才上初一,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情为何物,即使无数在校园中擦肩而过,也没有想到这就是彼此一生相依的人。

十五岁的那年父亲应征入伍了,离开了他最最留恋的学校,其实当时他年龄不够,但接兵的干部一眼就相中了聪明英俊的他,去部队的路上父亲给他当了一路的勤务兵。震天的锣鼓送走了胸戴红花的父亲,黄家的门楣上也多了一块红色的"军属光荣"的铁牌。送走父亲的那天祖母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去千里啊!何况是大漠外的新疆。天遥地远,何日才能相见?哪知这一别竟真的成了永别,不久祖母因救掉入井中的小叔而溺水身亡。一块门板几块木头草草地钉成了一口棺木,祖母随祖父永远躺到了后山。父亲得知母亲过世的消息时已时过数日,那一日他把自己哭了个肝肠寸断。

与父亲一样,母亲的出身也是贫下中农,他们的结合是那个特殊时代最典型的门当户对了。母亲排行十四,上有十三个哥哥。外婆是方圆百里都有名的接生婆,我们家乡俗称"喜娘".她也为自己接生了自已的最后一个孩子---我的母亲。外婆在四十二岁高龄生下了她盼望多年的宝贝女儿,其喜悦可想而知。全家人倾其所有送她念私塾、进学堂,以至于若干年后她能与父亲同在一所中学念书。这也许就是书中所说的缘份吧,两个不相干的人同处一校却对面相逢不相识,当相隔千里万里时却有一只无形地手将他们牵到了一起。

母亲不善家务,从小外婆对她呵护有加,农活与家务活她从未接触过,用父亲的话说,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父亲在部队时,外婆就是母亲的另一双手,一切都被能干的外婆打理得妥妥贴贴,母亲除了工作就是看书。她从不在意饭桌上摆的是什么菜,她把日子打发得极其简单,她不在意孩子该吃什么,有外婆在绝不会少我们姊妹那几口。厨房的柴米油盐一直与她无缘。一杯清茶、一卷《红楼》在手,就能让她度过长天白日。柜子中永远都有那么多被她视为珍宝的书,柜锁被她的手摸得雪亮雪亮,柜子上的蓝花搪瓷缸中永远都有那么几块她爱吃的点心,心情好的时候我们姊妹都能分到一些。当我们正在饿得哇哇大叫时她或许正陷在某一本书中为别人的故事流泪。父亲从部队转业回来,外婆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父亲秉承了他们家勤劳朴实的品格,他整洁而勤快。他愉快地接过了外婆交给他的担子,担起了照顾母亲照顾我们姊妹的重担。

这一担就是好几十年,这一担就再也没有放下过,这一担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