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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下过年

作者: 瓦壶天水2011/03/02生活随笔

一下汽车,心情就异样地好起来,呼吸顺畅,心胸舒展,视野明晰,那浓浓的年味也跟着扑面而来,恣意俺没着我的身心。

乡下的街道没有城区的宽阔,乡下的车流也没有城区的高档,可乡下买年货卖年货的人群却同样摩肩接踵,乡下人脸上的幸福指数更是远远超过了城里人。

到处是琳琅满目的年货,到处是叫卖推销的声音。街道两边,有出售阜宁大糕的机器,有条不紊地旋转着,将一团团幽香切开、弥散;摊位旁一堆堆的蜜枣、果子和花生米,裸露着身躯等待新主人的惠顾;出售花边、对联的摊位,一直延伸到马路中央,红艳得逼着行人放慢了脚步,因此便多了一次次成交的机会;成捆成捆的青蒜码在路牙上,安静摆放着的电子喇叭却一刻不停地循环播放乡音:“新鲜大蒜,刚拔的大蒜,批发价出售,快来买啊……”一切,都是那么亲切,那么古朴,那么率真。

店铺里,时尚的央视上榜品牌挂满衣架,愉悦的讨价还价声弥漫在店堂,弥漫在顾客和店主的胸腔。小孩子牵扯着母亲的衣襟,快乐地品尝着店主分发的巧克力,或者泪光闪现地抓住自己看中的时髦玩具不放手,如愿以偿之后,立马破涕为笑,走上马路玩耍,家人也不必担心会遇到什么坏人,由他疯去。一对准新人携手走进床上用品的专卖店,挑选着花式繁多的羽绒被,再买个大洋娃娃,想象着婚后甜蜜的相拥,流淌的都是幸福的腔调和神色。一切,都是那么喜庆,那么满足,那么和谐。

在城里赶路,常常是旁若无人的目光,常常是尊贵高昂的头颅,常常是不可一世的汽笛,常常是锱铢必较的算计。放眼望去,你似乎生活在言语不通的国外,似乎走进聊无人烟的荒漠。可在乡下的街道走上一段,满眼都是老朋友老熟人:“王大爷,逛街啦?买年货啊?”“张奶奶,吃过啦?儿子和孙子都回家过年了吧?”“小李,买汽车啦?”“唐老师,哪天回家的啊?又胖了好多啦。”遇到关系铁杆的哥们,还会来上一个拥抱,然后紧握住对方的右手,再腾出左手悄悄捅上一拳。在我看来,这些不仅仅是招呼,不仅仅是问候,更多的是沟通,是关心,是祝福。

城里人为什么好像相互间都留着戒备?为什么好像难以肆无忌惮地聊聊家常?是林立的高楼大厦闭塞了我们的感官,还是坚固紧锁的防盗门阻挡了我们的视听?抑或,是各自为政、高高挂起的生活习惯,妨碍了我们心灵的沟通?城里也有震耳欲聋的礼花鞭炮,可往往换来的是扰乱清静的埋怨;城里也有促膝长谈的草地广场,可往往盛放的是忙碌琐屑的借口。在乡下,烟囱口的袅袅炊烟是蓝天白云下的道道风景;在城里,炭炉口飘散的煤气味却是狭窄楼道里的阵阵厌恶。生活在乡村,你会体验到知足常乐的惬意;生活在城市,你会感受到不知足常进的压力。我们需要进取,我们也需要满足。不进则退,文明会止步不前;可心态平和,更能实现社会和谐。于我而言,我是很容易幸福的。自然,我就多了对乡村的一份喜爱和亲近。

我并不是有意开罪城里人,我现在就生活在城里,我还会在城里继续生活打拼。城里也不是没有温情,不是没有包容,不是没有真诚,可无论如何,乡下的那份淡定从容,那份肝胆相照,那份宽厚善良,是城里人无法抵达的境界,也是城里人亟需滋补的营养。

乡村的傍晚,总有人捧着饭碗,斜倚在邻居家的门口,或聚集在街头巷尾,调侃着刚刚听来的新人笑话,取笑着城里疯涨的房价。定睛一看,他们的碗里,盛放的都是绿色的食品,品尝的都是绿色的心情,放飞的都是绿色的希望。

现在,尽管我早已回到城里上班了,可在乡下过年所拥有的那份快乐和舒坦,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房,滋润着我的记忆。

我还是喜欢在乡下过年。